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揚致力於劍道修行,自從25年前華山劍宗、氣宗內鬥後,他心灰意冷,在華山隱居起來,更加是心無旁騖,專心鑽研。在25年前他還行走江湖的時候,隨身帶著劍,用劍對敵,經過這二十多年的靜修,對劍道的理解又更深了一層,不再拘泥於手中有無兵刃。

    這幾十年從未遇上能與自己匹敵的高手,正所謂高出不勝寒,讓他無比的寂寞。今天難得遇見武學高手,越打越是興奮。

    兩人足足打了半天,至少交鋒了兩三千招方始停下。

    風清揚一輩子都沒有這麽快意地跟人比試過,打得暢快淋漓,心情無比的舒暢,他仰天長嘯。

    而小龍女亦是打得十分痛快,是自己重生以來,在跟高手的較量中打得最痛快的一次,比跟中原五絕之類的打得還要痛快。

    雖然交手了兩三千迴合,但小龍女周身經脈中的內力仍然充沛,因為“明玉功”的內功是向內收斂、無窮無盡,故而很難會出現內力耗盡的情況。小龍女現在有些疲憊,是消耗了一部分體力而已。

    至於風清揚,內力消耗甚劇,加上年紀大了,體力也不如年輕人,身體比較疲憊。如果一直打下去,隻要風清揚想不出辦法來破解小龍女的防禦,最終勝利的會是小龍女。

    長嘯過後,風清揚哈哈大笑,說道:“痛快,很久沒有打得那麽痛快了。女娃兒,你的武功遠遠超乎我的想象,我很佩服。”

    小龍女說道:“風老前輩,你把‘無招勝有招’發揮得淋漓盡致,肯定對這劍理有極深的領悟,晚輩亦是十分佩服。不過嘛!你仍然是勝不了我。對敵不注重招式,而是注重臨敵應變,以最恰當的方式來應對,這固然是很好,需要很好的資質才能理解領悟。

    但如若像我這樣,雖然有招有式,但根本不露出破綻讓你有機可乘,你就奈何不了我了。”

    風清揚笑道:“不錯,女娃兒,在武學當中,有不同的發展方向,像你這類有招有式,跟我的無招無式比起來,那就看誰的修行更深了。兩種武學路數,本身並無優劣之分。”

    小龍女說道:“沒錯,像以前丐幫中的兩門鎮派絕學‘降龍十八掌’和‘打狗棒法’,兩門武功的路數截然不同。一種是以‘力’勝敵,正所謂一力降十會;另外一種是以‘巧’製敵,講究一巧破千斤。兩種理念本身並無高下之分,關鍵還是看使用者的武學修行。武功本沒有高低,習武之人才有強弱之別。

    而華山竟然分出所謂的‘劍宗’和‘氣宗’,我覺得十分可笑。正所謂‘練武不練功、到老一場空’。武功是由技巧和內功組成,兩者缺一不可,如果兩者都可以齊頭並進,那當然是最好,如果不能兩者兼顧,最好是根據個人情況確定好側重點,選擇適合自身的發展方向。

    有些高手能憑借高明的招式打敗內功比自己深厚的人,比如‘打狗棒法’;有些內功深厚的高手,憑借深厚的內功,或者強勁無比、大開大合的招式,硬生生把許多豐富的招式壓製,比如‘降龍十八掌’。劍宗講究的是以‘巧’製敵,氣宗講究的是以‘力’製敵,兩者路線本身亦沒有高下之分,本身並不矛盾,關鍵還是看個人修行。

    就拿你風老前輩來說,製敵之技巧妙至毫巔,但同時亦有極其深厚的內力,有許多動作需要借助內功才有殺傷力。‘力’和‘巧’兩者兼備,才是高手中的高手,兩者得其一,亦可稱雄於武林。”

    因為碰上了武學宗師,仿如碰上了同道中人,小龍女一口氣說出了許多武學至理。

    如果對方是個對武學沒有興趣,或者對武學一竅不通,或者資質差的人,她才懶得去說。

    “哈哈哈哈!”風情揚大笑起來,說道:“女娃兒,你是武學天才,怪不得年紀輕輕,武功便已登峰造極。老夫佩服至極。”

    令狐衝今天大開眼界,兩大高手半天的較量,開拓了他的武學視野,兩人這番對話,他是若有所悟。

    三人在思過崖上盡情地喝酒。小龍女、風清揚在討論著武學理論,交流各自對於武學的理解,各自都有不同的受益。兩人直歎相逢恨晚。

    旁聽者令狐衝受益更多,他還不時提問,兩人都盡心做出解答。

    縱論了半天後,風清揚終於把自身的身份來曆,劍宗、氣宗火拚的前因後果說了出來,令狐衝大吃一驚,忙見過太師叔。

    小龍女說道:“風老前輩,縱然你將劍道提升到一個新高度,可若沒有繼承衣缽之人,豈不是一大遺憾?”

    風清揚說道:“你這漂亮的女娃兒,想打什麽主意?”

    小龍女說道:“眼前就有兩個資質極佳的年輕人擺在你麵前,可別錯過了。”

    風清揚說道:“你想我傳授劍道給你?可惜你不是我華山派的人。這樣吧!我把‘獨孤九劍’傳授給衝兒,由你來給他喂招。”

    小龍女說道:“令狐兄,要我來專門給你喂招呀?”

    令狐衝說道:“龍姑娘,你的武功跟風太師叔不相上下,是跟我喂招最好的人選,就幫幫忙吧!你和董伯方的事情,我肯定會盡全力幫忙的。”

    小龍女笑了笑,答應了下來。

    風清揚把令狐衝叫進洞中,正式傳授“獨孤九劍”。

    第二天,小龍女又從山下帶了酒菜上來,三人大吃一頓後,喂招開始了。

    令狐衝不愧是悟性極高,隻學了一天的“獨孤九劍”,便使得有模有樣,出手都是無招無式。“獨孤九劍”講究料敵先機、攻其破綻,但是小龍女的招式根本無破綻可尋,無論其怎麽努力,都不可能勝得了她。

    小龍女暫時待在思過崖,令狐衝得一個絕頂高手親自指導,又有另外一個絕頂高手給他喂招,進步神速。

    風清揚對令狐衝這個悟性極高的徒孫十分喜愛,對他是悉心教導。

    第六天中午時分,小龍女剛剛給令狐衝喂完招。

    小龍女說道:“令狐兄,你進境很快嘛!假以時日,必定能成為一等一的高手。”

    令狐衝說道:“還得多謝風太師叔的傳授,多謝龍姑娘給我喂招。”

    小龍女說道:“陪了你好幾天,我也該走了。”

    令狐衝說道:“龍姑娘,你跟董伯方進展如何?”

    這幾日一直沉醉於武學,小龍女說要走了,他才想又起這件事。

    小龍女歎了一口氣,說道:“哎!‘他’對我不理不睬的,愁啊!”

    令狐衝說道:“別灰心,正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你一定要堅持。”

    然間,隻聽風清揚說道:“有人來了。”

    小龍女也聽到了,往下麵望去,隻見一個輕功卓絕的人飛奔而來,其速度絲毫不亞於小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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