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一說的話,那江淵剛到柔然就起戰事,豈不是讓這小子黃泥巴掉褲襠了?”蘇琦玉一愣接話,有了懷疑之後,罪名就已經成立,江淵在朝中有的關係不是告病了就是在外,想找人給其辯解兩句也是力有不逮,這種說法一旦傳開,可不是一兩句能解釋清楚了,何況現在利民的招牌越來越大,百姓中甚至有人開始給江淵立牌位祈福的事兒來,這樹大招風,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的道理可不是說說說而已。


    仍舊在天牢之內的千麵已經成為一個皮包骨頭,臉色泛黃氣若遊絲,和之前在臨安城內讓人認不出是真正麵容的百變男人相差千裏,十幾日的地牢審問,已經抱著必死之誌的他不曾鬆口半分地圖走向,每次受刑罰不是露出慘笑就是緊咬牙關,剛果王子並沒有因為其動人的忠誠而對其下手輕上半分,甚至因為千麵嘴巴實在太硬的緣故,他已經決定下次將其做成人彘來,世上沒有真正的硬骨頭,若是不能讓其開口,不是手段不夠狠辣就是沒有拿捏住人的弱點,千麵不肯說的東西,他相信有人會說,都說鎮北侯府出來的將士堅韌不拔,他從千麵身上切身體會了一番,不過下人不肯開口守的是個忠字,他不信江瀾的兒子是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一張地圖換一個忠心的手下,這買賣,怎麽看都不虧。


    第一次見到死人牆的江淵確確實實的被震驚了一番,書中所聞與現實眼見絕對有很大不同,五官的立體呈現讓人身心巨震,看著麵前由皚皚白骨堆積而成的死人牆,一行人都露出了不同的麵色,孫思樸跟著其師傅行醫,見慣了死人,但如這種堆積如山以人屍體為城牆的事兒,他還是第一次見,就在其忍不住心中恐懼之時,江淵適時的放下了車簾,有著尊重差異性的江淵對於人死不入土沒有太大的抵觸,但是架不住柔然這邊的人都將屍體堆在一起,那一一個個泛白,發黃的人形骷髏一眼瞄去著實是讓人不寒而栗,好在昨天下了一場大雨來,衝刷去了許多腐爛的味道,不然的話加上惡臭氣味,他覺得自己能把上輩子的飯都吐出來。


    孫思樸在江淵放下車簾之後便也不抬頭,江淵見此一幕嘴裏道:“這柔然人的風俗習慣真他娘的變態,他們這可汗是想著敵人來攻城的時候用這玩意把人嚇跑不成?”


    “那估計不是”一直沒發表對死人牆有什麽看法的邱問道接過話來。


    “柔然人信奉巫神,對骨頭器物尤其鍾愛,以敵人頭顱做酒杯,親人頭骨做脖飾都是常事,上次你在四夷館中遇到的那位柔然大高手,他請你喝酒之時,所用的骨白器物應該就是人的頭蓋骨,這東西在柔然是每個將士的標準配置,之所以建造這座死人牆,主要還是因為邊緣地區都是山石,戰鬥過後挖掘墳墓是個難事兒”


    邱問道的知識麵很是豐富,江大世子聽完瞬間yue的一聲道:“你說我上次喝酒是人頭裝的???”


    “不然你以為?”邱問道反問。


    “草了,烏洛蘭這個狗東西”心裏承受能力很不錯的江淵被這句話弄得稍微有些惡心,好在是事情已經過去了,不然的話,這不得惡心死他。


    “你也不用如此介懷,這種東西在南清也用不少的官員在用,聽說是能延年益壽,雖然那些個貪官汙吏們嘴上都在叫囂柔然夏國這些人為蠻子,但這話也就是附和附和時宜罷了,他們喝了不死也沒事,江大世子在北境殺了那麽些人,還惡心個什麽勁兒?”


    “站著說話不腰疼不是?”江淵翻了一眼邱問道,一碼歸一碼。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淺淺地撩開一點車簾看看距城門口多遠,而後他放下迴頭道:“不說這個,如今死人牆到了,這柔然的國都還有多遠?總不能像南清距離北境那般又要走個七八日吧?”


    “三十裏左右,柔然的喀則大汗也是個信神的人,他當初定都之時就是看中了這死人牆定的都城,所以距離此處並不遠”


    邱問道迴想了一下之前看過的通鑒史這死人牆的由來也很久遠了,至少不是喀則可汗所建造,史料記載是在周武之前形成,原因是三國爭霸之戰,當時的情形很是複雜,各國之間都是野心勃勃,這偌大的疆域一分為三,每個君王都想要分點肥沃土地,這也就導致當時三國爭霸之時的戰亂根本停不下來,那時打仗打的,據記載三個國家人口加起來還沒現在的南清人口多,而死人牆也是在此時堆起來的。


    當時的活人都要顧不得了,死人就更沒人管了,時間一長就變成了現在模樣,至於柔然可汗為何要不將其清除,估計也是那柔然隻會胡咧咧的大臣搞的鬼,學子大臣的嘴巴有多毒,邱問道也是深有體會。


    江淵聽了邱問道的話好一會沒接,這柔然人沒見麵,隻聽說覺得還行,但是近觀了解之後,真他娘的震碎三觀。


    “這叫什麽喀則的大汗信鬼神,能做好這君王之位,住在死人堆旁邊,虧他能想的出來”


    “哈哈”邱問道一笑,而後又道:“柔然人就這習慣,不然南清的人又怎會稱他們蠻子?這喀則當時定都之時,說他睡在四十萬同胞的屍骨邊上自會有英魂守護,也不知道這麽些年過去了,這位君王有沒有做過噩夢”


    帶有些許揶揄意味的邱問道對著柔然的老大評頭論足,江淵聽得甚是滿意,外邊的霍言聽到這話,也是笑嗬嗬的接話:“那怎麽能不做,估計晚上都會被嚇尿褲子呢,當初若不是魏青峰那個老東西憑借裙帶關係,這地方早就是咱們的地盤了,什麽死人牆,早晚給他扒了,臭氣熏天,衣服都要不得了”


    滿是驕縱和嫌棄意味的霍言這話說的一點不假畢竟像江瀾已經夏國拓跋辰宿這種人物多少年也不出一個,若不是兩者有互相鉗製的作用,他們這四個國家少說要沒那麽一兩個。當年若不是他們侯爺心疼將士,那東南將軍的位置怎麽可能輪到魏青峰來做。


    堆積如山的白骨中間有一條不寬不窄的道路,路邊無雜草,經過白骨之後是一道鏽蝕極為嚴重的大開城門,霍言首當其衝的yue了一聲,而後就見得後邊趕車的盧默皺起了眉頭,接著就是車廂中的三人異口同聲的yue了一聲。


    這味兒,簡直不要太上頭。


    入城,沒有繁雜的手續,守城的將士距離白骨少說也有小三十丈的距離,城中人口稀少,霍言趕車基本沒見到幾個人影,原本想象中應該出現的刁難攔路場麵沒有出現,隻是亮了通關文牒,江淵等人就輕易的過了這個聞都不敢聞的城池,離開此地二裏左右,霍言長舒一口氣道:“那城裏的人是怎麽活的,看麵色和死人都差不離了”


    從未出使過柔然的霍言實在不能理解這地方人的想法,全是腐爛惡臭的地方住人,這得有多大的耐力才能忍得住?


    “常與死人打交道,死屍之氣會逐漸侵蝕人體,這些將士每隔一年就要換上一批,畢竟是柔然的南入口,派將士守著定然不能少,與南清差不離的公差,差勁的活計給更多的工錢,自古財帛動人心,有些人不稀罕這幾錢銀子,但總有人要為一家老小考慮”


    邱問道淡淡的解釋了一番,霍言當即閉上了嘴,可不是這樣,身上沒有千斤擔子,誰願意去幹這活?江淵坐在一旁也不接話,這說的確實沒毛病,總有些缺少銀錢的人願意幹那不是人幹的活,天底下沒那麽多掉餡餅的事兒,所以這活也是變相的給窮人一個活路,他當時之所以開了那平價的利民商鋪,說到底也不是為了給李清平添嫁衣,隻不過是看不了那人間疾苦罷了。


    “.......”


    江淵前腳進城後不久,消息就被探子送到了柔然都城,苦等這位使臣多日的沒等到,而已經去坐鎮大軍的喀則大汗聽說這消息,十幾日愁容不見笑的黑臉罕見地出現了一抹高興的神色,而極為受他寵愛的小兒子與他的反應差不多,隻不過其高興之餘心中還有一個另一個大膽的想法。biqμgètν


    “吩咐下去,馬上將地牢中千麵帶出,本王子要親自去迎接這位使臣!”


    對著手下直接吩咐的剛果王子等這一天都快失去耐心了,這江淵一來,他哪能不高興,何況現在他的父王還不在國都,這不正是老天給他機會?


    “王子,可大汗說,地牢的那人不能....”被吩咐的手下是一個遊走在可汗與王子之間的人,剛果王子這話純屬是在難為他啊。


    “不能怎樣?”剛果迴眸,眸子中藏了狠厲。


    “父王不在,讓我代理朝政,如今本王子要提個人都受到阻礙,怎麽,誤了父王的大事,你來擔待?!”


    “臣不敢”傳話人噗通一跪,這帽子他不敢接。


    “那你還不去辦?”


    剛果王子拿捏人的本事遠勝他的父親,高低是學過心眼子的人,語言藝術被其玩得明明白白。


    “屬下.....遵命”傳話雙方之人猶豫片刻退下,而屋子裏的剛果看著此人離去的模樣,心中稍微有些不放心,畢竟這人是自己父王身邊的親信,若是他推斷不錯,這人九成會將方才之事告訴他的父王,一念至此,他擺手對著屋子角落道:“派人跟上黑核,若是他通風報信,就地斬殺,記住動作一定要幹淨”


    “是王子”無人的角落傳出一聲嘶啞的應答。


    “慢!”剛果王子忽然覺得有些不妥,連忙再度出聲,隻見其沉吟了片刻,又道:“可以的話,留一口氣人仍在南清使臣的必經之路上,若是能嫁禍於人,也算一箭雙雕了,此人深得我父王心,若是死了,和南清的這場仗……就不會有岔子出現了”


    “去吧”


    “是”


    三十多裏的路程不算長,江淵等人在中午過後不久便走了一大半,途中停下來在柔然都城附近買些吃食,長時間的冷水冷飯給眾人整的腸胃極其不好,落腳於一個看著一般的客棧,江淵等人點了一桌子的菜品,五個人是鐵定吃不完這些食物的,但來到異國他鄉不嚐嚐美食豈不是辜負了這番旅程?


    冒著熱氣的菜被一道道端上來,江淵已經不用再說什麽客氣不客氣的話,霍言等人便自覺地夾起了菜品,期間江淵還不忘給幾人點了些酒,雖說不比他的蒸餾酒好喝,但卻比南清的甜水勁兒大了不少。


    日過正中,江淵一行人酒足飯飽,出小客棧後,他示意眾人繼續進發,心中輕鬆了許多的江淵再次坐在馬車之中,精神頭明顯好了很多,駕車的霍言揚起鞭子說了一句少爺坐穩,接著便趕車前行!


    車輪堪堪一動,穩穩坐著的江淵就猛地感覺到了一下顛簸。


    “霍言!停車!”


    不用江淵喊,霍言就勒住了韁繩,隨後跳下馬車查看,馬車隻有兩個輪子,碾壓到東西之後車身的晃動會很明顯,方才的顛簸很高根本不像是在平路上碾了石頭什麽,江淵在車中等著霍言查看,後者看到馬車碾壓的東西之後,一愣神,然後便從外邊掀開車簾,嚴肅著臉龐,他對著江淵道:“少爺,咱們好像壓死了一個人!”


    簡直離譜到家的情形讓江大世子先是一懵,而後他嘴裏說著“什麽?”就下車準備查看。


    身為喀則和剛果王子傳音筒的黑核是怎麽都沒想到他會死於自己人手中,而且還是以如此憋屈的方式,在他離開了剛果王子的王宮之後,他猶豫了很久還是打算將剛果要提出千麵並且迎接南清使臣的消息報告給在前線坐鎮的可汗,而就在他剛將信寫好準備差人送出之時,被人直接敲了悶棍,再後來的事兒,他就完全不知道了。


    下了車的江淵實在搞不明白為什麽車下會有一個人,而且還是柔然人,孫思樸緊跟著江淵之後下車,來到已經沒了氣息的屍體旁邊,他就看了一眼,就馬上斷定這人生前有傷,而且有被捆綁的痕跡。


    “大哥,這人應該是被人故意綁在車下的,他腦袋受到過重物打擊眼窩凸起了,而且身上的血液幾乎凝滯,大哥,是不是又有人栽贓我們?”


    已經被陰了無數次的江淵聽見這話一愣,而後道:“草他娘的,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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