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叔他們的手法倒也不算複雜,就是挑選一隻股票,讓他們的客戶出錢做空這隻股票。


    然後他們則利用大鱷魚帶來的金融風暴為掩護,不斷打壓那隻股票的價格。


    等價格到了預期的時候,客戶立馬平倉,賺第一波錢。


    之後再立馬低位買進這隻股票,等待同叔他們把股票的價格再拉起來,再把股票高位出手,賺第二波。


    這兩次操作下來,贓款全都消耗在了操作股價的過程中。


    而客戶卻以小博大,隻需要很少的錢,就能在股市裏賺到一大筆幹淨的,經得起廉政公署調查的幹淨錢。


    整個操作可謂是簡單直接,不過難度卻不是一般人可以操作的。


    首先這隻配合操作的股票,市值不能太大,散戶也不能太多,最好是那種躺在市場上無人問津的死股最好。


    當然地主會不需要去費力尋找,他們手裏就正好有這麽一家公司。


    公司體量不大,主營業務也是半死不活的。


    當然最重要的是,這公司大小股東都是他們的人,這隻股票的漲跌,可以說都是他們說了算。


    這支票,一直以來都是他們用來運作資金的,現在用來替別人洗錢,可以說是速度最快,成本最低的方法。


    不過想要精準的控製這麽操作所帶來的利潤,又要盡可能的降低成本,這還需要十分細膩精準的操盤手段。


    而這又正好是地主會的拿手好戲,地主會正是整個港島最頂尖的一所金融高手所組成的。


    不過這個方法也不是沒有漏洞,一旦過程中有人出手攪局,很可能會讓地主會的操作成本直線上升。


    或者遇到人傻錢多的家夥,不管不顧的搶貨的話,他們的整個計劃,都有可能直接胎死腹中。


    而楊添就是想要來當這個攪局者,還是一個財大氣粗,一條道走到黑的攪局者。


    祥叔一把年紀了,幫他運作完泰國那邊後,又馬不停蹄的在亞洲各個國家到處跑。


    不但幫楊添賺了個盆滿缽滿,就連他兒子啊祖也為自己出了不少力。


    所以這個人情楊添必須要想辦法還。


    幫祥叔對付地主會,就是還人情最好的辦法。


    雖然距離決戰的時刻還有將近一年的時間,不過在這之前,能給地主會找點麻煩,也算是提前收一點利息了。


    很快,地主會這邊就有了動靜。


    一個賬號通過羅敏生的經紀公司,以三千萬港幣,加了十倍杠杆,開始做空一家名為星空的傳媒股票。


    事情到這個時候,都還很正常,完全都是按著地主會的劇本在走。


    這個賬號做空星空,自然會有地主會的其他人等著低價接盤,把這些股票又給收迴到他們手中。


    為了追求真實性和速度,羅敏生那邊先是少量出貨,一步步拉低股價。


    接著再以一個極低的價格,掛出海量地板價的拋單。


    這樣一來,一般人看到的,隻會是星空股價一路走低,像極了那種公司暴雷的情形,基本就很少有人會進場了。


    幾時有,也是那種小散戶,於大局影響不大。


    而加地主會那邊,則找了不止一個人來等著接盤。


    就等著羅敏生最後把最大的單子掛出來,就立馬買進。


    可就是這個時候出了意外,市場突然像是瘋了一樣。


    根本就什麽都不顧,似乎隻要是星空的股票,連價格都不看就有人直接無腦買進。


    等羅敏生和地主會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自己出的接近三個億都貨,居然被人搶的一分都不剩。


    搶貨也就算了,可是之前砸下去的股價,也被這一波直接拉了起來,甚至還比開盤的價格,漲了一個點。


    這突然起來的變故,不但羅敏生沒有反應過來,地主會的其他人更是懵了。


    幾個老家夥聚在一起盯盤,看著屏幕上的股價,全都感覺有些不知所措。


    畢竟他們玩金融這麽多年,這種情況還真是第一次碰到。


    “這是怎麽搞的?小羅那邊是不是出什麽問題了?好端端的,這股價怎麽又迴去了?


    而且這星躺在市場上一年多沒動過了,平日裏哪怕是散戶都懶得看上一眼的股票,今天怎麽成香餑餑了?”


    陳占實在驚訝,嘴裏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


    不過相比於他的驚訝,同叔卻是眉頭緊鎖。


    “讓人查一下,到底是怎麽什麽人在和我們搶貨?


    還有,賣出去的股票,現在收迴來多少?”


    隨著同叔的吩咐,地主會其他人紛紛掏出手機,一個個電話撥了出去。


    很快,消息就反饋了迴來,馬卓群神色有些嚴峻的說道:


    “今天我們一共放出去三個億的貨,最後隻收迴來不到五千萬。


    和我們搶貨的,根據證券公司那邊的反饋,都是些散戶,賬戶分散在好幾家證券公司。”


    “散戶?你是說一群散戶,閑著沒事幹,合起夥來搶一隻死股?你信嗎?查,一定要查出來,到底是誰在和我們過不去。”


    同叔明顯比平時火氣更大,這個時候說起來,讓在場其他地主會的成員,都感覺到了異常。


    陳占更是直接勸道:“同哥你消消氣,我這就派人去證券公司查。


    不過話又說迴來,不就是被人買走了點貨嗎?兩個多億而已,你也沒必要生這麽大的氣,要是氣壞了身子,這才是真正的損失呀!”


    同求這時也知道自己失態了,強行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不過臉上的表情卻是非常複雜。


    “你們不明白,這次的行動和以往不一樣。


    那兩個多億的股票,誰喜歡買去就是了,我又怎麽會生氣呢。


    現在問題的關鍵在於那個今天出貨的人。


    他讓我們幫忙洗錢,可是那筆用來做空的三千萬港幣,卻是幹淨的。”


    “那又怎麽樣?隻要我們最後幫他把大頭洗幹淨就是了,和他讓我們幫忙洗的這部份比,那三千萬又算的了什麽。”


    馬卓群這時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他們地主會哪個不是幾億身家,這三千萬港幣還真沒被他們放在眼裏。


    除了馬卓群,其他人也都露出一副本該如此的表情。


    就隻有同叔眉頭緊鎖,深深歎了一口氣。


    “你們還沒意識到問題的關鍵嗎?


    我這麽說吧!這次哪怕是拚盡全力,那三千萬也不能虧了。


    不然的話,哪怕事後我們賠對方三個億,估計都無濟於事了。”


    “同哥?這是什麽意思?”馬卓群還是有些不太理解,為什麽這三千萬這麽的重要。


    不過這次還沒等同叔迴答,一直盯著股票走勢的陳占卻突然叫了起來。


    “又開始漲了,好家夥,這些散戶居然自己玩起來了,互相買賣,開始拉高股價了。”


    聽到這話,同叔再也坐不住了,立馬把頭湊到了屏幕前麵。


    這一看不要緊,就見星空那股價開始飛快的攀升,幾個唿吸的功夫就已經漲到了八個點。


    這讓同叔的血壓瞬間也跟著起來了,連忙大聲安排到:“快,快通知小羅那邊,繼續出貨,一定要穩住股價,不能再漲了。”


    而楊添此時,也坐在一間辦公室裏,身前的桌子上更是放了好幾台顯示器。


    其中一台和同叔那邊一樣,正盯著星空的股價。


    而其他的顯示器畫麵,則分別是羅敏生那邊,還有同叔他們聚會的房間。


    此時看著同叔著急上火的樣子,楊添實在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不過他笑得倒是開心,一旁的阿祖卻是十分疑惑。


    “天哥,你說這同叔為什麽不肯讓股價漲上去?


    明明他們手裏,實際控製著這星空超過八成的股份,按理來說股價越高,他們不是應該越高興才對呀?”


    聽到阿祖的問題,楊添估摸著地主會有其他人,此時心裏應該也有同樣的疑惑。


    不過他卻並沒有直接解釋,反而笑著說道:


    “你去查查,今天出貨的時候什麽人就明白了。”


    聽到這話,阿祖立馬走到不遠處的電腦前坐下,劈裏啪啦就是一通操作。


    很快他就黑進了羅敏生任職那家金融公司的數據庫裏,把今天出貨人的賬戶資料調了出來。


    “梁安琪?今天做空星空股份的,就隻有一個賬戶,賬戶的開戶人,是一個叫做梁安琪的女人。


    天哥,這個梁安琪又是什麽來頭?居然能讓同叔這麽緊張。”


    聽到這,楊添還是笑了笑,繼續說道:“你繼續查一下這個梁安琪的社會關係就能知道了,畢竟自己查出來的,也深刻一點。”


    見楊添在故作神秘,阿祖倒也沒有猶豫,又開始運用他自己的方法開始搜集起了這梁安琪的意資料來。


    而一直看著星空走勢的楊添,這時卻發現市場上又出現了很多賣盤,這讓股價又開始慢慢的迴落下去。


    見狀楊添隻是笑了笑,掏出電話就給地中海打了過去。


    電話接通他也沒廢話,直接了當的就吩咐起來。


    “你注意了,對方現在又在出貨了。”


    “看到了老板,接下來我們該怎麽做?”


    “買就行了,無論對方出多少貨,咱們就隻管買。


    不過有一點你得注意,不能把股價拉的太高,盡量維持在一個範圍內就行。


    要是拉的太高了,我怕他們就不賣了。”


    聽到楊添的奇怪要求,地中海倒是沒有多問,反而是關心起了其他方麵。


    “那麽天哥,股價維持在多少算是合理呢?”


    誰知聽到這個問題,楊添實在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就剛剛那樣,相比開盤來說,漲個八到九個點就行,不能低了,更不能超過這個界限,明白了嗎?”


    聽到這話,地中海稍微猶豫了一下,又向楊添確認了一遍。


    “隻要保持這個價格,別人賣多少股,我們都接嗎?”


    “接,他就是要把公司賣給咱們,咱們這接著。”


    楊添這話說的很大氣,畢竟為了方便操作,地主會控製的這個公司體量並不大。


    按照當下的股價來計算的話,市值也不過二十億的樣子,所以即使同叔真的打算把公司出手了,楊添也是接得下來的。


    畢竟泰國那邊完事了,已經也已經陸續開始向著港島迴籠。


    二十億港紙對於現在的楊添來說,是真的沒什麽太大的難度。


    結束了和地中海的通話,自己的要求已經給過去了。


    他相信地中海帶著人,一定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思,把它給認真落到實處的。


    這時阿祖那邊似乎也已經查到了想要的信息,滿臉不可思議的看向楊添,嘴裏更是感歎道:


    “沒想到這梁安琪,居然會是保安局長錢瑞安!”


    “是前局長,就在迴歸那幾個天,他就已經匆忙退休,開始享受起他的退休生活了。


    現在保安局的局長,可是陸明華,你別搞錯了。”


    不過信息是查到了,可阿祖還是有些不理解,一臉疑惑的又一次問道:


    “可是就算他是保安局長,這又和同叔不讓他虧欠,有什麽必然聯係呢?”


    這時楊添知道不解釋不行了,當即笑道:


    “你可知道這次他做空星空的這三千萬,是怎麽來的嗎?”


    “他不是找同叔他們幫忙洗錢麽,那難道不是髒款嗎?”


    “不是!”楊添微微搖了搖頭,繼續解釋道:“他讓同叔洗的那些才是贓款。


    這三千萬可是幹淨的不能再幹淨的錢。


    為了湊出這三千萬,錢瑞安真可謂是用盡了全力了。


    不但把自己和老婆的錢全都拿出來了,甚至連房子抖抵押給銀行了,這才湊夠的三千萬。


    這才外人眼裏,這三千萬就是他的所有家底了。


    而他把所有家底都投進了股市,要是虧了,那可就真成了一無所有了。”


    “可是你也說了,這三千萬是幹淨的,賠了也就賠了。


    即使賠到最後一分不剩,那他也還有很大一筆贓款呀,這有啥好擔心的。”


    “你錯了,這三千萬要是賠光了,別人隻會認為他破產了。


    那麽一個破產的人,平時要是再有什麽高消費行為,你會不會覺得奇怪?


    icac會不會覺得有些奇怪?


    這麽說吧,他這一把要是輸光了,那麽以後他就是有了錢,花起來也要小心翼翼的了。


    這三千萬等於是他財物的價值上限了。


    你以為這為什麽大費周章的讓地主會來幫忙,洗的就僅僅是錢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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