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是讓你閉嘴……喚‘師父’兩字!”


    軒轅琦這一撩撥,燃了森林原野。


    白月卿低冷哼一聲,翻身過來順勢將人壓了身下,極度危險的注視著意外一怔的軒轅琦,片刻。


    “可知,這模樣,當大逆不道有違常倫?……”


    白月卿突然低頭埋在軒轅耳側低語壓抑,氣息序亂,輕語沙啞。


    “‘師父’……怎能這般時候喚呢?”


    反問完,一口咬在了他脖頸。


    軒轅琦泛痛的悶吭了聲,脖頸難抑製的微仰了起來。


    有絲絲血液蹭了白月卿口中,細細的吮吸了口,他抬起頭來,覆了軒轅琦的唇口,軒轅琦的血液就那樣攪翻在彼此口間,腥味蹭了兩人口。


    如打翻的腥海,肆意瘋狂的散溢開來,毫無芥蒂的糾纏連接了彼此。


    夜越發的沉,屋外蕭雪亦越發的肆掠,窸窸窣窣,靜謐間又瘋狂恣意,恣意掠奪間試圖傾勢了所有,讓世界毫無保留的被它傾覆了遍!


    ……


    “月卿……你,混蛋……”


    屋中唿吸跌延起伏,軒轅琦迷失中低低帶懇求的道了聲。


    酒勁氤氳惑引,時常的隱忍克製的壓抑,如脫了韁迷失的野馬,酒醉魂迷,正在興奮的當頭,白月卿連他自己意識都是不清明的,哪聽得進他的話兒。


    到底是燎原之火光衝破了天際!


    白月卿自身驀然仰麵,便是情不自禁shu shuang喟歎一聲,那人亦是悶哼出聲抓著白月卿衣衫的手、指上捏緊了力道,迷霧的眼眸清澈的擠了道晶瑩的淚來。


    發出的聲音未曾收尾,卻被一口覆沒,肆無忌憚的攻城拔寨,絲毫不讓其喘息的機會。


    幔影搖曳動蕩,那黏膩的聲響於這寂曠的夜色越發的頻繁清晰,唿吸浮沉難抑,當是魂牽夢縈,墜入了無法自控的深淵。


    不待軒轅琦舒緩,那人突然離身將其翻了個身,又驟然俯身上前,萬千青絲垂貼了他如雪的背上,兩重觸感無意將其送上了巔峰。


    軒轅琦實在結結實實的悶吭出聲,卻是一聲過半餘音未了,隻感覺後腦勺突然一重,被一隻大手蒙臉壓了枕上,脖頸驟然清晰一痛,略帶溫感的牙齒沒入了他的血肉。


    “……”


    這麽斯文溫潤如玉的人,身體裏竟住的是這般野\/獸,竟然又咬他!


    他這是被酒精蒙蔽,隻是身體需求發泄,估計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一道細細的血液溢過那溫熱的唇,順著他脖頸流了下來,蹭了白月卿滿口。


    卻在這時,白月卿嚐到了血液的味道猛然清醒,酒意全無。


    自己怎麽……?


    不,不!……他不能再這麽做了!


    他驟然一僵,呆了幾秒,盯著身前逐漸清晰的側顏,當全然看清後,懵了那麽幾許,眸眼突然瞪大了來,即翻然起身而去。


    在立了床邊時,人已經屬於完全清醒冷靜狀態。


    他一邊平靜的整了整未曾亂多少的衣衫,掃了一眼帶淚霧色迷離迷惘、身上痕\/跡斑斑的軒轅琦,隨手衣袖一揚,旁邊的被子輕然然蓋了他身上。


    隻一眼,他便衣衫整潔的轉身離開。


    ——這東西果然沾不得,一旦破沾了,竟如燎原的火,一發不可收拾!


    自己竟然在酒後將他看成了自己的瑟兒……,明明初始那血液味道不對勁,他怎麽能從心底自己安慰麻痹自己,就這樣……犯了錯?


    真該死!


    “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你倒是發揮得淋漓盡致!……不,不對,‘萬花叢中’倒算不上,畢竟……您這般的潔身自好!”


    白月卿方跨出一步,軒轅琦以原來的姿勢趴著,譏諷的道了句。


    道的苦澀。


    被褥隻蓋到他肩膀位置,那以上的肌膚上,烙下的痕跡依然清晰可見。


    白月卿聞言一頓,迴過頭去,視線無意掃過他肩頸的痕跡。


    沉默了須臾,收迴了目光,視線落在軒轅琦盯著他的目光、與他欲意未曾散的視線對視上。


    他依舊神色無波動的將他這樣的眸色打量了一遍。


    安靜開口。


    “榻是你自己爬的,你是清醒之人,而我……方才不過被酒精麻醉控製的人而已。”


    無情淡漠的丟下這幾句,才半迴過頭,周身煙霧一散,消失了。


    嗬。


    ……真無情!


    軒轅琦疲倦的趴在榻上,無力苦澀的嘴角勾了勾,甚是嘲諷。


    盯了幾許白月卿消失的地方,嘴角又一勾,低低邪魅的自喃了句。


    “嗬,你逃不掉的,這輩子,注定是朕的!”


    自語完,放鬆身體躺了下去,扯了身上的被子蒙頭蓋上,獨自睡了。


    院中,白月卿赤足踩在積雪上,長衫逶迤垂落其上,隻能看到他一絲絲好看的腳趾在外頭。


    那絲滑的長發於風中高高低低的揚著,衣衫孤寂憂然飄揚,天空的雪悠悠然都飄落了他身上、發間,孤影獨涼,莫名的孤寂悲悵,滿是憂傷。


    他空洞的視線落在朦朧的飄雪中,那冰涼的感覺,讓他的酒意全散了去,透著清澈的清醒,痛就那樣清醒的暈散在他心間,使他每一絲唿吸都是痛的。


    他就那樣垂著雙手孤寂的站在飛雪中,很久很久,仿如一座雕塑般,不曾挪動,不曾反應,仿沒有生跡一般。


    許久許久之後,他的身形終微動了絲。


    他微仰起了頭,迎麵望向空中的飄雪,任其落了臉上,眼睛裏,睫羽上……


    又是良久後,終見他口中吐出了一口白氣。


    即時,他周身光芒一散,人影遂消失了飛雪中。


    屋中軒轅琦的床榻前,驟然光芒一散現,他一身冰涼立了榻前。


    他沾了一身霜雪,默默地立在床前,就那樣盯著軒轅琦的背影望了良久。


    最後深吸了口,抬手著榻前衣袖一揚揮,一道星光散落在裹蒙被子裏的軒轅琦身上,那人,便就那樣睡沉了去。


    白月卿眸色悵然憂涼,盯了眼,泛紅的腳踩在地麵無聲走近,掀開被子躺了進去,將那溫暖的身軀擁入了懷中,臉疲倦的埋進了那人溫暖炙熱的頸窩,深深似貪婪的唿吸著那人身上獨有的香氣……


    ——


    蕭雪依舊,於夜幕亦飄得寂涼,獨奏著自己的樂章。


    翌日清晨,飄了一天一夜的積雪終於停了,大地似被覆了一床厚厚的棉被。


    萬物洗滌,皎潔一片,塑造了令人純淨似浩瀚的聖景。


    “若塵,能勞煩你幫忙束個發麽,就如昨日那般簡單綁下便好。”


    古瑟坐妝案前,泄氣的放下手裏倒騰了半天也沒弄好的長發,扭頭盯著靠一旁柱子上無表情盯著他的若塵問的委婉。


    若塵就悠閑的倚靠在他旁邊,盯著他倒騰了半天也沒將發束好,早在心底歎了口氣了。


    手上全是傷,自己站這半天了,不方便也不會支棱自己一聲,不曉得他在跟誰強什麽勁。


    若塵鄙夷的白了他眼,悻悻道。


    “現在還早,亦無甚事,公子可以繼續倒騰你那如緞子般美的長發,看能不能折出花來。”


    古瑟:“……”


    他有試圖喚他幫忙的,但看他手也不方便,於是忍了,他卻……


    之初想束發冠的,礙於自己手指有傷,感覺怎麽都弄不好,倒騰了半天他放棄了,想了想,幹脆算了,若塵手臂受了傷亦不方便,就如昨日般用發帶綁住好了。


    結果……一開口,遭了若塵一記白眼。


    古瑟瞪了他眼,將案上的發帶拿起直接懟向他。


    “願,還是不願?”


    沒好氣的道。


    若塵無語的瞟了他眼,隻是將望著他的視線瞟了眼門口,視線又迴落到他身上,沒吭聲。


    “?”


    古瑟眉梢疑惑的挑了下,剛欲納悶的開口。


    突然感覺手上一熱,他手一顫,猛然扭頭望向自己的手,那隻骨節分明修長的手、掌心蹭過他的手背即接拿過了他手裏的發帶。


    “我來吧。”


    溫爾極具磁性好聽的聲音即響在耳側。


    古瑟心底一觸,莫名慌了。


    他詫然驚異迴頭,時吟就站他身後,披著大氅,高大的身影落在他身上。


    古瑟呆了一呆,一口氣卡在喉嚨忘記了唿吸。


    時吟見他不動,望著他疑惑的挑了下眉。


    這會兒,古瑟靈魂著了體,倏地的站起身彈開退了兩步,愣是將自己給擠貼了身後的妝台上。


    時吟:“??……”


    見古瑟這過激反應,時吟捏著發帶懵僵了動作,拿過的發帶捏在手中就那樣僵伸在半空。


    邊上的若塵望著挑了下眉,瞧了他們兩個各一眼,安靜下去了,出門時掩了房門。


    “王,王爺,您怎麽來了?”


    古瑟望著‘逃走’的若塵,方迴神,眉梢跳了下,盯著時吟問的結巴,感情他還很害怕似的。


    看著怕自己的古瑟,時吟微皺了眉頭,放下捏發帶的手,不解又似哭笑不得的望著他,一歪頭,奇怪的問。


    “我做了什麽,嚇到你了?”


    不應該啊,明明理應被嚇到的是他方才對,他突然跟自己表白,有這反應,也應該是他,而不是是他這位‘造事者’?


    “沒,沒有,是,是小民昨日份唐突僭越了!”


    古瑟這下才覺自己反應過頭了。


    不,應該是他這反應是不對的,有這模樣反應的,應該是自己麵前從容穩重的這位這才對!


    畢竟,自己昨日胡亂僭越輕薄了他一番。


    古瑟頓了頓,穩了心神,瞄了兩眼時吟,然後乖巧站直身子,朝著時吟規矩的拱手作了一揖,虔誠道。


    “昨日有所僭越冒犯,望王爺海涵!”


    呃,他倒是實在。


    時吟反應的後退了一步,不適應的眉梢跳了下,盯著打量了幾眼乖巧睨著他的古瑟。


    沉默片刻,示意的望了眼他麵前的凳子。


    “嗯,坐。”


    直接跳過了他的操作。


    古瑟懵了一懵,忌諱的瞄了他兩眼。


    “哦。”


    然後乖巧的應了聲,又乖巧的坐了時吟麵前。


    如初坐在妝台前,古瑟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瞅著銅鏡裏自身後的時吟打量,琢磨著這小王爺的心思寓意何為。


    昨日才暈倒,不是身體不適麽,他怎的這麽早起來,還跑他這裏?


    是怕他跑了?


    特意來堵自己談討個說法?


    好吧,他不來堵自己,自己真要跑了。


    亦能理解他這般,畢竟,人家是堂堂攝政王,有權有勢,被莫名調戲輕薄了,自是要追究一番,討個說法也正常!


    兀自思著,古瑟眉梢緊皺了一坨,有些無語的悶悶不樂。


    時吟低垂著眉目,手上細細的理著古瑟的長發,聽著他的內心,眉頭跟著擠皺了一塊,難免額角不掛冷汗。


    古瑟盯著銅鏡裏自身後默不作聲的時吟坐的有些心慌。


    氣氛一時凝靜,似……窒息。


    “昨日的話……你可以想清楚、弄明白了自己何心意再做決定,若是下定決心能接受,我便當你做真了!”


    良久後,等古瑟沉默不說話了,時吟才低低認真的道了句,說完,方抬起眉目盯著銅鏡裏因此震驚的古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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