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兒。”


    薛長仁想了一下,再次點名。


    高洛忙出列上前。


    薛長仁看著他道:“這第二場,就由你去和你小師弟切磋一二。且要拿好力度,萬不可再丟了劍去。”


    高洛點頭稱是。


    身後,薛輕雨衝他一揮小手,興奮喊道:“大師哥,必勝!”


    高洛迴頭,衝她微笑,來到場中隨意站定,雖然有些慵懶,卻如林間閑鶴,形容灑脫,叫人眼睛一亮。


    薛豐叫一聲好:“大師哥好風采。”


    高洛笑道:“小師弟是人中之龍。你也無須留手,盡管攻來。”


    薛豐道:“請大師哥指教。”


    高洛也是擺出詩劍會友,氣度莊嚴,很有幾分名家風範。


    薛豐不敢小視,腳下趟步近身便打,手中使的,仍是和龐助比試的那一招,直取上身要害。


    高洛刺劍向前,直指薛豐肩井穴。


    薛豐使雲指一彈劍身,使之偏了半分,再欺一步,仍是左手五指微曲攻來。


    高洛看出其後手變化,心裏一驚,開始快劍。一手華山劍法,使得淋漓盡致。


    手雖沒劍長,薛豐卻並無怯意,輕笑一聲,運內力在手,見招拆招,遇劍擊劍,雖然無法近身進攻,卻也防守甚嚴。


    眾人看的有些呆,見高洛一柄劍,穿刺掃抹挑削;薛豐或點或砸或拍或劈,總能讓劍偏上幾分,使其不得功。


    眼看二人攻防近二十招過去,正當大家以為,比鬥要成膠著之局時,薛豐這裏已經適應了打法,見一劍複來,心中有數,拳擊劍身,隱有金鐵聲響。


    高洛內力不如薛豐,隻覺手中一震,劍被砸開,便想順勢卸去來力。這裏薛豐已然欺身而上,用的還是先前那一招。


    見他一個招式用好幾次,眾人也是覺得奇怪。


    高洛劍上造詣頗高,看薛豐攻來,手腕抖動,劍光四起,破解了後招,隨之再抖,但見劍花數點,刺向薛豐上身多處穴位。薛豐不作後退,借勢滑身在地,左腳勾來。


    高洛運內力後退半個身步,卻見一腳飛起,劍身太長,若迴劍格擋已來不及,左手小臂麵前一橫想擋下。


    薛豐見此,順勢擰身而起,左手五指成爪,抓住手臂。


    高洛心知不妙,轉劍來削。薛豐本想一拉一推,卸下胳膊,此時隻好作罷,使力一推手臂,同時側身避過劍招。


    高洛隻覺得一陣大力湧來,被迫再退後幾步,卻是被破了下盤穩功,劍也落空。薛豐趁機出拳,拳招迅疾剛猛,綿綿不絕。


    高洛手中的劍一時使不出招,用手擋了幾次,痛的發木,隻得連連後退,還要兼顧地上那時不時的掃葉腿。


    高洛心裏發苦,這小師弟真是太驚人,身腰手步,協調之好,便是他行走江湖這幾年來,也甚是少見。看到又是一拳攻來,隻好振臂架擋,借力後退之際,有心將劍一橫,卻也知左手攻勢甚少,早被盯上,隻怕一橫劍,就要吃他拿住。


    “停下吧!”


    薛長仁上麵看的明白,知道如此下去,用不了幾個迴合,高洛必敗,便就叫停。


    兩人收招站好,薛長仁便作點評道:“洛兒,你此番比試失誤不少,有搶攻之勢,卻沒能把握好,使得劍招被豐兒克製住,便斷了進擊之路。隨之又生了急躁之心,一味求快,在先機已失之時,若能七分攻三分守,伺機而動,或可保個平局。到後來你被擒了手臂,劍上更沒了章法,頹勢再也挽迴不得。你失先機在前,中間冒進,消極防守在後,怎能不處處被動?”


    唐蘭點頭,說道:“我派的一位前輩,他曾經有言,‘若是與人臨陣鬥戰,須得占取先機,倘若能料敵在前,當可立身不敗之地。’那位前輩憑仗所學,縱橫江湖多年,不曾有一敗。他老人家所說,實乃是武學至理,無論習劍練拳,皆須謹記。”


    “正是如此。”


    薛長仁點頭讚許,然後笑著對唐蘭說道:“師妹,你當真是教的好,把我這大徒弟都打敗了。”


    他雖然這樣說,也不見生氣,還有些欣喜之情。


    唐蘭站起來道:“不是我教的好,在拳腳功夫上,我們兩人都教他不得,都是這幾年,豐兒自己苦修領悟。”


    薛長仁再次點頭道:“這拳腳功夫,你我皆不擅長,確實也教不得他什麽。”


    唐蘭看一眼眾人,說:“這些徒弟裏,你那幾個弟子,每日隻要做夠了三個時辰功課後,便四處遊玩,不到吃飯見不著人。”


    薛長仁又是點頭,道:“他們幾個,從小到大,一向都散漫的緊。”


    見眾人有些羞愧,唐蘭笑了笑,說:“再說我這個豐兒,他可倒好,除了吃飯睡覺,其餘時間都是在後山練武。隻是太過刻苦,人都快成武呆子了。”


    薛長仁見她有唏噓之意,忙說:“師妹,你既怕他做武呆子,此次就讓他和洛兒一起,先下山去衡山,我們隨後,如何?”


    唐蘭點頭,對薛豐說:“豐兒,你過來。”


    薛豐依言走了過去。


    唐蘭笑著誇道:“豐兒,你這次表現的很不錯,師父我很高興。”


    薛豐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就是仗著練拳腳的時間長,才占了些便宜。要是比試劍法的話,估計我就打不過大師哥了。”


    唐蘭聽了心疼,苦澀一笑,說道:“起初我見你練武太苦,所習功法又多,怕你分心太甚,於武功上學的博卻不精,以後真要和人動起手來,難免會吃虧。後來你又說要練劍,也隻先教了你一套華山劍法。打算等你拳腳功夫練至高深,能夠自保無虞之時,再傳你其他劍法。”


    薛長仁一旁點頭,說道:“豐兒,你太師父還在世時,曾教誨過一句至理真言,乃是‘萬武皆學,不如一法通神。’咱們華山派也有許多武藝,為什麽你師父和我除了修煉內功,卻隻研習劍法?”


    他看一眼,接著說:“我們以內功為本,然後專修劍法,就是想將之練入通神入境,那樣和敵人對陣之時,任他萬千武技,我隻憑借高深內力,一劍破之。你師父沒再傳你其他劍法,也是這個道理。”


    唐蘭輕歎一口氣,柔聲道:“豐兒,你可別怪師父啊。”


    “不會。”


    薛豐聽了這些話,淚珠在眼裏打著轉兒,搖著頭,啞著聲音道:“師父是為徒弟著想,我心裏歡喜的很。”


    “哎呦,你這孩子。”


    唐蘭見了,心裏欣慰之時,也怕他真個流淚,便逗他說:“我可是記得,你小時候挨了潑賊打罵,頭都磕破了,卻像個小大人似的,沒喊一聲痛。怎麽如今長大了,卻要掉些金豆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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