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世事難料,一切的美夢過了今天隨即破滅,情海幹尺浪,苦海萬丈波。


    含月在周時焰的懷裏醒來,仰頭凝視著那張英俊而粗獷的瞼,即使知道與周時焰在一起不可能平順共度此生,但是她卻願意毫無代價為他付出,隻為了一份真情,此刻的她內心充滿了情愛的甜蜜與酸苦。


    隻歎當初為什麽會瞎了眼,盲目地接受黑蓓嘉的控製,麵臨兩難的抉擇,一是放棄自己的幸福維護娜雲的聲譽,二是每天擔心周時焰的安全?


    她根本不想做選擇,因為無論是哪一種選擇受傷最重的還是自己,都會讓她痛不欲生。


    而今她有著選擇的權利卻沒有改變命運的能力,命中注定唯一的法子就是犧牲自己,周時焰失去她後一定能再找到另一個女人遞補她,但是娜雲不一樣,她辛苦奮鬥多年,她不能親手毀掉娜雲擁有的一切。


    她定定地凝視著周時焰,無言的傾訴,就算離開他之後,身為他的妻子,她不可能再尋覓第二個男人,因為她所有的情與愛都給了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


    我愛你,我是真的奸愛你,但是你一定要原諒我的背叛。


    含月在心裏不斷地呐喊、掙紮,她強忍著幾度欲奪眶而出的淚水,默默地穿起之前的衣服,臨離去前還不舍地頻頻迴頭,凝視著躺在床上的周時焰,她的心瞬間揪緊而碎裂……


    根本無法安然入睡的周時焰,細聽含月躡手躡腳的聲音,他的心隨著那細微的聲音而撕裂。


    為什麽?他是如此用心的付出他所有的愛,她對他的溫柔竟是逢場作戲。


    周時焰翻身半眯著眼望著倉皇離去的美麗倩影,刹那問他有種被遺棄的感覺,一股無法言喻的痛蔓延全身。


    周時焰坐起身子,雙眉深鎖呆呆愣了半晌,最後為了這段感情發出幹澀的苦笑,“周時焰啊周時焰,你真是蠢到家了!”


    “喚黑熊進來見我!”一聲忍痛的咆哮聲傳出帳棚外。


    不一會兒,黑熊神色匆匆地衝進帳棚,暗自打量著周時焰和四周,不禁訝異帳棚裏少了女主人,隻剩周時焰麵目猙獰的怒容,“酋長……”


    “陪我去查看機器人。”周時焰的語氣裏隱含著受傷的悲痛。


    “現在?”黑熊怔愕地看著周時焰。


    “就是現在!一周時焰嚴厲地說著,


    黑熊心生疑惑看著周時焰,他揣測不出周時焰此刻的動機,但是他無法拂逆周時焰的命令,“是。”


    周時焰昂首闊步走出帳棚,黑熊則百思不解、一臉茫然地緊跟在後,他實在不知道周時焰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又為什麽不見含月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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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時焰和黑熊不動聲色地進入禁區,接近機器人放置的地方。


    黑熊驀地發現機器人旁側出現一團黑影,黑熊驚愕地手指著黑影,壓低音量道:“酋長,那兒……”


    不需要靠近,他一眼就認出那團黑影是含月。


    果然不出他所料,含月的心裏一直惦記著黑蓓嘉的命令,這事實讓周時焰心痛難言,他的神情由心痛轉為震怒。


    “含月!”周時焰嚴厲的怒吼聲中隱含著心碎的傷痛。


    當他喚出含月名字的那一刹那,黑熊不由得驚愕了下,難不成周時焰早就看出那團黑影就是含月?


    那一聲叫喚,有如負傷獅子的氣勢,含月整個人不由得一僵,木然地起身,“你……你怎麽會……”


    周時焰大步走到她的麵前,她還來不及反應,下一秒,兩個耳光甩在她的臉上,含月的嘴角立即滲出血絲。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他捺不住怒火狂燒,恨恨地瞪著她。


    “時焰……”


    任何的解釋,都無法平息他心中的怒火,周時焰失去理智聲嘶力竭:“你居然敢玩弄我對你的真情,在床上對我百依百順、溫柔有情,暗地裏卻是在尋找機會毀壞機器人,若不是我心有警覺早看出異樣,機器人就毀在你的手中了!”


    含月不再多作辯解,傷心地抹去眼角的淚滴,“原來你早有提防。”


    周時焰冷哼一聲,“不得不防,我不能親手毀去龍盛集團對此的冀望。”


    “其實……我也是無心、無意要毀掉這裏的一切,但是……我又不能不這麽做。”含月的語氣充滿恐慌。


    “不要再說了!”周時焰恨恨地打斷她的話,眼明手快地從黑熊的腰間抽出鞭子,


    黑熊驚訝地看著周時焰,“酋……酋長。”


    這一刻任何人的話他都聽不進去,他的怒火已燒盡了所有的理智,舉起鞭子狠狠地、無情地打在含月的身上,一鞭又一鞭、一下又一下……以泄他心頭之恨!


    含月悲淒的尖叫聲驚動了整個禁區,漸漸地這兒擠滿圍觀的人,拉瑪目瞪口呆地看著含月承受周時焰的酷刑。


    這樣的酷刑含月生平第一次遭遇到,她蹲下來蜷縮著身子,任由周時焰一鞭一鞭地打在她白嫩的肌膚上,她咬緊牙關忍受被鞭打的痛苦,直到她痛得無法再承受發出悲傷的哀號聲。


    周遭所有人都畏懼於周時焰的怒火,他的雙眼閃爍著駭人的恨意,每個人部不敢出麵攔阻,包括黑熊。


    拉瑪閉上眼睛雙手緊緊合握著,祈求阿拉真主的救助。


    一場驚天動地的酷刑直到周時焰感到累了才停止,但含月仍難逃背叛的罪名。


    周時焰轉身麵對身後的黑熊,“黑熊,把她趕出禁區。”


    黑熊錯愕地麵對周時焰的命令,“有這必要嗎?夫人已經受罰……”


    黑熊試圖為含月求情,因為他能感覺到含月是周時焰心中至愛,他不忍親手棒打鴛鴦,況且此時她已被周時焰鞭打得皮開肉綻……


    周時焰目光灼灼強硬地下令:“我最痛恨別人欺騙我,她的罪是她咎由自取!”


    二叫是現在外麵黑漆漆的,再說夫人全身是傷……”黑熊故意仰頭觀望天空,仿佛有意拖延時間。


    “黑熊——”周時焰不悅地大聲咆哮。


    黑熊麵有難色地低下頭,他怎忍心就這樣放逐渾身是傷的含月……


    含月淚流滿麵仰視著周時焰,“時焰……”她能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正逐漸模糊,她快昏厥了。


    “趕出去!”周時焰大吼,不看含月一眼旋即轉身離開。


    含月無話可說,隻能用心痛、無辜的眼神凝望周時焰,周時焰的恨主宰了她往後的命運,此刻身上的痛比不上她的心痛,她永遠也見不到他了!


    含月強忍著身上的痛楚爬上馬,她趴在馬背上,熱淚盈眶地哀求黑熊,“告訴他,我愛他。”


    馬兒彷佛感受到含月的不舍,懶懶地走出禁區,含月依依不舍含著淚頻頻迴頭遙望曾與他在裏頭纏綿的帳棚。


    含月出了禁區後,意外地發現有名黑衣人瑟縮在禁區外,那黑衣人扯下披風可憐兮兮地望著含月。


    “是你!露絲。”


    露絲熱淚盈眶,喑啞地喊著:“含月,我看到……”


    “都看到了?”含月苦笑了下,“快走吧……別讓他們看到……”


    “含月,你要去哪裏?”露絲心中有著一絲痛楚,潛至禁區隻是想監視含月,沒想到卻目睹含月受到慘不忍睹的酷刑。


    含月忍痛搖頭,“不知道,再見。”她輕拍馬首,頭也不迴地從露絲的麵前離開。


    露絲望著含月漸行漸遠的身影,心痛得難以忍受,“含月……”


    突地,拉瑪指著露絲叫道:“是她,就是她在市集騷擾夫人。”


    聞言,黑熊率領剛才圍觀的手下衝向露絲。


    露絲驚訝地迴頭望著那群義憤填膺衝向她的人群,這時她才警覺到自己已在不知不覺中暴露在敵人眼前。


    這時露絲想拔腿逃跑已來不及,她像小雞般被黑熊抓在手中。


    露絲拚命掙紮,驚恐的叫聲響徹雲霄,“放開我,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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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時焰因趕走了含月而心痛,因重鞭了含月而自責,其實當他瘋狂鞭打含月的同時,何嚐不是在淩虐自己?鞭打下去的那一刹那,他的心也在淌血。


    黑熊和拉瑪抓住驚惶失措的露絲逕自進入周時焰的帳棚,黑熊毫不憐惜地將露絲往地上一丟,露絲發出疼痛的哀叫聲。


    “酋長。”黑熊雙臂環胸,惡狠狠地瞪著地上的露絲,“就是這女人。”


    周時焰一臉不解地看著露絲,“這是怎麽一迴事,她又是誰?”


    黑熊注視周時焰一會兒後,又看看趴在地上的露絲,“她就是今天在市集裏碰撞夫人會說中文的女人。”


    周時焰微怔了下,冷笑一聲,“現在一切都不重要了,含月已經被我趕走了。”


    黑熊不敢置信地看著周時焰,他居然說一切都已經下重要。


    趴在地上的露絲抬頭正眼瞧著周時焰,她終於知道為什麽當時轉告黑蓓嘉的命令時,含月的臉上會出現不知所措的難色。


    露絲決定要幫含月,她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你錯怪含月了。”


    她的話震撼了周時焰。


    周時焰一臉訝異地轉頭瞅著露絲,“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黑熊和拉瑪先是一驚,隨後露出一絲欣然的笑意,因為露絲肯出麵糾正周時焰的錯!


    周時焰焦躁地走到露絲的麵前,“說!我哪裏錯怪了含月?”


    他兇惡的咆哮聲,讓露絲害怕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其實是黑蓓嘉強逼她做……”說完,她立刻畏縮地轉身,不敢麵對周時焰。


    周時焰急忙按住露絲的肩膀,強迫她麵對他,“你說黑蓓嘉逼她,那你是替黑蓓嘉傳口訊的人?”


    露絲哪敢正視他,縮著肩膀低著頭,“對……”


    “我問你,黑蓓嘉以什麽要挾含月?”他著急地逼問。


    露絲舉起一隻手搗住自己的臉,“黑蓓嘉說含月若是沒完成破壞機器人的任務,要不對你不利,要不對她妹妹不利……”


    周時焰聞言,魂散了!悵然地放開露絲。


    事情已經真相大白,原來含月一個人背地裏承受著如此沉重的壓力,難怪他發現含月的眸底經常不經意流露出惶恐與無助的痛楚,此刻周時焰幾乎清楚地聽到自己心被撕成兩半的聲音。


    他真的錯怪含月了。


    須臾,他驚慌失措地問黑熊:“含月走了嗎?快攔住她!”


    黑熊無奈地看著周時焰,“她……她已經離開禁區。”


    倏然而起的恐懼和挫折感席卷了周時焰,他恍惚地低喃:“離開了?”他忽然轉身怒目直視著黑熊,“去追迴來。”


    黑熊感到手足無措,此時外麵一片寒冷漆黑,隻要一出禁區隨即迷失方向,要他如何尋找含月?


    但麵對周時焰的失魂落魄,他隻有硬著頭皮答應,“是。”


    突然一名手下驚慌地沒等通報就衝進帳棚內,“酋長,不好了,前麵傳來緊急訊息,說有龍卷風。”


    “龍卷風?”這訊息驚得周時焰在這一刻渾身僵硬。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雪上加霜。


    “先通知禁區的兄弟退迴城堡。”周時焰冷靜地下令,隨即轉身瞅著黑熊,“當撈之急是帶領全部的兄弟迴城堡。”眼角瞥見縮在一旁的露絲,“記得帶她去。”


    黑熊自然能體會龍卷風所帶來的威力,“是,我知道。”


    周時焰神情黯然撇下黑熊要離開。


    黑熊震驚地伸出手臂攔住周時焰,“酋長,您……”


    “我要去找含月。”周時焰深吸口氣後說道。


    “不!你知道龍卷風是會要人命的!”黑熊著急地叫嚷。


    “就是因為我知道龍卷風會要人命,所以我一定要找到含月,我不能讓她獨自麵對恐怖的龍卷風。”周時焰冷冽的外表有著一抹痛不欲生的哀戚。


    “要不,我陪您去。”黑熊義無反顧地說。


    “不,含月是被我逼走的,我本來就該親自找她迴來,再說她是我的妻子,她的生死與你無關。”周時焰固執地叫嚷。


    “她身上還受著傷又遇上龍卷風,我相信她存活的機率不大,酋長,您就不要去送死,畢竟您的生命比夫人重要……”


    “胡說!”周時焰嚴厲地斥責,“含月有著強韌的生命力,她不會有事,她不會死的。”語畢,他衝出帳棚,跨上馬衝出禁區。


    他在心裏不斷地呐喊,祈求阿拉真主給他一次向含月贖罪的機會,含月不能死,她一定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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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月強忍著風沙擊打身上傷口的痛楚,趴在馬背上盲目地往前走,她不知道為什麽轉眼問一片飛沙走石,她的視線部模湖了,連馬兒都不安的原地踏步不敢前進。


    含月不禁開始憂心忡忡,難道又遇上龍卷風?她曾經有過一次的經驗,隻要忍耐一下子,她自謝能安然度過。


    她安撫著慌亂的馬兒,“隻要忍耐一下下就過了,別怕。”


    馬兒更是驚恐的嘶叫,仿佛哀訴著它的惶恐不安,出其不意地提起前蹄一逕地嘶叫,含月控製不了它,因它突如其來的舉動而摔下馬,霎時夾帶著強大力量的狂沙覆在她的身上,沙子掩埋她的速度讓她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她無力對抗老天,逐漸感覺胸口鬱悶、唿吸困難,眼前一片闐黑,悶哼一聲昏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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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的風沙讓周時焰的眼睛都快張不開,如此惡劣的天氣更讓他憂心如焚,身體強壯的人都難抵這驚天動地的龍卷風,更遑論被他施以酷刑後的含月。


    他目光犀利地在朦朧中彷佛瞧見馬兒的影子,周時焰用力一蹬馬腹催促胯下的駿馬疾馳,他躍下馬,憤怒地抓住載著含月離開的馬兒的韁繩,“含月呢?她在哪裏?”他瀕臨崩潰地狂吼。


    馬兒依然在原地嘶叫、不安地舉起前蹄,此刻的周時焰下僅憂心還驚悸、膽寒,他的雙眼像雷達般在四處掃瞄……


    周時焰在風沙中發現微露出的一隻纖細手指,他驚惶地奔向那手指,想確定沙漠下那個人是否就是他心係的佳人,他以雙手撥開眼前的沙堆,不斷地撥、不斷地挖,他的雙手都滲出了血,但手上的疼痛不及失去含月的心痛,他不顧手上的疼痛,繼續不斷挖掘……皇天不負苦心人,露出了含月的頭。


    周時焰拂去她臉上的沙土,試探她的唿吸,縱然隻是細微的唿吸都能令他驚喜萬分,他激動地繼續挖除含月身上的沙土,好不容易將含月順利救出來,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周時焰既心痛又愧疚地緊抱著含月,他感覺她動了一下。


    “別動,是我,我帶你迴家。”


    “時焰……”含月緊閉著雙眼,毫無血色的嘴唇逸出細細的叫喚聲。


    他心痛地無法原諒自己,她身上的傷痕曆曆在目,他痛恨自己的粗暴,不自覺地流下淚,“含月,我錯了。”


    周時焰抱起宛如破碎娃娃的含月跨上駿馬,以身上的披風緊緊地包裹著她,快馬加鞭奔迴城堡,一路上他忘了風沙刷過臉龐的刺痛、忘了雙手磨破皮的疼痛,他隻求阿拉真主不要帶走他的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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