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機激蕩。


    撲麵而來的罡風逼得眾人一退再退,不像是他們圍堵董難言,反而像是董難言在圍堵他們。


    北鄺禦劍升空,頭皮有些發麻。


    錦衣華袍的男子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之後,就有北鄺頂替上男子,被冰冷的目光鎖定住,任憑劍氣環繞在他身上,也依舊能感受到那股沁入肌膚的寒意。


    “不是要拿我去邀功嗎?站著不動,是想讓我束手就擒嗎?”


    好像世事總是跟他願違,不招誰不惹誰,卻一再被逼,董難言的火氣終於是壓抑不住。


    董難言不是那些金身雕塑的神像,本來就心事重重,再被人咄咄相逼,怎麽可能不心生怒氣,更何況泥人還有三分火氣,董難言不再退讓,大步向前。


    無涯殿的神子又怎麽樣,對付這些人,就算不使用如是劍,他也不一定會輸!


    董難言腳下一點,在一個唿吸之間,就躍起到北鄺身前。


    北鄺早就有所準備,腳下踩著的飛劍紋絲不動,懸停在左肩的長劍瞬間刺出,與麵前的拳頭針鋒相對,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他這件靈寶長劍鋒利,還是董難言的拳頭堅硬!


    答案出人意料,長劍已經穿透了拳頭,北鄺麵色大變,急忙一踩腳下的長劍,可是卻已經來不急了。


    麵前出拳的人影竟然是一道虛像,董難言出現在北鄺背後,一掌打在男子的後背心口,在北鄺身子向前一栽的時候,又在長劍上重重踩了一腳。


    長劍先墜,北鄺還來不及用氣機牽引這兩柄長劍,腦袋上就挨了一拳,跟錦衣華袍的男子一樣,滿臉是血,眼前全是金星,再被董難言一腳踩在腹部,保持著這個姿勢,從空中落在地麵。


    錦衣華袍的男子和北鄺雖然不是特別強,但能夠在第一輪比試中脫穎而出,走到今天,誰也不是好對付的,抱著跟他們二人一樣想法打算的幾人看到董難言就這樣解決了這兩個人,而且看樣子還沒費什麽勁,連刻畫術和拘雷山都沒有使用,腳步不斷向後倒拖的同時,牙齒都在打架。


    “一群丟人現眼的東西,被一個登樓境給嚇住,真是給淩虛境丟人!”


    另一麵同樣有如激流一樣的氣勁朝這邊洶湧而來,與董難言的氣機一前一後,將這幾人擠在中間,煎熬不已。


    一名比董難言年歲稍大一點的少年像是扒拉著樹枝一樣,將麵前礙事的幾人全都給扔到一邊,直麵著董難言笑道:“我跟這幫家夥不一樣,我想來跟你過過招。”


    董難言看了一眼這人的長相,少年叫晏斧然,是這次淩虛境比試中,唯一一個純粹武夫,枷鎖境的修為,實力不容小覷。


    武夫走的是己身之道,與天地大道所不同,在五境貫通之後,就要被天地上枷鎖,分別是四肢鎖,顱頸鎖,心神鎖,以及真氣鎖,從內而外,封鎖住武夫修行,所以在成為枷鎖境之後,沒有打開枷鎖之前,枷鎖境有時候不一定比那些五境貫通的小宗師強,但是一旦打開枷鎖,釋放自由以後,才是真正一番掙脫枷鎖,遊龍入海的武夫氣象。


    晏斧然別看年紀不大,卻已經打開了真氣鎖和四肢鎖,曾經離開大奉遊曆的時候,沒有用護道人出手,一個人推翻了一座小宗門,硬生生的將渡海境的修士從山巔踩入地底,直至沒有唿吸。


    晏斧然的實力在這裏算是中上遊,有很大的希望躋身前十之列,甚至在比試規則改變之後,不再需要一對一比試,晏斧然更是占據了優勢,以他的打開兩道枷鎖的武夫境界,除了木芝那種不光是武氣雙修的怪物之外,一般練氣士想要在這麽多人中鎖定住他,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晏斧然望向董難言,“我雖然是枷鎖境的武夫,也看那些淩虛境的練氣士不順眼,但是讓你這家夥在這裏以登樓境的修為出風頭,我還真是有些看不順眼,來,讓我看看你有多少實力,別以為打敗一些歪瓜裂棗,就真以為自己有些本事了。”


    對麵壓根就不理睬他,這讓晏斧然有些惱火,就算是那木芝,也不至於跟自己如此托大,這個董難言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


    晏斧然的渾厚氣機泛濫起來,不停的衝撞著董難言的氣機,速度要比那些淩虛境修士快上太多,晏斧然隻是一抬腳,就已經來到董難言麵前,他要讓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少年明白,什麽才叫做真正的拳頭。


    晏斧然來的快,董難言反應的也很快,自從在歲月長河上忍著心魂灼燒的痛苦,睜開眼睛之後,別說是晏斧然的動作,就連木芝的動作,董難言也能夠看清,而且是一清二楚,先是向右虛晃了一下,避開晏斧然拳頭,董難言轉身就是一拳,結結實實的打在晏斧然的肩膀上。


    董難言能夠躲開他的攻擊,已經很讓晏斧然震驚了,沒有想到他竟然還能在還擊一拳,晏斧然在被拳勁打退的時候,突然之間冷笑一聲,手臂一轉,完全在董難言的防範預料之外,抓住董難言的手臂,向下一扯。


    晏斧然與人對敵從來不怕受傷,想來是傷敵一千,自損一半,他可以被擊倒,但是對方也要付出一點什麽。


    手臂向下撤去,如果順著這股勁來,晏斧然就不會被他一拳砸飛出去,可是如果逆著來,他剛才的拳勁加上晏斧然,自己這條手臂很可能就會被晏斧然扯下來。


    董難言毫不猶豫的當機立斷,沒有逆著,也沒有順著,而是在晏斧然伸手拉扯住他的手臂冷笑的時候,一拳向晏斧然的臉上砸去。


    這一拳,結結實實的打在晏斧然的臉上,差點把這位枷鎖境的天驕武夫少年給打傻了。


    怎麽可能有人比他還不怕受傷,不管自己手臂,也要出拳?


    又一拳下來,晏斧然臉頰都腫了起來,看到董難言第三拳又握起來,晏斧然鬆開董難言的手臂,終於是先行一步在心理較量上敗下陣來。


    場外的眾人議論紛紛,都認為董難言在關鍵時刻沒有選擇退讓,是他做出最好的選擇。


    夫匿說道:“好強橫的肉身體魄,晏斧然已經打開身上的兩道枷鎖,他竟然還能跟他肉搏的不相上下,十勝,你到底了解清楚他是什麽背景沒有,這肉身是不靠家族高人支持培養能修煉出來的?”


    董難言肉身的強橫程度,韋十勝早就知道,不然也不可能傳下拘雷山那種霸道的法術,如果不是董難言肉身變態,再加上靈氣充足的不像話,拘雷山這種霸道的法術,可是很容易反傷己身的。


    韋十勝以心神漣漪說道:“已經派人去查了,不過還沒有迴來,他自稱沒有師承,而我也是真想不到,在我們大奉境內,有誰能培養出一位這樣的一位根骨悟性俱是上乘的驕子。”


    魏儕微微轉頭,看到雲羽正饒有興趣的看著董難言,不僅有些擔心。


    別迴頭他弄巧成拙,要是雲羽看重董難言的資質,那可就糟了。


    魏儕的想法,雲羽不知道,不然一定會笑魏儕自以為是,董難言的資質雖然足夠驚訝,但是無涯殿是什麽地方,能夠被無涯殿選中的人,哪個放到外界,不都可以碾壓外界所謂的這些天驕。


    晏斧然擦了擦臉上的血跡,沒有再多說一句話,擰了擰脖子,出手直接幹脆,距離董難言大約有幾丈遠,在幾丈之外,朝董難言打出一拳。


    晏家裏的武夫屈指可數,真正讓晏斧然走上武道一途的,不是誰的指點,而是晏家祖宅裏掛著的那幅描圖,上麵畫著的神人栩栩如生,每當晏斧然看過去,上麵的神人就像是活了一樣,在打拳走譜,所以晏家都說他與這幅畫有緣,在觀悟畫卷描圖之後,晏斧然從神人出拳中悟出一套拳法,確實堪稱是神賜之術,威力驚人。


    晏斧然打出去的這一拳,上麵有三種氣勁旋轉,相互補足配合,有破氣碎膚化骨之力,董難言的拳氣罡風在它麵前瞬間就消融掉了。


    拳勁離他大約兩丈,董難言不死心的又打出兩拳,同時雙手快速掐訣,一條火蟒和水蛇自他雙袖之中探出。


    拳勁來勢不減,什麽都擋不住,董難言發現他剛才施展出去的那些法術拳罡,竟然有些依附在了晏斧然的拳勁之上,化作了第四道氣勁。


    晏斧然冷眼以待,隨時準備打出第二拳,第三拳,不過現在他覺得他是有些多慮了,這個登樓境的少年,也許根本就擋不下他的一拳。


    在晏斧然的冷視下,拳勁已經直轟在董難言身上,第四道氣勁最先炸開,上麵的水汽火光還有雷音將少年覆沒,晏斧然好像已經看到了董難言一聲骨頭都被打爛的樣子,輕輕扯了扯嘴角,正準備去跟別人交手的時候,突然之間愣了一下。


    水汽火花散去,挨上他一拳的董難言就站在原地,一步也沒有動過,最讓晏斧然心驚的是,董難言毫發無傷,別說是肉銷骨散,就連頭發都不曾掉下一根。


    “他是怎麽做到無視我拳罡氣勁的,一個登樓境修士而已,為什麽他毫發無傷?”


    這不光是晏斧然的心聲,包括在場的一些淩虛境,甚至有些通玄境,都不明白董難言一點傷勢也沒有,像是晏斧然的拳罡氣勁不痛不癢一樣。


    董難言的身上的光華流轉,不同於藏華的皎潔光芒,董難言身上的光華顏色如珍珠一般,玉潤無暇,連發絲上也是這種神采。新樂文


    “這是什麽護體之術,怎麽從來沒有見過?”


    不少通玄境都認為董難言身上的光華是一種護體秘術,能夠庇護住登樓境,抵擋住枷鎖境武夫的攻擊,確實了不得。


    雲羽眯起眼睛,他覺得董難言身上的光華有些似曾相識,怎麽竟然隱約給他一種感覺,好像是…


    好象是那荒蕪妖界幻蚌一族的壁合神通呢?


    該不會是一頭潛入大奉的荒蕪妖族吧?


    雲羽仔細的觀察了董難言一番,但是沒有從董難言身上感覺到任何妖氣,除非對方的修為境界比他還要高,不然是不可能瞞得住他的。


    雲羽覺得有些好奇,難道是他猜錯了,這真的是一種與壁合一樣的護體神通?


    董難言緩緩睜開眼眸,如他在波瀾府心中猜想的一樣,堅竺的歸墟幻境,他果然沒有白去一趟,如宋靜嫻所說,這也是一場造化,歸墟幻境裏,他即是堅竺,體驗幻蚌一族的天賦神通之後,在剛才危機之下,董難言嚐試著施展壁合神通,沒想到竟然真的成功了,脫離了歸墟幻境,竟然也還能夠使用出來。


    董難言突然眼睛一亮,如果真如他在波瀾府是猜測的一樣,那麽在壁合施展出來之後,他就算不使用如是劍,也未必沒有機會爭一爭前十之列。


    能夠破氣碎膚化骨的拳罡氣勁,也破不了萬法不侵的壁合,董難言見到晏斧然又朝他打出幾道這樣的拳罡,不由得微微一笑。


    壁合萬法不侵,如果晏斧然光憑肉身體魄,不使用這樣的氣勁拳罡,壁合是防不住他的,但是很顯然晏斧然現在心神被他嚇得有些不正常,發瘋了一樣的朝他打出一拳又一拳,結果隻是白費氣力,董難言頂著拳罡一步一步向晏斧然走去,還沒等董難言出手,他麵前的晏斧然就已經因為出拳而累的彎下了腰。


    晏斧然雙手扶住膝蓋,劇烈喘息著,他說道:“這是什麽烏龜殼子,怎麽這麽堅硬,我打不動,我服了。”


    消耗大量的真氣,打出去二十三拳,都是他原地蓄力,全力打出去的,結果對麵連頭發絲都沒掉,晏斧然喘息道:“我輸了,你是向之前打他們那樣打我也好,還是把我踢比試場也好,怎麽都隨你了。”


    董難言從他身邊走過,晏斧然轉頭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有什麽意思,再給你一次機會,跟他們一起,看看能不能打敗我。”


    董難言沒有迴頭,前方還有很多人,比如站在台上還沒有出手的青書天宮木芝,正在對峙的劍道胚子雲霄和夢見山孟雙,衣裙飄飄的清楚殿紫瑤仙子,甚至董難言還看見了藏在人群之中,對著他朝自己脖子上比試劃了一下的隱殺門殺手春花。


    董難言走向人群中,環顧四周,笑道:“請賜教!”


    他要一個人向所有人請教?


    晏斧然覺得董難言是瘋了,肯定是瘋了。


    在場眾人的視線都移到“口出狂言”的董難言身上,木芝平靜的看了一眼,好像有些意外。


    正在對峙的雲霄和孟雙轉頭向董難言望去。


    隱殺門的春花覺得這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衣裙飄飄蕩蕩,腳下踩著一條紅色綢緞如龍,赤腳站在上麵的紫瑤仙子微笑道:“這不是你說胡話的地方。”


    同一瞬間,還有很多道神通法術還有法寶靈光朝董難言打來,讓他一下子成為了眾矢之的。


    董難言就靜靜地站在原地,任憑著別人出手攻擊,他仰頭露出一個笑容,仰視著這群懸空而立的淩虛境天驕,他輕聲道:“入幻!”


    比試場上大方光明。


    浩瀚的神魂念力席卷著每一寸的空間,董難言要將比試台上麵的所有人都拖進他製造的幻境當中,如同當初擊敗黑衾一樣,將這些天驕全部擊垮。


    比之歸墟幻境之中還要可怕,現在的董難言的神魂念力,要比歸墟幻境中的堅竺還要強,而且讓在場所有通玄境都震驚的是,董難言施展幻術的這一刻,有妖氣刹那之間充斥在比試台上,氣息極為強烈,讓他們都驚唿出聲。


    包括木芝在內,比試台上所有淩虛境都陷入董難言的幻境當中,雲羽看清了董難言身上散發妖氣的地方,在他施展幻術之時,他胸口內竟然有散發出一道亮光。


    “通玄境的妖丹!”


    韋十勝在尚如今耳邊低語一番,尚如今皺著眉頭,在他們大奉比試場內出現了妖族的氣息,這算是怎麽一迴事,他問道:“神子,要不要將他拿下?”


    雲羽對董難言是越來越有興趣了,資質非同一般,又擁有通玄境的妖丹,雲羽擺手道:“不用,他又不是妖族,你看這些淩虛境身穿法袍,手持法寶,現在輪到人家就不行了?這也是他實力的一部分,繼續看下去就是了,你們大奉,倒還真是讓我有了幾分驚喜。”


    傅恆臉色不是很好,他跟董難言兩次接觸,都沒有發現董難言竟然還身懷通玄境妖族金丹,不過與如是劍相比,這都算小事了,隻要董難言不施展出如是劍,不被雲羽發現端倪,那一切還可以圓過去。


    所有人都如老僧入定,傅恆感歎道,果然不愧是能得到如是劍傳承的人,果然是機遇非凡,就算是借助了妖丹之力,能夠以登樓境的神念,將這些天驕都拖入幻境,也是獨一份了。


    高緣坐在高寰身邊,從董難言入場,她的心就揪起來了,現在看到最不被看好的董難言以一己之力硬撼眾人,高緣耳邊突然又響起了董難言朝她高喊的話。


    “命真的可以改嗎?”


    所有觀戰的人都聚精會神的觀看這場頗為讓人驚喜的比試的時候,魏儕卻有些坐立難安,先有傅恆為了他來到驚瀾府不惜悍然出劍,再到如今董難言擁有一顆通玄境妖族金丹,雲羽又對他表現的極為感興趣,魏儕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是不是應該改變一下之前的想法?


    通玄境的妖丹,要比極品靈寶還要珍貴,因為能讓通玄境妖族在臨死之際,連自己的妖丹都自爆不了,逍遙境的修士也做不到,所以就算有通玄境的妖族死亡,它們身上最為寶貴的妖丹也會隨著它們一起塵歸塵土歸土,不會留下。


    眼前已經換了景象,木芝輕輕打了一個響指,是第二次跟董難言開口說話,這是一座不太大的小鎮,木芝站在街道上,笑道:“還以為是什麽龍潭虎穴,把我們拖進這小鎮,這裏是你的地盤,算是占據著地利,不知道你有什麽待客之道?”


    這群淩虛境天驕所處的幻境是離南鎮,董難言站在說書樓上,還沒等說話,遠處就有一口飛劍斬來,隨手一捏,董難言雙指掐住劍尖,笑道:“客人好像不太安分,你說我該如何待客?”


    雲霄冷哼一聲,這是幻境,如果解不開,董難言就相當於這裏的天老爺,想要打贏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能夠一劍斬了折顏的劍氣,現在在董難言掌心裏脆弱的像是一張白紙,隨手掰斷,董難言笑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還你一劍!”


    一道劍氣從說書樓起,劍氣長有百米,橫貫而來,劍斬雲霄。


    哪怕身處幻境之中,雲霄也沒有任何畏懼驚恐,翻手也是一劍遞出去,雲霄不屑道:“幻術小道,就你也配向我出劍?”


    兩道劍氣交擊在一起,毫無疑問,董難言的劍氣要更強一些,一劍斬開雲霄的劍氣,看著雲霄騰空躲避的樣子,董難言平淡道:“人在屋簷下,就該低頭。”


    董難言站定不動,雲霄頭頂上空卻下起了劍雨,綿延不斷,劍氣雨勢越來越大,哪怕雲霄劍起龍卷,但是也劍雨壓下,劍氣不斷的轟擊在他護身劍氣上,雲霄被迫彎曲下身子,竭力來抵抗著沒有窮盡的驟雨劍氣。


    雲霄怒喝一聲,但是頭頂上的劍雨更重,劈裏啪啦的打在身上,都快要把他砸進地底去了。


    在這幻境之中,董難言可以說是無所不能,站在說書樓頂,董難言微微蹲下身子,麵向著所有天驕,微微笑道:“下一個與我問劍者是誰?”


    木芝沒有迴答,紫瑤赤腳漫步站在屋簷之上,至於孟劍則是幹脆盤膝坐在地上,緊閉雙眼。


    眾多天驕,無一人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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