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若安將目光又落到夜貓的右手臂上,帶著疑惑。


    夜貓眼睛紅紅的,他聽到了趙醫生的話,活動了下右臂,啞著嗓子開口:


    “打了,怪不得剛剛我用右手那麽吃力。”


    趙醫生擦了把頭上的汗,心裏慶幸,還好他打了麻藥,要不現在自己的脖子,就被他擰斷了。


    “麻煩你了趙醫生,請繼續幫他清創吧。”


    南若安說的很客氣,但聽在趙醫生耳朵裏就變了味道,他開始重新消毒,準備。


    “難受...........”


    夜貓對著南若安抬了抬手,南若安伸手握住,隨手將旁邊的椅子拉了過來,坐到床邊。


    “喝點水吧,嗓子都啞了。”


    南若安在屋內掃視了一圈,卻沒發現半瓶水,這才將目光投向還站在門口的方之意。


    方之意心領神會,心裏雖說有些不情願,但還是轉身去客廳找水。


    這裏沒有餐具,杯子又不方便,南若安把水倒進瓶蓋裏麵,一點點的喂夜貓喝。


    喝了兩小瓶蓋,夜貓被燒的暈乎乎的,還是扯了扯嘴角,沙啞著嗓音道:


    “我還能坐起來,這一小口一小口的,太費勁了。”


    “你事兒怎麽那麽多。”


    南若安繼續給他倒著水,說完,嘴角也不自覺的浮起。


    這話,是夜貓以前經常說他的。


    夜貓難受極了,也不和南若安耍嘴,隻能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水。


    ——————————————————


    趙醫生很認真的在給他傷口清創,夜貓則是握緊了床邊南若安的手。


    從嘴裏哼哼道:


    “疼.........南叔叔,可疼了..........”


    “馬上就好了,再忍一會兒。”


    南若安看著夜貓半蹙著的眉,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心疼。


    趙醫生手上一邊利索的處理著,一邊在心裏想到:


    剛剛怕他再暴起,麻藥都加了點份量,又打了一針,他還喊‘疼’,分明是故意的。


    這麽壯的一個大男人,身上還有深淺不一的傷口,怎麽可能會因為這麽大一點的傷口,一直喊疼...............


    方之意剛剛送水的時候,才注意到南若安露出的那截脖頸上,布著幾處紅痕,比昨天又多了幾個。


    心下泛酸,直到聽到夜貓,用撒嬌似的的腔調,和南若安說話,他再也聽不下去,迴到了客廳坐著。


    他到底是什麽人?看南若安的樣子,寶貝他的很。


    可他一看就不像好人啊!


    想起剛剛南若安說,不能驚動警方,方之意忽然有種想偷偷報警的衝動。


    給這個男人抓走,他一時半會兒也就不能出現了,說不定,南若安的新鮮勁,就過去了。


    當初,他一直再追的那個叫許諾的,不也沒多長時間就放下了嘛。


    想到這,方之意的手慢慢摸向了電話。


    電話解了鎖,他又猛然迴過神兒來,要真是驚動了警方,怕是南若安也摘不出去,他還沒搞清楚這人的身份,不能冒進。


    反正南若安要出境了,以後也會很忙,自己和他相處的時間肯定要比這個男人多。


    南若安能再次迴來,而且明確表明要重用自己,他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出錯。


    還是來日方長................


    他有耐心,他可以等。


    ——————————————————


    這邊在夜貓哼哼唧唧中,傷口總算處理好了。


    趙醫生又給夜貓打了退燒針,掛了水,一番忙活下來,額頭上的汗都打濕了額發。


    留下了幾包退燒藥,趙醫生收拾好東西便要離開。


    南若安給了方之意一個眼色:


    “你送趙醫生迴去,然後直接迴公司,我今天就不過去了,替我好好謝謝趙醫生。”


    方之意明白南若安話裏的意思,點了下頭,走到門口時,又瞟了眼臥室的方向。


    夜貓一直昏昏沉沉的,嘴裏有時呢喃著兩聲:


    “難受。”


    南若安算著時間,將溫度計放在床頭,準備等時間到了給夜貓量體溫。


    剛剛他問過趙醫生,夜貓的傷口會不會感染之類的。


    趙醫生的迴答很專業,傷口之前處理的很好,裏麵已經開始愈合了,這次發燒完全是因為傷口泡了水引起的,傷口已經清創,等燒退了,好好養著就行。


    南若安擔心的問題,大概率是不會發生。


    看來自己是太過於緊張了!


    看著燒的迷糊的夜貓,南若安不禁疑惑起來,這人右臂上明明打了麻藥,怎麽還能跳起來要殺人?


    剛剛那麽兇,現在往床上一躺,又顯得這麽可憐。


    “阿燦,你要不要再喝點水?”


    南若安看人微微睜開了眼睛,湊到近前,輕聲問道。


    夜貓嘴裏發幹,但他還是輕輕的搖了下頭,半掀著眼皮看向南若安。


    他剛剛好像又做了一遍那個夢一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是真做了夢,還是自己在迴憶那個夢。


    他隻知道,他現在心裏有些怕.................


    \"那你餓不餓?\"


    南若安摸了摸他的額頭,溫度還是那樣兒,可能藥還沒起效吧。


    夜貓嗓子很幹,但他吞了吞口水,發出半啞的聲音:


    “我做了一個夢,南叔叔。”


    “嗯?什麽夢?”


    南若安放柔聲音。


    “我夢見,我要死了...............你跟別人走了............”


    這是什麽夢?


    南若安摸了摸他滾燙的臉頰,把被子向上拉了拉,夜貓古銅色的皮膚上,還泛著不正常潮紅。


    “其實,我不怕死的,但是現在我有點怕.........”


    夜貓聲音啞啞的,音量也低上很多。


    南若安為了聽得更清楚,湊近他仔細聽著。


    “我不是怕死,是怕,我死了以後,你真的跟別人跑了,那我到了閻王殿,都得氣得再死一次。”


    被夜貓這句話逗笑了,倒了一瓶蓋的水,喂到夜貓唇邊。


    “你不會死的,我也不會跟別人跑了。”


    夜貓重重以歎了口氣,半睜著的眼睛裏,寫滿了委屈:


    “我真怕我哪天,不知道被哪顆子彈把命帶走了,南叔叔,我不喝水,你親我一下,你再跟我說一次,你不會被別人拐跑。”


    因為發燒的原因,聲音本就比平時虛弱很多,再加上那委屈十足的腔調,南若安的心,瞬間就化成了一灘水。


    “我不會被別人拐跑,除了你,誰會要我.................”


    “阿燦,你是不是被燒成‘傻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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