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賓沒有正麵迴答,反而是直接皺起眉頭,神色間多少有些疑惑。


    “你就這麽篤定,東興不是真的想和咱們合作?”


    而楊天的神色也逐漸冷了下來。


    “很肯定,還記得那天,太子第一次見到水靈的那天嗎?”


    “快別提他了,沒想到咱們洪興的戰神太子,居然會是個見了女人就走不動道的家夥。


    你知道嗎?現在我都不太敢和其他社團的人接觸,就怕別人提起這事,實在太丟人了!”


    韓賓說著,順手就端起了茶杯,狠狠給自己灌了一口,仿佛喝的不是茶,而是太子的血一樣。


    而楊添則冷冷說道:“其實這也怪不得太子,那水靈既然敢對太子使出美人計,就說明人家早有準備。


    加上太子在這方麵又那麽單純,被拿捏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我要說的是,在水靈出現的那一晚,當你們離開之後,我也被人暗算了。


    我相信這不是巧合,和東興也脫不開幹係。


    既然東興一開始,就打定主意針對我們,那麽所謂的合作,在我看來就是一個笑話。


    無非就是害怕咱們對他們警惕起來,從而打壓他們,而拋出來的障眼法,緩兵之計而已。”


    不過韓賓的關注點,明顯不再東興身上,反而一臉驚訝的問道:


    “暗算?他們怎麽暗算你的?”


    “我當天晚上,被人下藥了,甚至還有人對我進行了催眠,好在發現的即使,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提起這個話題,楊添也有些心有餘悸。


    要是對方的手藝再高明一點,被對方成功催眠自己,那麻煩可就大了。


    而對麵的韓賓卻對此很感興趣,一臉迫不及待的問道:


    “你被下了什麽藥?居然還催眠你?是誰穿幹的?


    話說他們催眠你,是想讓你像那個黃誌成那樣,把誰幹掉嗎?”


    看著一臉八卦的韓賓,楊添有些無奈。


    “動手的家夥是誰我不知道,關於那一段時間,我完全沒有記憶。


    給我下的是一種精神類的藥物,也是為了配合催眠用的。


    至於為什麽催眠我,我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對方催眠我,居然是想讓我去出家當和尚,你說離譜不離譜?”


    聞言韓賓也呆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重重的點了點頭。


    “確實很離譜!”


    “所以我才說,從一開始東興就是衝著咱們來的。


    隻是有一點我還沒想明白,他們今天又是來示威,又是拿出個所謂的旅行社計劃來拉攏咱們,這種自相矛盾的行為,像是精神分裂一樣,到底是為什麽?”


    韓賓聞言臉上也掛起了冷笑“確實,真當咱們是軟柿子麽!


    這種低級的手段,居然用在咱們身上,是說他們東興太過自信了?還是說我們最近太低調了?”


    說到這裏,韓賓臉上的神色又是一變,有些可惜的說道:


    “不過說真的,水靈提的那個旅行社的生意,我感覺確實挺有搞頭的。


    就這麽放棄了,想想還真有些可惜。”


    看著韓賓一臉錯過幾個億的表情,楊添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誰說這根生意隻能是他們東興做了?


    這旅行社,無非就是在北麵搞定客源,然後在港島這邊做好接待工作罷了。


    他們東興能做,咱們洪興自然也能做。”


    聞言,韓賓露出了一臉奸計得逞的笑容。


    “我就說這事難不住你,你連那麽大的工廠都能搞定,區區一個旅行社,對你來說還不是手到擒來麽!”


    “行了,錢給我戴高帽了,如果真的要搞旅行社,肯定不會少了你那一份的。


    倒是現在,對於東興那邊可不能掉以輕心,咱們還是提前做好準備吧!”


    聽到這話,韓賓也嚴肅了起來,不過臉上的擔心卻是藏都藏不住。


    “真要動手,太子那邊怎麽辦?而且還有那些老家夥,他們可不見得和咱們一條心。”


    韓賓的顧慮,也正是楊添頭疼的地方。


    如果說之前還對太子抱有幻想的話,這種幻想也在今天被徹底擊碎了。


    而且那幾個老派話事人,也偏偏在這個時候倒向了覃歡喜那邊。


    楊添還真怕覃歡喜在東興這事上,跳出來搞事情。


    想到這些,他也隻能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現在說什麽都沒用,還是等社團會議上看吧!到時候大家是個什麽態度,也就一目了然了。”


    東興今天的這一出讓楊添感覺很難理解。


    而作為始作俑者的四海和橫眉,此刻卻像是兩隻鵪鶉一樣,低著頭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樣子。


    雖然今天水靈接受了邀請,和太子一同赴宴。


    可是最後卻並沒有接受太子送她的提議,而是直接上了東興的車。


    她一上車,身上的那股氣勢九毫不隱藏的完全散發出來,讓前排開車的橫眉和副駕上的四海,立刻變得大氣都不敢出。


    “今天誰讓你們去鬼仔天的滿月宴的?怎麽?是嫌現在太清閑了嗎?”


    聽到水靈的質問,二人默不作聲對視了一眼,似乎都不想先開口,來承受來自水靈的怒火。


    眼見對方都不肯開口解釋,而身後的殺氣卻越來越濃。


    橫眉非常奸詐的裝出一副認真開車,並沒聽清水靈在說什麽的樣子。


    沒辦法,四海隻能暗暗在心裏問候了一遍橫眉的家人,這才堆起一臉的笑容,轉過身看向後座上的水靈道:


    “師父,反正也要和洪興對上,我就想著,趁著今天這個機會試探一下。


    再說那兩個二五仔,真要是弄死了,洪興那邊一樣明白咱們的目的。


    留著的話,每天看著他們又實在太過礙眼。


    所以幹脆就給這鬼仔天送過來了。


    最起碼,當著那麽多江湖人物的麵,咱們東興既拿到了麵子,他鬼仔天還不能拿我們怎麽樣。”


    水靈聞言冷冷看了橫眉一眼,語氣冰冷的說道:


    “我說過多少次了,麵子這東西太虛,不要把它看的太重。


    江湖中人,就是太過看重麵子,所以有的時候才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今天你們的行為,當著那麽多人,確實為東興掙到了麵子。


    可是其他的呢?除了把洪興逼到我們的對立麵上,一點實質的收獲都沒有。”


    這時開車的橫眉也迴頭給了水靈一個諂媚的笑容。


    “師父,這不是有你的嗎!你親自出手,已經把洪興三個主事之一的太子給拿下了。


    隻要太子站在你這邊,洪興沒那麽容易達成共識,從而出手對付我們的。


    隻要再給我們一點時間,到時候即使洪興想要動手,那時候我們東興的實力,也不是他們可以隨意拿捏的了。”


    麵對橫眉的諂媚,水靈臉上卻依舊毫無喜色。


    “開車就轉過頭去好好看路,別說這些沒用的。”


    說罷,水裏轉頭看著窗外,似乎是在自言自語一般說道:


    “你們要知道,我們這次迴到東興,主要目的可不是為了江湖爭霸。


    吞並那些小幫派,小社團,才是我們該做的。


    洪興現階段我們還不是對手,即使能拖住他們,讓他們不至於對我們出手。


    可是你能防得住那些小社團,主動倒向洪興嗎?


    真到了那個時候,如果我們那還想繼續,就不得不提前和洪興開戰了,這種情況下,我們是很難得到支持的。”


    聽到這話,無論是開車的橫眉還副駕上四海臉色都變了。


    都變得一臉的疑惑和不理解,四海更是直接開口問道:


    “師父,你說的這個支持,到底是什麽意思?


    之前我在灣灣的時候,有些事情我就很不理解。


    出來混的,難道不是勢力越龐大根基才越穩嗎?你那時為什麽總是讓我們低調行事?


    還有這次也一樣,吞並那些小社團我能理解,可是為什麽和洪興開戰,我們會得不到支持?又是誰在支持我們?


    咱們一開始,不就是衝著洪興來的嗎?怎麽現在又變卦了?”


    四海說完,直接整個人都轉過身趴在椅背上,定定等著水靈為他解惑。


    開車的橫眉也不自覺的放慢了車速,豎起了耳朵。


    這個問題,他和四海其實私下已經討論過很多次了。


    從他們一來到港島,就發現師父水靈有些奇怪。


    一方麵他們能感受到水靈對於東興的恨鐵不成,以及對於洪興的恨意。


    而且水靈的做法,也充分說明了她的態度,一上來就直接朝著太子和楊添下手。


    可是隨後的日子,他們倆又發現,在東興的再次崛起這個過程中,水靈總有一種束手束腳的感覺。


    而這種情況,每次都是出現在針對洪興的問題上麵。


    相比於四海,橫眉為人更為仔細,平日裏觀察到的細節也更多。


    沒等水靈開口,他幹脆又接上了四海的話,補充道:


    “師父,是不是因為那個於八?他到底什麽來頭,居然連你都那麽忌憚。”


    見自己的兩個徒弟,都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式,水靈也無奈的歎了口氣,身上的殺氣也收了起來。


    “很多事,原本是不打算告訴你們的。畢竟有些事,一旦知道了,就代表著已經沒法退出了。


    所以你們兩個,真的想要知道嗎?要知道,有些時候,糊塗一點,也沒什麽不好的。”


    雖然水靈說的挺瘮人,可是四海依舊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而橫眉則是笑道:


    “你可是我們的師父,現在您老都已經在船上了,我們做徒弟的,又怎麽可能幸免呢!”


    見兩個徒弟態度堅決,水靈這次也沒再賣關子。


    把身子往後靠了靠,組織了一下語言後,這才娓娓說道:


    “無論是之前在灣灣那邊搞的四海幫,還是這次通過東興,來吞並港島的其他社團。


    這種事,如果後麵也沒有人幫忙,就憑咱們幾個,你們覺得能有現在的聲勢嗎?


    要是沒有別人幫忙,無論是資金上,還是在情報上,我們都沒法像現在麽遊刃有餘。


    對方的要求也很簡單,就是想讓我們,或者說是讓東興,盡可能的吞並其他港島的社團。


    畢竟現在港島那麽多社團,簡直就是一顆定時炸彈。一旦爆炸,那將會給整合社會都帶來不可承受的傷害。


    我們隻有把這些個和社團和幫派,全都吞並掃除了,才能有效的約束住他們。


    即使最終沒法徹底拆除這個炸彈,也要避免它落入別人的手中。


    而於八,正是對方派來監督這件事的,他會負責我們和對方的溝通問題。


    一開始我想的是,借助對方的力量,一邊完成他們的任務積蓄實力,一邊慢慢布局。


    等時機成熟的時候,再一舉拿下洪興。


    到時候我們占據了絕對的優勢,那麽對方肯定很樂意看到洪興的覆滅的。”


    聽到水靈這話,四海和橫眉都沉默了。


    雖然水靈沒有點明對方是誰,不過他們心裏都已經想明白了。


    而這時水靈卻抬頭白了二人一眼“自作聰明!經過今天你們這一出,想必洪興那邊肯定會對我們盯的很緊。


    即使有太子為我們拖住洪興,洪興不會直接對我們出手。


    可是如果他們中的一些人,悄悄壞我們的事呢?


    這會給我們吞並那些小社團的計劃,增加多少難度,你們想過沒有?”


    這下,四海徹底不說話了,佝僂著腦袋,徹底成了一隻做錯事的鵪鶉。


    倒是橫眉疑惑的問道:


    “師父你說的,是指鬼仔天?”


    水靈點了點頭“除了他還有誰?


    我今天故意拋出了那個旅行社的計劃,就是想著借此來穩住他,不過我感覺希望應該不是太大。


    於八提供的情報一向非常精準,可唯獨在這鬼仔天身上出了問題。


    雖然他的履曆全都沒問題,可是從赤柱出來後的他,卻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所以基於以前的情報,對他進行的分析,可以說是錯的離譜。


    加上上次在醫院對他催眠失敗,我就更加肯定這一點了。”


    “那就不能隻用他出來之後的情報進行分析嗎?”


    四海有些聽不太懂,摸著後腦勺,憑著自覺問了起來。


    而水靈則第三次歎了一口氣道:“他出來的時間太短了,滿打滿算兩年都不夠。


    而且從出來之後,他整個人都異常謹慎,雖然做了不少大事,可是關於他這個時間段的具體情報,其實並不多。”


    說道這裏,水靈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樣,咬了咬牙才繼續說道:


    “不過也不是完全拿他沒辦法!


    關於他的情報雖然缺乏細節,不過很多事也是可以推導出來的,即使和實情有出入,相信出入也不會很大。


    特別是對於女人這個方麵,他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


    可是不要忘記了,這種事畢竟是兩個人的事。


    他這邊藏的再好,可也架不住另一方暴露出來的問題。”


    “師父你的意思是,朝他的女人下手?”


    四海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直接搞定楊添。


    可是水靈卻是一臉鄙視道:“真要這麽簡單,他也走不到今天這個位置了。


    這事我會親自處理,你們倆就別管了。


    記住,我們現階段的重心,是吞並其他小社團。


    你們倆可千萬別再自作主張,給我造成不必要的麻煩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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