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她還想去會所上班,但是人家不願意要她了。”


    “但是沒有客人她就沒錢買毒啊!”


    “後來也不知道得罪了什麽人,行李啥的,啥也沒要連夜就跑了!”


    “別找了,找不到的。”


    老婆婆憤恨的用拐杖杵著地麵,勸告了羅恩一句就進房間了。


    “吸毒…”


    羅恩站在原地垂眸思索,那個時候南大陸毒品盛行。


    尤其是這座城市價格更是昂貴,她是絕對負擔不起的。


    或許,可以往北看看。


    曾經南大陸邊境,靠近冥都的地方也算半個毒品原料產地了。


    想到這裏,羅恩立刻吩咐艾格啟程去往邊境城市。


    與此同時,艾格也在查詢女人可能存在的城市。


    當他再次見到女人的時候,眼前的一幕讓他不敢與之相認。


    羅恩推開陰暗的地下室大門,一股腐爛,夾雜著黴臭的味道撲麵而來。


    艾格的胃裏一陣翻騰,不停的幹嘔。


    整個房間無比昏暗潮濕,不見天日。


    黑漆漆的床上蜷縮著一個人影,她已經滿頭白發,渾身都是腐爛流膿的瘡口。


    比起同齡人,那布滿皺紋的蒼老容顏看不出她的真實年齡。


    隻有那一雙還有些明亮的瞳孔,讓羅恩認出了她昔日的風采。


    “你終於願意來看看我了。”


    女人見到來人,滄桑的麵容布滿驚異,顫抖著手想去觸摸羅恩。


    就在她快碰到羅恩衣角的瞬間,艾格眼疾手快的攔了下來。


    “放肆。”


    隨著艾格的一聲警告,女人也從呆愣中迴神自嘲的笑著。


    是啊,如今她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哪還有資格觸碰羅恩呢。


    他比起十年前,風采依舊,那一身的不凡氣質甚至更加吸引人。


    難以想象,她這樣的人,曾經與羅恩有過一夜的風情。


    現在迴想起來,她甚至都不知道那到底是夢還是真實的。


    “當年你沒有打掉孩子。”


    羅恩依舊對她沒有任何感情,甚至於她是他人生的一個汙點。


    但是,總歸是自己欠下的孽債,還是需要償還的。


    “是的,你都知道了。”


    女人點點頭,掙紮著從床上坐起。


    “你先出去。”


    羅恩吩咐艾格,艾格猶豫了一瞬還是聽從命令。


    “他現在在哪裏。”


    羅恩沒有理會女人看著他貪婪愛慕的眼神,開門見山。


    “不知道,可能早就死了吧。”


    女人搖搖頭,想到文森特逃跑時的年紀,她早就相信文森特已經不在人世了。


    “我聽說你一直都在虐待他。”


    羅恩皺起眉頭,看著女人提到兒子冷漠的模樣,更是覺得這句話的可信度高了起來。


    女人聽到羅恩的問題陳默不語,這在羅恩看來就是默認了。


    “你對自己的親生兒子這樣殘忍?!”


    羅恩看著她漠不關心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


    ”那又如何,沒有他我就會過的更好。”


    “我可以嫁進豪門,過上與現在天差地別的生活。”


    “他就是個累贅,拖油瓶!”


    女人越說越激動,眼神中迸發出一股恨意。


    對羅恩的恨,對文森特拋棄她逃跑的恨!


    “你簡直無藥可救。”


    羅恩冷下眸子,不再搭理她轉身就走。


    “他叫文森特,去找他吧。”


    “找到他,將他撫養成人。”


    “好歹他也是你的兒子。”


    女人急忙叫住羅恩,羅恩在聽到文森特這三個字的一瞬間,腳步頓住。


    他的瞳孔放大,滿臉的不可置信。


    “你說他叫文森特?!”


    “是的,很好聽的名字吧?”


    “他剛出生時,我也是很愛他的。”


    “不過後來,被毒品與金錢的誘惑腐蝕。”


    “我確實已經心理扭曲了。”


    “我做過的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剜掉了他的一隻眼睛。”


    女人的瞳孔望向遠方,曾經文森特乖巧,可愛的臉龐浮現在眼前。


    “原來是你做的!”


    想起文森特眼睛上那一條長而猙獰的疤痕,羅恩心底的怒氣翻湧。


    他難以想象,眼前的女人到底是惡魔還是什麽。


    怎麽狠得下心對自己的孩子做出這樣殘忍的事情。


    “我知道我很過分,如果他還活著。”


    “我也想盡可能的去彌補他。”


    女人的眼眶微紅,幹涸許久的眼眶泛起淚花,晶瑩剔透。


    “你拿什麽彌補給孩子帶來的創傷?!”


    “那是一輩子的事!”


    “我這一生,沒能給他留下什麽東西。”


    “全身上下,也就這雙眼睛還有點用處。”


    說著,女人附上自己的眼睛,突然迸發出希冀的光芒看向羅恩。


    “大人,我知道您無所不能。”


    “我請求您把我的眼睛換給文森特,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補償。”


    女人掙紮著跪下,期待的望著羅恩。


    羅恩盯著她未摻任何雜質的眼神,頭一次在她的眼睛裏看到了名為母愛的情緒。


    “你的所作所為根本就不配擁有孩子。”


    “但是…”


    “我答應你。”


    羅恩長歎了一口氣,還是應允。


    他最近也在為文森特尋找眼睛,但是能與他片匹配得上的實在是沒有。


    現在知道了他就是自己的兒子,更加不忍心讓他一輩子都隻有一隻眼睛。


    既然與他有血緣關係的母親願意換給他,那排異性也會大大降低。


    自然是最好不過的選擇了。


    “謝謝您!”


    女人聽到羅恩鬆口,不停的磕頭道謝。


    她滿臉淚水,不知是悔恨自己一生的惡行,還是心疼自己沒能過上榮華富貴的生活。


    總之不管怎樣,羅恩也不會在意了。


    對她僅有的一絲愧疚也在得知她對文森特的所作所為後徹底消散了。


    他現在對女人隻剩下了憤恨與敵視。


    若不是這些事情,或許他會盡全力給她最好的醫療環境。


    幫她戒毒,確保她的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但是現在,絕對不可能了。


    這個下場是她應得的。


    如果她做了這麽多錯事,還能得到一個美滿的結局。


    那真的太對不起文森特從小遭受的虐待了。


    他寧願孤獨的死在雪地裏,都不願迴到這個家。


    可想而知,文森特在女人的手裏過的到底有多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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