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偉啊,你個聰明人,處在社會這個大染缸裏,很多事就不能太較真。”


    東山縣這次行動很成功,現任縣委書記、前任縣長、還有7名縣常委全部落馬,又打掉盤踞依舊的鬆家。


    應該學會見好就收。


    焦飛躍:“不得不承認,大力發展經濟的同時會出現許許多多的問題,期間有人鑽了空子發了財,給社會穩定造成極大危害。”


    祁同偉:“焦哥,蒼蠅不叮無縫蛋,就拿鬆小年來說,這些年他濫用手中權力為家族牟利,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可以說咎由自取。”


    焦飛躍點頭:“是啊,不僅當黑惡勢力的保護傘,還充當內應、買兇殺人,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了。”


    鬆小鵬被餓了幾天,已經把受鬆小年指使對劉棋進行投毒殺害的事撂了。


    現在黎建軍正向省紀委申請審訊鬆小年,不過有人不想讓他再深挖下去,一直在找各種理由搪塞,到現在還沒讓兩人相見。


    “對了,等你見到黎建軍的時候,提醒他一下,別在抓住把柄不鬆口,不然下一步他見到的也不是鬆小年,而是調令。”


    焦飛躍的意思很簡單也很明確;


    見好就收。


    有些事,黎建軍不知道,辦公室的兩人可都清楚。


    範誌文是誰?


    那可是馬上要成為漢東一把手,不可能允許黎建軍毫無顧忌的一直往下查。


    “焦書記提醒的對,是要顧全大局。”


    聽到顧全大局,焦飛躍就忍不住扶額揉了揉太陽穴,心說當初怎麽就讓梁群峰得了逞,把這麽一個愣頭青給調來京州。


    完全不把自己這個省委常委、京州市委書記的命令當迴事。


    別說命令,商量都不行......艸!!!


    ........


    “是焦飛躍讓你來給我下命令來了?”


    市局局長辦公室,黎建軍斜著眼看祁同偉,語氣不善。


    破案就跟吃葡萄一樣,一串葡萄,摘下一顆就有了縫隙,第二顆就好摘了,然後是第三、第四、第五。


    根本停不下來。


    “祁同偉,為了活捉這個鬆小鵬花費多大代價你最清楚,怎麽,你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你就甘心?”


    “而且我想不明白,這件事對你們是有好處的,為什麽要阻止我?”


    黎建軍口中的‘你們’,指的就是有梁一係,弄範趙一係應該拍手稱快才對,阻止個什麽勁?


    不會又是那套惡心的平衡之道吧?


    祁同偉苦笑。


    這可不是平衡之道,而是對未來漢東一把手的基本尊重。


    有心想要解釋透露一點內幕,可理智告訴自己絕不能透露哪怕一丁點的意向,隻能任憑黎建軍瞎78亂猜。


    “黎局,既然現在對上無法做出行動,咱們是不是把目光收迴來,東山縣可還等著你再次神兵天降呢。”


    別糾結了,也別想那麽多,人家把鬆小鵬放出來給你就是可以對下隨便查,咱先把能幹的事先幹完行嗎?


    那鬆小年是什麽人?


    範趙一係有名有姓的人,左左右右上上下下都有關係,真深究起來,拔出蘿卜帶出泥,漢東可就變天了。


    “行了,既然你不願意說我也不逼你,不過這事你不要管了,我心裏有數。”


    黎建軍不想再繼續這種無意義的交談。


    祁同偉也不意外,能隨意被說動,那就不是鐵頭娃了......他甚至懷疑,不,是篤定,就算知曉範誌文即將上位,麵前這位也不會改變態度向強權低頭。


    “我就多餘來。”


    吃了閉門羹,又得到對於針對東山縣掃黑除惡的行動已經在計劃,悻悻離開。


    迴京州肯定要迴家看看二老,把5000塊錢禮品扔到收購站,再去看看梁群峰、拜訪一下周正明,一番折騰下來就到了日落時分,迴到東山縣天已經全黑。


    此刻,城市的喧囂慢慢歸於平靜,被黎建軍鄙夷一番的祁同偉拖著疲憊身軀推開家門。


    屋內,燈光灑下。


    梁璐靜靜地坐在沙發上,身著一襲簡約而優雅的長裙,長發隨意地挽起,散發著一種寧靜的美。


    她起身迎上前,接過他手中的包,關切地問道:“累了吧?”


    祁同偉微微點頭,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感受那份溫暖和柔軟,心情都好了不少。


    人總是越缺什麽越在意什麽。


    祁同偉就缺少黎建軍那份純粹,每次麵對心裏都會升起複雜情緒,既不以為然又隱隱羨慕。


    還夾雜著一絲敬佩。


    梁璐:“怎麽看你心情不好,工作上的煩心事?”


    祁同偉不語,緊緊地握著她的手,享受這份寧靜。


    “對了,你看這是什麽。”


    祁同偉不想把工作上的煩心事帶到家裏,把從郵幣卡市場麵的郵票從公文包裏的拿出。


    把各類版本分門別類的平攤到茶幾上,笑道:“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我作為爸爸要給咱們寶寶一個什麽禮物,郵票就不錯,通過小小的一張郵票探尋其背後的曆史,是不是很有意義?”


    梁璐也笑了,輕輕撫摸肚子:“曆史學也不錯,觀上下五千年而明誌。”


    “不不不,於我而言學什麽不重要,重要是喜歡什麽,經商、從政、從事教育工作、或者當一名藝術家都可以。”


    梁璐眼眸閃爍星光:“你就不想子承父業?”


    子承父業、傳承有序是刻在華夏人骨子裏的基因,可祁同偉特別想讓自己的孩子能擁有一個無憂無慮且快樂的童年,這來自於自身童年的艱辛。


    隻是理智告訴祁同偉,童年教育這一模塊是自身短板,和老梁家相比、老祁家就是地道的土鱉。


    富人靠科技、窮人靠變異,他祁同偉能成功是充滿偶然性的,不像老梁家一家三個全是高材生。


    人一定要對自己有清醒認知,擅長就是擅長、不擅長就是不擅長,沒必要裝,尤其是在自家媳婦麵前。


    祁同偉笑道:“對於孩子的教育,隻要有一個正確向上的三觀,別的還要靠你這個媽媽,我不摻和,咱們倆分工明確,我是慈父、你是嚴母,怎麽樣。”


    梁璐翻了一個嫵媚的白眼:“讓我當壞人,你當好人,虧你想的出來。”


    祁同偉把她重新拉入懷裏幫做心肺複蘇,梁璐很快便浮上兩坨紅暈,祁同偉笑道:“你是壞姐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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