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逸拿出金色長針,用酒精仔細擦拭消毒。

    針尖閃過一道寒光,瞧得節目策劃後脊發涼,連忙製止道,“等等,我覺得太冒險了,還是返航去醫院吧?”

    “來不及了。”景逸垂眸觀察莫離,她急性過敏症狀嚴重,已經快喘不上氣了。

    如果能選擇,景逸也不願意在眾目睽睽底下做急救,他又不是表演起死迴生的魔術師。

    如果圍觀群眾裏有個尖銳恐懼症,等會嚎一嗓子,還會影響紮針精準度。

    “讓開,讓開!”陸澤抱著兩大桶牛奶,擠開人群鑽進房間裏,氣喘籲籲的問,“景逸逸,這些夠嗎?”

    景逸瞥了眼,淡淡說,“太多了,又不是拿來洗澡。”

    陸澤從他語氣中揣摩出一絲煩躁,連忙張開胳膊把節目組工作人員都趕出去,“你們都去外麵等,別影響景逸治病。”

    “陸澤!”鍾尋竹急急叫住他,不安地說,“我也覺得咱們應該返航,莫離情況你知道…”

    “我知道,所以我很清楚…”陸澤難得露出凝重的表情,直勾勾盯著他說,“來不及了,返航去醫院至少需要兩個小時。”

    莫離狀況太糟糕,撐不了那麽久。

    嚴良背靠柱子,眼底發紅,隔了幾秒才啞著嗓子問,“離姐會沒事吧?”

    “嗯。如果你們信不過景逸,我把命壓在這。”陸澤一字一句說,“她出事,我立刻跳進海裏。”

    說完,陸澤沒等兩位朋友說話,退迴房間準備關門——

    剛轉過身,就對上莫離女士滿臉促狹的表情,嘴邊還沾著一圈白色奶沫。

    “澤澤,原來我對你那麽重要,你都願意跟我殉情哦~”莫離舔幹淨奶沫,扶著床沿緩緩站起來,接過景逸遞來的第七杯牛奶一飲而盡。

    然後,打了個飄著奶味的飽嗝。

    “啥殉情?你、你剛才是演戲騙我嗎?”陸澤震驚的問。

    “我為了騙你吃香菇,嫌命長嗎?”莫離揉揉肚子,接過第八杯牛奶,慘兮兮向景逸哀求,“還要喝多少啊?我快撐死了。”

    景逸手裏還端著兩杯,用視線瞥了眼旁邊桌子示意,“把那些喝完吧。”

    陸澤和莫離看過去,同時發出哀嚎,“啊?!”

    桌上擺滿了紙杯,裏三層外三層,足夠莫離跳進去泡個澡了。

    “我沒帶藥,隻有用牛奶解毒。”景逸把牛奶塞進她手裏,慢悠悠說,“不想喝也可以…”

    “我會死嗎?”莫離緊張的問。

    “不會,隻是錄完節目你還得去醫院。”景逸身邊沒帶藥和注射器,隻能暫時控製病情。要徹底根治,還得配合其它手段。

    景逸替她喝了杯牛奶,默默想:以後應該多準備點常用藥,總不能讓病人天天喝奶吧。

    莫離聽他說還要去醫院,嚇得捧起紙杯,認命地當喝奶狂魔,心裏暗暗催眠自己這樣可以豐胸,變成e罩杯!

    外麵幾個人等得著急,實在不放心莫離。

    鍾尋竹叫陸澤沒得到迴應,以為裏麵出了什麽事,便撞開房門帶大家衝進來。

    然後發現,屋裏幾個人,竟然都沉迷喝奶?!

    那玩意兒是王母娘娘的玉液瓊漿嗎?

    而且乖乖喝奶的景逸崽崽,好他媽可愛~哪來的神仙大寶貝,萌化了啊啊啊啊!!!

    “離姐,你沒事了?”嚴良難以置信的打量莫離。

    “逸逸說喝完奶就沒事了,你快幫我喝點!”莫離見到救星,連忙塞了一杯牛奶過去。

    鍾尋竹暈乎乎灌了好幾杯,摸不著頭腦的問,“我們喝完你就沒事了?怎麽可能?”

    莫離咬緊牙說,“當然可能,再喝下去,老娘就該撐死了!”

    “哈哈哈哈哈!”策劃沒忍住笑出聲,反應過來後立刻捂住嘴說,“抱歉,我笑點太低了。”

    “需要我幫你治嗎?”景逸晃晃剛消毒的金針。

    策劃緊緊閉上嘴巴退後幾步,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瘋狂表示拒絕。

    “行吧,繼續拍攝吧。”景逸把急救盒收迴口袋裏,扭頭跟莫離說,“夠了,也沒讓你一次性喝完。”

    “啊?”莫離捂住小肚子,一臉慘遭玩弄的表情,“那你不早點說?逸逸你好壞呀!”

    “我…”景逸想替自己洗白,畢竟他不是什麽魔鬼。

    突然,莫離一臉嬌羞的靠過來,嬌滴滴說,“但是我喜歡,抖s的逸逸也很可愛。”

    景逸:???

    抖s是啥糟糕玩意?我不想當好嗎!

    “離姐,你清醒點!小逸還未成年呢!”嚴良冒死進諫。

    “放開我的景逸逸!”陸澤衝過來,一把拍開她的手,“是我先來的!”

    被迫卷入風暴中央的景逸仰頭,望著船艙天花板,尋思禍國殃民的自己,才最應該去海底數鯊魚吧?

    節目拍攝恢複正常,大家把搜尋到的線索拚湊起來,完美驗證景逸的猜測。

    “根據所有線索表示,我們五個人曾經登上過這艘船,結果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人。”景逸擺出自己找到的一份資料,顯示兩年前,有六個人曾經遭遇還難。

    鍾尋竹找到兩年前的登船名單,在裏麵找到各自姓名。

    “哦,”陸澤反應慢半拍,“兩年前死去的人,都是我們的小夥伴?”

    嚴良嫌棄道,“傻逼,你界定人際關係的詞,隻有小夥伴嗎?”

    “不一定是小夥伴。”景逸拿出一張舊報紙,平靜的說,“也可能是我們自己。”

    “什麽?!”全體震驚了,連忙湊上來瞧那份報紙,一聲連著一聲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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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紙頭版頭條印著他們六張照片,標題是海難喪生人員。

    其中五張正是他們五個人的照片!

    沒想到《奇幻之旅》第一期,就把大家變成死人了。

    刺激,真刺激!

    “天呐,這太可怕了!”莫離倒抽一口涼氣,伸手拍拍景逸的背,“都是節目組不好,你別害怕。”

    “我真的沒那麽膽小…”景逸第無數次替自己解釋,然而大家都用‘崽崽別逞強’的憐愛目光盯著他。

    景逸滿臉冷漠,強行無視那些視線,繼續分析道,“報紙上寫搜救人員沒有打撈到屍體,所以按照我的猜測,那次海難之後我們都沒有死,隻是記憶出現錯亂。大家碰巧在兩年後的同一天登船,卻忘記自己重要的親人。”

    “等等,信息量有點大 !按照你的說法,我們中間某幾個人是互相陪伴的,隻是大家都不記得了?”鍾尋竹揉揉腦殼,感覺自己無法跟上景逸的腦迴路。

    “原來如此,我懂了!”嚴良拿出證據,恍悟道,“難怪我找到離姐和鍾尋竹的結婚照。”

    他把ps的照片拿出來,圖中莫離和鍾尋竹相親相愛,分明是一對情侶!

    “節目組按頭組cp也就算了,為什麽我要跟鍾尋竹呢?”莫離接過照片,笑了,“對哦,之前我說跟未婚夫一起登船,他跟女朋友,其實本質都是情侶關係。”

    “喂喂,你為什麽嫌棄我?因為我不夠紅嗎?”鍾尋竹發出抗議,可惜遭到莫離無視。

    “景逸逸你好聰明!”陸澤雙手合十,敬佩的看著景逸,“那剩下幾個人的關係呢?”

    “剩下幾個人……”景逸露出殘念又委屈的表情,“我不太想說。”

    “小逸學會鬧脾氣了,真可愛!”

    “不,跟鬧脾氣沒有關係。”我隻是單純不想跟那種沙雕當親人而已,被迫感染沙雕氣場已經很可悲了,如果再有個血緣羈絆——

    景逸會覺得肉|體不幹淨了。

    “剩下讓我說吧,我也找到了一些證據。”莫離掏出一個吊墜,吊墜底下有半枚玉佩,“你們看,這東西眼熟嗎?”

    “啊,我的玉佩!”陸澤連忙摸摸脖子,自己的半枚玉佩還在,斷口刻了哥哥兩個字。

    “這是我的剛才躺在逸逸床上,從他枕頭裏找到的。”莫離晃了晃玉佩,故意逗景逸,“逸逸,你猜什麽關係的人,才會隨身帶兄弟玉佩。”

    “…我不接受。”景逸挪開視線,拒絕相信這個事實。

    “哈哈哈哈哈景逸逸,咱們是兄弟啦~”陸澤親親熱熱湊過來,把自己的玉佩跟景逸玉佩湊成一對,開心的說,“我讓你當哥哥。”

    景逸按住陸澤腦門,強行推開他,“我拒絕,不是長幼的問題。”

    “為什麽?”陸澤一臉受傷,難過地說,“你願意給我爸爸當弟弟,卻不願意給我當哥哥嗎?”

    “我沒有答應陸總。而且即使我答應了,你不覺得這樣輩分有點亂嗎?”景逸生氣了,忍無可忍的吼他。

    “行吧,”陸澤咬咬牙,擲地有聲的說,“迴家之後,我就跟陸總兄弟相稱。”

    景逸:……

    我錯了,我為什麽要跟沙雕論輩分?

    經過大家一致決定,陸澤又被用龜甲縛綁到柱子上,嘴裏還塞了半塊麵包。

    所有線索梳理清楚,真正失去夥伴的嚴良成為最大嫌疑人。投票之後導演公布結果,兇手毫無懸念,正是嚴良。

    兩年前,遊輪遭遇龍卷風,乘客們爭相逃生,船裏隻剩沒搶到救生艇的六個人。助手為了讓嚴良生還機會更大,主動跳海喂鯊魚。

    後來他們九死一生逃過劫難,卻被發現他們的遊客聯手喂下讓記憶錯亂的藥,怕他們把真相公之於眾。

    眼睜睜看助手跳海的畫家執念太深,記憶並沒有錯亂。他準備了兩年,才設計了這場複仇計劃!

    “…就這樣嗎?”景逸表示不屑。按照他的思路,兇手應該跟別人交換身份,或者助理借屍還魂才更有趣。

    “第一期嘛,為了讓你們先適應節目,劇本和線索設置比較明顯。”編劇愧疚的看著崽崽,歎了口氣,“逸逸你別逞強了,死人的時候,你勺子都嚇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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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逸:我膽量超大!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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