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瑟斂眸微垂了絲眉目,緩抬起了手來。


    屆時,手心半空浮現了那五彩利刃來,那利刃周圍的五彩之色比之初越發的鮮豔耀眼。


    “若塵,讓開。”


    古瑟往若塵身邊走了一步,同其道了句。


    若塵一劍決定掉一個黑衣蒙麵人,扭頭奇怪的看向他,便見這小公子手上已然浮現了慣用的武器。


    若塵:“……”


    地上已經倒躺了數人的屍體,血液淌暈開了一片。


    古瑟瞟了淌自己腳下的血液,嫌棄的皺了皺眉頭,視線落在身旁若塵受傷的手臂上,眸色略顯心疼。


    若塵見他此眸色,奇怪的順著瞧了眼自己還在冒著血的手臂,然後便見古瑟抬起眉目不悅的盯了對麵忌諱警慎盯著他們的黑衣蒙麵人。


    “你去處理傷口。”


    古瑟話音剛落,手上利刃倏地閃飛射了出去。


    對麵的人震驚瞳孔驟縮,眸色驚懼一豔,隻覺從那小公子手上飛射出來的利刃化作光線一般,眼前即驟然一光閃過,脖頸莫名一涼,反應的手去撫脖頸,拿開來眼前觀看,手上一手的血,待反應過來,脖頸的血瞬息如注,雙手慌張的去捂掩脖頸,奈何無濟於事。


    喉嚨脖頸止不住的血如湧泉般的往外冒,咕嚕咕嚕的嘴裏的血也直往外湧流。


    然後,砰然倒地,手腳抽搐了幾下,腿最後一蹬,歸了西。


    若塵望著麵前數十來人都是這樣,不約而同的倒了地上,瞪著眼死不瞑目。


    血涓涓流淌,暈開在室內,淌了一地,滿屋子都是那刺鼻的血腥味。


    “你……咳咳!”


    若塵看他隨性妄為不留活口的模樣,欲說他兩句,結果喉嚨一腥,驟然捂唇低咳了兩聲,那血突然便從他指縫迸流出來。


    “若塵!”


    正打量屍體的古瑟聞聲一驚,迴頭看到若塵捂唇咳了血來,順接著無力的癱軟跪了下去,他則慌張的去扶,順著蹲身了若塵身邊。


    望著若塵傷口冒出突泛黑的血,古瑟倏地瞪大了眼睛,想都未想,手上靈力運行放了若塵手臂傷口的半空位置。


    這些混蛋,竟然敢用毒!


    “公子,你們沒事吧?”


    這時,突然從外闖了一群侍衛進來,焦急擔憂的問了聲,當真是人未到聲先到。


    ——


    正客廳。


    時吟經聽雨推著輪椅坐停堂前,神色淡清平靜,無瀾的視線落在客座的軒轅茹玉昭雅公主身上,她身後,即候著她的侍衛,而不是丫鬟。


    軒轅茹玉身著淺素裙裾繡金色圖紋華服,裹著大氅,嬌豔的麵色清冷神色,倒是有幾絲壓迫氣勢。


    亦一眼便能看出,是練家子的。


    時吟就那樣疏清的瞟著她,望著直盯盯的盯著他的人,半絲漣漪也沒有。


    聽雨站他身邊一旁,額角掛了滴冷凝的冷汗。


    這兩人,都坐這好一會兒了,擱的茶都快涼透了。


    “公主,我家王爺身體抱恙,需要休息,還請您有事直說。”


    聽雨實在不忍,也算替他家公子打破僵局。


    聞言,軒轅茹玉緩緩的移動瞳眸,將與時吟對視的目光落了聽雨身上。


    聽雨:“……”


    聽雨表示很無語。


    這是他家公子的意思,好麽,隻是他家公子懶得跟她開口罷了,這模樣眼巴巴的瞪望著自己做甚?


    亦不喜,這小女孩子家家的竟有這種儼然壓迫氣勢。


    盯了許聽雨,軒轅茹玉的視線冷然的落在時吟的麵上。


    “一低賤侍從竟敢這般喧賓奪主逾越,皇兄府上的下人,便是這般教導的?”


    斥責的是聽雨,說話卻是盯著時吟說的,這話,亦不知道在刻意針對誰了。


    聞言,原本無甚神色或波動的時吟淺蹙了絲眉頭,臉色微沉,無瀾的視線望著囂張儼然壓迫的軒轅茹玉。


    片刻。


    “既是本王府上的人,何時輪到你來訓斥挑揀了?”


    啟唇時,時吟抬手支了腮於扶手上,漫不經心的神色極其淡漠。


    聽著時吟護下人的話,軒轅茹玉神色一變,略顯不悅。


    她蹙了如柳葉般的眉頭,沉深的盯了許漫不經心卻冷漠至極的時吟。


    “嗬,皇兄,好歹我們彼此血緣一場,你竟然這般護著下人?”


    軒轅茹玉冷笑一聲,冷聲反問。


    “下人好歹護本王安全,你,與本王血親,又對本王的人做了什麽?”


    軒轅茹玉話音未落,時吟淡然的接了話,沒有絲毫波動的。


    聞言,軒轅茹玉眸色倏地幽冷,一掌拍落在手邊案上,瞪著時吟像是瞪著當事人。


    “那是他該死,本公主沒要他命,已經很仁慈了!”


    “你是仁慈,還是隻是不敢?”


    同樣,軒轅茹玉話音方落,時吟不急的接了,略沉的眸子落在軒轅茹玉忿然的麵上,亦突有些不悅。


    軒轅茹玉一僵,確是被他刺中了心忌之處。


    她眉頭蹙了蹙,不悅的沉斂著眉目,垂眸沉吟了片刻。


    倏地抬起眉目不服的注視著時吟。


    “他殺了我皇兄,難道不該死嗎?不但該死,弑殺皇子,應該誅其九族!”


    “砰!……哐啷!”


    軒轅茹玉話音剛落,驟然,時吟憤怒的一把拂落了手邊案上的茶杯,茶杯砸落地上,摔了個粉碎。


    “誰跟你說人是他殺的?——軒轅茹玉,注意你言辭!”


    話語不急不重,卻沉,因忿然牽扯的動作,時吟腿上的毯子滑下去了點,他幽幽的往上拉了拉,不悅森冷的目光注視著略顯呆怔的軒轅茹玉。


    “古瑟沒有背景可以任由你們隨意汙蔑處罰,但本王一樣可以動你們,想清楚了,這連父皇都不敢篤定置詞的事,你敢在這行為……你有幾條命?”


    後麵幾字時吟斂沉了眸色,落的沉靜儼然,皺緊眉頭注視著軒轅茹玉。


    那眼眸神色如高空窺伺的獵鷹盯著地上弱小不自知的獵物,讓人莫名寒戾倍感心顫。


    盡管見識多廣的有武的軒轅茹玉,都生了心悸來。


    倒不愧是殺手堆裏練出來的人!


    有幾絲威懾力。


    她微頓,望著時吟略斟酌沉默了許。


    “到底是殺手堆裏舔血出來的,亦到底是皇家無情,好一位皇兄,偏袒一外血族人,竟不顧自己手足,本公主今日倒是見識到了!”


    軒轅茹玉突斂了銳氣,道的優雅諷刺。


    她頓了頓,話鋒又一轉,輕飄飄的道。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皇兄,本公主看你能護他幾時!”


    聞言,時吟緊蹙的眉頭倒緩緩的舒展,他平靜的神色將她隨意打量了一眼。


    須臾,即又單手支腮,悠閑模樣。


    “他生來壽命多長,本王便能護他多長!……咳咳。”


    話音剛落,門口即驀然一寒風灌入,時吟吸了口涼氣,禁不住手握拳虛抵唇低咳了兩聲,嘴角突然便掛流了道細微的血跡。


    時吟手未曾移開,軒轅茹玉銳利的目光便瞟到了,她及時趣味一笑,道。


    “嗬,皇兄……這般模樣,能活幾時?”


    是麽,被看到了?


    既然被發現了,時吟也不掩藏了,他坦然的用抵唇的手,食指節位置蹭掉了嘴角的血跡,無謂的盯著她剛欲開口接話。


    “他不但不止長命百歲,還能萬壽無疆!”


    門口,驟然響起這大逆不道不忌輕飄飄的話來。


    聞言,屋裏的人頓時同時視線落向門口,門口,古瑟從門邊轉出立了眾人麵前。


    立在端口,階梯邊白雪映襯,清風拂掠,高高低低的揚曳著他用發帶鬆鬆垮垮束發半腰的長發,大氅華緞飄揚,一瞬震驚美豔了屋內在場的人。


    因來的急,古瑟隻匆匆換整了衣服,長發未有時間束,他就隨意取了根發帶綁了發半腰,那如瀑的長發便就那樣鬆鬆垮垮的垂在他身後。


    那發帶赤紅透明,上麵有用細小金線繡的薄荷花,雖淺,用心看了,一眼便讓人入心,極是精致。


    發帶簡潔肅清,卻精致,透顯高貴,輕輕絲滑的高高飄揚於半空,將古瑟這模樣襯得驚豔絕色。


    似柔美驚豔,又俊逸清冶。


    “哈,那個……抱歉,打擾,王爺,小民……有話跟你說。”


    屋內的人被他驀然的搭話微有些懵,古瑟則趁他們沒反應之際趕緊轉了話鋒,笑笑的望著時吟道。


    時吟麵對這模樣突然出現的古瑟有些被驚豔到,亦被他的話怔到,腦袋裏一直迴響他那句話,視線則盯著他飄揚於半空眼熟的發帶失了神。


    直到古瑟開口喚他方迴了絲神思。


    他壓下心底突然的沸湧,沉默的望了許古瑟,落他麵上的眸色即溫和,輕點頭,溫柔的輕應了聲。


    “嗯。”


    簡直突然間便是兩人的性子。


    軒轅茹玉在邊上望著亦不免震驚,眸色微細。


    —— 一見他便滿眼溫柔,倒是情愛教人換性子!


    嗬,看不出來,他這般冷漠無心之人,竟也有心喜心動之人,隻是,這心喜之人……竟是男子!


    不過……雖是男子,這模樣倒是,絕非凡夫俗物,世間怕是未曾有女子能可及的。


    倒不是覺得他長得像女子,而是,這人天相非凡,太過俊逸超塵了。


    軒轅茹玉盯著不一樣的時吟,又忍不住多打量了幾眼一眼讓人驚豔的古瑟。


    古瑟則經時吟應聲後,跨入了府中,一路行到時吟麵前,平靜的神色盯打量了軒轅茹玉一路。


    時吟不曉得古瑟要突然同自己說什麽,隻無瀾的望著他盯了軒轅茹玉走到了自己身側,然後才收迴目光望著自己微笑了下,抬手遮唇邊在他耳側悄聲道。


    “王爺,若塵受傷中毒了,沒有解藥,怕是尋不到別的法子解,還請王爺……大義、伸個援手。”


    聞言,細聽著的時吟眸色突亮,倏地又暗沉了下去,蹙了眉頭,視線緩抬起落了斜對麵客座的軒轅茹玉,同古瑟的視線一起。


    時吟不動聲色的盯了許與他奇怪對視的軒轅茹玉,片刻,稍扭過望了身側的古瑟。


    古瑟剛好收迴打量軒轅茹玉的視線,對上了時吟因兩人的角度微仰望的視線,即點了下頭。


    用毒?……怕不是來對付若塵的,而是專門對付他的瑟兒的吧。


    時吟與古瑟對望了許,視線又落了對麵的軒轅茹玉,視線一落她身上便蹙眉沉斂了,甚至有著寒戾。


    大門大肆敞開著,屋外的飄雪輕曳,於灰蒙蒙的天空下的洋洋灑灑,裹著淺淺的寒風,落的凜冽寂涼。


    寒風吹進屋內,吹得屋裏沒有一絲暖氣。


    氣氛一時凝靜。


    時吟漫不經心的扯了扯自己膝蓋上的毯子,伸手拿過古瑟垂他肩側的手,手裏手爐無聲擱塞了古瑟手裏。


    古瑟微訝異懵然,低頭垂眸,竟發現時吟視線都未曾落到自己身上來,一直是盯著對方的軒轅茹玉,等手爐擱了他手裏,自己一手藏了膝蓋上的毯子下,一手歪支了頭。


    “需要本王來介紹麽?……這,便是古瑟古公子,可惜了,你的計劃未曾如願,怎辦?你想要的人,要如何跟本王交易討要?”


    軒轅茹玉正疑惑失神他們交耳什麽時,時吟突然道的直白,她因此一怔,詫怔了許。


    剛開始不曾知曉這突然闖進來的人是誰,但一看他突闖他也不生氣,反而驀變的溫柔神色,她便知道這人是誰了。


    確實可惜了,沒能拿到有利的交易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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