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第三天,大雪才停了下來。太陽從雲層中探出頭來,照耀在廣闊白色起伏的平原上,四周到處是被雪堆積成奇形怪狀的雪丘。

    我們在雪地裏鏟出一條狹窄的小路,我披上頭巾和鬥篷走出來。空氣冷嗖嗖的,臉頰被風刺得生疼。我和莎莉文老師一會兒在小路中間走,一會兒走到積雪中,深一腳淺一腳地來到了一片鬆林旁,再過去是一大片寬闊的草場。

    鬆樹矗立在雪地中,披著銀裝,像是大理石雕成一樣,聞不到了鬆葉的芬芳了。陽光照在樹枝上,就好像鑽石般熠熠閃光,輕輕一碰,積雪就像雨點一樣灑落下來。雪地上強烈的陽光反射,穿透了蒙在我眼睛上的那一層黑暗。

    積雪慢慢地融化,在它還沒有完全消失前,另一場暴風雪又來了,整個冬天,幾乎踩不著土地。樹木上的冰淩偶爾會融化,可是很快又會披上一件相同的白衫;蘆葦和矮草叢都枯黃了,躺在陽光下的湖麵也變得又凍又硬。

    那年冬天,我們最喜歡玩的是滑雪橇。湖岸上有些地方非常陡峭,我們就從坡度很大的地方往下滑。大家在雪橇上坐好,一個孩子使勁一推,雪橇便往下猛衝。穿過積雪,躍過窪地,徑直向下麵的湖泊衝去,一下子穿過閃閃發光的湖麵,滑到了湖的對岸。真是好玩極了!多麽有趣的遊戲!在那風馳電掣的一刹那,我們似乎與世界脫了節,禦風而馳,飄飄欲仙。

    他就怎麽也不會忘記,當他說出第一個字時,那像電流一樣通遍全身的驚喜若狂的感覺。

    學會說話

    1890年春天,我開始學習講話。我很早就有發出聲音的強烈衝動。我常常把一隻手放在喉嚨上,一隻手放在嘴唇上,發出一些聲音來。對任何聲音,我都抱有濃厚的興趣。聽到貓叫、狗吠,我都愛用手去摸它們的嘴。有人唱歌時,我愛用手去摸他們的喉嚨;有人彈鋼琴時,我愛用手去摸鍵盤。

    在喪失聽力和視力之前,學說話是很快的,可自從得了那場病,耳朵聽不見後,我就說不出話了。我整天坐在母親的膝上,把手放在她的臉上,這樣也就可以感覺到她嘴唇的開合,覺得很好玩。雖然我早已忘了說話是怎麽迴事,但也學著大家的樣子蠕動自己的嘴唇。家裏人說我哭和笑的聲音都很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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