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的卡組給我看看。”華英雄說道。


    吳忠沒有拒絕,直接取下決鬥扔給了華英雄。華英雄輕車熟路,淨化了【王家長眠之穀】的黑暗力量。


    而此時,吳忠已經走到吳禎的墓前,雙膝跪地:“父親,孩兒不孝,未能繼承您的遺誌,還做出這等傻事。孩兒這就下去給您賠罪!”


    說完,吳忠拔出佩刀,自己抹了脖子。


    當然,這個行為,在“斯安威斯坦”麵前,完全是慢動作。


    華英雄憑借超常的反射神經,瞬間移動到吳忠身旁,直接抓住了吳忠握刀的右手。吳忠手腕脫力,佩刀應聲落地。


    即使之前已經見識過華英雄的身手,此刻的吳忠仍然感到匪夷所思,驚訝的說不出話。


    “你是孝陵衛指揮使?”華英雄問道。


    “是。。。”


    “難怪這麽久了,孝陵衛還沒有行動。”華英雄說道:“就這麽死了,才是對令尊的不敬。趕快去調動孝陵衛,控製住動亂的苦工!”


    “但是,我們今日的行為乃是誅九族之罪。。。”


    “秦大人他們又不認識你。”華英雄笑道:“而我,今天不過來這邊打了一場牌而已,其他的,什麽都沒看見。”


    “殿下。。。”


    此刻正在衝向蔣瓛和傅友德的苦工,大多是正在修建孝陵的明樓,人數恐怕有數千人。


    不過,在射速超高的92式氣步槍麵前,缺乏組織的苦工根本構不成威脅。


    見苦工已經進入有效射程,傅友德下令開始射擊。


    不愧是現代槍械中精度最高的品種,即使隻經過短時間訓練,步槍隊的軍士仍然能準確的執行“避開要害”的指令。


    隻聽見“嗒、嗒、嗒”的聲音,然後便是前排的苦工四肢中彈,隨即倒地。


    苦工隻是受人挑唆,看見大勢已去,迅速四散而逃。


    “為免他們發生踩踏,還是不要追擊了。”蔣瓛建議道。


    “嗯,蔣大人所言甚是。”傅友德肯定道:“全體上馬,在前方集合!”


    沒有繼續行動,因為傅友德已經看到孝陵衛出動了。


    在吳忠和其下五個千戶的指揮下,孝陵衛很快就將所有逃竄的苦工抓了迴來。


    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馮勝帶領的龍驤衛才趕到。沒辦法,調動天子近衛手續繁瑣,此次也隻是作為後備而已。


    “拜見殿下!”華英雄騎馬上前,蔣瓛、馮勝和傅友德行禮道。


    “免禮!蔣大人,你速去聯絡附近所有的創傷小組,趕來這裏對受傷的苦工進行治療。有傷勢嚴重的,直接送到中華樓。”


    “遵命!”蔣瓛領命之後迅速離開了。


    “吳大人,這些苦工暫時需要由你們孝陵衛看守了。此外,要全力配合身穿白色製服的創傷小組的工作。”


    “是!”


    “宋國公,這次讓您白跑一趟,不好意思!”華英雄撓撓頭說道。


    “殿下太見外了!區區小事不足掛齒!”馮勝說道。


    “也好,既然皇爺爺有令,那宋國公還是先留在這裏協助維持秩序吧。”


    “遵命!”


    “殿下,什麽時候輪到我啊?”看著其他人跟華英雄有說有笑,傅友德有些著急了。


    “穎國公的意思是?”


    “其實老夫跟馮勝不一樣,老夫家中有一小女,跟殿下年紀差不多,如果殿下不嫌棄的話。。。”那幾個人已經捷足先登,傅友德覺得自己隻能出大招!


    傅友德這麽直接的嗎?不過他的小女兒,好像應該是晉王世子朱濟熺的正室,自己好歹是個便宜堂兄,絕對不可以做這種事!


    “呃。。。此事我自己可做不了主,還是日後再說吧。。。”華英雄搪塞道。


    “當真日後再說?”傅友德來了精神:“那不如今晚,老夫就將小女送到殿下府上。。。”


    麵對傅友德的企業級理解,華英雄有些尷尬:“咳咳咳。。。此事就此打住。穎國公,這次步槍隊第一次參加實戰行動,效果不俗。不如您自己去向皇爺爺說道說道?”


    “殿下提醒得是,老夫這就去!”說完,傅友德調轉馬頭離開,不過又迴頭說了句:“殿下,小女的事務必多考慮考慮!”


    終於,隻剩下華英雄和吳忠二人。吳忠感激道:“殿下大恩,我等無以為報。。。”他說的,除了他自己,當然還包括跟他一起行動的那些士兵。


    “那個戴兜帽的男人,他持有的卡片擁有黑暗的力量,會侵蝕人意誌動搖的人。人生在世,誰都會有一些負麵的想法,因此,很容易被他所利用。不光是你們,那些苦工恐怕也是如此。所以,今日之事,不能全怪你們。”


    “殿下。。。末將不該自怨自艾,即使在孝陵衛,其實也是在為大明做出貢獻。。。”


    “不!我能理解的感受。”華英雄說道:“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既然你仍然可以在這裏當指揮使,說明皇爺爺其實已經對你們留有餘地?”


    朱元璋的手段,大家都很清楚。如果朱元璋要斬草除根,何止是削去爵位這麽簡單?哪還容他繼續在軍中當高級將領?


    “殿下的意思是。。。”


    “這就是我所說的,皇爺爺的苦衷。”華英雄說道:“不過,你們未必沒有機會重新迴到水師。大明今後,一定少不了海上的行動!”


    “此話當真?!”吳忠驚訝道:“這麽說,我還有機會繼續父親未盡的事業!”


    華英雄沒有直接答複,隻是把卡組還給吳忠:“這個卡組可能不太適合你,不過,剛才它確實迴應了你的唿喚。暫時先用著吧!”


    “是!”吳忠毅然接過卡組,眼中又有了光芒。


    華英雄迴到中華樓時,已經陸續有重傷的苦工被送過來。


    盡管目前已經有幾個醫生,經過練習,已經可以處理一些外科手術,不過比較複雜的手術,還是需要華英雄親自操刀。


    到最後,被送來的苦工一共有二十餘人,到傍晚,終於處理完了所有傷者。


    “今日的突發情況,處理的不錯!”見到大孫處理完了事情,來給他請安,老朱表揚了一番。


    “其實,主要是靠穎國公和蔣大人來得及時,我隻是做了一點微小的工作而已。”


    “傅友德?他早就來俺這裏表過功了!”老朱說道:“不過,聽了今天情況的匯報,這個氣步槍確實好!俺也查看了一些傷口,精準度和殺傷力都不錯!”


    “其實,今天還沒用到槍上麵的刺刀呢。近身作戰的時候,刺刀是極具威脅的武器。”


    “嗯,這種遠近合一的部隊,確實是讓俺大開眼界,恐怕會完全改變今後的作戰思路!”


    “對了,大孫啊,為何你堅持要救治這些賤民呢?這些賤民不識好歹,犯上作亂,依俺的脾氣,早就全砍咯!”想到這事,老朱現在還是氣唿唿的。


    “爺爺息怒啊!”華英雄賠笑道:“其實,這些苦工本來就很辛苦了,不但沒有工錢,勞作的日子也看不到盡頭,心生怨念也是人之常情。何況,今日他們是受人挑唆 。”


    “受人挑唆?”老朱要是知道了是誰幹的,定要誅九族。


    “那個戴兜帽的男人,今天我在鍾山看到他了 。”華英雄說道:“利用黑暗的力量,很容易就能激發出內心的負麵情緒,導致今日這種後果。”


    “嗯。此人一直在暗處,俺們十分被動。看來,必須找個辦法,把他引出來,一舉消滅!”老朱握拳,狠狠地說道。


    “爺爺,是不是我們對於勞工的使用太過嚴苛了?”這種話題屬於雷區,華英雄問得比較謹慎。


    “嚴苛?這些賤籍,大多都是犯過事的。俺免他們一死,給口飯吃,已經是天大的寬容,何有嚴苛一說?”老朱吹胡子瞪眼了:“明日開始,孝陵修建照舊進行。受傷的苦工,俺恩準休息十日。這已經是最大的恩典了!”


    “要不,停下來試試?”


    “什麽?”老朱有些難以置信:“你說什麽?”


    “停下來試試!”


    “停下來?這可是皇陵,不可能停!”


    “停下來試試。。。”


    老朱徹底怒了:“你這個逆子!你老子你爺爺的墳頭,你說要停?俺是看錯你了!”


    說著,氣衝衝地把一個茶杯扔了出去,摔得粉碎:“你滾!俺不想看到你!”


    華英雄終於知道,某電工的“勸說方式”完全不靠譜。


    沒辦法,隻得先服軟:“孫兒告退。。。”


    吵歸吵,活還是得幹。迴到自己的房間,華英雄開始批閱奏疏。


    老朱這邊則是被氣得不輕。本來白天的時候就覺得“避開要害”這種方式怪怪的,不過當時還沒多想。現在大孫又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自然是觸到了老朱的逆鱗。


    馬皇後、朱標都在那裏,你跟老朱說“停工”?要不是老朱知道打他也打不疼,高低得鞋底子招唿。


    “哼,俺就不信,離了你,這地球就不轉了!”老朱連說氣話,都變得很“現代”了。


    這時,當值的太監躡手躡腳的進來,準備收拾摔碎的茶杯。


    誰知老朱直接把盤子也扔了過去,太監被砸了個正著:“不長眼的狗東西,俺叫你進來了嗎?來人,拖出去杖斃!”


    太監被拖走了,但是老朱卻沒有得到往日那種發泄後的輕鬆感。沒辦法,隻能拿出之前找大孫要的那本《天工開物》,繼續學習。


    “什麽煤礦瓦斯,看不懂!”翻來翻去,老朱怎麽都進入不了狀態,這書裏麵的內容又涉及甚廣。若是在平時,老朱肯定會讓大孫進行講解。


    但是現在,老朱還在慪氣!為了維持自身形象,肯定不可能主動服軟。


    “他娘的!蔣瓛!”老朱把蔣瓛叫了進來。


    “臣在!”


    “那臭小子在幹嘛?不會又跑了吧?”雖然已經知道澳洲在哪裏,但是要去一趟的話,貌似難度比較高。


    “殿下剛才出去之後,直接迴房間了。”


    “嗯,知道了。下去吧。”老朱揮揮手,又屏退了蔣瓛。


    雖然沒跑路,但是迴房間又是幾個意思?俺這當爺爺的不過說了兩句,就使小性子?不過說起來,好像是俺自己讓他滾的。。。想到這裏,老朱老臉一紅。


    “算了,繼續看書。。。”


    老朱正看得昏昏欲睡之時,金公公進來了。這次老朱把茶壺扔了過去,卻不想金公公靈巧的躲避了過去。


    “你這狗奴才,還敢躲?!”


    “皇爺息怒,奴婢怕這些奏疏被打濕了。。。”


    “奏疏?”


    “是殿下剛才托人送過來的。”


    “拿來吧。”直到大孫還在幹活,老朱態度有所緩和:“沒叫你就別進來,俺想靜靜!”


    “是!”


    老朱看了拿進來的東西 ,發現除了奏疏之外,還有一個盒子。


    “雪月餅?時間過得真快啊,轉眼又要到中秋了。不過這雪月餅,又是什麽吃法 ?”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老朱打開盒子,發現盒子裏寒氣逼人,內裏陳列著幾塊形狀不一的月餅。老朱拿起一塊外皮是半透明的月餅,觀察一番之後,咬了一口:“外皮是糯米?裏麵居然是冰糕?倒是個新奇的吃食!”


    “不過這麽甜的東西,肯定不能多吃。”雖然嘴上不說,但是老朱一直都記得大孫的叮囑。吃完一塊之後 ,老朱就把盒子蓋起來,看起了奏疏。


    一般來講,大孫會把重要的奏疏放在上麵,由老朱親自過目一遍,以確保不會出什麽紕漏。今天最上麵的一本,是鳳陽府的。


    “鳳陽老家,說來也好多年沒迴去了。”老朱感慨道:“不過這就是個問安的奏疏,放到最上麵是什麽意思?”


    “哎,鳳陽。。。難道說。。。是指中都皇城?”一般奏疏,勾起了老朱不願再提的記憶。


    洪武二年,朱元璋開始主持在鳳陽修建中都皇城,其設計規模超過之前的南京和後來的北京,可見老朱當時定都鳳陽的決心。耗費十餘萬人力,終於在洪武八年,中都皇城臨近完工。朱元璋親自視察,對皇城十分滿意。但是忽然間,他卻聽到有人在宮殿的屋頂上持刀槍劍戟打鬥的聲音。


    雖然很可能隻是老朱的幻聽,但是經過調查,卻牽扯出一件大事。修建中都皇城,工期十分緊迫,經費又有限,致使工匠和民夫待遇極差,心生怨念。因此在修建過程中,在建築中埋入了符紙等物,稱為“魘鎮法”,也就是對建築施加了詛咒,據說會給居住者帶來厄運。


    老朱見修好的皇宮不能住,大發雷霆,一怒之下誅殺了數千名工匠。也是因為這件事,老朱也不再提定都鳳陽的事情。


    “原來大孫說的‘停下來試試’,是怕發生鳳陽那時的情況?”


    現在孝陵已然發生民變,出現中都那種事件也絕非沒有可能。看來俺還是有些武斷了!


    想到這裏,老朱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就出了房間。在門口看到金公公,於是說道:“那盒雪月餅,俺吃不了那麽多。剛才你表現不錯,就賞給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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