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中。

    “劍來!”

    隨著一聲大喝,一道劍光宛若天外飛虹,從高空直落而下,到了張雲清手中,化作一把略帶著黑色的木製劍柄。

    “恭喜師兄掌握劍靈,心劍術又進一步。”

    陸宇笑著恭賀道。

    張雲清滿臉感動:“多虧了師弟這些天不眠不休地幫師兄繪製法陣,沒有這些法陣,師兄也沒法擊敗魔靈,令其臣服。”

    “師兄弟一家,分那麽清楚幹什麽。我也學到了不少東西,大有所獲。”

    陸宇擺擺手,這些天他為了解決張大木匠的魔劍問題,專門逮著青玉葫蘆,將它研究了個透徹。

    陸宇的想法十分簡單粗暴。

    青玉葫蘆有器靈,但這器靈隻是一個輔助智能。

    真正的操作係統,是那個空間裏的各種紋路符文。

    既然這個紋路可以操作法器,那隻要學會這些東西,照抄過來,不也能解決張大木匠的問題?

    這個理由十分正當,饒是青玉葫蘆百般不願,也找不出拒絕的理由。

    隻好硬著頭皮,讓陸宇將它翻來覆去地研究。

    每一個符文,每一道紋路,陸宇都要搞清楚內在的道理。

    每弄清一個功能模塊,陸宇都會把這個功能模塊拆分出來,放到削出來的木葫蘆上,做對比。

    青玉葫蘆就算想做手腳,麵對這麽謹慎入微的陸宇,也無能為力。

    隻好配合他,將控製係統的主要部分,展示了出來。

    陸宇的想法還真沒錯。

    世間法器千千萬,但操作係統大同小異。

    無非是對這些法器的器靈做約束,再配合一些操作指令,就能實現主人對法器的絕對掌控了。

    青玉葫蘆的困人、煉化、儲物功能,就是抄過來,飛劍也不能用。

    因此陸宇研究的隻是主要操作係統,比如壓製器靈權限,以及幾個簡單的指令。

    框架隻要摸透了,照搬過來還是不難的。

    青玉葫蘆本來對陸宇的想法嗤之以鼻。

    真的覺得仙人技術是那麽好學的?

    它的器靈空間,煉製手段可是仙人手段,跟常規的大路貨根本沒法比。

    就像那些化虛為實的紋路,就算教給陸宇,你也辦不到!

    可器靈萬萬沒想到,它認為最難的那步,在陸宇這裏沒有絲毫難度。

    陸宇的元力,輕鬆從意識空間延伸而出,化虛為實,成功在飛劍上刻畫下了一套限製指令。

    整個從虛化實的過程,舉重若輕,瀟灑無比。

    宛若一個浸淫此道數百年的煉器大師一般。

    ——當然,法陣的整體構架,以及功能實現,和煉器大師比起來就是一坨屎了。

    這讓器靈鬆了一口氣。

    還好,這貨隻是力量特殊了一些,眼光被見識束縛著,根本看不出青玉葫蘆的內在隱秘。

    不過也必須提防著他,不能讓他繼續研究青玉葫蘆了,不然遲早會露餡。

    這混蛋的天賦果然有些恐怖,不愧是應劫之人。

    ………………………………

    陸宇不知道青玉葫蘆的想法。

    但他也沒必要知道。

    葫蘆裏的符文是個大寶庫,隻是簡單地模仿了一下,就解決了師兄的魔劍問題。

    他已經盯上了這葫蘆,葫蘆在算計他,他又何嚐沒在算計這葫蘆。

    隻是看誰技高一籌罷了。

    ………………………………

    解決完魔劍的問題,陸宇帶著妹妹,繼續周遊世界之旅。

    整個人再次化作棉花糖形態,元力籠罩在四周,二人的身形緩緩消失。

    對現在的陸宇來說,折射光信號造成光學上的隱形,輕而易舉。

    衛星無法看到這朵異常的紅雲,陸宇的行蹤,徹底消失。

    陸璃本來對這次周遊世界還十分期待。

    但在下一站,就改變了想法。

    從巴國一直向西,僅過了數百公裏,就到了地獄。

    這裏是亞歐油田,無論是在古代,還是在近現代,都曾經繁榮一時的富庶地區。

    但是現在,這裏是地獄,一片奇詭的地獄。

    戰爭的廢墟自不用說,無數倒塌的建築上滿是彈孔,從那破碎的荒涼裏,能夠窺視到倒塌前的繁榮。

    汽車的殘骸燃燒著火焰,黑煙彌漫很高,高空的陸宇都能輕鬆看到。

    這裏已經很少能夠看到人蹤,偶爾的一瞥,卻讓陸璃一片心驚。

    有裹在白色寬鬆袍飾中的人們,形容枯槁,臉上卻帶著狂熱。

    他們從各個小巷街道走出,匯集到一片空地,緩緩跪地,仰頭向天,張開懷抱,唿喊著同一個名字。

    “穆拉克!穆拉克!穆拉克!”

    逐漸地,隨著這些人的唿喊,從遍布瘡痍的大地各處,緩緩飄來一縷縷黑霧。

    黑霧在城市的上空凝聚,化作了一個帶著笑容的人臉。

    看到人臉出現,下方集會的人們更加激動。

    有人狂笑著,拿著利刃刨開了胸腹。

    有人大哭著,舉起火炬點燃了自己。

    有人滿臉狂熱,用匕首刺死了兒女。

    有人帶著解脫,在黑暗的天幕下閉上了眼睛。

    ……

    這群魔亂舞的一幕,將陸璃嚇了一跳。

    她皺起眉頭:“我們不去幫他們嗎?”

    “怎麽幫?”

    陸宇語氣平淡,反問道。

    “至少把這個鬼霧解決。老哥你現在能夠做到的吧?”

    陸璃知道老哥的本性,以往他躲這個鬼霧還來不及,現在居然主動湊了過來。

    絕對是有100%的把握。

    不料陸宇卻搖了搖頭:“我殺得死他,卻殺不死絕望。穆拉克不是你認為的那種鬼霧,他是這裏的神。”

    陸宇從高空降落,懸浮在城市上方,化作了人類形態,嘴角勾起一抹嘲諷:“是絕望中誕生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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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亞歐油田的動亂,哪怕陸璃不怎麽關注新聞,也知道一些。

    但沒有親眼看到,新聞就始終隻是新聞。

    遠不及眼前的血腥和狂亂觸目驚心。

    陸宇前世因為要繞著穆拉克走的緣故,了解了一些亞歐油田的曆史。

    這裏原本是一個十分富庶的地方。

    哪怕政府有些腐敗,至少這裏擁有秩序,人們都能活得下去。

    可就是有些國家,為了維持國內的高福利,想要從其他國家那裏,“借”點東西。

    於是,一場以變革為口號的“油田之春”行動開始了。

    從12月到次年6月,短短半年內,整個亞歐油田地區亂了起來。

    各地發生暴亂和襲擊,本來就有些弱勢的政府,掌控力降到了冰點。

    幕後的大饕們緩緩入場,在流離失所的難民和死難者的遺體前,開始了狂歡。

    他們賣出去的,是口中的“自由”和“皿煮”。

    他們收獲的,卻是寶貴的石油資源和戰爭紅利。

    當然,這隻是曾經發生的事情。

    之前亞歐油田盡管失去了秩序,也沒像現在這般,所有地區都化作了人間煉獄。

    恐怕曾經的始作俑者,油田之春的推動者們,也沒有想到這一幕。

    秩序崩潰下,沒有一個強有力的政府領導,特異點的降臨,就意味著末日。

    社會秩序徹底崩潰,無論是政府軍還是反叛軍,在幕後的黑手自顧不暇時,都失去了重新建立秩序的能力。

    善良和公正在哀泣,暴力和欲望在狂歡。

    你能想象到的一切罪惡,都正在上演或已經上演。

    人性在這片倒退到達爾文社會的土地上,變得一文不值。

    但在這混亂的絕望中,擁有虔誠信仰的靈魂,卻因為某些共同的期許,緩緩聚合。

    於是,祂,穆拉克,誕生了。

    混亂之惡,絕望之善,地獄裏的神明,不死的複仇者,要將痛苦公平地帶給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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