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漠的另一端,一幢砌著樓蘭古國式樣的藍色吊腳樓在黑夜裏顯得幽暗無比,吊腳樓呈四四方方的的形狀,內麵是一個中空的庭院,四周則是一間一間的房屋。在吊腳樓的四個角之上都插著一麵黑底上麵印有一輪明月的旗幟。此處便是日月神教。

    日月神教主殿之內,一位男子站在大殿之上,他身著一身墨藍色軟甲衣,軟甲衣的衣襟與袖口處都繡有黑色的祥雲圖騰,他的瞳孔顏色與中原地帶的人不同,竟是有湖藍色的,他有著深邃的眼眶高挺的鼻梁以及白皙的皮膚,論相貌就算是女子也一定比他漂亮。此人便是日月神教教主古月。

    古月冷笑了一下,他將手裏拿著的信件隨手放到了燭火之處,待信件點燃過後古月便將信件給扔到了地上。隻見信件在地上逐漸的化為了灰燼。

    “看來是時候去中原給樓護法報仇了。”

    站在大殿一旁的明護法欣喜的問道:“教主您說的可是真的?”

    古月輕挑了一下眉,他冷淡的說道:“本教主什麽時候說過假話?”

    明護法連忙恭敬的問道:“那教主您打算如何替樓護法報仇?”

    古月依舊冷著一張臉說道:“據說燕淩雪那丫頭和華山派的弟子不清不楚的,本教主去了華山抓了那丫頭的情郎那丫頭自會出來。正好本教主也想去試試那打敗燕蒼城的劍法究竟是不是真的厲害。”

    明護法笑著的說道:“既然是討教華山派的劍法,那屬下便有一計。”

    “說。”

    “據說在中原有一件寶物叫金絲軟甲,此軟甲可抵禦一切劍氣,隻要您去了無涯山莊奪了那金絲軟甲,那華山派的劍法便不足為懼。”

    古月不屑的瞟了一眼明護法說道:“既然是討教華山派的劍法,本教主又何須那金絲軟甲?”

    明護法轉動了一下腦筋,他連忙的對著古月又開口說道:“教主您不是一直都想捉到那獨孤城的司鷹嗎?如若得了這金絲軟甲,那麽司鷹的劍法您也可以不足為懼,到時候您便能活捉那司鷹。”

    聽到司鷹二字,古月的眸子一下子就柔軟了許多,他的心裏想著,司鷹,你已經躲了我兩年了,如若這次抓了燕淩雪那丫頭,你一定會現身來救她的。

    古月輕聲說道:“就按明護法你說的來,明日本教主便動身前往那無涯山莊奪了金絲軟甲。”

    明護法連忙的拱手對著古月說道:“教主英明,明日屬下便攜我日月神教的眾教徒與教主您一起前往無涯山莊。”

    古月點了點頭,他輕擺了一下手示意著明護法退下。

    崆峒派內,此時夜已經有些許深了,餘氏帶著阿蘭站在了白奇煥要去秦婉房間的必經之路上正等著白奇煥,果然沒過多久,那白奇煥便從前院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看到餘氏站在了路中央,白奇煥冷著一張臉朝著餘氏走了過去。

    就在白奇煥走到餘氏的麵前之時,餘氏溫和的對白奇煥說道:“夫君,奴家知道奴家說什麽你都不會信,但是,奴家還是勸你對婉兒妹妹還是留個心眼,她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人。”

    白奇煥輕瞟了一眼餘氏,他冷淡的對著餘氏說道:“說夠了沒?”

    餘氏淺笑著說道:“奴家要說的就是這些,奴家沒有要挑撥你與婉兒妹妹的意思,隻是婉兒妹妹的身份奴家勸夫君你還是好好的去核實一下,憑女人的直覺來看,她可不簡單。”

    白奇煥的語氣變得稍稍溫和了些許,他看著餘氏說道:“婉兒的身份就不勞煩夫人你操心了,為夫自有分寸,你還是早些去歇息吧。”

    餘氏輕點了一下頭說道:“夫君你也早些歇息。”

    看著餘氏已經離開的身影,白奇煥想著今日這餘氏竟如此平和的與他說秦婉的事情,看來這其中必定有什麽原因。餘氏的一番話也提醒了白奇煥,此時正是崆峒派在暗華山派在明的時刻,何況獨孤城也參與了其中,這秦婉的身份的確讓人不得不去懷疑。

    次日,獨孤城寒冰地窖內。

    躺在千年寒冰床上的燕淩雪緩緩的睜開了她的雙眼,此時的她也不知此刻是什麽時辰。她緩慢的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坐了起來後她便隨意的朝著四周瞟了一眼,隻見楚之珩坐在桌旁撐著左手正打著盹。

    燕淩雪覺著自己可能還是下不了這寒冰床,於是她輕聲的朝著楚之珩喊道:“之珩……之珩……”

    沒等燕淩雪喊幾聲,楚之珩便快速的睜開了眼睛,他看了一眼此時已經坐在了寒冰床上的燕淩雪後便高興的起身朝著燕淩雪走了過去。

    “雪兒,你終於醒了!”楚之珩走到燕淩雪的身旁便坐在了寒冰床之上將燕淩雪輕輕的摟在了懷裏。

    燕淩雪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我是不是已經沒事了?”

    楚之珩柔聲的笑著說道:“沒錯,燕城主說雪兒你體內的毒素都已經清除了,你已經沒事了。”

    燕淩雪開心的笑了一下,她抬起自己的雙手將楚之珩抱住說道:“之珩,還能這樣抱著你真好。”

    正當楚之珩要說什麽的時候,他便聽到了寒冰地窖的門被打開了,於是他快速的鬆開了摟住燕淩雪的雙手。

    燕淩雪還是將楚之珩抱著不放說道:“你幹嘛將手鬆的這麽快?你怕什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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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之珩連忙的小聲解釋道:“我還不是怕燕城主來了。”

    “有什麽好怕的,我就不怕。”燕淩雪說罷便笑著將楚之珩抱得更緊了。

    楚之珩笑著搖了搖頭,他迴過頭看了一眼,隻見那燕淩風提著竹製的飯盒從台階之下走了下來。

    看著燕淩風來了,楚之珩寵溺的對著燕淩雪說道:“雪兒,快鬆手,你可不要把小孩子教壞了。”

    “教壞什麽呀,這男女之間摟摟抱抱風兒又不是沒見過。”燕淩風偷笑著說道。

    一聽到說話之人是燕淩風,燕淩雪便快速的鬆開了抱著楚之珩的雙手,她略有些尷尬的對著燕淩風說道:“怎麽是風兒你來了?”

    燕淩風笑著將手中的飯盒送到了楚之珩的手上,他繼續說道:“風兒可是特地來給阿姐你與之珩哥哥送早膳的,娘親還說了,如若阿姐你醒了就由風兒陪著你,換之珩哥哥去歇息。”

    燕淩雪一把捏住了燕淩風那肉乎乎的臉頰並且揉了揉,她開心的說道:“還能欺負你真好。”

    燕淩風嘟著嘴說道:“阿姐,你就隻知道欺負風兒,哼!”

    楚之珩笑著說道:“雪兒,你可不能欺負風兒,昨日他可是哭著唿喊你呢!”

    燕淩風一臉稚嫩的看著燕淩雪問道:“阿姐,你是不是醒了就是沒事了?”

    燕淩雪鄭重的點了點頭。

    燕淩風興奮的說道:“太好了,阿姐你沒事就好,這樣你就能陪我玩了。”

    燕淩雪輕撫著燕淩風的頭說道:“好,那你今日就在此陪著我吧,之珩哥哥也該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楚之珩立刻迴複道:“雪兒,我不用去休息的。”

    燕淩雪白了一眼楚之珩說道:“不行,這些天舟車勞頓我知道你一直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本小姐可不許你將自己給累垮了,聽話。”

    “之珩哥哥,娘親說了,你將這早膳吃了便去休息洗漱一番,晚些時候等爹爹從毒門出來了,你可是要去拜見爹爹的。”

    楚之珩點了點頭說道:“還是燕夫人想的周到。”

    聽到楚之珩即將就要去正式的拜見自己的父親了,燕淩雪的心裏既有些擔心又有些期待,她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會對楚之珩做出什麽樣的懲罰,也不知道自己的父親還會不會同意她與楚之珩的事情,但隻有楚之珩親自去了這些便能知曉。

    崆峒派內,秦婉獨自一人在後院的花園內轉悠,因昨日夜裏白奇煥並未偷偷起身去與白玉峰商討要事,她便也沒能獲知新的消息。

    如今這白奇煥與白玉峰都在府內,探聽消息也變得艱難了許多,想著想著秦婉便走到了後院的廚房附近。隻見那日在街上撞見的男童跟著一名送瓜果蔬菜的農夫一起來到了崆峒派。秦婉的嘴臉露出了一抹笑意。

    男童恰好也看到了秦婉,他連忙的笑著跳著對秦婉喊到:“仙女姐姐,沒想到我上山真的可以見到你。”

    秦婉走向前去對著男童笑著說道:“你這孩子還真的上山找我玩了呀。”

    廚房的傭人們看到秦婉過來了,都連忙的給她行禮。

    男童跳到秦婉的麵前拉著秦婉的裙擺說道:“仙女姐姐,幾日不見,你更漂亮了。”

    秦婉笑了笑,那農夫趕緊的將男童一把拉到了自己的身旁,他對著秦婉有些惶恐的說道:“夫人,小兒不懂事,無意冒犯夫人,還請夫人莫要怪罪。”

    秦婉笑著說道:“無礙,我與這孩子也算是有緣,我迴房內拿幾顆糖給他,你們莫要走了。”

    “多謝夫人。”農夫連忙點頭哈腰答應道。

    “謝謝仙女姐姐。”男童開心的說道。

    秦婉趕緊的趁白奇煥在前頭大院裏操練著門下的弟子,沒功夫和她一起,她快速的迴到房裏拿了幾顆糖,便又快步的走到了後院的廚房。

    隻見她剛走到廚房處,便看到了那餘氏站在了孩童的身前,秦婉的眼底露出了一絲嫌棄的眼神。

    “姐姐怎麽來這廚房汙穢之地了?”秦婉站在餘氏的身後,問道。

    餘氏聽到了秦婉的聲音便轉過頭對著秦婉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那妹妹又是為何過來?”

    “婉兒過來是因看著這孩子甚是喜歡,於是拿了幾顆糖給他。”秦婉不緊不慢的走向了男童,並摸了摸男童的頭。

    “妹妹是太想要子嗣了吧,所以看到是個孩子便喜歡,這山野之中孩子哪配吃這種好東西。”餘氏說罷便將秦婉手中拿著的糖給打落到了地上。

    “姐姐怎能對一個孩子這般如此。”秦婉趕緊的蹲下身子,將散落在地上的糖一顆顆的試圖撿起來。

    男童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在旁邊不敢講話,男童的父親則是一臉歉意的對著餘氏說道:“小人這就帶小兒走,還請夫人不要動怒。”

    “還不快滾!”餘氏對著農夫嗬斥道。

    農夫趕緊的推起推車拉著男童正欲離開,秦婉快速的上前走了一大步拉住了男童的胳膊。她對著男童說道:“把糖拿著。”

    男童瞥了一眼餘氏,他趕緊的伸出手將秦婉手中的幾顆糖果給攥在了手上,在他抬起手之際便快速的將一個揉捏成圓形得紙條給打到了秦婉的衣袖之中。

    秦婉感覺到了紙條的存在,便對著男童會心一笑。

    餘氏白了秦婉一眼也沒有再說什麽,她走進了廚房裏,對著傭人像是在使喚著什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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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婉已經得到了情報,她便快速的離開了廚房朝著自己的房間內走去。

    迴到房間內的秦婉便立刻的關上了門,她將正欲將袖口之中的紙條給拿出來,卻瞥到了坐在屏風之後的白奇煥。秦婉遲疑一下她冷靜的停下了取出紙條的動作。

    白奇煥自然是看到了秦婉的動作,他起身對著秦婉走了過來,他盯著秦婉的眼睛說道:“婉兒這麽慌張的關門,是藏了什麽好東西在袖兜裏麵?”

    秦婉故作鎮定的從衣袖裏麵掏出來了一顆糖,她將糖放在了掌心,遞給了白奇煥看。

    白奇煥繼續問道:“一顆糖有什麽好藏的?”

    “方才婉兒在後院的廚房處碰到那日在街上撞見的孩子了,婉兒想拿幾顆糖給他,不料卻被姐姐都打落在了地上,這一顆便是那孩子走後婉兒在地上撿到的,婉兒怕被姐姐訓斥,便連忙的迴來了。”

    “那孩子怎麽上山的?”白奇煥有些疑惑的問道。

    “他爹便是給我們崆峒派運送瓜果蔬菜的,此次一定是他求著他爹帶他上山的。”秦婉神色自若的繼續說道。

    白奇煥繃著的臉又露出了一抹難以琢磨的笑意,他將秦婉的下巴捧起便快速的吻上了秦婉的雙唇,在白奇煥正欲鬆開秦婉的腰帶之時,秦婉快速的將自己的腰帶給捂住了。

    若此時這衣裳落了地,那衣袖裏麵的紙條也就難免會掉出來,秦婉心裏知道,白奇煥已經對自己有所懷疑了,所以才會想要知道方才她的袖子裏究竟是何東西。

    “怎麽,婉兒不願意?”白奇煥抬起頭,對著秦婉有些不滿的問道。

    “這天色尚早,夫君不是還在操練弟子們嗎?”秦婉低下頭,裝作一副害羞的模樣。

    “為夫隻問你,你是願還是不願?”

    此時的秦婉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作答,如若說不願,那白奇煥便會更加的懷疑她,如若說願意,恐怕她攜帶的紙條便會被白奇煥給發現。

    正當秦婉不知怎樣迴答白奇煥之時,她的房門便被敲響了,隻聽那餘氏在房門外說道:“夫君,奴家知道你在妹妹的房中,奴家親手燉了一碗蓮子羹來給夫君嚐嚐。”

    “不必了,你自己喝了吧。”白奇煥對著門外說道。

    “夫君,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念及夫妻之情嗎?”餘氏親自端著蓮子羹站在門外一臉的怒氣。

    秦婉心裏想到:難怪在廚房碰見了她,原來是去端現成的蓮子羹去了。

    白奇煥因盤算著事情,他便稍帶著一絲怒氣對著門外說道:“為夫讓你走你聽不懂是嗎?”

    “夫君,這姐姐也是一片好意,你可不能隻獨寵婉兒一人。”秦婉故意激怒著餘氏說道。

    果然不出秦婉所料,這餘氏聽了她的話便將蓮子羹放到了阿蘭的手中,而後她便怒氣衝衝的推開了秦婉的房門。

    餘氏一臉怒氣的對著白奇煥說道:“夫君是嫌奴家礙眼是嗎?那奴家便偏要礙了你的眼。”

    此時的白奇煥真的是要被這餘氏給氣死了,他一巴掌打在了餘氏的臉上,白奇煥對著餘氏惡狠狠的說道:“你怕是已經瘋了。”

    白奇煥好不容易將秦婉逼入了兩難的境地想要試探一下她,卻被這餘氏給一手攪黃了。白奇煥覺著昨日夜裏他還覺得這餘氏還有幾分理智,今日卻又變成了這副愚不可及的模樣。

    “白奇煥,你才是瘋了!”餘氏說罷便拿起蓮子羹朝著白奇煥給砸了過去。

    白奇煥快速的躲過了向他砸過來的碗,而秦婉則是裝作一副受驚的模樣大聲的尖叫了一聲。

    秦婉趁機對著二人說道:“夫君與姐姐之間定有誤會才會造成今天這般局麵,不如你們二位靜下心來好好談談,婉兒先退下了。”

    白奇煥正欲抓住準備走出房間內的秦婉,卻被那餘氏一手給攔住了。餘氏對著白奇煥說道:“妹妹所說正和我意,我與你白奇煥今日就好好的談談。”

    秦婉見狀連忙的走出了房間,白奇煥知道此時已經失去了試探秦婉的機會,於是他便對著餘氏說道:“我沒什麽好與你講的,你就安安分分的做你的大房夫人便可。”

    餘氏突然拉著白奇煥的胳膊,她對著白奇煥紅著眼說道:“我知道你是為了崆峒派才娶我為妻的,我也知道你對我並沒有半分的喜歡,可是我卻一直都愛慕著你,我對你白奇煥別無所求,我也隻想為你生一個孩子,日後也能與我相依為命,這樣我也不至於一個人孤零零的到老。”

    白奇煥甩開了餘氏的手,他對著餘氏冷冷的說道:“當初你用計嫁入我崆峒派之時,你就應該做好一個人孤獨到老的準備。”

    餘氏有些絕望的癱坐在了地上,她哽咽著說道:“白奇煥,喜歡你算我自作自受了。”

    一旁的阿蘭連忙的蹲下身子扶住了餘氏,白奇煥瞟了一眼餘氏,便離開了秦婉的房間。

    此時的秦婉已經看到了紙條上的內容,她也已經知道了燕淩雪負傷危在旦夕之事,此時她要做的便是更加小心的竊聽到更為重要的機密。

    秦婉獨自靠著石柱坐在後院內的池塘旁,她以為白奇煥會來尋她,可是她坐著等了半個時辰,都沒有見到白奇煥的蹤影。

    秦婉起身朝著前院走了過去,她剛走到前院便看到白奇煥正在操練著崆峒派的弟子們。

    秦婉站在前院的門檻後站了良久,她的心裏正在盤算著如何能讓白奇煥對她不再有懷疑,可是,她又是哪裏露出了破綻從而引起了白奇煥的懷疑呢?

    白奇煥本是不經意的朝後看了看,卻看到了站在離他不遠處的秦婉,他裝作沒有看到秦婉的樣子,繼續的操練著門下的弟子們。

    又過了良久,秦婉還是站在原地看著白奇煥,終於,操練結束了,白奇煥板著一張臉朝著秦婉走了過來,秦婉正欲開口想與白奇煥講話時,白奇煥竟裝作沒有看到秦婉的模樣,直接從秦婉的身旁走了過去。

    秦婉轉過身對著白奇煥柔弱而又不失力道的問道:“夫君是在生婉兒的氣嗎?如若是的,還請夫君告知婉兒,婉兒是哪裏惹夫君生氣了?”

    白奇煥停下了腳步,他轉過身依舊還是板著一張臉的對著秦婉說道:“你自己好好想想。”

    “是因為婉兒撇下夫君讓夫君與姐姐好好談談嗎?”秦婉裝作一副眼裏已經泛著淚光的樣子看著白奇煥。

    “你知道便好。”白奇煥一臉不悅的說道。更讓白奇煥覺得不悅的實則是那麽好的一個檢驗秦婉的機會卻被錯失了。

    “可是夫君你可知婉兒也不容易,如若婉兒不在姐姐麵前表現得識大體一些,不對她示弱,那麽夫君你不在的時候,婉兒便又會進入到那地牢裏麵每天過著不見天日的生活,這些夫君你可曾替婉兒考慮過?”秦婉邊說著邊噙著淚,一副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的模樣。

    看著秦婉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這白奇煥不悅的心情也被緩和得差不多了,他是真的愛她,所以他拿她的眼淚毫無對策。

    白奇煥歎了一口氣,他將秦婉輕摟在了懷中,白奇煥對著秦婉安慰著說道:“是為夫沒有考慮到婉兒的難處,是為夫錯了。”

    “婉兒不怪夫君,婉兒隻希望日後夫君能夠多為婉兒想一想。”秦婉將頭靠在白奇煥的肩上,對著白奇煥輕聲說道。

    “好,為夫知道了。”

    此時白奇煥心裏也很矛盾,如若秦婉真的還有其他身份,那他又該如何決斷?白奇煥心裏所能希望的便是秦婉就隻是秦婉而已。

    天色初到黃昏之時,大漠的空中變得一片暗黃,幾縷夕陽的白光穿透過暗黃的雲層,將整片天空渲染的明亮了幾分,這雲層之色與大漠的沙土糅合在一起,好似一眼望不到頭。

    楚之珩慢慢的睜開了睡眼惺忪的眼睛,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便知道此時已經不早了,於是他便趕緊的從床上起來快速的梳洗了一番。

    待楚之珩打開了客房的門,他便看到門外正有一個丫鬟等候著他。

    丫鬟看到楚之珩出來了,她便淺笑著對楚之珩說道:“楚公子,我家夫人說了,此時城主去了寒冰地窖,如若楚公子你醒了便直接去地窖裏麵。”

    “還請姑娘你替在下謝過燕夫人。”楚之珩對著丫鬟客氣的說道。

    丫鬟偷笑著說道:“楚公子不必客氣,夫人說了這以後遲早是一家人。”

    聽到丫鬟說的話,楚之珩的心裏莫名的覺得甚是高興,能夠得到燕夫人的認同,也算是很不錯了。

    楚之珩輕點了一下頭便朝著寒冰地窖走了過去。

    寒冰地窖內,燕蒼城正從一旁的丫鬟手裏拿過了一碗湯藥遞到了燕淩雪的麵前,而燕淩雪則是一臉不情願的皺了皺眉。

    燕蒼城溫和的對著燕淩雪說道:“雪兒,把這碗湯藥給喝了,這可是為父親自為你煎的藥。”

    燕淩雪苦著一張臉說道:“爹,這藥聞著就苦,有沒有不喝藥的法子呀?”

    燕淩風眨巴著大眼睛望著燕淩雪說道:“阿姐,昨日那麽大的苦頭你都吃了,這喝藥算什麽,你趕緊喝了吧。”

    “風兒這麽小都如此懂事,雪兒你都這麽大了,趕緊的把藥喝了吧。”燕蒼城說罷便笑著輕撫了一下燕淩雪的頭。

    “好吧,我喝。”燕淩雪說罷便將燕蒼城手裏端著的湯藥給端了過來,隻見她深吸了一口氣過後就將那湯藥一飲而盡了。

    燕淩雪喝完了湯藥此時她的臉色變得更加的苦了,她連忙的對著燕蒼城抱怨道:“爹,你煎的藥也太苦了吧,您這是要苦死女兒。”

    一旁站著的丫鬟看到燕淩雪喝完了湯藥便快步的走了過來接過了燕淩雪手中的空碗。

    燕蒼城白了一眼燕淩雪說道:“你這丫頭替那臭小子走了一遭鬼門關就不苦是吧?”

    “阿姐,吃糖,吃了糖就不苦了。”燕淩風見勢快速的從自己的袖兜裏拿出了一顆糖遞到了燕淩雪的麵前。

    “風兒真乖。”燕淩雪見機避開了燕蒼城的話,她笑著接過了燕淩風手裏的糖放到了嘴裏。

    楚之珩慢慢的走進了寒冰地窖裏,他一下來便聽到了燕淩雪含著笑意的聲音,如此他也更加的放心了。

    楚之珩一下來,燕淩雪便看到了他,她一臉笑意的看了一眼楚之珩過後便對著楚之珩使了一個看戲的眼色。

    楚之珩也笑著看了一眼燕淩雪,看到燕蒼城背對著自己,楚之珩有些許緊張的對著燕蒼城拱手道:“之珩拜見燕城主。”

    聽到了楚之珩的聲音,燕蒼城便冷著一張臉朝著楚之珩轉了過去。

    “你這臭小子還敢來見本城主?”

    楚之珩從容的說道:“為何不敢,之珩本是打算獨自去拜見燕城主您的,但燕夫人告知之珩您來了此處,之珩便隻好來此處正式的拜見燕城主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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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蒼城輕瞟了一眼楚之珩,他擺出一副威嚴的架子對著楚之珩說道:“拜見本城主?你就不怕本城主殺了你?”

    楚之珩仍舊一派從容的模樣說道:“如若燕城主想要殺了之珩,恐怕昨日之珩便已經命喪於這獨孤城了。”

    燕蒼城審視了一下楚之珩,他的心裏想著這小子不愧是知徽老頭看中的掌門繼承人,果然是不同凡響。

    看著燕蒼城沒有說話,燕淩雪連忙的拉著燕蒼城的衣袖說道:“爹,既然女兒已經沒事了,您就不要與之珩計較了,這件事情就這麽過去了。”

    “你這丫頭可想的美。”燕蒼城說罷便從袖兜之中拿出了一個黑色的小藥瓶。

    看著燕蒼城拿出了小藥瓶,燕淩風嘴快的說道:“爹爹怕是要給之珩哥哥吃毒藥了!”

    燕淩雪見狀後慌張的拉著燕蒼城的胳膊說道:“爹,您可不要衝動,有什麽話好好講,這裏麵的毒藥您可不能讓之珩吃下去!”

    燕蒼城不為所動的從小藥瓶裏麵拿出了一顆宛若珍珠般大小的黑色藥丸,他一臉嚴肅的對著楚之珩說道:“服下這顆毒藥,這便是本城主對你的懲罰。”

    燕蒼城說罷便將毒藥打向了楚之珩,楚之珩快速的接過了藥丸拿在了手中。

    楚之珩認真的對著燕蒼城說道:“若是之珩服下了這顆毒藥,燕城主您是不是就對雪兒此次替我受難的事情既往不咎?”

    燕淩雪激動的喊道:“之珩,不要服下這毒藥!我爹的這瓶藥裏麵沒有一顆是能夠讓人活命的,爹,求您了,您不要為難之珩,您隻要不讓之珩服下這顆毒藥,日後您說什麽女兒都答應您!”

    燕蒼城迴過頭嚴厲的看著燕淩雪說道:“若為父說,隻要他離開你不再見你,從今往後你也不許再踏入中原半步,他便可以不用服下這顆毒藥呢?”

    燕淩風漲紅著臉鬥膽對著燕蒼城大聲說道:“爹爹,您不能這樣對阿姐!”

    “住口!”燕蒼城說罷便瞪了一眼燕淩風。

    被燕蒼城一瞪,燕淩風害怕的垂喪著腦袋再也不敢插嘴了。

    還未等燕淩雪再次開口求燕蒼城,楚之珩便快速的將那顆毒藥給吞了下去。

    楚之珩平靜的說道:“毒藥我已經服下了,燕城主您就不要為難雪兒了。”

    燕淩雪雖知道自己的父親不會置楚之珩於死地,但服下了燕蒼城的毒藥不死也能脫層皮,她紅著眼對著楚之珩說道:“之珩,你是不是傻!”

    楚之珩柔聲說道:“雪兒,我是不會讓你答應燕城主離開我的,所以無論這顆毒藥藥性如何,我都願意一試。”

    楚之珩話音剛落,他便覺著自己的胸口突然一下猶如被萬千根銀針不斷的紮了下去,他疼得連忙的緊捂住了胸口半蹲了下去。

    燕淩雪看著楚之珩此時已經疼得快要透不過氣來了,她心疼的對著楚之珩大聲喊叫道:“之珩!你怎麽了?”

    楚之珩胸口的疼痛感逐漸的蔓延到了各個髒器之上,此刻的他滿頭冒著大汗,他有些撐不住的單膝跪在地上一手撐著地麵一手繼續的捂住了自己胸口,待這種由針刺感的疼痛演變為刀割樣的劇痛之時,他便沒能撐住直接倒在了地上。

    看著眼前已經在地上疼到身子已經有些扭曲卻一聲都沒吭的楚之珩,燕淩雪睜大了眼睛生怕自己猜對了的對著燕蒼城不安的問道:“爹,您不會給之珩吃的是噬心丸吧?”

    燕蒼城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說道:“沒錯,方才那顆毒藥便是噬心丸。”

    燕淩雪一下子就哭了出來,她哽咽的對著燕蒼城大聲說道:“爹,解藥呢?女兒求您了,您快把解藥給我,司鷹哥哥說過,服下了這噬心丸的人最終便會因髒器全部破裂而活活的被疼死,此乃我獨孤城已經很多年沒有用過的酷刑了,女兒求您了,您就放過之珩吧……”

    燕蒼城鄭重的說道:“雪兒,你已經是走了一遭鬼門關了,為父絕不允許你再跟著這臭小子,況且我魔教與他華山派本就勢不兩立,你與他絕不會有好下場,為父這麽做也都是為了你好,隻要這臭小子答應為父從此以後與你一刀兩斷,為父便給他解藥讓他走。”

    楚之珩側躺在地上痛苦不堪的艱難開口說道:“之珩……寧死……也……也不答應。”

    燕蒼城煽風點火的說道:“你死了知徽老頭可就又少了一個徒弟,這二徒弟的仇還未報,大徒弟又死在我獨孤城,真是可惜了。”

    燕淩雪實在是不忍心看到楚之珩受這番罪,而且她也知道了知徽對楚之珩的恩情實在是太大了,於是她狠下心來哭著說道:“爹,女兒答應您!隻要您把解藥給之珩,我便從此以後……與他一刀兩斷……再不來往。”

    楚之珩此時隻能微弱的說道:“雪兒,你……住口……”

    燕蒼城白了一眼此時哭成淚人了的燕淩雪,他輕歎了一口氣說道:“真是女大不中留,這臭小子還過半刻便沒事了,這顆毒藥也不是噬心丸,為父隻不過是想讓這臭小子也嚐嚐你昨日那錐心刺骨之痛順便試探一下他罷了。”

    “爹,您嚇死女兒了!”燕淩雪擦了擦自己的淚水高興的說道。

    聽到燕蒼城的話,楚之珩便放下了心來,隻要這燕蒼城不逼迫燕淩雪與他分開,他便覺著這所有的苦痛他都能承受得住。

    燕蒼城看著燕淩雪嚴厲的說道:“為父若是不給你這丫頭一點顏色瞧瞧你就不知道怕,你這翅膀硬了當真就以為為父管不住你了,你若是再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為父便殺了你的心上人。”

    燕淩雪看著燕蒼城堅定的說道:“爹,若那日夜裏的事情再重來一遍,女兒還是會毫不猶豫的替之珩擋住那毒鏢,女兒隻能對您承諾日後我一定會好好的保護好自己不讓您擔心,女兒知道您是最疼愛我的所以唯恐我有任何的閃失。”

    “為父希望你這丫頭能夠說到做到。”燕蒼城說罷看了一眼此時仍在遭受疼痛折磨的楚之珩過後便離開了寒冰地窖。

    燕淩風看了一眼楚之珩又看了一眼燕淩雪過後便懂事的跟著丫鬟一起走出了寒冰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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