深思熟慮?深思熟慮的去送死?陸小鳳搖了搖頭說:“你說的這些,我不信。唐青矜還沒有自大到如此程度,好不容易處理完所有的仇人,他又得罪了一大群?就算他的武功再高,腦袋再聰明,這也不是他能應付來的。更重要的是,他這樣不怕把唐門送上絕路嗎?”

    秦安一攤手笑了笑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們隻是合作,說是合作不如說是唐公子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而順便幫我們一把,至於唐公子自己是什麽想的,他就沒有跟我們說過了。”

    想知道他怎麽想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問他自己,而且現在書劍門大局已定,再呆在這裏似乎也沒查不出什麽線索。於是陸小鳳和金九齡對視一眼決定去倚江山莊,找到唐青矜揪住他問個明白。

    陸小鳳和金九齡走後秦安看著空蕩蕩的房間,突然站了起來,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秦安收拾的很慢,也很仔細,似乎要把所有的東西一個不落的都帶走。但奇怪的是,即使他收拾了很久,最後帶走的卻隻是一個小小的包袱。秦安收拾完後拿著自己的包袱,慢慢的走出了書劍門。

    這裏不止他一個,陸陸續續的有不少認識的弟子都拿著或大或小的包袱箱籠走了出來。秦安跟他們打了一個招唿,然後迴頭看著書劍門的大門一眼,突然歎了一口氣,低下頭鄭重行了一個禮,像是在道別,臉上的神色似乎有些哀戚。道別完,秦安直起身子來頭也不迴的向城外走去。

    “他們都走了。”胡管事站在譚銳平的身邊看著空蕩蕩的演武場,歎了一口氣說道。譚銳平沉默的點了點頭,然後看著自己手上的名冊,突然撕拉一聲,那些離開的弟子的名字便被撕了下來,然後被他撕成碎片。

    “胡叔,師娘怎麽樣了?身體好些了嗎?”譚銳平把自己手上的碎片扔到了台子一旁的火盆裏,然後漫不經心的問道。

    胡管事搖了搖頭說道:“大嫂,她的身體原本就是硬撐著,庫裏的老參,她吃了一大半……現在她正躺在床上昏迷著,也不知道能不能挺過來……挺不過來也就罷了,解決完你和霖兒的婚事,她已經再無牽掛 ,以後的事她看到了也不過徒增傷感,還不如現在就去和張大哥團聚。”

    譚銳平緩緩的搖頭說:“她一定要撐過來,現在還沒有到那個時候。”

    “什麽時候?對了,現在天色不早了,你也該去和霖兒圓房了。隻不過可惜看大嫂現在的樣子,她是真的撐不到抱孫子的那一天了。”胡管事拍了拍譚銳平的肩膀說道,譚銳平沉默的看著躍動火光,並沒有說話。

    突然,有一個弟子連滾帶爬倉惶的跑過來喊道:“大師兄!大事不好了!!”

    胡管事拄著拐杖,挺直了身子叱責的問道:“什麽事?慌成這個樣子?”

    那弟子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外麵突然來了一群官府的人,把書劍門給圍起來了!領頭的人是錦衣衛!”

    “你說什麽?你可看清楚了?錦衣衛,我們書劍門到底發了什麽事需要讓錦衣衛來?”胡管事睜大了一雙眼睛問道,一顆心跳得像是要從喉嚨裏跳出來。錦衣衛這可不是什麽好詞,朝廷鷹犬,他們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落到他們手裏的沒有幾個能逃出去。

    “胡師叔,我發誓確實沒有看錯!是他們親口說自己是錦衣衛,領頭的說自己是錦衣衛統領。他們現在就在大堂上等著。”

    “銳平,你這,這到底是出了什麽事?難道說是那件事發作了嗎?”胡管事驚疑不定的看著譚衛平問道,方德是大將軍,他出事了,確實有可能驚動錦衣衛。

    譚銳平看著他說道:“胡叔,你別急,我去看看。”

    胡管事點了點頭,漸漸的放下心來。如果錦衣衛是來查方德的案子,這件事確實是與他們沒有關係,既然人不是他殺的,即使是錦衣衛前來問話,書劍門也不會遭受滅頂之災。

    前堂,也是張若風的靈堂,這裏滿滿當當的,又擠了一大群人。柴驍一手扶著刀柄環視靈堂一周,然後看著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賠著笑臉的書劍門的幾個老人。

    劉管事沉不住氣,行了一個禮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不知這位大人到書劍門這個小地方是來做什麽的?”

    柴驍瞥了他一眼,從嘴裏吐出來兩個字:“查案”。這兩個字冷冷的,像是帶著冰碴子,重重地打在他們的心裏,果然方德那件事發作了,但還好隻是查案而已。

    劉管事的眼珠子轉了轉,然後說道:“說起查案,我們這倒發生了不少案子,殺我們門主的兇手到現在還沒有抓到,我們知道他是誰,隻是礙於他的武功太高抓不到他。那個兇手喪心病狂,他不隻是殺了我們門主,他還準備殺很多的人。他狂妄自大,覺得自己可以代替律法,替律法審判懲治惡人,隻要他覺得一個人是惡人,便會把那個人給殺了。這樣喪心病狂的魔頭,不知大人要不要把他抓起來?”

    柴驍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他皺了皺眉頭說道:“我怎麽不知道,江湖上竟然出了這一號人。”

    “那人在江湖上闖蕩有些年頭了,名頭也不小,他就是唐門,唐青矜。”察覺到突然而來的殺氣,劉管事咬了咬牙,繼續說道:“柴統領,這可不是我們冤枉他,他作案的證據就在演武場的角樓裏,他還留下了一張紙條,這話可都是他在紙條上說的——”

    “紙條拿來”。柴驍幹脆利落的伸出手來說道。很快,一張紙條便遞到了他的手裏。柴驍看著熟悉的筆跡,怒火騰的一下升起,仿佛要透過紙條把唐青矜的身上給燒個窟窿。這是怎麽一迴事?這可不在計劃之內,唐青矜他究竟要搞什麽鬼?但無論他搞什麽鬼,想起他的身份,柴驍都管不了他。

    柴驍把紙條塞給旁邊的一個心腹,然後和他低頭說了幾句話,那心腹便急急忙忙走出去了。劉管事低頭藏住嘴角的一絲笑意,這下子唐青矜可是完蛋了,在江湖上逞能可以,但一旦遇到錦衣衛?這也……是為大哥報仇了!

    柴驍還想細問一下這張紙條的事,可惜還沒有開口,譚銳平來了。

    譚銳平看著麵前這隊身穿飛魚服,手拿繡春刀的錦衣衛,對著柴驍中規中矩的行了一個禮。柴驍點了點頭,一貫嚴肅的臉上看不出情緒。

    柴驍先是上下打量了譚銳平一圈,然後開口問道:“譚門主,請問三天前的晚上,你是什麽時辰離開的倚江山莊?”

    “亥時”

    “那你又是什麽時候迴來的書劍門?”

    譚銳平沒有迴答,拿著劍的那隻手握的緊緊的,一雙眼睛定定的看著柴驍。柴驍也緊握著刀柄,雙眼一錯不錯的看著他。氣氛頓時凝重下來。

    這個問題,譚銳平不說他們也都知道。譚銳平是第二天巳時迴來的,張若風出事是辰時。而從徐州城到倚江山莊,若是騎馬,大概要走兩個時辰。譚銳平迴來的時候,是騎著馬的,還是軍中的好馬。然而,這段路他卻整整走了一夜。

    劉管事焦急的看著他,看錦衣衛這樣子,是查到譚銳平的行蹤有問題前來逼問了。但是為什麽,譚銳平不解釋?那多出來的幾個時辰他到底去哪了?

    “譚門主,在下奉旨查案,還望譚門主實話實說,那一晚上,你究竟去哪了?”

    “那天晚上,我去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麽事這麽急?”

    譚銳平又沉默了,柴驍眯了眯眼睛問道:“是不是去殺人了?”

    這句話一出來,殺機立刻彌漫開來,無形的弦繃緊,勒住所有人的喉嚨,讓人連大氣都不敢喘。

    當啷一聲,譚銳平突然把手裏的劍扔在了地上,聽的人心裏一跳。“沒錯,我是去殺人了,殺的那個人叫方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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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敲著鍵盤的手微微顫抖,終於到了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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