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酉時。

    近日山中因下了幾場雨,還未到天黑之時,山間便已灰蒙蒙的一片。

    白奇煥帶著三名弟子趁著天還未全黑,便快速的趕迴了崆峒派。剛到崆峒派的大殿,白奇煥便對著恰好路過大殿的小翠說道:“小翠,去告知婉兒說本少爺迴來了。”

    “這……”小翠站在原地有些遲疑,麵露著難色。

    “怎麽了,婉兒呢?”白奇煥察覺到了小翠神色上的異樣,於是他麵帶威嚴的問著小翠。

    “夫君,你可總算是迴來了,這一路上很是勞累吧。”還未等小翠迴話,餘氏便從後庭內走了過來。

    “婉兒呢,她在哪裏?”白奇煥看著餘氏,對她質問道。

    “婉兒妹妹在夫君不在之時仗著受寵屢次欺負奴家,還出手打了阿蘭,奴家不願受欺負,便將婉兒妹妹關在了地牢裏。”餘氏裝作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她還帶著哭腔對白奇煥說道。

    隻聽啪的一聲,白奇煥一記耳光響亮的扇在餘氏的臉上,打的餘氏猝不及防。

    “你竟敢將婉兒關在地牢裏,你知不知道你可能會壞了我的大事?”白奇煥打完餘氏後對著餘氏怒吼道。

    大殿中的弟子們見狀連忙的都自行退下了,隻有阿蘭與小翠還站在原地。

    “奴家隻知那賤婢如若死在了地牢裏,夫君便納不了她為妾。”餘氏捂著自己的麵頰,麵帶恨意的看著白奇煥,在她嫁入這崆峒派五年,這是白奇煥第一次動手打她。

    “如若婉兒有任何的閃失,我便殺了你。”白奇煥冷眼的看了一眼餘氏,無情的對她說道。

    說罷白奇煥便拿起大殿中的一根火把朝著地牢走了過去,而此時的餘氏癱坐在了大殿之中,滿眼都是恨意。讓餘氏沒有想到的是,白奇煥此時為了那個秦婉竟如此不念及夫妻之情。

    夜色已經慢慢的暗了下來,陰雨天剛過,這夜色看起來比以往要更加的昏暗一些,就連那月亮也都被濃密的烏雲給遮擋住了。

    燕淩雪獨自一人坐在客棧後院內的屋頂上撐著腦袋正看著遠方的黑夜發著呆。這寂靜無聲的夜讓她的心中泛起了幾絲想家的念頭。

    楚之珩瞟了一眼窗外,他看著窗外的天色還尚早,於是便推開房門走了出去打算著去陪陪燕淩雪。楚之珩剛走出房門朝著他右側客房的方向走了兩步就借著客棧後院內的燭火看到了背對著他坐在了屋頂之上的燕淩雪。楚之珩知道這燕淩雪許是有什麽心事,他便伸開雙手輕盈的飛身一躍到了燕淩雪的身旁坐了下來。

    “你怎麽也上來了?”燕淩雪看了一眼楚之珩問道。

    楚之珩柔聲的看著燕淩雪說道:“看你一個人坐在這屋頂上麵,我便上來陪陪你,怎麽,有心事?”

    燕淩雪搖了搖頭,她換成單手撐著腦袋看向了楚之珩小聲的說道:“可能是有點想家了吧。”

    楚之珩溫柔的對著燕淩雪笑了笑,他伸開一隻手臂輕柔的將燕淩雪摟在了自己的懷裏,另一隻手臂則是從前麵將燕淩雪給抱住了。

    楚之珩繼續柔聲的說道:“你一個姑娘家的第一次出門在外這麽遠怎會不想家呢?等查出是誰冒充你殺了之齊後我便護送你迴家。”

    燕淩雪抬起頭眨巴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楚之珩說道:“你護送我迴家,你難道就不怕我爹嗎?”

    楚之珩故意的問道:“你爹很可怕嗎?”

    “這中原之人不都覺得我爹殺人不眨眼,可是一代大魔頭呀。”

    “那你爹對你呢?”

    “我爹對我自然是千依百順,萬千寵愛於一身,畢竟我娘親走的早。”

    燕淩雪在說完這句話之後,楚之珩明顯的感覺到了燕淩雪的語氣兄帶著一絲的憂傷。

    楚之珩輕拍了幾下燕淩雪的肩膀算是在安慰著她,他更加溫柔的低著頭對著燕淩雪輕聲說道:“從現在開始起,除了你爹對你寵愛之外,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都在你身邊陪著你的。”

    燕淩雪靠在楚之珩的肩頭高興的笑了一下,她像是想到了什麽問題的對著楚之珩好奇的問道:“之珩,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是為何去的華山派?”

    楚之珩頓了頓,這些塵封已久的往事如今被燕淩雪問了起來,楚之珩的心裏不免得又開始難過了一下。

    燕淩雪輕抬起頭看到楚之珩的臉色變得有一點難過,於是她連忙的說道:“之珩,你若不想說便算了,我們說點別的吧。”

    楚之珩緩緩的開口說道:“在十四年前,那一年是我十歲的時候,我記得因為那一天是我的生辰,娘親便帶著我上街去買我愛吃的東西,在我的記憶裏娘親可謂是一個極為貌美的女人,那次上街娘親被一個員外給看上了,那員外費勁心思都想得到娘親,後來他便找殺手殺了我爹搶奪了我的娘親,而我因剛好去鄰居家玩而躲過了一劫,當天我就聽人說娘親因寧死不從那員外便在員外的家中自盡了。那時候我還小,也不知是哪裏來的決心,當天晚上我便衝到了那個員外家想要替我的爹娘報仇,許是員外家的家丁看著我可憐便打了我一頓並未告訴那員外就把我扔到了街邊,恰好師父當時遊曆在外撿到了在街邊被打得半死的我,後來師父得知了爹娘的遭遇過後便報了官,所幸當時的父母官還算正直將那員外給繩之以法了。師父見我年紀尚小又孤身一人就帶著我了華山,上了華山之後師父便教我武功教我劍法,我也成為了他的第一個徒弟。”

    聽到了楚之珩講述了他年幼時失去雙親的慘痛遭遇,燕淩雪心疼的緊緊的抱住了楚之珩,燕淩雪此刻突然一下便明白了為何楚之珩一路上都隱忍著自己的感情不讓自己與她在一起,原來是因為知徽對於楚之珩來講不止是教他武功的師父那麽簡單,知徽更是替楚之珩報了殺父殺母之仇,這種大過於天的恩情也確實是讓楚之珩太過於為難。

    燕淩雪也柔聲的對象楚之珩說道:“之珩,從此以後你便不止有知徽掌門那一個依靠了,你還有我,如若我知道知徽掌門對你的恩情如此的深重,你也不能去辜負知徽掌門對你的期望,這一路上我也不會這麽任性的逼迫你非要承認你對我的感情,都是我太自私了,才會一心隻想要你開口說喜歡我。”

    楚之珩搖了搖頭,他輕撫著燕淩雪的臉頰說道:“如若不是你的出現,我也不會覺得自己以後不必是孤身一人了,你來了之後,我的這顆心便不曾感到孤獨了。”

    燕淩雪被楚之珩說的一席話給弄得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此刻的她在再次抬起頭之時便將自己的手抬起將楚之珩的後頸給輕搭住了,而後她便快速的朝著楚之珩的雙唇熱烈的吻了上去。

    地牢的石門緩緩的向上打開了,秦婉坐在地上隨意的向門口處瞟了一眼,此時的她已經不知這地牢之外已是什麽時辰,也不知此時進來的人會是誰。

    “婉兒……婉兒……”白奇煥拿著火把有著著急的大聲的唿喊著秦婉。

    秦婉聽到了白奇煥的聲音後,她連忙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她開心的迴道:“少爺,婉兒在這裏。”

    聽到了秦婉的迴答後,白奇煥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他快步的走到關著秦婉的牢籠前用手中的折扇一下子便劃開了牢籠上掛著的門鎖。

    “婉兒,你沒事就好。”白奇煥打開牢籠後便欲單手抱住秦婉。看到秦婉無礙後他的心踏實了許多。

    秦婉看到白奇煥欲抱住她,她連忙的往後退了退,她低著頭小聲的說道:“婉兒身上髒,還望少爺不要靠近婉兒。”

    白奇煥看著秦婉,此時他隻覺得心裏滿是心疼,如若不是因為他,秦婉也不會受此委屈。白奇煥突然的想到此時的秦婉像極了那日在中洲城中第一次看到她時的那個模樣。

    “婉兒,你將這火把拿著。”白奇煥將火把向前遞給了秦婉。

    秦婉點了點頭拿住了火把,此時的白奇煥大步走向秦婉將秦婉一把給橫抱了起來。

    “婉兒,我白奇煥發誓絕不會再讓你受苦了。”白奇煥輕聲對著秦婉說道。

    這一瞬間躺在白奇煥懷中的秦婉的心撲通撲通的一陣亂跳,此時的她發自內心的感受到了白奇煥所帶給她的悸動感與幸福。隻是她的內心除了感到幸福之外她的心裏竟有一絲的心痛,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愛上了白奇煥,可她卻仍屬於獨孤城,隻能替燕淩雪收集關於崆峒派陷害獨孤城的證據,她的心裏知道,如若這白奇煥真的就是陷害獨孤城的兇手,那麽,她與白奇煥注定要反目。

    夜色微涼,崆峒派的後院內秦婉坐在房裏浴桶中,身後的小翠正為她梳洗著頭發。浴桶中飄滿了玫瑰花瓣,似要將那身上的汙穢之氣給去除掉。

    “秦婉姐姐,少爺可算是迴來了,你再也不用受少夫人的欺負了。”小翠一邊替秦婉梳洗著發絲,一邊笑著說道。

    秦婉莞爾一笑,說道:“但願這次少爺能夠在家中多留幾日。”

    小翠繼續笑著說道:“秦婉姐姐,你可沒有看到今日少爺得知少夫人將你關入地牢時掌摑少奶奶的樣子,可兇了,少奶奶應該再也不敢如此欺負你了吧。”

    “少爺打了少夫人?”秦婉有些許不敢相信的問道。雖說她看得出來這白奇煥對餘氏沒什麽感情,可是他們表麵上還是相敬如賓的。

    小翠迴道:“對呀,少爺還說,如若秦婉姐姐你在地牢之中有任何的閃失,他便要殺了少夫人。”

    秦婉聽到了小翠的話後便不再言語了,此時的她越是聽到白奇煥對她好,她的心就越是不安。如若這白奇煥不喜歡她該有多好,就算是自己對白奇煥一廂情願也好過這兩情相悅。

    咚咚咚,正在秦婉發呆之時,房間的門被敲響了。

    “婉兒,你還沒有梳洗完嗎?”白奇煥站在門外問道。

    “少爺,馬上就梳洗完了。”小翠歡快的替秦婉迴答道。

    約摸過了半刻,秦婉身穿著白色的長衫,披著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從房間內走了出來。她微微低著頭,輕聲對白奇煥說道:“少爺,你怎麽過來了?”

    小翠低著頭偷笑了一下,她快速的對白奇煥說道:“少爺,奴婢告退。”

    一溜煙的功夫,小翠便跑不見了蹤影。

    白奇煥看著小翠已經走遠了,他對秦婉柔聲說道:“你這麽久都還沒有去我的房裏,我自然要過來看看你是不是已經睡下了。”

    “少爺,婉兒是要睡了,還請少爺您……”

    還未等秦婉將話說完白奇煥便一把將秦婉摟在了懷中並且俯身用他的雙唇覆在了秦婉的雙唇之上,白奇煥抬起腳順勢將秦婉抱著推入了房裏,他的左手勾了一下房門便將房門緊緊的給關上了。這一吻如此的纏綿,好似將這數日的思念都傾注在了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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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內的燭火隨著微風搖曳著,床榻之上白奇煥將秦婉輕柔的壓在身下,他對著秦婉柔聲說道:“婉兒,為我生一個孩兒可好?”

    秦婉點點頭,輕聲迴道:“好。”

    聽到秦婉的迴答白奇煥開心的笑了一下,他又快速的吻上了秦婉的雙唇,而後他便用手將秦婉的衣衫給褪去了。

    此時的秦婉拋卻了所有的想法,她現在唯一想的便是能夠陪在白奇煥的身旁,能夠和白奇煥過上像尋常夫妻那樣的生活,沒有江湖紛爭,沒有仇恨。

    天色慢慢的亮了起來,客棧內此時看著較為冷清,楚之珩起身後便拿著床邊倚靠著的白影劍朝房外走去,他打開房門慢悠悠的走到了燕淩雪的房間門口。

    咚咚咚。楚之珩敲了敲燕淩雪的房門,對著裏麵問道:“雪兒,睡醒了嗎?”

    房內的燕淩雪聽到了門外楚之珩喊她的聲音,她便起身伸了伸懶腰下了床。

    “門外等我片刻。”燕淩雪打著哈欠說完便快速的洗漱了一番,她換了一身藕粉色的衣裳,又坐在房間內對著銅鏡塗了塗脂粉,描了描眉,最後從首飾盒內拿出一張唇紙用雙唇輕抿了上去。

    梳妝打扮一番後的燕淩雪打開了房門,她笑著對楚之珩說道:“楚公子,這麽早就來找本小姐所為何事?”

    “當然是想來看看燕姑娘了。”楚之珩淺笑著迴答道。

    燕淩雪轉過身子側在一旁,她伸出手對楚之珩做出一個裏麵請的姿勢,而後便對著楚之珩說道:“楚公子裏麵請。”

    “燕姑娘客氣了。”楚之珩說罷便走進了燕淩雪的房間。

    “楚之珩,我餓了。”燕淩雪對著走進她房間內的楚之珩略微的撒著嬌說道。

    “餓了?那就帶你去吃早飯。”楚之珩側著頭看了一眼燕淩雪,眼裏淨是寵溺。

    還未等燕淩雪開口,店小二便端著一盤包子走到了燕淩雪的門口,店小二對著燕淩雪說道:“客官,這是您點的肉包子,這裏麵的肉餡可是又香又嫩呀。”

    燕淩雪看了一眼肉包子,她嘴角露出了一絲滿意的微笑,她上前端過店小二手中的肉包子道了聲謝後便轉身將肉包子放到了房間內的圓桌上。

    店小二一走,燕淩雪便對楚之珩說道:“把門關上。”

    楚之珩一邊關門一邊問道:“你什麽時候去叫的肉包子?”

    燕淩雪坐在桌邊笑著迴答道:“自然是你不知道的時候。”

    楚之珩關上門便坐到了燕淩雪的對側,隻見那燕淩雪掰開一個肉包子看了看,發現沒有東西,便又掰開了一個。

    “有線索?”楚之珩小聲問道。

    燕淩雪點了點頭繼續的掰著肉包子,終於在第四個肉包子之中出現了一張紙條。她連忙的將紙條拿出來了看了一眼就遞給了楚之珩。

    楚之珩也看了一眼紙條上的字,上麵寫著崆峒派內藏有沙漠毒蠍。

    楚之珩抬起頭與燕淩雪相視一笑,看來事情終於有了進展。

    燕淩雪起身俯到楚之珩的耳邊對著他輕聲說道:“我要迴獨孤城一趟,待我歸來鶴舞山莊見。”

    “一路上多加小心。”楚之珩在燕淩雪的耳邊輕聲說完過後便如蜻蜓點水般的輕吻了一下燕淩雪的雙唇。楚之珩知道此番燕淩雪迴獨孤城便是要徹查這毒蠍流入那崆峒派之中的原因。

    燕淩雪起身將桌上的盤子故意的摔在了地上,她忽然放大聲音對著就楚之珩說道:“楚之珩,你未免也太自私了吧?你要我永遠的離開獨孤城和我爹斷絕關係才能跟著你,你把我當什麽了?”

    楚之珩聽著燕淩雪的話忍不住笑了一下但又憋了迴去,他剛剛還在想著燕淩雪會以什麽樣的方式迴獨孤城,沒想到她會來這一招。

    楚之珩也站了起來了,他對著門外大聲的說道:“你燕淩雪不是口口聲聲說為了跟我楚之珩在一起可以什麽都不要嗎?怎麽著現在還是覺著獨孤城重要一些嗎?”

    “楚之珩,你太過分了!我燕淩雪是怎麽看上你這種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燕淩雪邊說著邊拿出腰間的長鞭揮了一下,此時屋內的瓶瓶罐罐都被打在了地上。

    “你們魔教本就與我華山派勢不兩立,我與你在一起也算是看得起你了。”楚之珩淡定的站在原處,像念著台本似的念著從他口中說出的話。

    “你再說一遍,我殺了你!”燕淩雪一鞭子揮向了房門,將房門給打開了。

    楚之珩見勢便大步退出了房門,燕淩雪裝作一臉怒氣的對楚之珩揮舞著長鞭,楚之珩則是身手敏捷的躲過了燕淩雪的一道道長鞭。

    阿福與莫子殊聽到了門外的打鬥聲與燕淩雪的聲音,他們倆趕緊的打開房門走了出來,隻見楚之珩與燕淩雪二人動手打了起來。

    “楚之珩,今日我燕淩雪便要殺了你以解我心頭之恨。”

    聽到燕淩雪的話阿福與莫子殊瞪大了雙眼,昨日晚上都還濃情蜜意的二人,怎麽今日早上就打起來了。

    “大師兄,你們為何打起來了?”莫子殊朝著楚之珩大聲的問道。

    “小姐,你快停手吧,你這又是為何?”一旁的阿福也焦急的問道。

    眼見著燕淩雪毫無停手的意思,而楚之珩隻是一再的躲避燕淩雪的攻勢,阿福大步向前跑到了燕淩雪的身旁,他徒手上前準備奪取燕淩雪手中的長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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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阿福上前來奪鞭,燕淩雪順勢便讓阿福將手中的長鞭給奪了過去。被奪鞭後的燕淩雪沒有了武器,她便停下了對楚之珩的進攻。

    “小姐,發生什麽事情了?”阿福對著燕淩雪關切的問道。

    燕淩雪瞪了一眼楚之珩後對著阿福說道:“他楚之珩要本小姐與我爹斷絕關係,不再迴獨孤城。”

    聽到燕淩雪的話,莫子殊倒吸了一口涼氣,他趕緊的跑到楚之珩的身邊偷偷的對楚之珩問道:“大師兄,淩雪姐姐說的是不是真的?”

    楚之珩點了點頭,他看了一眼演戲演的十分逼真的燕淩雪。雖然他想笑,可是他極力的忍住了自己依舊還是擺出一副生冷的麵孔。

    “阿福,我們迴獨孤城,我燕淩雪再也不要來中原了。”燕淩雪轉過身怒氣衝衝的朝客棧外走去。

    阿福看了一要楚之珩想要說什麽,但又不知應該說什麽,他隻好大步的追上了燕淩雪。

    莫子殊眼看著燕淩雪要走,他連忙的跑到燕淩雪的身後對著燕淩雪喊道:“淩雪姐姐,這其中定有誤會,你可別走呀。”

    燕淩雪聽到莫子殊的話後頭也不迴的就走了。而她身後的阿福則是對著莫子殊揮了揮手以示道別。

    客棧內的投宿之人像看完一場好戲似的,紛紛的將伸出窗外的頭又放了迴去,店小二們也繼續開始做起了自己的事情,片刻之後,客棧內就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一樣。

    已過巳時,初秋的天氣依舊還是炎熱,烈日曬得那路上的碎石都發著燙,楚之珩與莫子殊二人並排騎著馬,即將離開崆峒山境內。

    約摸一個時辰後,二人穿過一個茂密的樹林,便遠離了崆峒山。

    楚之珩將馬背上的韁繩一拉,馬兒快速的便停了下來,莫子殊看到楚之珩停下了馬,便也停下來了。

    楚之珩指著前方約百丈處的涼亭對莫子殊說道:“我們在此歇息片刻,稍後再趕路。”

    莫子殊點了點頭,二人下了馬快步的向涼亭走去。楚之珩與莫子殊二人坐在了涼亭之中,他們身上的衣襟被汗水打濕了一大片,臉上也冒著豆大似的汗珠。二人取下腰間的水壺,大口的暢飲著清水。

    “大師兄,你與淩雪姐姐可是在密謀著什麽事情?”莫子殊抬起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對著楚之珩說道。

    楚之珩輕瞟了莫子殊一眼,他再次飲了一口水,而後漫不經心的說道:“我與她又有何事需要密謀?”

    莫子殊將頭偏向楚之珩,他小聲的說道:“大師兄,別人看不出來我可看得出來,你們一大早夫唱婦隨演的挺好的。”

    “如若我說你看到的都是真的呢?我們並沒有在演戲。”楚之珩看著莫子殊,一本正經的對他說道。

    莫子殊擺了擺手,說道:“大師兄你可別騙我了,我猜你們是為了二師兄的事情吧?”

    楚之珩嘴角微微的一笑,他對著說道:“看來子殊你真的是成長了。”

    莫子殊咧嘴一笑,說道:“那可不,畢竟這一路跟著大師兄總歸是要學點東西,畢竟大師兄是如此的睿智。”

    楚之珩又看了莫子殊一眼,說道:“少拍馬屁。”

    “嘿嘿…”莫子殊笑了笑,便將水壺收起別在了腰間。

    另一路的燕淩雪與阿福二人正從西北方向朝著獨孤城趕了迴去。

    一路上黃沙滿天,吹得人睜不開眼,燕淩雪與阿福用衣袖擋了擋沙土,以免沙土飄進了眼睛裏。

    阿福用一邊擋著風沙一邊對燕淩雪大聲說道:“小姐,天黑之前我們必須找個地方落腳,不然這個天氣,晚上可就危險了。”

    “好,我知道了。”燕淩雪大聲的迴答道。此時的風沙又吹得大了一些,燕淩雪趕緊的低著頭捂住口鼻,她隻能希望這風沙能夠早點平息。

    崆峒派內,白奇煥獨坐在書房之內看著書,隻見一隻黑白色的信鴿飛到了他的窗台前還噗哧了幾下翅膀,那信鴿的腳上還綁著一張紙條。

    白奇煥起身一手抓住信鴿一手將紙條從信鴿的腳上拿了下來,他隨手將信鴿一放,信鴿便騰空而起,又飛到了空中。

    白奇煥打開小紙條看了一眼便輕笑了一下,隻見上麵寫著:燕不願答應楚與獨孤城劃清界限遂與楚分道揚鑣已迴獨孤城。

    此時的秦婉內穿一身淡綠色的長衫,外穿一件白色的紗裙站在了門口,她的手裏端著一碗蓮子羹。看到白奇煥正在看紙條上的內容,她輕咳了一聲,示意白奇煥她來了。

    聽到秦婉的輕咳聲,白奇煥將手中的紙條隨手一捏扔進了他身後的廢紙簍裏,秦婉看了一眼廢紙簍,又將目光快速的轉移到了白奇煥的身上。

    秦婉端著蓮子羹走到了白奇煥的書房內,她對著白奇煥溫婉的說道:“少爺,這是婉兒為你煮的蓮子羹。”

    “婉兒你不需要如此操勞,這些事情交給下人去做便可。”白奇煥接過秦婉手中的蓮子羹,對著秦婉說道。

    秦婉微低著頭笑了一下說道:“婉兒隻是想讓少爺記住我做的吃食是何味道。”

    白奇煥也跟著笑了一下,他舀了一勺蓮子羹放到了嘴裏,然後滿意的慢慢的咽了下去,白奇煥說道:“我現在記住了,也不會再忘記。”

    秦婉抬起頭對著白奇煥嫣然一笑,白奇煥則是舀了一勺蓮子羹放到了秦婉的嘴邊,白奇煥對著秦婉柔聲說道:“婉兒,你也吃一口,以後你便不要再喚我少爺了,直接喚我的名字便可。”

    秦婉微微張開嘴將白奇煥放到她嘴邊的蓮子羹輕咬了一口便咽了下去,她看著白奇煥,眼神忽然變得帶著幾分堅定,她對著白奇煥問到::“奇煥,你會一直都對我這麽好嗎?”

    白奇煥看著秦婉十分認真的模樣,他也認真的對秦婉說道:“會。”

    秦婉忽然的抱住了白奇煥將頭靠在了白奇煥的肩頭,她輕聲的對著白奇煥說道:“婉兒此生能遇到奇煥你便也無憾了。”

    白奇煥向後瞟了一眼過後便將手裏的蓮子羹放到了身後的桌上,而後他便抱住了秦婉。

    秦婉抬起頭用餘光瞟了一眼廢紙簍中被揉作了一團的紙條,她輕抬起右手用內力將紙條悄無聲息的吸到了自己的手中。此時的她竟一時分不清自己方才是真的對白奇煥真情流露還是在作戲罷了。

    又到了巴蜀繁盛之地,石雲飛、顏思卿還有另外兩位衡山派的弟子坐在客棧內的飯桌上正用著晚膳。

    “誒,賢弟聽說沒有,江湖上傳聞那華山派的大弟子楚之珩與魔教妖女燕淩雪在一起了。”

    聽到右上角一桌的人正在議論著楚之珩與燕淩雪。石雲飛與顏思卿都不禁的抬頭看了過去,隻見議論的二人身穿著不知是哪個小門小派的衣服,桌子上還放著武器。

    二人中的另外一人繪聲繪色的繼續說道:“這件事情還用李兄跟我說嗎,現在江湖上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聽說有人在昆侖山腳下的客棧內目睹了那楚之珩為了護住那妖女,與七星幫的肖幫主決一死戰。”

    “唉,也不知楚之珩是著了那妖女的什麽道,竟與那魔教為舞,可惜了他華山派大弟子的身份呀,你說那知徽掌門聽說此事後會不會被氣死?好不容易調教出如此出色的掌門繼承人卻置華山派的聲譽於不顧。”

    顏思卿聽到他倆的對話後便生氣的將筷子重重的放到了桌上,她憤而起身欲朝著二樓的房間走去。

    “師妹,你已經吃飽了嗎?”石雲飛對著顏思卿有些生悶氣的問道。

    “是的,我迴房休息了。”顏思卿甩了一下衣袖,便離開了石雲飛的視線之內。

    石雲飛也放下了筷子,他起身朝著顏思卿剛剛走過的路走了過去。

    一旁的兩位衡山派弟子麵麵相覷,不知發生了什麽,這旁人談到了楚之珩與燕淩雪,他們師兄妹二人是生什麽氣?

    石雲飛大步的追上了顏思卿,而後將她一把拉入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

    “師兄,你這是幹嘛?”顏思卿甩開石雲飛的手,臉上略帶著幾分生氣的模樣。

    石雲飛用雙手按住顏思卿的雙肩,他一字一頓的對顏思卿說道:“師妹,他楚之珩與燕淩雪相愛並在一起了都已經是鐵一般的事實了,你還要為了楚之珩而傷心嗎?我石雲飛喜歡你這麽多年你難道一直無動於衷嗎?”

    顏思卿聽到了石雲飛的這番話不禁的愣了愣,雖說她知道她的師兄一直對她有意,可是他卻從未說出口,她也便也沒有當作一迴事。

    “師兄,我……”顏思卿一時語塞,竟不知該說些什麽。

    “行了,你不必說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麽。”石雲飛放下按住顏思卿雙肩的手,此時的他神情有些沮喪,心裏也像是正在被刀割一般的疼。

    “不是的,師兄,我想說的不是你想的那樣。”顏思卿看著石雲飛那沮喪的模樣竟有幾分的心疼,這麽多年與石雲飛青梅竹馬沒有一絲的感情是不可能的,何況自從寧絮槿出現過後她便知道了自己的心裏是有石雲飛的,隻是石雲飛不像楚之珩給了她驚鴻一瞥罷了。

    “師妹,你不用安慰我了,過了今日……”

    “師兄,你給我一段時間,一段時間過後我便忘了那楚之珩。”未等石雲飛說完,顏思卿便搶著說道,以她對石雲飛的了解她知道她的師兄此刻即將要說出什麽話。

    聽到顏思卿的話石雲飛也愣了一下,他以為顏思卿會嚴詞拒絕他,從此以後他們二人除了是師兄妹,再無其他可能,沒想到顏思卿卻說出了這種話。

    “師妹,你說的可當真?”石雲飛此時像費勁心思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他小心翼翼的捧著這顆糖果,生怕不見了。

    顏思卿點了點頭,她忽然覺得燕淩雪警告她說的話說的一點都沒錯,楚之珩她是不可能得到的,別到時候她連石雲飛也沒了。

    石雲飛一時之間不知作何言語,他隻知道這麽多年他懸在顏思卿身上的一顆心終於快要落了地。

    華山派內,知徽坐在後院的前廳內正品著茶。莫子衿一臉不悅的快步朝前廳走了進來。

    “師父,徒兒有事稟告。”莫子衿拱手道。

    “有何事?”知徽放下手中的茶杯對著莫子衿問道。

    “讓徒兒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大師兄與那燕淩雪在一起了。”

    知徽挑了挑眉,他帶著幾分不願相信的神色問道:“子衿你說的可當真?”

    “當真,整個江湖上都傳遍了大師兄為了保護那燕淩雪與七星幫的肖幫主打了起來,還親口承認了他與燕淩雪的關係。”此時的莫子衿眼中帶著幾絲恨意幾絲不甘心。

    “之珩也快迴來了,為師要聽他親口說的。”知徽又捋了捋胡須,他起身站了起來,欲走出前廳。

    莫子衿眼看著知徽欲離開前廳,她連忙焦急的說道:“師父,您一定要製止住大師兄,我們華山派可不能與那獨孤城扯上關係。”

    知徽歎了一口氣,並未言語,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這一個情字又怎能是他說製止就製止得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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