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江淵帶著眾人在大別院頂著月亮吃飯,霍言,李大山等人都在,張萬三以及他的幾個族兄也跟著前來湊熱鬧,比起來前線吃不飽穿不暖,江大公子手下的三千竟是可以說是痛快至極,有酒有肉,奢侈的很,眾人推杯換盞,從月在正中一直喝到明月東斜,桌子上杯盤狼藉,江淵似乎是在發泄心中的不痛快,今天反常的將自己灌醉了,霍言本來在和李大山拚酒,到了後麵也是止住了胃中的酒蟲,開始關注自家少爺的情況,天色逐漸變亮,張萬三以及一眾張家人已經喝趴下,李大山叫了幾個將士將人送迴張家府邸去,而江淵也是喝得走不動道了,因為李大山和霍言有其他人要照顧,所以江淵就被分給了蒼靈,紫衣女子樂得滿意,背著自家少爺就迴去房間,本來醉醺醺倒在地上的陳安邦忽然睜開了雙眼,哪裏有一點喝醉酒的模樣,楊修義是一點沒喝,呆呆地看著蒼靈送江淵迴房間,他眸子中流露出一股難以言說的苦澀。


    陳安邦忽然拍了一下楊修義的肩膀,後者猛地一激靈迴頭道:“你幹嘛?”


    “聽牆角去不去?”陳安邦兩眼放光,沒有注意楊修義的神情,後者本就不爽,聽見這話之後直接就扭過了頭去,一聲不吭,陳安邦不甘心地繞到楊修義的麵前,再次問道:“這機會可不好找,你真不去?江大哥的牆角可不是那麽容易能聽到的”


    陳安邦也是夠搞怪的了,甚至能和章台王家那個愛觀房事兒的變態比一比,他不死心地想找個人陪著他一起,霍言將另一個喝醉酒的領頭將士抗走剛迴來,就看到其正在訴說這件事,沒有多餘動作,他走近之後,抬腳就踹翻了陳安邦。


    “誰他媽的敢!....”陳安邦倒地之後張嘴就罵,可看到是霍言之後他硬生生的將後麵的話咽了下去,楊修義借助這個機會起身離開,霍言看著年紀不大的背影,心中有些同情的道:“修義,你睡左邊房間,跟少爺挨著”


    楊修義點了點頭沒有迴頭,然後就邁開步子去了房間,地上的陳安邦揉著自己的腰起身,一臉幽怨的道:“劍神,您打我幹什麽啊”


    “讓你長長記性,修義的姐姐和少爺什麽關係大家都知道,現在楊姑娘離開了,修義心中正難受,你小子倒好,讓人家去聽自己姐夫的腳跟,這事兒若是讓你爹知道,你這耳朵,就別要了”


    收迴目光的霍言挺能理解楊修義的,畢竟是跟著哥哥姐姐長大的,並且還有一顆赤子之心,心中對於自家少爺有梗也無可厚非,他也要找個時間和自家少爺說說,多關注些楊修義才是。


    陳安邦沒了聲兒,他的確沒有想這麽多。


    “行了,迴去早些睡,明天起來之後就要去尋張姑娘了,這地方我們呆不久,你少惹點事兒,今天不是少爺說吃個小團圓飯,你這一頓早挨身上了”


    霍言背手離去,陳安邦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迴房間,他可是知道了江淵手下三千人的實力,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對付的了的,今天剛開始為了給喝酒助興,好幾名將士自告奮勇的上台表演,實打實的真打,拳拳到肉的那種,看得他一陣頭大,就他現在的水平,上去不多說,一拳估計就得嘎。


    房間內的江淵昏昏沉沉,一身酒氣,蒼靈聞著這個味道有些不舒服,不過看著自家少爺喝醉了還眉頭緊鎖,她的心中也湧現出了一絲愛惜來,伸手輕輕撫平江淵眉頭,蒼靈準備好熱茶坐在了江淵的床頭。


    迴到張家府邸的張萬三今天喝的也有些懵了,不過休息半個時辰之後,他就清醒了不少,他新娶的那名年輕小妾早早熬好了解酒湯藥等著他迴來,砂罐不知道熱了多少次,張萬三被小妾怪罪又嘮叨,好在姑蘇曾經的這位首富脾氣不錯,倒也沒有做出喝過酒後打罵女人的行為來,聽著小妾的嘮叨,他也隻是頻頻點頭說知道了。


    小妾忽然岔開了話題,提起了還未迴來的張詩雨和張景雲,說起二人,雖不是親娘的小妾竟是落了淚,張萬三長歎一口氣,他作為張詩雨的親爹,擔憂之心,比起自己的這個小妾隻能更深。


    “老爺,清婉她現在還沒有消息,那京城來的年輕人不是和小姐關係匪淺嘛,他為何不去找小姐,還有空喝酒,清婉這麽久沒有迴來,您就不擔心嗎?”


    小妾確實有做張家夫人的潛質,張萬三喝了點解酒茶水,拉住小妾的手道:“江淵做的已經很好了,清婉閑來無事的時候總是會與我說說江淵的事兒,他是一個不喜歡麻煩的人,也不喜歡去拋頭露麵,這次他將自己的名聲傳出去,就是希望清婉能夠得到消息迴來,你或許不知道,南清天下不知道有多少利國利民的東西都是我這女婿做的,在此之前,你可是聽過他的名聲?”


    張萬三明事理,看透了江淵的所作所為乃是為了他的女兒以及身邊人,再加上參考了張展送來的信件,他對江淵便更放心了,不然也不會稱唿其為女婿。


    小妾聽完之後點頭又搖頭,對於江淵她一個女子了解的自然不多,不過看著自己老爺說的如此篤定,她也就打消了心中不安的想法,那盧國風竟然能放走她們,她的女兒自然也應該是安全的。


    “......”


    張景雲的信件已經發出了半個多月的時間,當他收到迴信的時候,差點高興的跳起來,石玉做好了早飯,看著張景雲高興的模樣,她心中陡然一沉,不過臉上卻沒有明顯變化,今天的張景雲吃飯胃口都變大了許多,石玉心中癢癢,扯東拉西旁敲側擊的問了幾句,張景雲沒有絲毫隱瞞的說出了這個結果,石玉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心中高興的張景雲沒有察覺到對麵人的表情,自顧自的吃著飯高興。


    早飯過後,石玉一聲不吭地拿了斧頭弓箭上了山,張景雲後知後覺發現已是中午飯時間,他坐在門口的椅子上等候石玉迴來,心中琢磨著怎樣才能將這個對商賈富家有不好印象的女子帶迴姑蘇城去,他不知道的是,石玉根本沒有想過要跟他走,之所以上山打獵,就是為了躲避張景雲。


    石玉鬱悶地上了山,林子中的獵物們遭了殃,若是野雞山崩子能說話,定然要罵死張景雲這個渾蛋,他惹的姑娘生氣,為啥要他們承擔後果?難不成就因為他們弱,就要遭受這無妄之災?天底下沒有這樣的理兒,可這種事情卻屢見不鮮。


    在村子裏的張詩雨很少關注外界發生了什麽事,她很擔心自己的家人,可又不敢自己出門去打聽些什麽,她害怕自己被人發現,然後被那些頭戴浩然巾的人抓去,那樣的話,張家人將會陷入被動境地,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瘦高書生今天收攤很晚,張詩雨在家做好了飯也沒見人迴來,尋常時候瘦高書生能早就早迴來了,今天卻有些不合常理。


    夜色來臨門口終於響起了聲音,張詩雨前去開門,瘦高書生臉色憂鬱的走了進來,一句話都沒說,張詩雨不知發生了何事,就說了一句飯在廚房後便進了屋,瘦高書生點頭,然後將賣糕點的獨輪車放在一邊,他先去木盆裏洗了手,然後行屍走肉般的去了廚房,飯粥仍舊溫熱,他給自己盛了一碗,默默的蹲在廚房中吃了起來,這一點不符合他之前正經吃飯的模樣,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今天的瘦高書生,心情不是一般的差。


    屋子裏的張詩雨又拿起了小楷,在草紙之上寫寫畫畫,在村子裏這麽長時間,她幾乎每天都會在瘦高書生吃飯的時候寫點東西,有時候是訴說對親人的思念,有時候是寫給江淵的情話,還有時候是她自己感悟之餘寫出來的詩詞。


    瘦高書生有次看見過這個場景,並且找了個機會翻看了這些草紙,那段日子他悲傷了許久,隻不過無人知曉。


    村裏一同和瘦高書生出門販賣吃食,玩意的人今天在迴家的路上都碰見了村口停留的書生,那時候剛剛下午,太陽還未落山,因為都是一村裏的人,他們也客氣的打了招唿,隻不過瘦高書生沒有搭理他們,仍舊自己坐著發呆,沒人知道他是怎麽了,也沒人前去詢問他,大家其實都過的一團糟,一地雞毛,悲哀之餘,鮮有人多管閑事。


    吃完飯的瘦高書生刷了碗,然後就蹲在了院子裏的地上望著月亮發呆,清輝灑滿大地,瘦高書生幽幽的吐出了一口長氣。


    聖人曾說“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書生在地上蹲了半天之後還是打算告知張詩雨城中散播出的消息,他今天已經糾結夠久了,即使今天不說,以後也少不了要說,有些時候,是自己不管怎樣都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怎麽強求也求不來。


    敲響偏房門,瘦高男子在一聲“進”後推開了房門,張詩雨依舊是佳人模樣,長發垂髫,膚若凝脂,即使是在夜晚,也阻擋不了其冷色白的皮膚。


    書生進門之後心中忽然忐忑了起來,他有些後悔了,同樣的他也不夠自信了,他在月光之下本來覺得自己與張詩雨經過這麽久的相處,至少有一半把握將其留下來,可現在他拿不準了,甚至覺得他一成把握都是誇大了,呆呆的站在一邊沉默不語,坐在桌子前的張詩雨有些疑惑的道:“怎麽不說話?是不是有人搜查到我了?若是會連累到你,我現在還可以抓緊時間離開”


    說著,不明所以的張詩雨就從凳子上起了身,瘦高書生見狀抬頭猛的搖頭道:“不是,並不是,對你來說,應該是個好消息”


    瘦高男子聲音忽然小了下來,張詩雨微微蹙眉,沒有聽明白什麽意思,瘦高書生開了頭後,便不再糾結的再道:“張小姐,之前追捕您的那些人已經不在請江南了,搜捕的告示也被撕了,上麵換了新的告示,說的是張家重新迴到了姑蘇,還有一名叫江淵的人,他現在是清江南的老大,盧家又一次被人摘掉了土皇帝的名頭”


    “你說誰?”張詩雨激動地睜大了雙眼,瘦高書生見狀心中猛地一酸,然後輕聲再道:“那人叫江淵,盧家是被他踢下去的”,說完這句,瘦高書生抬頭看著張詩雨又道:“你...什麽時候離開?”


    自知留不住張詩雨的書生本來想問“你要不要離開的”,可轉念一想,那不過是自取其辱,對麵的是誰?張家大小姐,無論怎麽張家最後落得個什麽水平,隻要張萬三還活著,這位小姐再差也要嫁個名門,而不是他這個連寒門都算不上的窮酸。


    張詩雨不與意外的答了一句:“明天”,書生點點頭:“好,那你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村裏人少”


    說罷,書生就強忍著心中悲傷走出門去,抬腿剛跨過門檻,後麵女子就又道:“你要不要一起去姑蘇,那裏的生意好做一些”


    書生頓了頓沒有說話,張詩雨瞧了一眼沒了下文,畢竟是救命之恩,男子若是跟他前去,她便給他個前程似錦,衣食無憂,若是不願,她也會讓自己的父親前來此處將報恩之物送來。


    -------


    翌日中午,江淵酒醒之後發現旁邊躺了一個人,猛地一激靈起身,他趕緊查看自己的衣服有沒有退去,好在身上衣服仍在,旁邊紫衣女子被動作驚醒,睜眼之後有些驚詫的看著自家少爺,顯然是蒙了,拉起被子攥緊,她臉上有股怒意道:“少爺,你...你怎麽”


    後麵的話他沒有說,但江淵知道她是什麽意思,他昨天絕對什麽都沒幹,不然的話他的衣服也不會完好無損了,隻不過看蒼靈的表情,他昨天似乎是幹了什麽,可他真的啥都想不起了。


    “蒼靈,我....我昨天應該沒做什麽過分的事情吧?”


    江大公子小心翼翼詢問,蒼靈大眼一睜,然後委屈的留下了淚水,也不和江淵解釋什麽,她雙眼含淚地跳下床去,然後跑出了房間,門口的霍言瞧著出門的蒼靈抓了抓頭,有些不理解女子心思。


    按道理來說,得償所願之人不應該高興才是嗎,怎麽還哭了,女人心,海底針呐。


    江淵在其不大會之後出來,眼中仍有些許疑惑,霍言見到自家少爺之後,就將蒼靈的事拋在了腦後。


    “少爺,夫人迴來了,現在正在張家府邸,您看你要要先將手裏的事情放一放去看看夫人?”


    “清婉迴來了?”


    江淵兩眼放光。


    “嗯”


    “我現在過去,這裏的人先交給你,日月教和李玄黃的應該還沒離開,清江南能藏身的地方很多,你派人前去找找,韓叔兒來信了,京城已經亂了,錦衣衛的人現在分散四方,有什麽問題你去找蒼靈,讓他告訴你現在具體情況,我先去張家府邸”


    江淵交代了兩句之後就踏步離開,他本以為隻有邊境在動亂,收到韓清晏的信件之後,他才知道,原來整個南清都亂了起來,不過現在他人不在京城,也管不了這麽多事,況且京城還有個太傅,太尉坐鎮呢,在怎麽亂,也不能比他這清江南還亂,這地兒,馬上都變成謀反者的發家之地了,也就是他,還能給李清平做做善事,換成盧國風那樣的,請江南這地兒,早就是人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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