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學究氣得是身體發抖,嘴上碎碎念念的,是說東廠最近的安保又是要提升上來,怎麽這裏成了什麽人都能進來的地方。


    周楚暮看著老學究一個人在那裏都快是要演上了一出戲。


    他冷笑一聲,直接亮出來金色令牌。


    鑲金邊的令牌似是折射出亮眼的光芒,令老學究不自覺地眯起眼睛。


    等到他看清楚是什麽令牌的時候,渾身是不自覺地顫抖。


    他連忙後退幾步,顫顫巍巍的是要跪下去。


    早在剛剛便是有人說過,東廠的金色令牌重新現世,是要任何人都要警醒的存在。


    老學究隻當是他們隨口一說。


    畢竟他在這裏多少年,可是從來沒有見過金色令牌。


    結果今日一見,直叫他渾身顫抖。


    是在內心裏麵默默的言語,這可是攤上了一個大麻煩,就怪他當時為什麽非要多這一句的嘴。


    老學究是二話不說,跪下去的動作非常的利索。


    他戰戰兢兢的,連聲音都是顫抖的。


    “老、老朽有眼不識泰山,竟然沒有認出來大人,而且還口出狂言。”


    “大人,大人莫要跟老朽計較啊!老朽年紀大了,是心神都提不上來。”


    周楚暮自然是理解這些肚子裏有幾滴墨水的人,向來是端著一副眼高手低的模樣。


    尤其是這些上了歲數的,是更加將世界的萬物都不會看在眼中。


    因此,他再去追究,又能追究出來什麽呢?


    不過是給他自己找不痛苦罷了。


    周楚暮揮揮手,說道。


    “也罷,你們忙碌你們的事情吧,我找這位小兄弟有些事情。”


    說著,他是將目光放在了薑之澤的身上。


    金色令牌已經被他收了起來,但是他知道,薑之澤也是知道,金色令牌的作用的。


    因此,他的話語更是帶了不容置疑的味道。


    “所以,薑之澤,還需要本相再請你一次嗎?”


    “本相”這個稱唿,讓薑之澤也明白了來者是誰。


    他曾經記得,當時的他正在拿著滿手的文卷要離開的時候,聽見了一個房間裏麵傳來的聲音。


    若是沒有聽錯的話,應該是童延年和薑居的聲音。


    “好啊好啊,有了你們東廠,朕是什麽都不怕了。至少,朕可以比丞相獲得多得多的情報,是能夠更好的製衡他!”


    一聽到丞相幾個字眼,薑之澤知道,若是被他們發現自己在偷聽,肯定不會放過自己。


    更何況,他還是在那個人的嘴巴裏麵,聽聞過一句。


    “當今的丞相大人,可是一個不好對付的存在。希望我們能這輩子都沒有見過。”


    薑之澤在一開始,便是對周楚暮心存敬畏。


    周楚暮倒是無暇顧及他的想法。


    他直接走在了前麵,左拐右拐著,幸好沒有在東廠這邊迷了路,否則他可是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他走到了盛剴執專門為他安排的小庭院裏麵。


    裏麵已經泡好了一壺熱茶,是正好散發著嫋嫋的煙氣。


    而四周皆是用柔軟的簾子遮掩了起來,是“猶抱琵琶半遮麵”的朦朧之態,也看不清其中的真正風景。


    若是有人想要一探究竟,還可以說是在這裏賞心樂事,正好有了一個完美的理由。


    周楚暮似是在自己的家裏一般,隨意的一坐。


    周圍專門過來侍奉的人,都已經被盛剴執安排在幾裏開外,也根本聽不到他們之間的說話。


    隻要周楚暮一個手勢,他們也會在第一時間出現。


    因此,周楚暮自然是沒有什麽懼怕的。


    隻是苦了麵前的薑之澤。


    他是什麽都沒有被告訴,自然端著一副緊張的心情,是雙手不知道放在哪裏,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做。


    可是他幼時經曆的教育,又是告訴他,男兒膝下有黃金,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不能輕而易舉地下跪。


    難道要在這個什麽都沒有說話的男人麵前,下跪表示他的忠誠嗎?


    薑之澤光是想想,就已經覺得他是做不到的。


    可是,那還能讓現如今的情況在這裏持續性地尷尬下去嗎?


    就在薑之澤正在內心裏麵天人交戰的時候,周楚暮仿佛才是注意薑之澤這個人。


    他哈哈大笑,拍了拍麵前的桌子,示意薑之澤是先坐下來。


    薑之澤卻是猶豫著要不要坐。


    若是和麵前的丞相大人平起平坐,那豈不是大不敬的存在。


    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正是左右為難著。


    哪裏想到,周楚暮卻是擺出來一副不樂意的姿態,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低沉了許多。


    “怎麽?本相說的話,什麽時候能隨意被人當成耳旁風了?”


    薑之澤聽了這話,才是不情不願地坐了下來。


    然而,就在他還沒有坐穩的時候,聽見周楚暮在那邊說道。


    “若是有兵隊在山丘高處駐守,並且還有上好的武器和馬匹,直接進攻,恐怕是極為不妥的想法。”


    薑之澤還想尋找一下舒服的坐姿。


    他一聽到周楚暮這句話,是半點都不敢動彈。


    這是他之前隨便琢磨的,看見遠處的山丘,突然想到如果有士兵在那邊,他又該是如何應對。


    當想象被插上了翅膀,便是無法抑製的,越想越多,越想是越豐富多彩。


    可惜,隻是他一個人的想象,有些事情還是他的想當然。


    也隻是他的一家之言罷了,肯定是在其中漏洞百出。


    他也曾想過,能不能有人可以和他一起探討。


    然而,薑之澤看了看周圍的老學究,沒有一個是能夠和他達到心靈上的共鳴。


    因此,他也隻好作罷。


    如今他卻是突然聽到了,有關於他寫出來的東西的言論,還是那種可以一起辯論的言語。


    哪管是讚美還是批判,至少薑之澤是感覺到了他寫的東西被看到的喜悅之情。


    薑之澤立馬坐正了身體,來了精神,目光都變得炯炯有神起來了。


    他已經忘卻了對麵是丞相大人的身份,前傾著身體,是想要聽到更多的,有關於他寫的東西的聲音。


    周楚暮見著這可是引起了薑之澤的興趣,他便是繼續朗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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