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我心裏一個激靈,舉著掃把的手緩緩地落了下來。

    “那個男人,他就在門口。”齊欒盯著我,一字一頓地說道。

    “獨孤笙?”我反問一句。

    齊欒沒有說什麽,隻是從衣袋裏拿出一張折好的信,遞給了我。

    我慌忙打開信,上麵隻有四個字:“速放吾妻。”

    的確是他的筆跡,我卻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他為什麽特地跑來告訴我?這種時候,是不是要有什麽交易?就像當初清河公主把獨孤笙騙進山洞裏那樣,隻有獨孤笙做出什麽犧牲,才能放我平安出來。我不由得有些擔心,獨孤笙剛剛打完仗,已經經不起他們的折騰了。

    齊欒坐了下來,拿起一杯茶,緩緩地放到嘴邊抿了一口,然後不疾不徐地說道:“他就在外麵,吵著鬧著讓我們放你。來了,還是來了。這裏終究還是留不住你。”

    “留我做什麽?”我反問一句,“我在這裏,你我都不高興。你們浪費了糧食,我失去了自由。好好的正道你們不走,非要勞民傷財損人不利己,我看你們是閑得瘋了吧?”

    齊欒舉著茶杯,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心知對這種人沒啥道理可講。不知道外麵的人是怎麽對待獨孤笙的,他們和獨孤笙談了什麽條件。如今清河公主不在了,他們會讓獨孤笙怎樣?投降?撤兵?還是給清河公主殉葬?

    我越想越害怕,可礙於齊欒在場,我隻能努力控製著自己,麵上努力維持著鎮定。我真的要等著獨孤笙去救?等著他做出犧牲來保全我,還是等著他為了大局親手了結我?無論哪一種,我終究給他帶來了困擾。選第一種,他犧牲了自己;選第二種,他會內疚一輩子……

    想到這裏,我心裏一橫。這一次,我不要再做一個沒有本事隻會混吃等死的人了。下定了決心,我心裏居然突然平靜下來,思維也不再混亂。我朝齊欒嫣然一笑,說道:“齊大人,這茶涼了,我給你沏壺新的。”

    說完,我緩緩從齊欒手中拿過茶杯。

    “哎,姑娘是客,怎敢勞煩姑娘動手。”齊欒說著,率先從我手中拿過茶壺和茶杯,緩緩走了出去。

    我知道他是怕我下毒,或者是想給我下毒。但無論是哪一種,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趁著他出去,我咬了咬牙,飛奔著朝一旁的柱子狠狠地撞了過去!

    “不要!”整個人被人從後麵抱住,小屁孩的娘不知何時闖了進來。被她這麽一抱,我沒能撞死,頭在柱子上隻是磕了一下,有點痛。

    “你這又是何苦!”小屁孩的娘連忙扶著我坐到椅子上,用手帕擦了擦我撞傷的額頭。

    我苦笑。我終究還是沒本事,連給獨孤笙減輕煩惱都做不到。

    齊欒聽到聲音也折了迴來,有些氣唿唿地看著我和她:“你……你……”他吐了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事到如今,我不能在敵人麵前懦弱。我一把奪過碧兒的手帕,丟在地上,站起來直視著齊欒道:“早聽說你們周國人心狠手辣,被你們抓了去,不被折磨得脫層皮就別想離開。這幾天你們對我如此客氣,我便明白,你們的目標不是我,而是因為,我有利用價值。要不然,就憑獨孤笙沒有娶你們公主而娶了我,你們應該早就恨我恨得牙癢癢,想要殺我而後快吧?”

    齊欒收斂了怒氣,禮貌地笑了笑道:“看樣子,我們之前的事情,你都聽說了。那獨孤笙有沒有跟你說過,在他成為你夫君之前,跟我們公主可是有一段不得不說的故事呢!”

    又是這件事。我冷笑:“不得不說嗎?是啊,的確很有意思。女人強迫男人,聞所未聞,也隻有不檢點的人才能做出那種事。你們公主到底有多醜啊,還用得著霸王……霸王……”我一時忘記了那個詞,也不深究,繼續道,“也隻有你們這種三觀不正的人,才必以為恥反以為榮,把這種羞人的事情當成戰果屢屢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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