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節度、定陶四將有些別扭的坐在陽穀縣衙大堂。


    十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顧無言。


    他們早就聽聞梁山喜歡讓俘虜參加勞動改造的事情。對梁山招募他們歸順的情況也有心理準備。


    結果,左等右等,他們受的傷都養好了,也沒等到讓他們參加勞動改造的命令。


    二十萬俘虜大軍擴建修路一個多月了,他們還是沒等到命令。


    難道是梁山現在人才濟濟,從俘虜中招募將領的規矩變了?


    在焦慮的等待中,終於讓他們等到了晁天王的召喚。不禁滿懷期待,又有些糾結。


    “各位,傷都養好了嗎?”


    晁蓋從工地風塵仆仆的迴來,直接詢問。


    “已無恙!天王可是想要我們參加修路工程?”


    作為十節度之首,王煥出麵道。


    當然不可能。我正在轉化二十萬俘虜成為我的天命源,怎麽可能讓你們這些原本的主官進去,分走我的威望,不存在的。


    “非也,而是有另外的重任交給你們。”


    晁蓋一臉嚴肅認真的說道。


    “重任?是什麽樣的重任,非我們不可麽?”


    被晁蓋晾了這麽久,眾將也急於表現自己的價值。說投靠這個話題太俗了,還是直接談工作吧。


    “確實有一項重任,非武藝高強,經驗豐富的武將出馬不可。”


    晁蓋做了肯定迴答。


    “何事?”


    眾將急問道。


    “乃是開疆擴土,收複華夏丟失故土的重任!”


    “天王的意思是......”


    “安東都護府!我擬重啟安東都護府!”


    晁蓋命人搬來繪有東亞全圖的屏風,在鴨綠江畔、高麗、日本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圓圈。


    “是盛唐時期的安東都護府?似乎又有所不同。”


    韓存保有些家學淵源,立刻聯想起了盛唐故事。


    “說的不錯,我新增了日本。”


    晁蓋對韓存保這個捧哏點頭笑道。


    “天王的意思是,讓我們去遼東?”


    王煥他們恍然大悟,他們早就聽過《晁天王救民安東城》的故事,看來天王是要重新從皮島攻入安東城,開拓那裏的疆域啊。


    “王老將軍說的好。我已在軍中許諾軍功授田和軍功封爵。從此武將也可以封侯封公、與國同休。但如今中原之地土地爆滿,我隻能為大家再重新打出一塊新地盤來作為眾將的封地。而安東都護府就是我籌謀的試驗田。”


    晁蓋又在地圖上點了點。


    眾將聽聞“封爵”兩個字,眼睛都直了。


    “高麗與日本都是蠻荒貧窮之地,封在那裏,大家不會有意見吧?”


    他們還扭捏上了。


    “高麗乃是商朝遺民後代,立國已經兩千年,而日本則是秦朝徐福後裔,立國也有千年,他們世代學習華夏文化,哪裏蠻荒了?而且整個高麗約有70萬戶,人口350多萬;日本有140萬戶,700餘萬人口。加起來比京東兩路都要富庶,哪裏貧窮了?”


    “竟然如此?我等不知啊。”


    弱宋這個割據政權,連遼國這個北鄰都沒整明白,對整個東亞其他勢力的了解更是盲人摸象。聽到晁蓋講述,他們突然覺得,分封在那裏,似乎也不錯。


    “咳咳”


    幹咳兩聲,把這些陷入幻想的家夥拉迴來,是讓你們去打地盤,不是現在就給你們封爵瓜分地盤啊!真是一群搞不清楚狀況的家夥。


    “天王,您有何吩咐,盡量安排,我等雖老,仍有一把子力氣。”


    王煥代表十節度表態道。為了後代兒孫,他們想要拚一把。


    “我等兄弟空有一身萬夫不當之勇,卻無處發揮,正想去遼東建功立業!”


    黨世雄也抱拳自誇道。


    黨世英暗道,大哥,你就別在人家跟前提什麽萬夫不當之勇了,在張清手下走不過五招的我們,不配啊。


    “聽聞去遼東需先去登州,那我也去,到了登州必先挑戰一下林教頭!”


    周昂還記著這茬兒呢,可謂是不忘初心。


    淩振也抱拳道:“我也......”


    “淩副使就別去了”


    晁蓋出言阻止道。


    “好,好的。”


    淩振有些委屈的點頭答應。


    “我麾下火器研發項目仍缺一個負責人,你若願意,就去試試吧!”


    “啊?天王也在研發火器?”


    淩振大喜。


    “當然,我認為火器的出現將會改變世界。”


    “真是知音啊,天王,請一定讓我主持此事,我腦海中有無數個點子,大家都叫我點子王!”


    淩振賣力的推銷自己。


    “合作愉快。明日你便可以去獨龍鎮尋找湯隆,他會具體給你安排。”


    “何須明日,我今日便前往!”


    淩振還是個急性子。


    第二天,十節度、黨世雄、黨世英、周昂這十三太保跟隨周侗他們的隊伍一起在碼頭登船,準備前往登州。


    晁蓋在碼頭為他們送行。


    “武聖前輩,到了遼東量力而行。女真人隱忍狡詐兇殘暴虐,要謀定而後動。”


    晁蓋對周侗叮囑道。


    “天王放心,老朽年輕時也曾走南闖北,到了陌生之地,會萬分謹慎的。”


    周侗抱拳謝過。


    “文恭,你麾下六百騎兵,到了皮島,要暫歸關勝將軍調遣。你可獨身跟隨老武聖前行。”


    晁蓋又對史文恭叮囑。林衝和關勝最近正在謀劃重返陸地,準備在陸地上占據一個據點。這些騎兵將會極大增強關勝的勝率。


    “得令!”


    史文恭抱拳一禮。因為所有部隊都是晁蓋創建,所以他們這些將領還沒把部隊看成是他們自己的“自留地”,對晁蓋分割他兵力的行為沒什麽抵觸。


    “史兄,你安心的去吧,我會每月給你燒紙祈福的。剩下的雷鳴騎就交給我,一切安心。”


    留在梁山,代管雷鳴騎的金劍先生李助明明嘴角的快樂都掩藏不住了,卻還裝出一副戀戀不舍的模樣。


    “哼,我會很快迴來的!”


    史文恭對這個老想篡位的家夥警告道。


    “不那麽快也沒關係。反正有我金劍李助統領,雷鳴騎一定會再立新功,越變越強的。”


    李助嘿嘿笑道。


    “最好如此!”


    史文恭並不太在意,李助雖強,但他史文恭更強,可以鎮壓一切敵!


    他們那邊鬥嘴,晁蓋這邊給帶領陷陣營前往遼東的石秀、時遷麵授機宜。


    “我這裏有一副錦囊,到了登州給林衝,他會給你們具體安排。”


    晁蓋說著將錦囊放到石秀手中。


    “天王放心,秀必不辱使命。”


    石秀拱手抱拳。


    “此次陷陣營前往遼東有兩大任務,一是助關勝破城。二是助周侗先生尋找盧俊義下落。破城之事由石秀負責。尋人之事由時遷負責。”


    晁蓋說著拿出一封書信交給時遷道:“在金國副都遼陽府,有一宋庭使者,名為馬植,乃是根部新發展的暗線,如今深得金國狼主完顏阿骨打信任,你到了金國地盤,可持公明的親筆信暗中與其聯絡。請求他的協助。”


    “得令!”


    時遷欣然領命,探聽機密消息這種事,對他來說易如反掌。


    “還有你們幾個,到了遼東,依然要嚴守軍令,尤其不要酗酒誤事,知道嗎?”


    晁蓋將李逵、鮑旭、鄒潤、鄒淵叫到身前,大聲訓斥道。


    “放心吧,晁老大,俺鐵牛會盯著他們的!”


    李逵一拍胸脯大聲說道。


    “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呀!”


    晁蓋瞪了李逵一眼。


    “冤枉啊老大,眾將之中,誰人不知俺李逵乃是聽話寶寶,勇敢牛牛!我就是紀律的楷模呀!”


    李逵趕緊自證清白。


    “真的嗎?”


    “真的,真的,比那老白幹還真呢!”


    “......”


    送他們登船東下,晁蓋繼續開展自己的修路大業。


    而此時,二十萬西軍正在艱難的行軍,緩慢抵達了東京汴梁城。


    早在五月中旬,朝廷調遣西軍前來保衛東京的命令就傳達到了西安府蔡京的帥帳中。


    此時,西夏察哥正在寇邊,西軍眾將與其打的難分難解。這時,童貫突然下令眾軍撤退,到西安府集合。


    眾軍正欲死戰,卻被斷了糧草。一般行軍作戰,童貫隻發三日糧草,這也是他拿捏西軍驕兵悍將的一種手段,雖然簡單,卻很有效。


    斷了糧草的西軍無奈撤退,一路被西夏大軍追殺,狼狽逃迴無定河南岸,損失慘重。


    自從章楶相公二十年前將西夏打服之後,西軍這二十年間一直處於攻勢,壓著西夏打。結果這次卻大敗而歸,讓眾將憤憤不平。


    “什麽?要我們集合部隊,立刻前往東京與梁山作戰?”


    眾西軍將領聽聞命令之後感覺莫名其妙。加上剛剛戰敗的悲哀氣氛,現場一片沮喪,誰都沒有應承童貫的話。


    西軍八大軍頭:劉法、種師道、折可求、曲端、吳階、姚平仲、苗履、劉延慶也都麵無表情。


    大軍頭不說話,其他西軍小軍頭也都陰沉著臉不搭話。


    西軍皆為陝甘子弟,他們之所以如此勇猛作戰,是因為陝甘之地的漢民與西夏有七十年的恩怨情仇,他們作戰既是保家衛國,也是複仇之戰。


    可現在卻要他們放棄保衛家鄉,不遠千裏跑到山東去與什麽梁山作戰?他們願意才怪。


    “此乃官家之命,你們難道要抗旨不遵嗎?”


    童貫大怒。


    童貫作為樞密使,掌管全國軍事,而且在西夏坐鎮多年,西軍將領被拿捏慣了,見他發怒,還真有點怕他。


    西軍第一將劉法硬著頭皮道:“童相,我等西軍皆陝甘子弟,保家衛國,護衛家鄉,義不容辭,然而卻要我們不遠千裏南下。去對付什麽梁山賊寇,大家心裏想不通啊。”


    “對呀,西夏賊子可就在不遠,就在我們父老鄉親的土地上肆虐,放著他們不管,卻要不遠千裏去山東,軍兵們也不會聽令啊。”


    老將種師道也搖頭說道。


    “西夏之事,你們不必操心,朝廷已派出議和使者前往西夏說和。”


    童貫之意,本想給眾人吃一副定心丸兒,但是說完之後,卻發現眾將臉色更加不愉。


    緊急撤離導致失敗,已經夠憋屈了。竟然還要主動求和?眾西軍將領心中更是憤憤不平。


    “幹什麽?幹什麽?你們對官家的決定有什麽不滿嗎?此乃官家所令,蔡太師親自下詔,你們不聽也得聽。盡快收拾人馬,我軍不日即將東下。”


    眾將歎息一聲,無奈隻得迴到營內準備。


    為了支援東京,童貫命大軍將西京儲存的糧草一起押運迴東京。以緩解東京物價高漲的困境。


    這仗打的。我們南下支援,竟然還要自己準備糧草,東京沒有嗎?


    東京確實沒有,因為梁山控製淮汴河和五丈河。東京糧草供應減少了一半兒。物價飛漲。糧食嚴重不足。


    本來行軍速度就慢,又加上大量輜重糧草,每天行軍不過30裏,從西安至東京汴梁。長達700餘裏,一路走下來,竟然走了二十五天才到東京。結果運送的糧草反而被他們自己吃去了一半兒。


    20萬西軍到來,運送的糧草不但未能解決緩解東京缺糧的困境,反而因為新增的20萬張嘴,讓東京缺糧問題愈演愈烈。


    “快,盡快讓他們前往曹州前線,東京這裏待不得了”


    蔡京老太師急忙向童貫下令。


    到曹州難道就有東西吃了?這個問題蔡京和童貫都下意識的忽略了。有刀的人到哪兒都餓不死,京城太近施展不開而已。


    “此去曹州,二十萬西軍由誰統領?官家可有命令?”


    童貫問道。


    “還是由你統領吧,其他人難堪大任!”


    蔡京無論如何不會將20萬精銳西軍交到徐槐手中,不要說他不放心,清心寡欲的徽宗皇帝也不放心。


    “我去嗎?”


    說心裏話,童貫其實不想去麵對類似梁山這樣強大的敵人,即便是二十萬西軍在手,他也沒有必勝的信心。但逼到這份兒上了,他能說不嗎?


    果然,向官家稟報之後,徽宗下令,由童貫率領20萬西軍前往曹州擔任進攻大總管。而那徐槐繼續守護曹州,擔任守護大總管,希望二人齊心協力,共抗梁山。


    但是那糧草如何解決?眼看秋收將至,再忍一忍吧,或可四處去鄉間搜集。或去購買?


    但願一切順利,這該死的梁山賊寇截斷渠道,讓我軍實在難以持久。看來,得速戰速決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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