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屏風和地麵的間隙,我看到了一雙大腳,一雙屬於男人的腳。那雙腳漸漸近了,最後停在了屏風麵前。我不敢探出頭,好在這屏風並不透明,把人擋了個嚴嚴實實。那人站在屏風的邊上,我隻能看到一抹明黃色的衣角。

    是狗皇帝嗎?還是那個神秘的太子?我突然心一橫,悄悄地拔下發簪。不管是狗皇帝,還是狗皇帝的兒子,若能一刀結果了,也不枉我進宮這麽一趟。

    然而,還未等我動手,突然有一串手鏈落在了我的腳邊。那是一串珊瑚手鏈,紅通通的,在白色瓷磚的映襯下格外觸目驚心。

    我握緊了手中的發簪,看著男人的腳越來越近。透過屏風的下邊緣,那人一定能看見我的腳,那麽……

    我咬咬牙,剛要衝出去,麵前的腳卻突然停了下來。然後,一個嗓子很粗的男人的聲音傳來:“是新來的宮女吧?幫本宮撿起來。”

    我愣了一下,難道這人早就看見我了?他自稱“本宮”,而不是朕,想必是那個太子了。我不解其意,但還是彎下了腰,伸手去拾起。與此同時,我另一隻手中的發簪還是不敢鬆開,我實在不敢確定這個人到底有沒有認出我來。

    然而,手剛觸碰到手串的一瞬間,一雙大手突然從對麵伸了過來,正好觸碰到了我的指尖。然後,他搶先一步拾起手鏈,一下子套在了我的手腕上。我觸不及防,珊瑚的冰涼卻伴著陌生的觸感傳來,讓我愣在原地忘記了躲避。

    “送你了。”那男人依舊粗著嗓子說道。

    然後,他的手離開了地麵,人似乎站了起來。我還沒完全迴過神來,一陣關門聲傳來,緊接著房間裏又恢複了平靜。

    我心裏一陣惱怒,敢情我剛剛是被這個太子輕薄了嗎?嗬嗬,我清河公主南征北戰這麽多年,隻有我調戲別人,還從沒見過哪個不怕死的男人敢挑戰我呢。當然,獨孤笙是個例外,卻僅限於我失憶的時候。

    不過,這種憤怒很快平息下來,我迅速恢複了理智。我這次混進皇宮,可是頂著方采荷的身份的。一路上宮女嬤嬤都喚我方姑娘,即便是偷溜進的太子宮,這位太子難道就聽不到一點兒風聲嗎?也許,他是把我當成了方采荷,才這般肆無忌憚的?

    想到這裏,我便釋然了。隻是,既然這太子喜歡方采荷,又為何去查那些陳年舊案?我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鏈,心裏有了計較。這可是方采荷的東西,即便對我來說毫無用處,拿出來氣氣她也是極好的。

    離開屏風背後,我端詳了那把琴許久,終究沒有帶走。還是有機會的,雖然不歸我所有,但終究還是完整的,已經足夠了,不是嗎?

    走出憶恬宮,最開始跟我說話的那嬤嬤便迎了上來。她一眼瞧見我腕上的手鏈,突然驚喜道:“哎喲,太子殿下把這串手鏈給你了?恭喜方姑娘!”

    我不解其意,便問道:“這個,有特殊的含義嗎?”

    “方姑娘有所不知,”嬤嬤笑眯眯道,“這是皇上禦賜的,據說是當今聖上還是晉王時,和太子殿下生母的定情之物。皇上把這個賜給太子,指定了要給未來太子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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