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華麗的招牌,樓口迎客的豔麗女子,軒轅琦一時無言。


    雖是未曾進去過,但軒轅琦在街上路過時倒也打量過,自是曉得聽聞這京城最大最為奢侈的第一大花樓。


    盯著那門麵的情景打量了一兩眼,又抬頭望了望青天白雲,涼風灌得他實在清醒。


    軒轅琦曉得自己未曾做夢,看站他身邊的白月卿亦細打量花樓,終是又忍不住眉梢自己跳了兩跳,蹙了眉頭,黑沉了臉色。


    猶豫幾秒,轉身就走。


    “朕不去這種地方!”


    然,他才跨出去一步,白月卿伸手提了他脖頸衣襟隨勢就給撥迴了自己身邊,使其一起打量花樓豪華氣派。


    “這也是功課之一,琦兒必須修習!”


    白月卿笑意盈盈的道,說後扭頭望了他眼,垂著的手順勢便拉了垂他手邊軒轅琦的手隻管往花樓去。


    軒轅琦可說是被半拉跟著的。


    “朕、我為什麽一定要修習這個?”


    自稱隨口而出,又意識到環境,他慌改了口。


    軒轅琦耷拉著神色無力道,視線緊盯白月卿拉他手的手,那心,早就不安沸騰了,沸騰得他耳根子都泛了紅燙。


    雪落望著白月卿強迫的行為,雖是無語不喜,但也不曾阻止。


    畢竟白月卿救過他的命,剛才還聽得他是逆天改命行為。


    僅於這,這點行為他還無法反抗製止駁他麵子。


    剛好走到花樓門口,如古瑟他們到時一般,樓裏幾女子雙雙笑盈盈的迎了上來。


    “呦,又來兩位俊俏郎君,爺……”


    兩人欲簇向白月卿右手邊,兩女子同欲簇向軒轅琦的身邊,卻是未曾近身,便被白月卿無聲冷眸瞟了眼,齊齊頓在了半路,‘爺’字硬生生卡了喉嚨。


    軒轅琦內心糾結別扭,被白月卿硬是拉著入樓,這會兒瞟著她們驀然心喜迎簇上來,又驟然僵頓半路的行為弄得呆了呆,視線無由自然的瞟向拉著他的白月卿,卻是看到他神色再正常不過。


    “???……”


    “備間上好雅間!”


    僵兩邊半路的女子尷尬癡呆間,白月卿突然瞟了眼,隨口道了句。


    “欸,好的爺!”


    其中一個反應快,順著就接了話,私下推了推自邊上的女子,眼神對視眼便轉身引了路。


    “爺,這邊請!”


    白月卿始終都未曾放開軒轅琦,軒轅琦被他不情願的拉了進去。


    雪落沉默的跟在他們身後,神色冰冷,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愣是沒有一女子敢上前招唿的。


    女子走到櫃台前同掌櫃招唿了聲,引著他們直上了五樓。


    五樓相對安靜,卻是偶有一男一女醉態模樣,親密攙扶著嬉嬉笑笑的路過,那你儂我儂時不時親一口的行為愣是將明明經曆過事的軒轅琦都給羞紅燙了臉。


    被白月卿拉著的手微微發燙,手心莫名冒了汗來,極是不自在模樣。


    到底是受不住,兀自緩掙脫了出來,一麵欲掩飾的做無謂模樣蹭了把自己鼻尖,強裝鎮定道。


    “你帶、我來這種地方做甚?”


    話音不大,問的低小,心慌間還差點用自稱‘朕’。


    白月卿自是能感覺到軒轅琦的異樣,卻是不動聲色的嘴角微勾了下,扭頭平靜的瞄了他眼,步伐淡爾儒雅。


    “教你識,甚是天地陰陽之交融,知其味而素六根。”


    白月卿儒雅答的直白,聽著他將男女之事迴答的如此文雅,引路的豔麗女子愣是詫異的望了他眼。


    最後的雪落亦是沒忍住,眉梢挑了下。


    好一陣,都沒聽軒轅琦答他,白月卿意外的迴眸,卻見軒轅琦無語懨然的瞟了他眼扁嘴道。


    “我又不修無情道!”


    “……”


    白月卿內心被他給堵氣笑了。


    他瞟著他無奈的笑笑。


    “我甚時候說讓你修無情道了?”


    自己帶他來這可真跟修行毫無關係,隻是想……讓他體會下而已,省的他娶了妃子卻不碰人家,屆時便是自己罪過,讓他們軒轅氏沒了後。


    軒轅琦白了他眼。


    “那為何要素六根?”


    呃……其,他也算隻是順勢而說。


    當然,對於更深的道法,現他亦不適當學,現在的他修行還未曾要達到修行這種境界。


    白月卿終是手扶了額,無力的笑了聲。


    “不曾為何!”


    他實在無心解釋,果斷打斷。


    聞言,軒轅琦無語的瞟了他眼,看他不悅,亦是無心追究,垂了眉目,不再理他。


    他頭熱,腦袋空鳴,浮躁不安,莫名覺得全身都不自在的疲倦不堪。


    “兩位公子,請!”


    這時,女子停在了一雅間門口,推開門立邊上恭敬的做了請的手勢。


    兩人默自順勢頓了腳步。


    白月卿的視線落了那微低著頭恭敬候著的女子身上,掃量了一遍。


    “讓人備點酒食來房間,一個時辰後,你,來此伺候!”


    白月卿吩咐這些時,眸色清淡,話語亦是疏冷。


    然,到看他行徑如此熟斂,邊上盯著的軒轅琦沉了臉色,有幾絲不悅,心裏更不是滋味。


    他暗暗打量了一遍如此的白月卿一眼,黯然的垂了眉目。


    是呢,他是神,不知活了多長歲月,這樣的雲雨之事怎可能隻與他做過呢。


    到底是自己的心狹隘了些,脆弱了些,思及,終是痛了心扉,那窒息的痛無由瞬息便散溢了全身,痛得他甚至有些麻木,四肢百骸都痛得冰涼。


    “是!”


    聽聞讓自己伺候,女子詫異抬眸瞧了他眼,又瞟了眼邊上的軒轅琦,麵色倏地羞紅,低埋了頭,恭敬規矩欠身應後,便藏不住心喜的下去了。


    兩人都立在門口沉默著望著女子下去。


    “進吧。”


    是白月卿喚了失神的軒轅琦。


    軒轅琦心不在焉,似麻木的收迴目光,沉默著瞄了眼他,自跨了進去,雪落沉默的互手去候了門邊上,待他們去屋裏後,自會隱藏起來。


    白月卿自是知道軒轅琦不悅,卻是未做聲,跟著進去,迴身將門給掩緊了來。


    人未曾轉身,軒轅琦突然近身從身後環住了他,臉埋在他背上,壓抑克製著,唿吸微顫淩亂的在他背上迷戀的蹭了蹭,環著白月卿的雙手亦是微微顫抖。


    他低喃懇求。


    “月卿不與旁人歡樂好不好?……至少……不要是這次,不要……當著朕的麵?”


    這個笨蛋,瞎想了什麽?有這般委屈應是自己才是好吧?


    是自己要望著他與旁人交好呢。


    白月卿內心有些苦笑,麵上卻麵色溫潤帶著微笑。


    微頓後,他修長的雙手覆在身前軒轅琦環他腰身的手上,緩緩的拉開了來,輕輕的將人推開,轉身來笑望著木訥的軒轅琦。


    “是誰跟你說,本座要與他人幽歡?”


    白月卿表麵微笑著,內心實則苦笑。


    那種看自己心喜之人與別人交歡場景他已經見了無數次了,這次雖不是自己實在心喜的,但也是自己下定決心要接受的人,看著他與旁人交歡雲雨,一樣不是滋味!


    隻是……,他生不適時,身份非常人,他不能那麽自私!


    聞言,軒轅琦僵怔呆呆的癡木著,好一會兒沒反應過來。


    當真是自己曲解錯了?


    “那……”


    “是聖上,聖上未曾經曆陰陽交匯,也就經男女之事,不曾感受陰陽之精髓,於此,自是理應體會一番。”


    軒轅琦的問話未曾問出口,白月卿即輕然接過了。


    軒轅琦則聽著,壓抑克製隱忍得臉色青黑,他話音剛落,終是沒能忍住抬起手朝白月卿揮了過去。


    白月卿莫名眸色一豔,卻是能理解的無奈閉了眼,準備著受他那一巴掌。


    然,那巴掌卻始終沒落自己臉頰。


    頓了那麽幾秒,他欲睜眼時,忽然啪的一聲脆響,那巴掌終是落下了,清脆震蕩的聲音愣是在寂靜的屋子裏帶起了迴聲。


    白月卿反應的緊閉了下雙眼,在感覺到那巴掌不是落自己身上時,詫異的緩睜開了眼來,看到鮮紅的指印呈現在軒轅琦白皙的臉頰上時,眸色聚縮,不可思議的張瞪了雙眸。


    “朕的男歡女愛不需要你來做主,你,沒那個資格!”


    在震驚驚異中,白月卿盯著那火辣辣紅的指印,還沒緩過來,軒轅琦冷冰冰的擲下了這話,篤定堅毅。


    軒轅琦終是尊師重師,那屈辱憤怒的一巴掌終是無情狠狠的落了自己麵上。


    然,雖未落白月卿麵上,卻愣是生生扇進了他心裏,跟著如被利刃驟然刺入,狠狠的痛了。


    “嗬,師父山河同歲,永垂不朽,眼寬識廣,閱曆無數,自是通曉了人間這男歡女愛之樂趣,許亦是解其之精髓靈氣?……但是,師父自己執著知曉便好,不要左右妄圖教朕!”


    軒轅琦突然冷笑,眼眸充血泛紅的注視著白月卿,滿眼嘲諷,話語亦是冷漠刺骨。


    他幽幽的說著緩緩逼近他,將白月卿抵在了門上,突啪的一聲一手掌撐在白月卿肩側的門板上,亦是殷紅如血冷厲的注視著他。


    “朕——不——需——要!”


    一字一句鏗鏘有力的道。


    什麽男歡女愛,陰陽交合,這個宮裏嬤嬤早就述過了。


    是他不懂麽,是他不想麽?


    明明他就再正常不過,隻不過是自己遇到了他,是他讓自己一眼誤了萬年!


    軒轅琦憤怒的說完,拉開白月卿打開門就欲走。


    “琦兒!”


    白月卿驟然迴神,一把將他拉了迴來,另手順勢扣緊了半打開的房門,自己身體抵靠在了門板上,生怕軒轅琦能從門縫驀然逃走一般。


    軒轅琦被他這聲‘琦兒’喚得心軟了幾分,卻是偏開目光於一旁,不願理他。


    這會兒,軒轅琦的氣勢,加白月卿的妥協,軒轅琦活似尋常推人覆壓之上的那個。


    白月卿望著突然強勁的軒轅琦,無奈的沉歎了口氣,笑了,當真是被氣笑的。


    “本座這般犧牲付出,這倒好,反倒成本座的不是了?”


    笑笑道,盡是無奈之色。


    軒轅琦倔著頭,不理他。


    他無奈又歎了口氣,苦笑。


    “本座是為你好,如此這般……唔!”


    如此這般,他才不會那麽難做的話未說完,軒轅琦突然扭迴頭抬手掐著他的下巴霸道的吻了上去,直接覆沒了他悉心解釋的話。


    白月卿反應的抬手去推,他順勢即抓了手腕舉過其頭頂扣了後麵的門板上。


    好啊,教的狼崽子曉得反攻了?


    ……其實,倒也不是曉得反攻。


    軒轅琦的本身潛意識就覺自己是壓別人的人,奈何自己遇到的心喜之人身份過於尊貴聖潔,且又他不願,他實在無法讓其委屈著,如此,隻得委屈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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