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晴了幾日過後,天色又變得陰沉沉的。眼看著窗外的雨要下不下,段鬱文輕歎了一口氣便朝著自己的房間走了過去。

    這世子妃不僅撕毀了世子親手所畫的心愛之人的畫像還將世子珍藏的書法給撕毀一事,不到一日,便傳遍了整個鎮遠侯府。

    得知世子就是認為是世子妃撕毀了那心愛姑娘的畫像,南霜與紅菱的心裏麵就莫名的開心了起來。畢竟這世子發了很大的火,還指著世子妃罵她是潑婦,無疑讓他們二人之間本就不穩固的關係一下子就崩裂了。

    還未等段鬱文走入自己的房間,他便覺著腳踩之地突然一下子開始搖晃了起來,段鬱文警覺的環顧了一眼四周,之間侯府屋簷之上懸掛的紅燈籠已經開始搖晃了起來。段鬱文立刻便知道了這幾年未曾肆虐過巴郡的地動又再次來臨了。

    不知為何,段鬱文一下子便想到了安寧怕是從未遇到過這地動,於是段鬱文便快步的轉了一個方向朝著安寧的閨房之處跑了過去。

    眼見著珠兒熟練的帶著安寧和依巧已經從閨房之中跑了出來,且腳踏之地搖晃的越來越厲害了,段鬱文一下子便慌張的大步跑到了安寧的跟前一把拉住了安寧的胳膊朝著前院最空曠之處跑了過去。

    被段鬱文跑過來拉著朝外麵跑,安寧原本有些恐慌的心一下子就鎮定了下來。令安寧怎麽都沒有想到的是,在這種關乎到人命的時刻,這段鬱文竟然還想到了她。

    此刻的安寧就任由段鬱文拉著她快速的跑著,不管此刻搖晃得多麽厲害,對於她來說,都是靜止著的。

    段鬱文剛拉著安寧跑到前院,這搖晃的感覺便已經小了很多。侯府之中的其他人也自然是知道方才發生了什麽,此刻的侯府之中由管家與幾名家奴組織著,丫鬟與其他家奴們也都有序的跑到了逃生的地方。

    從侯府大門處朝著裏頭走進來的段侯爺威嚴的皺著眉頭對一旁的侍從說道:“派李校尉與寧校尉二人趕緊的去讓這巴郡之中的九名縣令速速查探一番有無大的災情。三日之內,本侯爺要知道結果。”

    “是,侯爺。”侍從恭敬的拱手說罷便跑了出去。

    看著段侯爺走了進來,段鬱文連忙的撒開了抓住了安寧的手朝著段侯爺快步走了過去。

    “父親,這地動一來,想必巴郡之中人心惶惶,孩兒這就帶人與胡知府一同前去巡查一番,以慰民心。”段鬱文拱手道。

    段侯爺點了點頭,他欣慰的看了一眼段鬱文說道:“去吧,一定要小心一些。”

    聽到段鬱文要在這地動過後出去巡查以慰民心,安寧便覺著果然她還是沒有看錯人的,這段鬱文還真是一個好世子。

    眼見著段鬱文就要走了,珠兒連忙的小聲在安寧的耳畔說道:“世子妃,出去巡查如遇更加厲害的地動或是山崖塌陷可是會要人命的,您趕緊的去寬慰一下世子。”

    聽到珠兒的話安寧也顧不得昨日段鬱文是如何冤枉她的,她連忙的大聲對著段鬱文的背影喊道:“世子,一定要多加小心,安寧在府上等你歸來。”

    聽到了安寧的話,段鬱文不由自主的停住了前行的步伐,他愣了一下過後便輕笑著迴過頭對著安寧說道:“本世子知道的,世子妃你就放寬心吧。”

    段鬱文說罷便迴過頭繼續的大步朝著侯府的門外走了出去,高才與朱樺連忙的跟在了段鬱文的身後也離開了侯府之中。

    看著眼前的場景,段侯爺微微的笑了一下,作為這侯府的一家之主,此刻的他趕緊的分配著任務命人將侯府上下都打點好。

    剛踏入到閨房之中的安寧一下子變傻了眼,隻見閨房之中屏風已倒,各色各樣的陳設與擺件還有花瓶都碎了一地,桌上的首飾也自然是散落在了一地,如此場景。宛如被盜賊翻過了似的。

    安寧一臉驚恐的指著屋內說道:“這………這這也太嚇人了吧,這還怎麽住人呀?”

    “世子妃,您就放心吧,不出兩刻,奴婢定當還您一個整潔幹淨的閨房。”說罷珠兒便大聲一唿,隻見兩名家奴趕緊的跑了過來。

    依巧也自然是沒見過房間內成如此模樣,她也睜大了眼睛看著閨房之中那零落的各種東西。

    後院的西邊,由丫鬟與家奴們收拾著閨房,南霜與紅菱便站在了花園之中等著閨房被收拾幹淨。

    “這世子妃昨日不是把世子氣的夠嗆嗎?為何他們二人今日又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想著方才自己親眼看到那世子對著世子妃笑,紅菱便覺著是不是自己冒險做的事情已經功虧一簣了。

    “看來這世子是並不介懷世子妃撕了他的寶貝呀,畢竟這危難之時見真情。”南霜說罷便輕挑了一下眉。

    “哼,這天災真是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這個時候來,不好嗎?”南霜說罷便心生一計。

    紅菱疑惑的小聲問道:“怎麽個好法?”

    “這世子妃一嫁入侯府,便引來了天災,妹妹你說呢?”南霜說罷便輕笑了一下。

    “姐姐果然聰慧,妹妹慚愧呀。”

    紅菱說罷兩姐妹便相視一笑。若這巴郡之中真的有大的災情,那麽災民定當會把這句話給聽進去。就算沒有,這民間婦孺的嘴也定當饒不了這世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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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經慢慢的深了,此刻的安寧因珠兒白天說的話還一直的心緒不寧著,她望著窗外看了兩眼過後便又開始來迴的踱步著。嫁入侯府,這還是安寧第一次為段鬱文的安危而擔憂。

    眼看著安寧心神不寧,一旁站著的依巧開口說道:“郡主,您就別走來走去的了,要不奴婢和珠兒陪您下棋吧,指不定棋還沒有下完,世子便迴來了。”

    “是啊郡主,您就不要擔心了,以前這種事情也有過,世子也都平平安安的歸來了。”珠兒也連忙的對著安寧安慰道。

    “本郡主現在哪有心思下棋,這關於地動的事情本郡主也略知一二,若是真的像珠兒說的有山體塌陷,路過之時可是會沒命的。”安寧說罷便蹙起了眉頭輕歎了一口氣。

    “世子答應了您會平安迴來的,您就放心吧。”珠兒再次對著安寧說道。

    “要不奴婢先伺候您寬衣就寢?這都已經亥時了,您也該休息了。到時候若是世子迴來了,奴婢再告知給郡主您可好?”依巧試探性的問道。

    “不好。”

    眼見著安寧絲毫沒有就寢的意思,珠兒與依巧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過後便再也不做聲了,她們知道,今夜不論多晚,她們的世子妃是定要等到世子平安的歸來了。

    亥時三刻,侯府大門之處段鬱文帶著高才與朱樺風塵仆仆的進來了,他們三人的身上皆沾著泥土,腳上也自然是泥濘一片。

    一進門高才便笑著說道:“世子,要不您直接去世子妃那裏吧,世子妃今日可說了會等您的。”

    “世子妃會在閨房之中等本世子?你真是想多了。”段鬱文的嘴上雖是這樣說,但他的心裏確實是真的想要知道這安寧此刻到底有沒有在等他。

    朱樺看著段鬱文沒有拒絕,於是他也開口說道:“世子,依屬下看,世子妃此刻定是不放心您的,您就先去世子妃那裏,也好讓她安心。”

    “行,本世子這就去世子妃那裏,如若她已經睡下了,你們兩個今夜便不許睡。”段鬱文說罷便淺笑了一下朝著後院之中安寧的閨房走了過去。

    走到了安寧的房門前,看著房內的燭火還未滅,段鬱文的心裏竟有些開心了起來。他抬起手自己輕敲了兩下房門,等待著裏麵的人讓他進去。

    聽到了這夜深了還有敲門聲,依巧與珠兒同時開心的說道:“一定是世子來了!”

    安寧也自然是覺著一定是段鬱文來了,她便又收起了自己的緊張裝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坐到了貴妃榻上。

    眼見著房門被依巧與珠兒一起打開了,安寧不自覺的便朝著門口之處瞟了過去。

    珠兒一看到門口站著的果真是段鬱文,於是她興奮的說道:“世子您可算是迴來了,這世子妃可是心神不寧的等了您一天,奴婢們讓世子妃先行就寢……”

    “咳咳……”安寧連忙的輕咳了兩聲打斷了珠兒的話,她緩緩的起身站了起來。

    知道這世子妃是不讓她自己說下去,於是珠兒便立刻的不講話了。

    聽著珠兒說安寧心神不寧的等了自己一天,段鬱文便覺著此刻來這安寧的閨房之中果然沒有錯,本來是想著夜深了不便打擾到她,沒想到這安寧還真的是一直等著他。

    段鬱文朝著門外擺了擺手,高才與朱樺便快速的退下了。

    看著安寧隻是看了自己一眼並未說話,段鬱文便一邊朝著安寧走過去一邊說道:“本世子已經迴來了,世子妃便可以安心的歇息了。”

    從段鬱文一進門安寧便看到了他身上的泥土,於是她便溫和的說道:“既然你已經迴來了,那本郡主就歇息了,其他的丫鬟此時應該都睡下了,就讓珠兒跟隨著你迴房伺候你沐浴更衣吧。”

    “你這是在趕本世子走嗎?”段鬱文說罷便又向前了一步,此刻的他與安寧也僅隔著半步之遙。

    “時辰不早了,今日世子你也應當是累了。你還是早些迴去歇息吧。”雖然安寧也想要這段鬱文能夠陪著她,可是如若是為了平陽王府的顏麵才陪著她,她寧可不要。

    段鬱文知道這安寧定是不會開口留他的,而且他也覺著昨日冤枉了她撕毀畫像之事對她有著愧意,更重要的是到了今日地動之時他的腦海裏竟然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安寧的安危。

    “本世子很累,走不動了。”段鬱文說罷便直接躺到了安寧身後站著的貴妃榻上。

    看著段鬱文一身泥濘的就躺在了自己的貴妃榻之上,安寧嫌棄的大聲說道:“段鬱文!本郡主這貴妃榻之上的毛裘可是今日才換的,你身上這麽髒怎麽就躺下去了!”

    聽完了安寧的話,段鬱文便朝著站在了一旁偷笑的珠兒說道:“珠兒,還不麻溜的去給本世子準備一身幹淨的衣裳拿過來。”

    “是,奴婢這就去拿!”

    “奴婢這就去為世子您準備沐浴用的湯水!”依巧說罷便快速的離開了安寧的閨房之中。

    眼見著這房內就隻剩下自己與段鬱文獨自相處了,想著今日段鬱文在有危險的時候竟跑過來拉著自己走,而且這麽晚了他還真的來了自己的房內報平安,安寧的心不知為何竟開始砰砰的跳了起來。

    “想什麽呢?不說話。”看著安寧站著半天不說話,段鬱文便抬起眼看著安寧的眸子問道。

    看著段鬱文的目光正盯著自己,安寧便快速的偏過頭躲閃著說道:“你不是累了嗎?哪這麽多廢話,安安靜靜的躺著不行嗎?

    段鬱文故意調侃道:“你安寧郡主怎麽著也是京城之中數一數二的大家閨秀吧?怎麽如此兇?”

    “覺著本郡主兇你可以走啊,本郡主又沒請你來。”

    “是誰今日那麽大聲的當著所有人的麵說等著本世子歸來的?幹嘛呀,想抵賴?”

    聽著段鬱文說到這句話,安寧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此刻的她隻覺著自己真是丟臉。

    看著安寧不說話了而且耳根子都紅了,躺在貴妃榻上的段鬱文不禁偷笑了一下。此時的他覺著高才說的話果真沒有錯,這安寧郡主,就是他結束心中有燕淩雪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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