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還尚早,眼看著段鬱文橫抱著安寧郡主從侯府的大門之中走了進來。且冬獵的隊伍也跟在了身後迴了侯府,眾人便猜到了定是出了什麽差錯。

    “李校尉,將跟隨著本侯爺行軍的林大夫給喚到世子妃的房中去為世子妃診治。”

    “是,侯爺。”李校尉恭敬的說道。

    聽到自己的父親的為安寧傳喚了林大夫,段鬱文便放心的將安寧繼續的抱著朝著後院安寧的閨房之中走了過去。這林大夫最拿手的便是診治刀劍之傷,這被獵夾給夾傷了的傷口,自然也是不在話下。

    還未等林大夫將安寧的傷口處理好,這安寧郡主今日獵得黑鹿一事便傳遍了整個侯府。

    夜間,段鬱文的書房內。

    坐在書案前的段鬱文又是看著書在打發時間,朱樺與高才哥倆此時站在一旁互相瞅了瞅。

    高才給了一個朱樺一個眼神,示意他先開口,朱樺則是迴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先開口。

    段鬱文微微抬著的頭自然是看到了這哥倆的動作,於是他平和的問道:“有什麽事情就直說,別擠眉弄眼的。”

    “那屬下就直說了。”高才試探性的說罷後又瞟了一眼段鬱文的麵色繼續說道:“這天色已晚,世子您不去看看世子妃嗎?世子您將世子妃送迴閨房之中就走了,屬下可是聽珠兒說,世子妃在處理那些個傷口的時候可是疼得受不了暈了過去。聽說由於獵夾刺得深了,林大夫可是將傷口之處劃開用白酒清洗了裏麵的骨肉。”

    “有什麽好去看的。”段鬱文說罷繼續看著他的書,可是不知為何此時的他看著這書中的內容竟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世子,您分明還是關心世子妃的,不然您怎會將世子妃給抱迴後院去。”高才又繼續試探性的說道。

    “胡說些什麽?在場的人也就那麽些個,除了本世子還能有誰可以將她抱迴來,本世子也是無可奈何。”段鬱文說罷便抬起頭白了一眼高才。

    “夫人也可以將世子妃給扶迴後院呀。”朱樺隨口的說道。

    “扶著走太慢了。”段鬱文脫口而出。

    朱樺微微笑著說道:“證明世子您還是關心世子妃,所以才會嫌扶著走太慢了。”

    聽到這句話,站在朱樺對麵的高才悄悄地偷著笑給朱樺豎起了大拇指。

    “你們二人給本世子出去!”段鬱文一臉嫌棄的對著眼前的哥倆說道。

    “世子,屬下覺著這世子妃應該人還不錯,這丫鬟們都還挺喜歡她的,要不您就試著接受一下這位世子妃可好?這忘記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與另外一個人重新開始。”高才冒著被段鬱文怒斥的風險垂著眉快速的說道。

    朱樺連忙接著說道:“是啊,世子,既然您與世子妃結為夫婦已是事實了,您又何必跟自己過不去,這世子妃可以是任何一家名門望族的姑娘,那又為何不能是蕭家的呢?屬下知道您哪是不滿被八王爺監視,您就是不滿自己的婚姻大事被別人安排罷了。”

    “你們別念叨了成嗎?本世子去看安寧郡主還不成嗎?”段鬱文說罷便甩下手裏的書朝著門外走了出去。自己的心思一下子就被朱樺給說了出來,段鬱文自然是有些不高興。

    世子妃的閨房之中,由於安寧的腳受了傷,於是這珠兒便留了下來與依巧一同作為大丫鬟照看安寧的飲食起居。

    看著依巧將手中的吃食一勺一勺的喂到了安寧的口中,珠兒便連忙的端起了一杯熱茶遞到了安寧的身旁。此時的安寧麵色蒼白,一看就是身體不適。

    看著自己被如此照料,安寧打趣的說道:“本郡主又不是傷了手,你們兩個至於嗎?”

    “至於,這要是在王府被王妃看到了,可不得心疼死。”依巧說罷便又舀了一勺肉羹放到了安寧的嘴邊。

    “吃不下了。”安寧搖了搖頭。想著自己出閣之時恰好母妃病了,也不知過了這麽些天,母妃的身子有沒有好起來。想到這裏安寧的心裏便覺著苦澀了幾分。

    看著安寧神色突然變得憂傷了起來,依巧便知道這安寧郡主定是想家了,於是她連忙的開口說道:“郡主,聽說侯爺答應將他的羽靈弓賞賜給您,您不愧是將門出的郡主呀,一出手便獵得了黑鹿。”

    “是呀,去年侯爺未能獵得黑鹿還遺憾了好久呢,郡主您可真厲害!想不到郡主您的騎射之術也這麽好。”珠兒也連忙的附和道。

    “咱家王爺和小王爺都是上過戰場殺敵的,這郡主自然是將門虎女。”依巧得意的笑著說道。

    段鬱文走到安寧的門前聽到裏麵的歡聲笑語過後,他便停下了腳步,聽到安寧的丫鬟說安寧是將門虎女,見著今日安寧狩獵的段鬱文覺著也確實如此。

    正當高才準備著敲門的時候,段鬱文揚了一下手,示意著他不要敲門。

    珠兒好奇的對著安寧問道:“世子妃,您今日是如何獵得那黑鹿的?能不能給奴婢講講?”

    “也沒什麽好講的,就是等。隻要有足夠的耐心等著獵物出來,便已經是成功了一大半。”

    “有耐心的等?那如何練就這耐心呢?”

    安寧苦笑了一下,她隨口的說道:“待你這丫頭等過一個人你便能知道了。”

    “等人?”珠兒更加不解的問道。

    “這等一個人就如同是在那六月等著飛雪、在驛站等著漁船。如此心境但凡能夠做到繼續等下去,等一個林中的獵物又有何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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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雖不敢多問,但奴婢知道滴水能穿石,鐵杵也能磨成針。”珠兒的心裏已經猜到了幾分,這安寧郡主所說的等一個人應該等的就是段世子了。不然這郡主也不會待侯府之中的人都還不錯。

    聽到閨房之中的安寧說等一個人,段鬱文此刻便很想知道這安寧口中所說的那個人會是誰。知道了安寧的心裏竟然是心屬某個人的,段鬱文不知為何竟有些心緒不寧。

    依巧蹙著眉也順著珠兒的話說道:“郡主,如今您已嫁入了這侯府,這人心又不是石頭做的,總有一天這世子……”

    “住口!”安寧連忙的瞪了一眼依巧讓她不要再繼續說下去。

    聽到了依巧的話,段鬱文吃驚的愣了愣,他的心裏想著,如若自己方才沒有聽錯的話,這安寧等的那個人竟是他!段鬱文一時之間好生的想了想,他與這安寧郡主已經數十年沒有見過了,而且十年前安寧也不過是一個八歲的孩童罷了。

    “郡主,這男人都喜歡楚楚可憐的女子,我見猶憐的多惹人疼啊,您就是太傲氣了,不是每個人都像三皇子那般心儀您這股不屑一顧的傲氣。”

    三皇子?原來那景沛竟心儀安寧,這景沛看上的女人居然都沒娶到手,這裏麵看來大有文章啊。段鬱文的心裏念叨著。

    “依巧那你可就說錯了,咱們家世子還真不喜歡那種楚楚可憐的女子,咱們家世子喜歡的就是一股傲氣的姑娘。”

    “不會吧?”依巧瞟了一眼珠兒問道。

    珠兒脫口而出:“是的啊,那燕姑娘就是如此。”

    “燕姑娘?”安寧輕挑了一下眼眸,她總算是知道為何段鬱文對她如此冷淡了,除了她是八王爺的嫡女以外,原來他是有心儀之人的。

    “郡主恕罪,是奴婢多嘴了!”眼見著自己說錯了話,珠兒便連忙的跪了下來有些惶恐的說道。

    “起來吧,本郡主算是理解了為何那段鬱文會如此待本郡主了,原來是本郡主阻礙了他與他那心儀的姑娘,早說嘛,本郡主可以成全他的。”安寧說罷便低下了頭,此刻她的心裏就如同被針紮似的疼。

    珠兒連忙的解釋道:“世子妃,不是您想的這樣的!就算沒有您,那燕姑娘也不會與世子在一起,那燕姑娘有心儀之人,而且已經和心儀之人在一起了。”

    “哦,那他就是純粹的討厭本郡主了。”

    “不是這樣的……不是世子妃您想的這樣……”被安寧如此一說,這珠兒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寬慰安寧,此刻的她小臉漲得通紅,一副很是著急的模樣。

    聽著裏麵的交談,段鬱文身後的高才與朱樺兩人黑著臉互相看了一眼,

    “這珠兒平時挺機靈的,怎麽這時候笨得跟頭豬一樣。”高才輕聲的說道。

    “世子,這話也您也聽完了,此刻正是世子妃難過的時候,您趕緊去關心一下她。”朱樺也輕聲的說道。

    “既然她覺著本世子討厭她,那本世子還為何要去?”段鬱文說罷便轉過身朝著自己的房間大步走了過去。

    眼看著這段鬱文已經被他們哥倆給哄到了安寧郡主的閨房門口,卻被那珠兒給毀了,高才想著就恨不得把那珠兒給拎出來罵一頓。

    次日,屋外的天已經透亮了。在從丫鬟們口中得知段鬱文昨日夜裏站在安寧的閨房之外看了看過後便迴到了自己的房間,紅菱一大早的就興致勃勃的來到了南霜的房間內。

    一進入南霜的閨房內,紅菱便照常的將丫鬟們給差遣出去了。

    “姐姐,聽說世子妃受了傷世子昨夜都未曾去關心他,隻不過在她的門外看了一眼便走了。”紅菱一屁股坐到了茶桌的旁邊得意的說道。

    “可是,妹妹你難道不知這世子妃可是被世子急匆匆的給抱迴來的?而且這世子的貼身丫鬟珠兒也被喚到了世子妃那裏服侍世子妃。”南霜說罷便坐到了紅菱的對側。

    “那又如何?這世子還不是照樣讓世子妃獨守空房?”紅菱挑了挑眉,輕蔑的說道。

    南霜看似平靜的說道:“這可不一定,夫妻之間遲早是會日久生情的。”

    “那可不行,這世子妃不得寵都如此目中無人,若是得了寵,那姐姐你與妹妹的處境可就難了。”

    “這種事情你我姐妹二人又怎能攔得住?”

    “攔不住也要攔,就是妹妹還不知該如何讓世子對那世子妃更加厭惡。”

    南霜眼看著紅菱上了套,於是她笑著對紅菱問道:“妹妹你可知世子之前有過一個心儀的姑娘?”

    紅菱輕挑了一下眸子迴答道:“這封了渝水陪著人家姑娘遊玩之事在這巴郡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姐姐前日夜裏在世子的書房之中看到了世子正盯著這位姑娘的畫像看的出神。”

    “畫像?”紅菱想了想過後便會過了意來,她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的說道:“妹妹知道該如何去做了。”

    南霜裝作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對著紅菱說道:“姐姐勸你不要衝動。”

    “妹妹準備著去看望一眼世子妃,姐姐您去嗎?”紅菱起身冷笑著問道。

    “這妹妹都去,姐姐自然是要去的。”南霜說罷便起身牽起了紅菱的手。

    安寧的閨房之中,因受了固陽郡主的指使,一向會哄人的高才便被派來了這安寧的麵前替段鬱文說著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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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屋內碳火燒的正旺,因安寧腳受傷了隻能在床上靜躺著,高才便恭敬的站在了房間的屏風之後。

    “世子妃,這世子一大早便被侯爺喊了過去說是寫對聯,所以世子便派屬下前來給您送一碗燕窩羹。”

    高才一說完話後依巧便從他的手中端過了燕窩羹走到了安寧的床旁。

    “不是世子派你來吧,你不必騙本郡主。”安寧平靜的說道。

    “屬下哪敢騙世子妃您,這的確是世子命屬下給您送來的,昨夜世子可是準備著來看望您的,可是一走到門口便聽到了世子妃您說世子他討厭您,咱家世子明明是關心您的,這一聽到這句話,世子便生氣的走了,咱家世子覺著您可是冤枉了他。”高才說罷便白了一眼站在閨房左側的珠兒。

    被高才一眼白了過來,珠兒便明白了昨夜她說的話這世子肯定是都聽到了。想到這裏,珠兒便皺著眉頭心慌的低下了頭。

    聽到高才的話,依巧順勢的對安寧笑著說道:“郡主,這燕窩羹可是世子的一片心意,您就趁熱喝了吧。”

    “是啊,您可要好好的補補這身子才行,世子說了晚些時候會來看望您。”高才說完這句話後他的心底也一虛,他知道看來隻有和朱樺再好好的哄一下段鬱文才能將那段鬱文再哄過來看望安寧郡主。可是為了世子與世子妃能夠和睦,他也隻能如此撒謊了。

    “真的?”安寧雖有些不信,可這高才畢竟是段鬱文的貼身侍從,他的話應該也不會假。

    高才繼續心虛的說道:“屬下哪敢騙您,您就趁熱喝了這燕窩羹吧,屬下這就告退了。”

    “退下吧。”安寧輕聲的說道。

    聽到安寧讓自己退下,高才便連忙的退出了安寧的閨房之中,此刻的他隻覺著有些焦慮,這撒下的慌該如何去圓呢?唉……真是難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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