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稍稍的黑了下來,此時的峨眉山上依舊是陰雨綿綿,寧絮槿從山下迴來過後便發了高燒意識有些許模糊的躺在了床上。

    山下的雨已經停了,沈星同他的隨從都身穿了一身黑色的便裝冒著初升的夜色再次來到了無涯山莊這一片廢墟之上。

    看到無涯山莊一片廢墟之內有著許多道腳印而且有過被搬動的痕跡,且山莊中竟一具燒毀的屍體都未曾看到。隨從一臉疑惑的對著沈星說道:“少莊主,這山莊中定是來過人了。”

    沈星瞟了一眼隨從說道:“我不是說了再不要喚我為少莊主了嗎,以後你直接喚我為沈星便可。”

    “小的不敢。”說罷後隨從連忙的低下了頭。

    沈星的眸子中透出了一股堅定的氣息,他鄭重的說道:“你我二人從此以後不必再有任何的尊卑之分,日後我們二人隻是為無涯山莊報仇的兄弟。”

    “好。”隨從抬起頭看著沈星淺笑了一下。

    一位穿著一身粗布麻衣白發蒼蒼的老者看到了無涯山莊內站著兩個黑衣男子,老者鎮定的對著沈星與隨從問道:“你們二人是何人?”

    沈星與隨從迴過頭看了一眼老者,隻見那老者的手中還拿著一疊祭祀用的黃紙。

    隨從連忙迴答道:“我們是前來拜訪無涯山莊的人,沒想到無涯山莊竟遭此橫禍。”

    老者帶著些許心痛的模樣說道:“是啊,老朽也曾受過那沈莊主的恩惠,所以才在這夜裏前來無涯山莊將這些黃紙燒了用以送走這山莊內的冤魂。”

    沈星猜測到這位老者今日定是關注著無涯山莊,於是他便對我老者客氣的問道:“這位老先生,那您可否知道有誰來過這山莊搬動過無涯山莊內的屍首?”

    “今日白天有兩位姑娘來過,她們二位給了一些錢財附近的村民讓他們將這山莊內的所有屍首都安葬了,這男女老少足足有三十六具屍首呐!”說罷老者便蹲下身子開始準備著將自己手中拿著的黃紙給慢慢地燒掉。

    聽到老者說的三十六具屍體,沈星的視線一下子便模糊了起來,此刻他捏緊了雙拳恨不得要將那古月給碎屍萬段。他的心裏猶如被萬箭穿了心。

    “一定是寧姑娘,寧姑娘恐怕以為你已經……”

    還未等隨從將話說完,沈星便連忙的朝著隨從使了一個眼神示意他不要繼續說下去。

    沈星也蹲下了身子,他從老者的手中拿過了幾張黃紙也開始燒了起來,沈星皺著眉眼裏已被淚水給浸潤了,他的心裏想到:爹、娘,還有無涯山莊所有慘死的人,我沈星日後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絮槿,此生我隻能對不住你了。

    夜已經慢慢的深了,躺在床上的寧絮槿麵色蒼白看起來毫無生機。

    沈一秋坐在寧絮槿的床邊一臉愁容的輕撫了一下寧絮槿的額頭,此刻的她仍舊是高燒未退且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沈一秋的心裏想著,這樣昏睡著也好比醒了過後要麵對現實好一些。

    聽到窗外打更的聲音,此時已到子時了,沈一秋將寧絮槿的身上所蓋的被子再次整理好之後,她便起身準備著從寧絮槿的房間內出去。

    沈一秋將寧絮槿的房門一打開,她便看到了此時站在寧絮槿房間門口的沈星。

    沈一秋看著沈星有些被驚嚇到的說道:“你是人還是鬼?”

    “人。”沈星淡然的迴答道。

    沈一秋看了看此時站在她麵前的沈星已經不再是前幾日那活潑的模樣了,此刻的他看起來帶著幾分滄桑與冷冽。

    沈一秋壓低了自己的聲音對著沈星說道:“你知不知道絮槿以為你死了哭的肝腸寸斷此刻正高燒不退昏迷不醒,你趕緊去看看她,如此一來她便能好起來了。”

    “我今日前來隻是為了謝謝二師姐與絮槿將我無涯山莊所有的受害之人給安葬了,如此大恩,我沈星無以為報。至於我還活著,還請二師姐你能在絮槿的麵前保密,就讓她以為我死了吧。讓她從此以後忘了我。”沈星說罷他的眸子裏又開始泛起了紅,他的胸口再次劇烈的疼痛了起來,疼得他喘不過氣來。

    “這又是為何?你怎麽能這麽狠心的對絮槿?”

    “我無涯山莊的血海深仇還未報,我又怎能讓絮槿跟著我冒險,何況找那古月尋仇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最終我能否活下來,既然都是一死,倒不如早點讓絮槿忘了我。”

    沈一秋有些許心疼的說道:“好,我答應你瞞著絮槿,你的苦楚我能夠理解。”

    “沈星……沈星……”

    聽到房間內寧絮槿的呢喃聲後,沈星趕緊的側身到了門後,他借著門縫朝著正躺在床上的寧絮槿看了過去,此刻的他多麽想將寧絮槿給擁入到自己的懷裏,多麽想好好的照顧她。

    沈一秋也再次迴到了寧絮槿的房內,隻見寧絮槿突然一下像被驚醒了似的床上坐了起來。

    寧絮槿哭著看向了沈一秋說道:“師姐,我感覺到了沈星來了,方才我聽到了沈星的聲音……師姐,是不是沈星來了?”

    沈一秋快步的走到了寧絮槿的身旁,她連忙的扶著寧絮槿安慰著說道:“師妹,沒有沈星,你一定是做夢夢到他了。”

    “不,不是夢!我明明聽到了他的聲音……師姐,他在哪裏……沈星在哪裏?”寧絮槿說罷便哭著想要下床去尋找沈星的蹤跡。

    藏在門外的沈星看到這一幕後他的心更加的痛楚了,原來寧絮槿是如此的接受不了他已經不在了的事實。

    沈一秋一把攔住了此刻想要下床的寧絮槿,她焦急的說道:“師妹!你病了所以才會胡思亂想,已經沒有沈星了!”

    “師姐……我的心真的已經痛得……痛得快要死了……我真的……真的不能接受沈星……不在了……”寧絮槿哭得稀裏嘩啦上氣不接下氣地對著沈一秋說道。

    兩行清淚也順著沈星的臉頰流了下來,他最後看了一眼寧絮槿過後便輕盈的離開了峨眉派的後院之中,他的心裏想到:絮槿,看來我真的隻能等你等到下輩子了。如有來世,我一定要早早的就遇到你而後和你好好的相伴一生。此生,對不住了。

    五日後,一路上都風平浪靜未曾遇到埋伏的楚之珩與燕淩雪已經快要進入到華陰城了。

    騎在馬匹上的燕淩雪突然開口對著楚之珩說道:“穿過前麵的樹林,就到華陰城了,我覺得我還是直接迴鶴舞山莊比較好,畢竟直接跟隨你迴華山派有些不成體統。”

    楚之珩笑了一下看著燕淩雪說道:“你迴鶴舞山莊豈不是我每天都要下山來尋你?那多麻煩。”

    “楚之珩,你來尋我很麻煩嗎?”燕淩雪說罷便白了一眼楚之珩。

    楚之珩一臉深情的看著燕淩雪說道:“麻煩倒是不麻煩,隻是我想與你能夠每天低頭不見抬頭見。”

    燕淩雪微微一笑,她戲謔的看著楚之珩說道:“楚之珩,我發覺你這甜言蜜語真是越來越會說了呀,你這以前沒少對別的姑娘說過吧?”

    楚之珩笑了笑,說道:“還不是因為遇到你之後開了竅。”

    “行了行了,你可別膩死我了。”燕淩雪笑著裝作一副嫌棄的模樣看了一眼楚之珩。

    二人一邊在馬背上聊著一邊向華陰城慢慢的走進了。

    正當楚之珩與燕淩雪的馬踏入了樹林中,突如其來的箭雨便朝著二人射了過來,楚之珩迅速的從馬匹之上朝著燕淩雪一躍而去,他輕快的抱著燕淩雪飛身而上,數十隻箭眼看著掉落在了地上。

    “放箭!”

    隻聽一聲令下,幾十隻箭便又朝著楚之珩和燕淩雪射了過來,楚之珩迅速的拔劍將燕淩雪護在了身後,他身手敏捷的揮舞著手中的佩劍,幾個旋轉過後他便將射過來的箭幾乎都打在了地上。隻是他們所騎的兩匹馬未能幸免於難,兩匹馬皆中箭倒在了地上。

    燕淩雪在楚之珩的身後伺機而動,她快速的從腰間拿出三枚火焰鏢,朝著她能夠看得到的黑衣人給依次投了過去,由於黑衣人都在瞄準著放箭,所以燕淩雪的三枚鏢都命中了黑衣人。正當燕淩雪欲抽出腰間的金絲長鞭給楚之珩分憂,卻被往後看的楚之珩一眼給一眼瞟到了。

    楚之珩快速的說道:“雪兒,你不許動武。”

    聽到楚之珩的話燕淩雪並未理會,她騰空而起快速的揮舞了幾下長鞭,將朝著她射過來的箭都打落在了地上。

    忽然之間朝著二人射過來的箭越來越少了,隻見獨孤城的幾名使徒飛身過來用手中的毒鏢將射箭之人給紛紛的擊倒在了地上。

    其中一個使徒快速的跑到了燕淩雪的身旁,他一邊幫燕淩雪打掉朝著燕淩雪射過來的箭,一邊快速的說道:“屬下護駕來遲,還請少城主見諒!”

    “無礙。”燕淩雪說完便又一鞭子打向了空中的箭。

    使徒大聲的迴過頭對著楚之珩說道:“楚公子請立刻帶少城主走,這裏交給屬下們便可。”

    楚之珩看了一眼還未停手的燕淩雪,他點了點頭便快速的一把拉過燕淩雪的胳膊,此時獨孤城其他的使徒也快速的跑到了燕淩雪的身旁掩護著楚之珩帶燕淩雪快速的離開有埋伏的地方。

    楚之珩牽著燕淩雪快步的跑過了正在打鬥的地方,如若不是燕蒼城告誡過燕淩雪一個月之內不得動武要靜養心脈,楚之珩也不會帶著燕淩雪趕緊的離開。

    許是跑的有點累,燕淩雪忽然的感覺自己的胸口有一些發悶,唿吸也變得困難了些許,她一手捂著胸口,臉上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她的腳步也不聽使喚的放慢了下來。

    楚之珩察覺到牽著燕淩雪的手變得沉重了些許,他趕緊的迴過頭看了一眼燕淩雪。

    楚之珩擔憂的扶住燕淩雪,而後對著她急切的問道:“雪兒,你是不是不舒服?”

    燕淩雪強撐著自己的不適,她緩緩的開口說道:“許是一路顛簸有點累,讓我休息片刻便會好。”

    楚之珩一臉責備卻又眼神中帶著疼惜的對著燕淩雪訓斥道:“我讓你不要動武,你偏不聽!”

    說罷楚之珩便橫抱起燕淩雪朝著華陰城的方向快步的走去。

    “之珩,你不要擔心,沒事的,我休息一會便會好。”燕淩雪將頭靠在楚之珩的胸前安慰著楚之珩。

    “你讓我如何不擔心你?鶴舞山莊你就別想迴去了,我直接帶你迴華山派靜養。”楚之珩皺著眉神色帶著幾絲慌張。自從見過燕淩雪中毒過後奄奄一息的樣子,楚之珩便害怕再看到燕淩雪無力的躺在他的懷中的樣子。

    燕淩雪點了點頭,她看了一眼此時為她擔心著的楚之珩,她的心裏不免有一點的自責,如若不是她任性妄為,楚之珩也不必如此的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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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之珩一進入華陰城便買了一輛馬車,他動作輕柔的將燕淩雪橫抱進了馬車後便快速的駕著馬車朝著華山派飛奔而去。

    到達華山派門口的燕淩雪已經感覺自己的不適感好了很多,楚之珩跳下馬車過後,她便輕挑起馬車的車簾正欲自己從馬車上走下來。

    楚之珩見狀連忙的扶住了燕淩雪的胳膊,他感覺到了燕淩雪的不適感已經好多了,他的擔憂也減少了許多。

    “雪兒,你慢點。”楚之珩一手扶住燕淩雪的胳膊一手摟著她的腰將燕淩雪扶下了馬車。

    華山派正門的二位門童一看到是楚之珩迴來了,其中一個連忙的跑過來高興的對著楚之珩迎了上去,另外一個則是滿臉激動的大聲朝著前院通報著。

    莫子殊聽到了前庭的動靜,他連忙高興的跑出來對著正在唿喊的門童問道:“大師兄是一個人迴來了還是兩個人?”

    門童連忙迴答道:“兩個人。”

    此時的莫子殊更加的高興了,他歡快的趕緊朝正門方向跑了過去,迎接著楚之珩與燕淩雪。

    看到楚之珩扶著燕淩雪走了進來,莫子殊連忙的上前笑著說道:“淩雪姐姐,子殊就知道大師兄定能將你給好好的帶迴來。”

    “這麽說,你還每天掛念著我在?”燕淩雪也笑了笑。

    “那可不,子殊可是每天都盼著大師兄能夠早日帶著淩雪姐姐你迴來。”莫子殊說罷便一步跳到了燕淩雪的身旁,也將燕淩雪給挽住了。

    楚之珩看了一眼莫子殊挽住燕淩雪胳膊上的手,他略皺了一下眉頭,對著莫子殊說道:“把手給我放下來。”

    莫子殊聽到楚之珩的話後他便連忙的將扶住燕淩雪的手給鬆開了,他看了一眼楚之珩偷偷的笑了笑。

    燕淩雪看了一眼楚之珩,她笑著說道:“子殊還是個孩子,你與他計較什麽?”

    楚之珩一本正經的說道:“子殊馬上便十七歲了,這山下像他這般年紀的都娶妻了,你說我能不計較嗎?”

    “大師兄,那你這般年紀的準備何時娶妻呢?”莫子殊順勢奸笑著問道。

    “之珩,這來了你華山派你得帶著我去拜謝一下你的師父,你趕緊帶我去吧。”燕淩雪故意岔開話題拉著楚之珩朝著大殿走去。

    “淩雪姐姐害羞了,哈哈哈……”跟在後頭得莫子殊大聲的笑了笑。

    楚之珩看了一眼燕淩雪本是蒼白的臉此時卻變得有幾分緋紅,他低下頭偷笑了一下。

    楚之珩與燕淩雪剛剛踏入大殿的門檻,便看到知徽、石雲飛、莫子衿已經都在大殿之中了。

    知徽看到氣色還不錯的燕淩雪他便滿意的捋了捋胡須,石雲飛也在一旁替楚之珩高興,隻有莫子衿此時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不高興。

    燕淩雪看到知徽站在了大殿中央,她便上前對著知徽拱手道:“淩雪謝謝知徽掌門在我中毒之時用那天山雪蓮保住了淩雪的性命。”

    知徽微微笑著說道:“燕姑娘也是為救之珩才中毒的,老夫自當要想辦法來保住燕姑娘的性命,還好燕姑娘你底子好,如果換做之珩隻怕都撐不到上華山。”

    “知徽掌門過獎了,還是我爹有遠見。”

    知徽有些好奇的問道:“不知這燕城主是用何方法去除燕姑娘你體內的毒素?”

    燕淩雪瞟了瞟這大殿上的眾人,她微笑著對知徽說道:“這是我獨孤城的獨門秘籍,恕淩雪不能告知給知徽掌門您。”

    知徽掌門灑脫的一笑,他稍稍擺了擺手說道:“罷了,這孤獨城的秘籍自然是不能告知於老夫,燕姑娘此次來我華山派是特地給老夫來道謝的嗎?”

    未等燕淩雪開口,楚之珩便拱手對著之珩說道:“師父,是徒兒帶著雪兒迴華山派的,徒兒想讓雪兒在我華山派靜養數日,還望師父應允。”

    “大師兄,這燕姑娘在獨孤城靜養不是應該更為妥帖嗎?這來我華山派的一路上難免會有些奔波勞碌。”莫子衿麵無表情的對著楚之珩問道。她的心裏想著如若被江湖上各大門派之人知道了這燕淩雪就住在華山派,還不知會被江湖上的人怎麽說。

    “都說華山鍾靈毓秀,是修養之聖地,之珩兄可是因此才帶著燕姑娘來的?”石雲飛見狀替楚之珩解圍說道。

    楚之珩對著石雲飛會心一笑,他說道:“雲飛賢弟說的沒錯,之珩就是如此想的。”

    “這燕姑娘你都已經帶迴來了,為師若是不同意她在我華山派修養難不成你還會將她再送迴去?”知徽說罷捋了捋胡須便走出了大殿。

    楚之珩麵露一絲欣喜的對著正要離開大殿的知徽說道:“徒兒謝師父應允。”

    莫子衿也不再言語,她追上了知徽的步伐跟在知徽的身後離開了大殿。

    燕淩雪瞟了一眼此時已經離開了大殿的知徽與莫子衿,她轉過頭變了臉色對著石雲飛說道:“石雲飛,本小姐與你是不是有什麽賬還沒算?”

    石雲飛一聽便知道燕淩雪說的是何事,他悻悻的說道:“燕姑娘,雲飛也不是有意的,再說為了你和之珩兄能夠在一起我也幫了不少忙,燕姑娘你就大人有大量當作雲飛什麽也沒說過可好?”

    莫子殊一臉好奇的湊過來問道:“淩雪姐姐,你與雲飛兄說的是什麽事呀?”

    楚之珩裝作一臉嚴肅的對著莫子殊說道:“不該問的別問,趕緊去給雪兒收拾房間去。”

    莫子殊一邊朝後院走去一邊一臉埋怨的嘟囔著嘴抱怨道:“你們仨不就年長我幾歲嗎,什麽事情都不告訴我,真沒意思。”

    看著莫子殊一臉的不高興,燕淩雪不禁捂嘴偷笑了一下。

    黃昏之時,在與古月會麵過後白奇煥騎著馬跟隨在頭戴麵具身穿一襲黑衣的男子身後,在他們二人的身後還跟隨著一眾身穿黑衣的弟子。

    白奇煥心不在焉的騎在馬背上,離崆峒山越近,白奇煥便覺得事已至此自己應該與秦婉有一個了斷了,畢竟當他再過幾日踏入華陰城後,他深知自己也是生死未卜。

    白奇煥勒住了馬匹的韁繩,他對著前麵之人說道:“爹,孩兒迴崆峒山一趟,您先行一步,孩兒隨後就到。”

    “煥兒可有什麽急事要辦?”白玉峰迴過頭問道。

    “爹莫要問,孩兒去去就迴。”說罷白奇煥便將馬匹給調了一個方向,他騎著馬快速的朝著崆峒山趕了過去。

    白玉峰看著白奇煥已走遠的身影,他輕笑了一下,他知道這白奇煥應該是迴崆峒派找他的那個新寵去了,畢竟年輕人血氣方剛,白玉峰也能理解。

    天還未全黑,許是山中寒冷一些,崆峒派後院內的花花草草上都已經結了一層薄霜,秦婉蹲下身子用手扶住了一株秋菊,秋菊金黃色的花瓣上沾染著一層白霜,看起來十分的嬌媚。秦婉用手輕撫了一下那秋菊的花瓣,在大漠之中的秋季可沒有開的如此美麗的花卉。

    正在秦婉欣賞著那一朵朵嬌豔的秋菊時,隻見一記飛鏢穿過了她的頭頂,打在了一旁的木樁之上。

    秦婉警覺的起身看了看周圍有沒有路人,看到周圍並無一人,她便快步朝著木樁走了過去。還未走近那飛鏢,秦婉便認出來了這是燕淩雪的火焰鏢。

    秦婉速速的將火焰鏢從木樁之中給拔了出來,她不禁心生疑慮,難不成這是燕淩雪要召迴她的意思?還沒等秦婉細想,隻見一個黑影從她的身旁一閃而過。

    秦婉眼睛往身旁一瞟,便快速的朝那黑影追了過去,隻見那黑影一下子便竄入到了崆峒派的後山之中,秦婉輕快的飛身過去,一路追著那個黑影。

    在半山腰的一塊平地之上,黑影突然停住了腳步背對著秦婉。

    秦婉見著黑影沒有跑了,她便也停下了腳步,秦婉平靜的看著黑影的背麵問道:“你是何人?”

    黑影扯下了自己蒙著麵的黑麵巾,他背對著秦婉,依舊沒有開口。

    秦婉看了看黑影的身形與發束,她不禁一驚,秦婉深吸了一口氣,她強忍著自己的情緒試探性的問道:“你是奇煥對嗎?”

    白奇煥轉過身一臉冷漠的說道:“能夠被你認出來也不枉你我同床共枕這麽多天。”

    秦婉看著白奇煥的臉色便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此時的她反而覺得自己如釋重負了,她依舊平靜的說道:“奇煥,看來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白奇煥強忍著自己的怒意,他裝作一臉毫不在意的樣子說道:“如若我沒猜錯的話,你便是獨孤城的青吟使者吧?”

    “既然已經被你知道了,那我也沒什麽話說了,動手吧,殺了我好給你爹交差。”秦婉依舊是一臉的平靜,好似一切都無關緊要。秦婉覺著既然這白奇煥都已經懷疑到她了那麽那白玉峰自然也是知道了。

    看著秦婉那一張平靜的臉,白奇煥終於有些繃不住了,他帶著幾分質問的口吻對著秦婉說道:“你難道就沒有什麽話要跟我講嗎?”

    “事已至此,你我之間又有什麽話好講?”

    白奇煥冷哼了一聲,他極力隱藏著的怒意與痛苦此時都不再隱藏了,其實他無非隻想聽到秦婉對他說她是愛他的,她也是迫不得已才接近他的,她是真心想要和他一起相守一生,如若秦婉說了,他便可以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眼前之人便隻是秦婉僅此而已。可是此時秦婉卻表現出一副對他毫無感情的樣子。

    “既然沒什麽好講的,那我也就不客氣了。”白奇煥說罷便從懷中掏出了他的折扇,他將折扇打開便快速的朝著秦婉攻擊了過去。

    秦婉看到白奇煥已朝她揮著扇子攻擊過來了,她便伸開雙手輕點了一下地朝著身後飛身退了過去。秦婉揮舞著衣袖迴避著白奇煥想要近身刺向她的招式,白奇煥也看出了秦婉隻是在一味的防禦,並沒有出招想要攻擊他的意思,他便也沒有出新招,就隻是隨便的用著招式。

    秦婉一個飛身欲用雙袖將白奇煥的折扇給控製住,可是沒曾想到她正欲起身之時她的腹部竟開始有些許疼痛,她下意識的一手捂住腹部,竟停下了對白奇煥的防禦,此時的白奇煥正好將折扇朝著秦婉給刺了過來,看到秦婉單手捂住肚子麵露了一絲痛楚,白奇煥連忙的收手將刺向秦婉的折扇給收了迴來。

    秦婉收住了她臉上的痛楚,她平淡的對著白奇煥問道:“方才那麽好的機會你怎麽不殺了我?”

    白奇煥本是有些擔憂親秦婉的身體,可是此時的他卻不允許自己將這關心給表露出來,於是他對著秦婉冷冷的說道:“你走吧,從此我白奇煥與你秦婉一刀兩斷,再無任何瓜葛。”

    雖說秦婉知道這便是她與白奇煥的結局,可是真當白奇煥親口對自己說出這番話她還是覺得自己的心像被掏空了似的,這種錐心之痛她還是第一次嚐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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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婉強忍著自己的眼淚和痛苦,她依舊平靜的說道:“好,從此你我二人一別兩寬。”

    說罷秦婉便轉身離開了白奇煥,她怕她再多留一會便會忍不住想要告訴白奇煥她的真實想法,忍不住想要告訴白奇煥她的腹中已有了白奇煥的骨肉,就在秦婉轉身的那一刻,她的淚水一下子便湧了出來,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劃過了她的臉頰,一滴一滴的滴落在了地上。

    站在原地的白奇煥紅著眼看著秦婉一步一步離去的背影,他的心也是一樣的像被掏空了似的,他在想隻要秦婉停住腳步不往前走了他便不顧一切的上前去抱住她將她留在身邊,可是秦婉卻沒有停住腳步,她就那樣筆直的離開了白奇煥的視線。

    夜已經稍稍深了些許,楚之珩在安頓好燕淩雪過後便獨自走到了知徽的房間門口,他輕敲了兩下知徽的房門,知徽便將房門給打開了。

    楚之珩進入到知徽的房內關上房間的門後,知徽便開口道:“這個時辰來找為師怕是有什麽事情要告訴為師吧?”

    “是的,雪兒在玉門關內便收到了崆峒派要刺殺徒兒的消息,徒兒今日迴華山派時在那華陰城的郊外遭受到了埋伏,所幸燕城主派了人一路暗中保護,徒兒便快速的帶著雪兒離開了。”楚之珩平靜的說道。

    知徽捋了捋胡須,他看了一眼楚之珩說道:“看來這崆峒派對你可是賊心不改呐。”

    “現在我們已經知道是崆峒派所為了,可是崆峒派就是沒有把柄落在我們華山派的手上,不然我華山派也不會這麽被動。”

    “之珩,莫要心急,我不動敵自會動,這幾日你也好生休養一番,為師知道這麽多天你甚是辛苦。”知徽麵帶一臉慈愛的笑意拍了拍楚之珩的肩膀。

    “多謝師父的關心。”楚之珩笑著說道。

    “為師覺著自從有了燕姑娘你可是笑的越來越多了。”知徽打趣的說道。知徽了解從前的楚之珩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不苟言笑之人。

    “讓師父您見笑了,如若沒事徒兒便告退了。”聽到知徽的話楚之珩竟有幾分的不好意思,所以他便趕緊開口準備溜。

    知徽點了點頭,楚之珩便離開了他的房間。知徽的心裏不免想著這燕蒼城不僅讓之珩將他的寶貝女兒給帶迴了華山派,還派人一路暗中保護,看來那燕蒼城是已經承認了之珩以後便是他的女婿了。唉,如若這之珩定要娶那燕淩雪為妻,老夫也隻能袒護著他了。

    楚之珩快步的迴到了自己的房間門口,他一打開房門便看到了坐在他書桌前的燕淩雪。楚之珩淺笑了一下便進門將房門給關上了。

    “你這丫頭怎麽不聲不響的就坐到我房裏來了?”

    燕淩雪用雙手撐著臉頰,她一臉認真的對著楚之珩問道:“你是不是忘了什麽事情?”

    “何事?”楚之珩走向燕淩雪,而後他便坐在了燕淩雪身前的書桌之上。

    “迴了華山派你便不哄我歇息了嗎,我若不來找你你是不是就準備歇息了?”燕淩雪側著頭向上看著楚之珩問道。

    楚之珩忍不住笑了笑,他輕捏了一下燕淩雪的臉頰,說道:“燕大小姐還請迴房,小的這就前去伺候燕大小姐您歇息。”

    燕淩雪噗呲一笑,她滿意的點點頭起身欲離開楚之珩的房間。

    楚之珩也起身並一手搭在了燕淩雪的肩頭上,二人有說有笑的離開了楚之珩的房間朝著燕淩雪的房間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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