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畫出來的身影緩緩消散,化作如水般濃稠的靈氣。


    從韋十勝身上學來的刻畫之術,董難言難以維持太久,這還是因為刻畫的是自己,如果是刻畫秦駿的話,恐怕時間會更短,畢竟刻畫術雖然玄奧,但是也不能逆天,如果越境刻畫人物,豈不是無敵了,


    “這就是斬斷魏家和高家緣線的小家夥?”


    蜀橫覺得不錯,尤其是看到魏儕的臉色之後,更是對董難言尤為滿意讚賞。


    刻畫術,拘雷山,這都是淩虛境都難以修成的秘術,雖然董難言還不能發揮出它們真正的威力,卻也已經是頗具雛形,阮麻等人在震撼的同時,也不忘了安慰一下愁眉不展的老尚書,勸老者不要上火,秦駿雖然敗了,但是表現也不錯,不能怪秦駿本事不行,而是幾天就能習會這種玄奧法術的董難言,實在是太過於逆天。


    尚如今笑道:“小家夥變現不錯,很多年都沒有見到有人能讓各位這麽吃驚了,他以登樓境挑戰淩虛境得勝,可以額外嘉獎一番,阮麻,你問問他在這次比試之中有什麽要求,我可以滿足他。”


    距離尚如今不太遠的島嶼樓台處,魏儕暗道一聲不好,聽尚如今這意思,也是起了愛才之心?


    這一次聲音不再是從比試場上的石碑傳出,阮麻向下問道:“此番比試,董難言勝,跨境而戰,頗為不易,故嘉獎你可以提出一次有關這次比試的要求,盡皆滿足。”


    高緣激動的捏起拳頭,董難言如果沒有給她丟臉,看不出來還真有兩下子,剛才的拘雷山,她自思也不好對付。


    高緣認為,現在對董難言最有益的要求,就是討要一件品秩說得過去的法袍,不然對戰起來太吃虧,要知道在沒有施展出拘雷山之前,董難言可是連秦駿法袍的防禦都破不了的,最後也是靠著拘雷山活活耗暈了秦駿,而且高緣看出關鍵一點,董難言不是靠著一個人施展拘雷山,而是先刻畫出另一個自己,跟真身一起掐訣施展,現在已經使用過一次,接下來的對手很可能會有所防範,這麽長的準備時間,董難言施展不施展的出,還是兩迴事。


    最為穩妥的,就是趁著這個機會討要一套品秩上等的攻防靈寶,哪怕是暫借也好,這樣就可以在接下來的比試中不至於落在下風。


    不過似乎董難言行事總是能出乎高緣的意料,這次就是為了闖出名聲,讓大奉注意到他,跟秦駿比試沒有消耗太多體力,董難言說道:“我能不能不下場,再上來一個與我比試?”


    阮麻有些錯愕,“這是你的要求嗎?”


    台上的少年點了點頭,阮麻有些不知所措,還是頭一次聽到這麽奇怪的要求。


    韋十勝大笑,尚如今也笑道:“好啊,既然他有這個意思,阮麻,你就再給他安排一個。”


    本來出場順序都是排定好的,阮麻準備臨時更換的時候,淩虛境的候場區裏有人緩緩的走了出來,抱拳道:“各位前輩,我願意戰他,不知道可否讓我上場?”


    候場區裏的人已經看到了董難言和秦駿交手的過程,這個登樓境的少年果然不弱,尤其是最後那兩式神通,讓不少人都麵色一變。


    誰都看得出來,戰勝了秦駿,比試場上的董難言氣息沒有太過衰弱,反而戰意更盛,折顏這個時候走了出來,倒是沒有落下什麽趁人之危的口舌。


    手持折扇的折顏是大奉王朝境內大宗弟子,外界都傳說他跟他的宗門裏的一位女性長老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這件事傳的有鼻子有眼睛的,最後還是宗門親自站出來辟謠,這才沒有了下文。


    董難言不想下台,折顏又想出戰,阮麻當然是省心省力,允許折顏上去與董難言比試。


    折顏一身白玉色長袍,站在董難言麵前用折扇輕輕拍打手心,笑著致意道:“有禮了。”


    董難言同樣微笑迴禮,然後不敢大意的注意著男子的動作,與秦駿相比,折顏的氣息更為沉穩,讓人不好判斷動作。


    站在魏儕身邊的當然都是跟魏家關係比較親近的,看見了折顏上場,魏儕身邊有一位中年男子笑道:“折顏上場了,估計這場比試要比上一場好看的多。”


    “我看他跟秦駿差不了多少,能有什麽本事?”


    魏儕是不看好折顏的,要是這一次再輸給董難言,給董難言助長氣勢,魏儕估計他想要在大奉對董難言下手,就更加難了。


    “魏儕兄有所不知,折顏雖然在這些淩虛境中實力不是最頂尖的那一批,但是要論誰先最快到達元嬰,十有八九就是他?”


    魏儕不由得深看了折顏一樣,“就憑他?”


    中年男子說道:“因為我跟折顏所在的宗門走的比較近,所以一些消息,知道的能夠多一點,之前傳的沸沸揚揚的事情,說折顏跟宗裏的女性長老關係不清不楚,其實並不是空穴來風,而是確有其事,聽折顏宗裏與我一位交好的道友說,本來那名女長老貪圖折顏的長相,與折顏雙修,不料卻反被折顏將了一軍,也不知道他從哪來學來的嫁接之術,跟女長老相連,她身上的修為境界會逐漸轉移到折顏的身上,要不是這件事被傳出去,他們宗主介入其中,她至今都還被蒙在鼓裏,不清楚這件事。事後他們宗主的意思是讓折顏解開嫁接之術,不過不知道折顏跟他們宗主說了什麽一番話,後來的結果就是元嬰境的女長老被囚禁後山,如果不能突破通玄境,就要做好修為境界轉移折顏身上,變成一個凡人的後果。”


    魏儕譏笑一聲,“那他到是跟下麵這個小子是一個路子,都是吃軟飯的。”


    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魏儕轉身看了高緣一眼,高緣也不甘示弱,朝他一笑,眼神裏滿是不屑。


    魏儕心裏冷哼一聲,知道董難言參加淩虛境比試後,已經做出了另一手準備,他倒要看看,到時候高緣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第一場金丹境的比試還在較力之中,登樓境和渡海境那邊早就沒人惦記了,都在關注著董難言還能繼續帶給他們什麽驚喜,這場比試又成了焦點。


    折顏長相頗為陰柔俊美,要不是脖子上的喉結證明了他的男兒身,說他是女子,董難言都信。


    折顏麵帶笑意,握住拍打在掌心的折扇,笑道:“上一場比試剛剛結束,用不用我讓你歇息片刻?”


    折顏話是這麽說,董難言注意到折顏的腳掌微微的側移,明顯是綿裏帶針,想要出其不意,董難言說道:“不用了,隻管出手就好。”


    折顏點頭道:“那就如你如願。”


    扇麵撒開,呈半規形,聚頭散尾,這把小巧折扇扇骨一百,不多不少,顏色古潤蒼細,被折顏輕輕一扇,扇紙上就有一抹金光落在他身前,在比試場上構建出縱橫交錯的棋盤,折顏合扇一點,便有棋子落下,他笑道:“你先前以雷山勝秦駿,如今我以棋山壓你。”


    如雄偉山嶽當頭壓來,橢圓形的黑白棋子連成片,落在董難言的頭頂。


    董難言避無可避,構成棋盤的金色線條束縛著他的動作,在他與折顏之間,有一堵數十丈的金光牆擋住去路,董難言幹脆就不再躲避,選擇出拳硬剛。


    一道驚雷被棋子下的拳頭接引過來,劈在黑白棋子上,董難言打出一拳,罡氣如虹,猛然從棋子底下四處湧去,化作一陣拳風。


    折顏將折扇別在腰間,飄然升空,以一種節奏難明的腳步登天而行,每走一步,身上的氣勢就強盛一分,等他走到了棋山之上,身上的真氣已經滿溢的近似於超出淩虛境的範疇了。


    董難言雙臂撐起,與下落的棋子一起僵持住,折顏要的就是束縛住董難言,不給他施展出刻畫術和拘雷山的機會,折顏身形扭轉一圈,一腳踏下,巨大的力道直接撕裂開棋子,向董難言的頭頂蔓延過去。


    董難言如果鬆手躲避,就會被棋山壓下,相反,如果保持這個姿勢,則又要硬挨上這一擊,董難言進退兩難之間,突然深唿吸一口氣,身上流露出一股空明之意,仿佛身前身後無物,單手撐起棋山,董難言向上打出一拳。


    斷成兩半的棋山不是被折顏一腳踏裂,而是被董難言的無敵拳意轟成兩半,方才那一腳的力道被頂了上來,折顏側身閃開,笑道:“怪不得敢連續挑戰,原來還是有些壓箱底的招數的。”


    地麵上的棋盤金線開始明滅不定,董難言一躍而起,借助碎裂砸落的棋石,董難言幾步就來到折顏麵前,又是一拳打出。


    領教過董難言剛才這一拳的威力後,折顏可沒有想接下裏的想法,像是金蟬脫殼一樣,從後背掙開這副皮囊,躲避開了董難言這一拳。


    折顏的氣息有明顯的下降,施展這種替身法術也並不輕鬆,一拳打在他褪下的皮囊身上的董難言正在半空準備落地,折顏抓住這個破綻機會,左手探進袖中取出一把黃豆,搶先在董難言落地之前,將它們灑落在地。


    “執棋落子,撒豆成兵。”


    一顆顆滾珠溜圓的黃豆落地就變成身披一副鎧甲的力士壯漢,有的手持巨劍,有的手持長刀,威武莊嚴。


    折顏笑道:“一個登樓境,也該讓你吃吃不會飛的苦了。”


    董難言腳踩虛空,一次次借力拔高,但是身形也還是下落,眼看著那群力士壯漢磨刀擦拳,董難言一拍乾坤袋,一柄長劍被他踩在腳下,以氣禦劍而行,劃過早就嚴陣以待的力士頭頂。


    高家多是劍仙,高寰對於劍的感知可以用登峰造極來形容,董難言腳下的這把劍,至少也應該是一件上等靈寶,而且這劍看起來極為玄妙,竟然隱隱之間有一種吞噬之意。


    “呦嗬,還是一位劍修?”


    董難言化解他攻勢的手段讓折顏感到意外,重新在腰間取下折扇,折顏給自己扇了扇風,笑道:“挺麻煩呀。”


    還不是劍修,隻能算是劍客,董難言駕馭不了說夢行駛太久,輕輕一躍,握住這把從他取下之後,就已經與他心神相連的說夢劍,董難言提劍而行,不管是什麽由黃豆化成的力士壯漢身上鎧甲多厚重,都在他一劍劍之下被砍迴原樣。


    地上滿是兩半的黃豆,折顏卻依舊是不慌不忙,好似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略微嘀咕了兩聲,然後朝董難言笑道:“我原本是想找個軟柿子捏,不過沒想到挑了個外軟內硬的,你還有什麽本事,都亮出來施展一下,也算是一展風采,不虛此行。”


    董難言笑道:“聽你這口氣不像是後悔,反而像是吃定我了。”


    董難言提劍在地上,折顏邁步在空中,看清了董難言又故技重施,準備施展那刻畫之術,折顏悄聲自語道:“總之都要嚇嚇這些人的膽子的,就是這塊背景板,是不是有些弱了?”


    董難言是“地鴨子”,飛不上天,刻畫出一個自己,共同施展施展拘雷山,比試場上便有重新出現壯麗宏大的一幕。


    折顏緩緩抬頭,感受到拘雷山上的雷威之力,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要是他自己來,也許真更秦駿一樣,都要在董難言這記法術之下被硬生生的耗死,不過好在他不是一個人。


    折顏閉眼深嗅,陶醉不已道:“來!”


    大奉王朝境內,白雲嫋嫋的深山仙境之中,在後山枯坐的女子突然之間通體發光,有一股來自遠方的吸力降臨在她身上,女子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股吸力將她身上的一部分修為境界吸走,卻無能為力,隻能在後山悲歎一聲。


    這股氣息來到比試場,阮麻有心想要攔截下來,魏儕卻出聲笑道:“就像是神兵利器,本來就是實力的一部分,連這都要阻攔,有失公允吧?”


    阮麻看了一眼尚如今,同時心聲在老者心裏低語一番,尚如今點頭道:“無妨,既然他有能力招來,就算是他的本事。”


    不遠萬裏來到這的氣息沒入折顏體內,他的氣息暴漲起來,一瞬間就突破了淩虛境的瓶頸,舉手抬足之間有如汪洋大海。


    候場區裏,有些在董難言施展出拘雷山都沒有睜開眼睛的人終於向比試場上望了一望,這已經不是淩虛境的氣息了,這是渡海境!


    除了天上這些觀戰者之外,董難言距離折顏最近,感受也最深。


    果然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不知道他從哪裏借來這樣一股力量,董難言不敢大意,說夢劍立在身前,斬開迎麵撲來的浩瀚氣息。


    感受著體內的氣息變化,這就是渡海境的感受嗎?


    折顏滿臉陶醉,絲毫不覺得這股取自她人身上的修為境界使用起來有什麽羞恥,相反他活動活動筋骨,感覺真是神清氣爽,舒適萬分。


    參加這此比試,折顏就做好了要取得頭名的打算,以他的修為和本事當然做不到在眾多天驕之中脫穎而出,但是如果加上被他以嫁接之術的相連的那個元嬰境賤人,那麽他就勝券在握了。


    跟那些暫時提升修為實力,但是反噬極大的術法不一樣,折顏從一處遠古遺跡中得到的嫁接秘術,隻要與人相連之後,就能夠移花接木取得那人的修為境界,雖然跟宗主約法三章,如果那賤人成為通玄境,折顏就主動解除施加在她身上的嫁接之術,但是折顏知道,這不過是宗主讓她安心等死而已,在她突破元嬰境界之前,早就會被自己吸光修為境界,變成一抔黃土。


    折顏現在從她身上借來的修為,絕不會有什麽反噬作用,而且現在不光是修為,還有她渡海境的感悟,可以說這一刻的折顏就是渡海境,唯一的不足就是,他這個渡海境的時間堅持不了太久,大概幾炷香的功夫,但是就算這樣,也足以讓他傲視在場的淩虛境了。


    都不用施展什麽法術,單憑折顏抬腳的動作,就產生出一陣巨大的氣息漣漪,橫掃整個比試場。


    折顏雙手負後,低頭向下笑道:“認輸否?”


    迴答折顏的一道劍氣,隻不過劍氣都還沒有近身,就被折顏體外的真氣消磨掉,如泥牛入海,不知所蹤。


    折顏懸空而停,頭頂是向他伸展出雷霆巨鞭的拘雷山,腳下是出劍的董難言,折顏笑道:“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折顏大喝一聲,體外四周竟然多出了十餘塊令牌,環繞在他身體四周,不知道是他的本命物,還是他施展出來的神通法術。


    折顏抓起一塊令牌,上麵字跡娟秀,寫有開山二字,被他向上一拋,原本雷聲陣陣的拘雷山下竟然閃現出一位身形縹緲虛幻的女子身形,手持拂塵,將拘雷山一掃成兩半,漫天都是雷光電雨。


    “這應該就是被他嫁接的元嬰境女子的渡海境的心路感悟吧?”


    魏儕譏笑道:“元嬰境竟然被一個淩虛境玩弄於鼓掌之間,也是該死了。”


    中年男子附和道:“死了確實怨不得人,不過幾百年苦修全都成全了別人,估計就算是死也不會甘心。”


    以拂塵掃滅拘雷山的女子緩緩消散,折顏又抓起一塊令牌,笑眯眯向董難言問道:“可別死鴨子嘴硬,你輸得體麵一些,我也多留些底牌,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認輸否?”


    這就是大奉王朝的天驕嗎?果然是各有手段。


    當然不會認輸,握緊說夢劍的董難言突然一笑。


    他是凝神境也好,還是登樓境也好,好像不管是什麽境界,他的對手總是要比他多一兩個境界,這好像從來就沒變過。


    這種不公平也沒處抱怨去,董難言調整了一下唿吸,說夢劍上流轉氣藏華光芒,董難言頂著折顏的真氣海浪,向前衝去。


    折顏輕蔑一笑,總有人敬酒不吃吃罰酒,對於這種人,就應該連罰酒也不給他吃。


    令牌上寫有覆海二字,折顏向下一拋,令牌在半空之中碎裂,就像是連通著一片汪洋大海,有海水直衝而下,向董難言一衝而來。


    大浪勢大,董難言被當頭一浪拍的向後倒滑出去數丈,說夢劍都險些脫手,還好董難言反手以弱水拳法借力而起,踩在浪頭之上,開始向前狂奔而行。


    先前的開山令牌掃滅了拘雷山,這塊覆海令牌當然也不會隻有這麽簡單,海中裏有好像有生物正在緩緩動作,董難言麵前升起一道數十丈的大浪,有十餘丈高的人形生物咆哮怒吼。


    董難言倒吸了一口涼氣,麵前的怪物麵容猙獰,臉已經扭曲的不像樣子,隻有一隻獨眼,並且渾身長滿了蠕動著的觸手,看似是人形,但是更像有頭的海膽。


    這怪物抬起手掌,一掌向董難言拍去。


    肉身再堅韌,被它這麽一拍,估計也要粉身碎骨,董難言幹脆一頭潛入海底,先由海水卸去了大部分力道,再出拳相對,一拳打在怪物的手掌之上。


    一拳一掌激起海浪暴濺,怪物嘶吼一聲,在海水之中,它的速度更快,身上的觸角前段變成手掌,如魚群,密密麻麻的向董難言抓過來。


    本來還想再藏一藏,也留下一些底牌和殺手鐧,董難言閉上眼睛,一瞬之間,有四道劍意緩緩在身後結成。


    霜降,大寒,立春,冬至。


    折顏皺起眉頭,海水都因為這四股劍意而變得扭曲分湧,好像有什麽東西即將要衝天而起。


    不過這種感覺來的快,去的也快,大海又重新複歸平靜。


    董難言被觸角僅僅的纏繞住,不過董難言沒有過多在意,剛才在他四柄如是劍即將顯化而出的時候,有一道聲音在他的心湖之上響起。


    “不要在這顯露這道劍訣,千萬不要!”


    聲音毫不熟悉,根本不認識,董難言之所以停下來,是因為這道聲音又說了第二句話。


    “我知道你來自離南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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