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宿醉醒來,整個腦袋沉甸甸地昏眩脹痛,元千駿呻吟一聲以手指按撫著前額;他環視房間,納悶為何不見娜雲?


    難道她還在生氣?


    「女人的心眼還真小,」他埋怨地歎一口氣。


    元千駿吃力地滑下床,腳步踉蹌來到門邊;拉開門,他蒙矓的目光掃過隔壁緊閉的房門,隨後苦笑地撇一撇嘴。「來人——」沙啞嘶喊,他踏著淩亂的腳步返迴床上。


    默默關心元千駿的美姬聞聲,急促地奔上樓推門而入。「元爺。」


    元千駿抬頭瞥了美姬一眼,麵無表情地問:「娜雲今天整天都在房間裏沒出來嗎?」他心裏擔心著娜雲。


    一股妒意如潮水般湧上美姬的心頭,她恨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問的居然是娜雲!美姬刻意平靜地凝視著元千駿,以極為冷淡的語氣迴應:「娜雲小姐不在房間。」


    元千駿心頭不由得一震,「她不在房間?她現在在哪兒?」他平穩的語氣中有著幾分錯愕。


    美姬考慮片刻,訥訥地迴答:「娜雲小姐……離開別墅了。」


    元千駿聞言臉色頓時大變,追問說:「妳說她離開別墅?」他的雙手緊揪著被單邊沿,掄起泛白的拳頭。


    美姬瞧出元千駿的心緒莫名激動,心裏不禁暗笑。「是的,是我親眼看著娜雲小姐拎著行李離開別墅。」


    「妳確定娜雲離開別墅了?」元千駿蹙眉質問著美姬。


    委屈與無奈的神色瞬間取代美姬驗上原有的冷漠。「元爺,我隻是一個下人,豈能攔阻客人的去路。」


    「哼!」元千駿不悅地嗤哼一聲,突地掀開被單爬下床,此刻已顧不了自己發脹昏沉的腦袋;他穿上衣服,不解地喃喃低吼:「她為什麽要走?」


    美姬看著元千駿心急如焚的樣子,企圖出言阻撓:「元爺,娜雲小姐已經離開很久,您準備要去哪兒找她?」


    元千駿迴頭怒瞪著美姬,咬牙切齒地咆哮:「我想要找一個人會很困難嗎?」


    「可是……」美姬心虛、怯縮,不敢再多問。


    元千駿穿妥衣服後走出房間,但卻不是下樓而是走到書房。


    美姬見狀不禁偷偷地籲了口氣;她本以為元千駿當真要出門去找娜雲,所以就跟著他來到書房,但當她來到書房外,書房的門卻在她眼前被甩上。


    美姬不由得一怔,但依然露出因計畫得逞的狡猶笑容。


    他走進書房,想迅速與韓國各大飯店的電腦係統連線;因美姬說娜雲已離開一段時間,所以他隻能盡量揣測她可能會去的地方。


    「迴台灣?」他質疑其中的可能性,但他若沒記錯的話,娜雲這趟是出差來韓國,目前應該還不可能離開韓國。


    肯定自己的推斷,元千駿毫不思索地連接韓國所有飯店的電腦係統。


    他屏氣凝神注視著電腦螢幕上每一家飯店的電腦網頁,「我不信找不到妳!」他憤恨地咒罵。


    很快地,電腦螢幕上出現了娜雲的資料。


    元千駿猛然敲打一下電腦鍵盤,發出悶哼的低吼聲:「妳以為能跑得出我的手掌心嗎?」


    元千駿立即撥電話傳喚他的私人座機機長:「三十分鍾後到奴矣島。」


    遭到背叛的感覺又再次刺痛了他,使他心中所有的憎恨全都在瞬間迸射而出。


    ***


    三十分鍾後,別墅的停機坪傳出一陣震耳欲聾的飛機引擎聲。


    美姬錯愕地跑到窗邊,證實確實是元千駿的私人座機後,臉色霎時刷白;一想到他還是堅持要找迴娜雲,美姬便忿忿不平地握拳敲打著窗欞。「為什麽?這是為什麽?」


    看著元千駿頂著強風上了飛機,她自以為是的勝利在三十分鍾後轉化為怨恨。


    元千駿坐上飛機吩咐座機長:「前往漢城的龍盛飯店。」


    「是。」座機長恭敬地迴應。


    得到指令,飛機立即起飛,前往漢城的龍盛飯店。


    途中座機長藉由對講機突地詢問元千駿:「元爺,要原機迴奴矣島嗎?」


    元千駿思索片刻,「不一定,反正你隨時待命就是了。」


    「可是大尹先生吩咐明天要用飛機。」座機長兩難地迴答。


    「大尹明天要用飛機?」元千駿感到納悶。


    「大尹先生最近都使用元爺的飛機,他說您已授權讓他可以隨意使用,所以我也沒有懷疑和追問。」座機長據實以告。


    元千駿不由得擰起雙眉,「他都去哪裏?」


    「這兩天大尹先生都是去杜威工業……」


    「杜威工業?」元千駿不禁猜測起大尹的動機;他是曾經下令要大尹調查有關杜威工業的一切,但他是要大尹暗地進行,而不是光明正大進入杜威工業。


    大尹的舉動立即引起元千駿的質疑,但元千駿仍不動聲色地迴應座機長:「噢,我知道了。」


    座機長試圖再次確認元千駿的意思,「元爺,飛機是否仍然讓大尹先生繼續使用?」


    元千駿沉靜地衡量、思索,「讓他繼續使用,但你不可以告訴他,我知道他這兩天的行蹤。」


    「是。」座機長合作地迴應,並結束兩人的對談。


    不消片刻,飛機已抵達龍盛飯店的停機坪。


    飯店的經理在毫無預警之下錯愕地迎接大駕光臨的元千駿。「元爺。」


    「進去再說。」元千駿神情焦躁地越過飯店經理。


    飯店經理緊張得手心沁汗跟在元千駿身後。「元爺,您要來怎不通知一聲,我們也好事先為元爺準備。」


    「不,我是來找一位在我們飯店投宿的客人。」元千駿冷靜、鎮定地說著。


    「不知是哪位?我立即幫您查詢。」經理猛擦著汗小心詢問。


    「不必麻煩,我知道她住哪一間房間,我自己上去找她就行;這兒沒你的事,你去忙你的。」元千駿轉身走向電梯,徑自前往娜雲所住的樓層和房間。


    來到她所投宿的房門前,元千駿呆滯了幾分鍾,心裏不斷猜測著她離開他的原因和理由;當真就為了早上那場爭執?


    說好要相處兩個星期,怎麽才共處一天她就反悔了?她這樣的舉動令他不解。


    他一定要找出其中的原因。


    敲敲門,經過幾分鍾令人神經緊繃的折磨後,門終於打開了,娜雲就站在門後。「是誰?」當她看清來人是誰時,雙眼驚慌地睜大。


    他的手抓住門柱,及時擋住她甩門的動作。「我好不容易找到妳,難道不請我進去?」他極力耐住怒火,平靜地說著。


    「我不想再看到你!」她抓狂地嘶吼。


    元千駿迅速瞥了一眼,看到她那雙腫如核桃的眼眸後,猜想她必定剛哭過。「對不起,我卻很想見到妳。」用力將門一推,他悍然地走進房裏。


    娜雲千想萬想也沒料到,他居然能找到她。「你幹嘛還來找我?」


    「我想不透,就因為早上的爭吵而讓妳不告而別?」他冷著俊顏逼近娜雲。


    四目交會後,她的雙眼閃爍著抑製不了的狂怒。「我才沒這麽小心眼,為了早上的爭吵記恨到現在。」


    「那妳又為什麽不聲不響地離開?」他的怒氣更熾,比火焰、太陽更噬人。


    看著逐漸逼近自己的元千駿,娜雲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挪移。「離我遠一點兒。」她驚懼地發出嚴厲的警告。


    她的驚懼無疑地激怒了他,讓他的怒火沒來由的逐漸上升。「不準我碰妳?」緊擰著不能置信的雙眉,他憤怒、邪惡地看著她。


    「對!別用那雙碰過其他女人的手摸我。」娜雲的目光霎時銳利如刀刃,激昂的語氣充滿挖苦他和憤怒的意味。


    元千駿微怔地愣了一下,「娜雲,妳可要憑著良心說話,當我們分開後,妳並沒有理由和權利不讓我去碰其他的女人,但是今天妳卻拿這不可理喻的借口再度離開我。」


    「你說我不可理喻?你以前的爛帳我不管,但昨天才開始我倆之間的協定,你今天就已經迫不及待想待在另一個女人身上,這樣我生氣也有錯?」她幾乎控製不住怒氣,歇斯底裏地尖叫。


    他對於她的指控感到吃驚,「等等,妳說我今天就迫不及待的待在另一個女人身上?」他忍不住大笑,「妳就算會編劇,那也要合乎邏輯,我身邊除了妳還有什麽其他的女人?」


    娜雲瞪著他,突地陷入沉默,唇瓣不停地顫抖。「睜眼說瞎話的騙子!」


    他臉色瞬間丕變,粗魯地抓住她的手。「妳居然罵我是騙子,我說的全都是實話,妳憑什麽隨便在我頭上安個罪名?」


    「實話?呸!」娜雲氣急敗壞而顧不得淑女形象,立即在他麵前輕蔑地啐一聲,「我親眼目睹一切,你居然還指稱我說謊。」


    「妳親眼目睹?」他滿懷疑惑地放開她的手,「妳看到什麽了?」


    「你自己做過的事還好意思問我。」娜雲以一雙被怒火燃紅的眼眸,不甘心地直視著他。


    「不,我真的不知道;妳最好說清楚,就算妳要定我的死罪,也要讓我死得明明白白。」元千駿感到事有蹊蹺,因為娜雲指控他的罪行他完全不知情。


    娜雲緊抿著雙唇,表示對他的不滿;他以為自己是誰,做錯事竟還這麽大言不慚。好,他如果敢這麽想,她就決定要撕碎他那張偽君子的嘴臉。


    「我親眼看到你整個人趴在美姬的懷裏。」


    元千駿驚訝地張大著不能置信的眼睛,「美姬?」他錯愕!


    他那雙銳利的眼睛瞬間失了光亮,使她真不知道該如何解讀那眼神的涵義。「你想否認?」她高昂的音調也因為他的錯愕而緩和。


    「妳怎麽會將我和美姬扯在一起?」他不解地看著她。


    「我說了,是我親眼看到的。」娜雲的怒火再次攀升。


    「妳親眼看到?我們早上大吵一架之後,我曾經想找妳和解,但是在門口聽見妳怒罵的聲音,我便氣惱地轉身迴房間,吩咐美姬準備酒菜送上來。」他仔細地迴想今天的情形,「美姬在一旁為我倒酒,再說兔子不吃窩邊草,我不可能和美姬在一起,更何況妳還住在隔壁。」


    娜雲平靜下來聆聽他的解釋,「可是,我是真的親眼看見你赤裸著上半身趴在美姬身上,而且美姬衣衫不整、頭發淩亂,所以我怎能相信你和美姬沒有、沒有……」她的喉嚨幹澀、羞怯、遲疑不敢出聲,臉上同時乍現一片紅暈。


    她的話震驚了元千駿,教元千駿若有所思地微微苦笑。「我不知道妳曾進到我的房間,再說當時我已經醉到不省人事。」


    「借口!騙人!」她無法接受他的解釋而破口大罵。


    「我說的都是真的,妳不信的話,跟我迴去找美姬對質。」他已經慌亂失措,唯有出此下策才能挽迴她。


    「不,我不要再迴去那裏。」她發出不滿的嘶吼。


    「不行,妳非得跟我一起迴去,一是證明我沒說謊,二是我們之間的協定是要共處兩個星期,我不準妳半途反悔。」元千駿堅定的目光猛盯住她,不容許她有反悔的餘地。


    「我不——」她咆哮。


    麵對她的堅持,元千駿的神情轉變為陰鷥、惱怒,蠻橫地將她的身子一橫,扛在肩上。「不準妳說不!」


    「不,放我下來。」在他肩上,她仍然壓抑不了猛然上升的怒氣,於是不斷地揮拳打他、用腳踢他。


    元千駿惱怒的放下她。「別以為我拿妳沒轍。」


    娜雲驚惶地看著那似笑非笑的目光斜睨著她,心裏突然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覺。「你想幹嘛?」


    「請妳,妳不領情,看來我隻好再當一次匪類暴徒。」他傲睨她的目光完全就像一個嘲弄者。


    「你……」她還猜不出他的話中之意,隻見他已扯下綁住窗簾布的繩子,將她的雙手反綁在背後;娜雲驚懼地大叫:「你幹嘛綁住我?」


    「我要將妳擄迴別墅。」他神情輕鬆,說得理所當然。


    「什麽,你要把我擄迴別墅?不要!」她激動掙紮著。


    「不要也不行,妳今天對我的指控有辱我的名譽,所以非要妳親自澄清謠言不可;還有,凡是和我有交易關係的人,都不能半途而廢。若是按照一般的合約來處理,妳要賠償我十倍的損失,也就是說妳要再多陪我二十個星期。」別具深意的詭笑在他唇邊突然揚起。


    「什麽?我不……」她驚慌地看著他。


    元千駿緩緩地從褲袋裏掏出一條手帕,在她麵前搖晃。


    娜雲嚇得張大著雙眼,「你還想幹什麽?」


    「告訴妳實話,這間飯店是我旗下的產業,身為老板的我當然要為這裏的客人著想;為了不驚擾客人休息,所以隻好先委屈妳。」他嘴邊勾著邪佞的淺笑。


    娜雲懂了,他要用手帕摀住她的嘴。「無賴、土匪、強盜!」


    元千駿握住她的下巴,柔情萬千地盯著她,「隨妳罵吧。」他隨後即以唇吻住她,拚命地吻、懲罰地吻。


    娜雲無法置信自己竟然沉醉在其中,而且還不斷地在他的熱情中融化、淪陷,直到一條棉質手帕封住她的嘴,她才愕然地從他的熱情中驚醒。


    她雖破口大罵,但四下隻聽得到她咿咿呀呀的悶哼聲、隻看得他勝利的微笑。


    ***


    大尹接獲消息得知元千駿命座機長載他前往漢城後,便不安地趕至奴矣島的別墅;走進別墅他即見到一臉憔悴的美姬,於是納悶地詢問:「元爺怎麽突然去了漢城?」


    「他是去找那女人。」美姬萬分沮喪地遲疑出聲。


    「找哪個女人?」大尹憤然抓住美姬的雙臂,惡聲質問。


    「就是那個女人。」她的神情渙散,徑自喃喃自語著。


    突地,一陣轟隆隆的飛機聲在別墅外響起。


    大尹震驚的倚在窗邊往外瞧,當他驚見元千駿的臂彎裏強抱著彷佛被硬綁迴來的娜雲時,心裏不禁大吃一驚,連忙衝到門口打開門迎接元千駿。


    「元爺。」大尹愕視著被封了嘴的娜雲。「這是怎麽一迴事?」


    美姬見狀臉上的血色頓失,神情慌亂地企圖逃離現場。


    元千駿銳厲的眸光立即看穿了美姬的心虛。「美姬,站住,不準走。」


    美姬被這道吼聲嚇得魂飛到天外,雙腳就如被釘在地上般動彈不得。「元、元爺。」她的每一道直覺都響起了危險的警訊。


    大尹驚愕地看著美姬,很快地將視線移至元千駿身上。「元爺,發生了什麽事?」


    元千駿不理會大尹的質疑,先將娜雲放下並抽出她嘴裏的手帕;他目光出奇溫柔地看著她,彷佛在懇求她。「已經迴來了,當事人也在,讓我們一起厘清其中的疑點吧。」


    娜雲早就無法抗拒,隻能無奈地唿口氣。「那還不快點將我鬆綁,這樣被綁著有多難受。」


    元千駿欣然地笑了笑,馬上解開她手上的繩子。「不能再生氣喔。」他像在哄孩子般哄著她。


    「嗯。」她答應他。


    元千駿轉身瞪著美姬,「我相信妳早知道我會問妳什麽事,聰明的話最好快說實話。」


    「元、元爺,我不懂您的意思。」她的聲音因戰栗而發抖。


    「真的不懂?好,我問妳,為什麽娜雲會看到我趴在妳的身上?」他兇惡的目光狠狠地看向她。


    他的問題挾著雷霆萬鈞之勢劈向美姬,使得她震得方寸大亂、驚慌失措。「這、這……」


    「說!」元千駿耐性盡失,皺著眉頭大聲斥喝。


    「我,我……」美姬無法遁逃,雙眼更因受到驚懼而陡地睜得老大。


    娜雲見元千駿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麵帶微笑地來到美姬麵前。「我終於想通了,這一切的經過都是妳自導自演,最終的目的就是想逼我自動離開。」


    美姬驚慌地抬起眼看著娜雲,「妳都知道?」


    「我應該早點猜到才對,沒想到還是中了妳的計,現在既然誤會全都厘清就沒事了。」娜雲無所謂地聳聳肩。


    「不行!」元千駿一記怒吼震撼了全部的人,每個人莫不驚訝地看著他。


    「我元千駿的身邊絕不可以有喜歡挑撥離間的人存在,美姬,我現在命令妳立即離開這裏。」元千駿神色肅然地下令,就像不可一世的暴君、魔鬼般,不容許任何人忤逆他的命令。


    美姬震驚地看著元千駿,手掩住微張的嘴,不願就這樣離開元千駿,畢竟她好不容易才有機會留在他身邊看著他。「不,不!」


    「大尹,帶她走!」元千駿陰沉的神情充分表現出剛毅果決的態度。


    美姬突地驚惶地衝到大尹麵前,抓住大尹的手臂。「頭頭,我求你不要趕我走,頭頭。」她的哭鬧聲十分淒厲。


    頭頭?


    大尹頓時察覺美姬的失言,於是驚慌失措地看著美姬,「妳在胡說什麽,誰是妳的頭頭。」


    美姬淚漣漣地哀求著大尹,「頭頭,我都是依著你的指示去做,現在元爺不要我,我……」


    「大尹!」元千駿不能置信地看著大尹,「原來你和美姬……」他瞬間瞳大雙目瞪著大尹,「是誰派你們來的?該不會又是黑蓓嘉吧?」


    大尹雙手握住美姬抽搐顫抖的雙臂,深深地抽口氣、痛苦地閉上雙眼;他知道紙總是包不住火,隻是沒想到這把火居然是由美姬點燃的。


    「沒錯,我們都是黑總裁安排在您身邊當臥底,但是我從沒有傷害過您,相信這點您比誰都清楚。」大尹坦然承認。


    「大尹!」元千駿氣憤難耐,一個箭步來到大尹麵前,雙手握住他的肩膀,猛力將他扳向自己。「我當你是兄弟,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元千駿不斷地對他咆哮、嘶吼。


    大尹仍然緊閉著雙眼,無奈地說:「我本來就是黑總裁的人。」他痛苦地哽咽。


    大尹的坦誠令元千駿感到心痛,但是又能如何,就如他自己所說的,他一直當大尹是兄弟,所以對他還是有份感情;放開握住大尹肩膀的雙手,他神情黯然地吸口氣,「你走吧。」


    大尹猛然張開眼睛看著元千駿,感到極度意外。「您放我走?」


    他無法置信元千駿會大方地放他走。


    元千駿苦澀地冷笑,「畢竟兄弟一場,我就放你一條生路;走吧,帶著美姬離開。」


    「元爺。」大尹感激且激動地喚著元千駿。


    元千駿淡然苦笑,揮手示意,「不要再說了,趁我還沒反悔之際快走吧。」


    大尹僵直身子凝視著元千駿,能感覺到此刻元千駿內心的悲慟;但他又何嚐不是一樣,畢竟元千駿對他而言既是一位好主人也是一個好兄弟。


    「元爺,在走之前,我將黑總裁收購杜威工業的動機和目的告訴您。」


    元千駿根本沒去想這件事,因為這件事對他已經不重要。「我不想讓黑蓓嘉知道你有背叛她的行徑。」


    「不,這也沒什麽大不了,其實黑總裁收購杜威工業的動機和目的很單純,她隻是想重振杜威工業的聲譽,以杜威工業做為她在韓國發展工業的中心。」大尹據實道出黑蓓嘉的用意。


    「她要重建杜威工業的聲譽?」他驚愕的語氣中隱含著譏諷意味。


    大尹一本正經地說:「是真的,別以為黑總裁隻會動心機與龍盛集團較勁,其實龍盛集團一直忽略黑總裁真正的實力;還有謝謝您今天放過我,他日我會在韓國的商場上與元爺一較高低。」


    元千駿抿著嘴露出難得和悅的微笑。「太好了,在商場上能有你這樣的對手我非常樂意與你一較高低。」


    大尹很慶幸元千駿不計前嫌,並以惺惺相惜的態度對待他。「謝謝您肯給我這個機會。」在走之前,他並沒忘強拉著一臉悵然的美姬離去,「我們走。」


    「我不要!」美姬頑強地抵抗,眼中流露出痛苦的哀求。


    「妳還有什麽顏麵留在此地?若再不走,休怪我對妳無情!」大尹惡聲出言恫嚇美姬。


    美姬畏懼地縮了一下,無奈地任大尹將她拖離別墅。


    元千駿和娜雲目送著大尹強行拖走不願意離開的美姬從別墅消失。


    元千駿摟住娜雲的肩膀,「終於撥雲見日了,這下子妳相信我的清白吧?」


    娜雲淡然地苦笑。


    是呀,你的清白已經得以昭雪,那我的清白呢,何時才能澄清?


    他壓低聲音在她耳邊低語:「我非常想念昨晚的美好。」他整個心神早巳隨之蕩漾,迷醉銷魂。


    她則大方地凝視著他那雙閃著濃烈欲火的眸子。「哦,你想怎樣?」瞇起雙眼,她魅惑的眼神落在他迷人性感的唇瓣上。


    「別再用那雙眼睛迷惑我。」露出一抹邪惡的微笑,他將她拉進懷中,吻住她的唇,享受著其間的甜蜜與柔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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