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欒,”我不痛不癢地說道,“你現在還有精力關心的是這個?如今公主府被他們圍攻,我們的結界撐不了幾日,他們攻進來隻是時間問題。到時候我們該怎麽做?從地道裏溜出去,然後繼續亡命天涯嗎?”

    “公主?”齊欒顯然驚異了一下,大概不知道我為什麽突然這麽說。

    “堂堂大周過淪落至此,就算不能複國,至少也該留下周國的血脈。我倒是無所謂,讓灝兒和我一起過著流浪的日子,真的不甘心。”

    “公主有何打算?”齊欒反問道。

    “既然殺害獨孤翊的真兇已經找到了,我自然沒有再進宮的必要。”我邊思索邊說道,“隻是,獨孤笙說得話到底是真是假?獨孤翊真的是被陳城所殺?”

    “既然你信不過我的調查結果,又留我在身邊作甚?”門被推開,獨孤笙臉上貼著紗布,走了進來。

    齊欒一下子站了起來,猛地拔出了劍,虎視眈眈地盯著獨孤笙。

    獨孤笙卻跟沒看見他一般,不慌不忙地走向我,脫下外衣往一旁一丟,便道:“上官氏,我已經準備好了。隻是,這個人是不是太礙事?要不要我替你把他清出去?”

    “獨孤笙,搞清楚你現在的身份!”齊欒嗬斥道,“你可是階下囚!”

    獨孤笙似乎不願意理會齊欒,徑自坐到了我對麵。他拿過我麵前的茶壺和茶杯,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卻又吐了出來。

    “想不到,清河公主在布穀山一遊,口味倒是變了呢!”獨孤笙笑道。

    我沒有心情與他調侃,便道:“獨孤公子這般好興致,倒不像是剛剛失去至親之人。雖說這裏沒有晉國人,你無需再做戲,但這麽急著取而代之,影響也不好吧?我認識的獨孤公子,可不是你這般喜形於色的人。”

    獨孤笙也不惱,隻是笑意盈盈地說道:“是啊,若說做戲,我自然抵不上清河公主。剛剛看見隔壁還供有二弟的牌位,你以為這樣,二弟就會在九泉之下原諒你嗎?”

    “他恨我作甚,兇手不是那個一直潛逃在外的陳城嗎?”我反問道,“也是,無論是我,還是他,無非是亡命之徒,本就殺人無數,根本不差多那麽一個罪名。安到這種人身上,自然是簡單不過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你不是比他更合適嗎?”獨孤笙盯著我,反問一句。

    我隻是笑,不作理會。

    “他有意嫁禍給你,因為你比他更有殺人的動機。”獨孤笙分析道,“隻是他現在潛逃在外,身邊的人已經被我們悉數射殺,抓住他隻是時間問題。我想,你們都是我們獨孤家的敵人,自然沒有必要為敵。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會來投奔你。”

    “所以,你選擇留在這裏,不僅僅是為了換迴方采荷,更是為了抓住他……或者更確切地說,是為了監視我?”

    “有什麽分別嗎?”他問,“我們無非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你需要我做人質,我需要監視你的一舉一動,互惠才能互利。”

    “是啊,”我冷笑,“互相利用罷了,憑我現在的狀況,可養不起閑人。”說罷,我轉向齊欒道,“齊欒,安排他去院子裏打雜。是掃地還是挑水,盡管讓他做。當初我在碧海山莊被他們當作下人對待,現在用同樣的方式迴敬他一下,豈不更好?”

    “公主舍得就好。”齊欒這句話說得別有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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