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街道人影稀疏,偶爾有出門取柴生活做飯的,瞧見董難言,不再向以前唯恐避之不及,反而現在都會主動打兩聲招唿。


    這些人的心思,董難言都懂,畢竟自己跟馬由衷走的近,誰不知道說書樓,有著一位信南南信兩國都沒有的老神仙。


    董難言輕輕歎息一聲,加快腳步,到說書樓的時候,因為天色太早,門還沒有打開,董難言沒有叩門,輕輕一躍,便直接衝上二樓,像是高緣昨日那樣,從窗戶上邁進。


    早就察覺到董難言過來了,推算研討了一晚上未睡的洪旭等人齊齊轉頭望來,對於高緣和藍蕊的來訪毫不知情,何硯問道:“何事讓少爺這麽急過來?”


    董難言思付了一整個晚上,既然決定了要演下去這場戲,就如高緣所說,除了他們兩個當事人還有已經知情的藍蕊之外,這件事情不能再讓別人知道,董難言倒不是信不過洪旭四人,而是擔心一旦將實情告訴他們,到時候反會給他們引來殺身之禍,魏家底蘊深不可測,萬一有人可以探查出元嬰境言語真假,那就糟了。


    董難言直說道:“各位,昨天晚上高緣去而複返了。”


    “什麽?!”


    洪旭大驚道:“她們又迴來作什麽,我知道了,是跟少爺你討要仙兵了是不是?”


    “不是。”


    洪旭疑惑道:“那她們迴來幹什麽?”


    董難言又確定自己的措辭沒有什麽漏洞,這才笑著說道:“沒什麽,是件好事。”


    少年接下來的話讓洪旭等人都驚住了,被杜樂開玩笑說是麵癱的樂生洋都瞪大眼睛,可見有多驚訝。


    洪旭手指都有些哆嗦,又問了一遍道:“少爺,你說她喜歡你,你要跟她結成道侶,一起去往大奉王朝?!”


    董難言輕輕點點頭,笑著糾正道:“不光是她喜歡我,我也有這方麵的心意,所以算是兩情相悅。”


    洪旭像伸掌摸摸董難言的額頭,看看是不是昨晚趕上了風寒,燒壞了腦子,不是不相信什麽一見鍾情,隻是…


    洪旭萬分費解道:“少爺,你跟她算上在酒肆客棧,也就見過兩麵啊,這怎麽…”


    樂生洋一直注意董難言的表情,表麵上沒有言語,但是卻以心聲向董難言發問,“少爺,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少爺直說無妨,就算她身邊有一位通玄境,我們四人拚死也要換她一命,絕不讓少年受人脅迫。”


    董難言大笑道:“洪前輩,何先生,各位,你們這是什麽反應,難道我就不能喜歡上一個人了?”


    董難言踱步輕吟道:“其實在酒肆一見,我就對她心生好感,也是姻緣使然,她來尋我,又沾染上我的緣線,如今我們情投意合,不是挺好一件事嗎?再者說,還記得前晚你們勸我的事嗎?她是高家嫡女,家世顯赫,做高家的乘龍快婿,有了高家的栽培,元嬰通玄,唾手可得,我有什麽理由拒絕呢?”


    董難言問道:“這等喜事,各位前輩難道不應該恭喜我嗎?”


    “這…少年,我們當然恭喜你了,隻是…”


    “隻是什麽,是不是覺得太突然了?”


    董難言向洪旭等人討要一件法袍,穿在身上,法袍是一件中等靈寶,自動合身,仿佛量身定做一樣,少年笑道:“人靠衣裝,跟她去大奉,總不能穿的太寒酸了,幾位前輩,我知道事情有些突然,所以這也是我今天這麽早來這的原因。我跟她去大奉,各位前輩之前不是說想要迴宗門一趟處理事務嗎,在我今日離開之後,幾位前輩就可以各迴宗門。”


    洪旭急道:“少爺,聽你的意思,不打算讓我們跟著你一起過去?”


    董難言拍拍洪旭的手,“洪前輩,我這次跟她一起去就好,前輩不用掛念。”


    不知道董難言是中了什麽迷魂藥了,洪旭說道:“少爺啊,我們不在你身邊,就你一個人,要是遇到危險怎麽辦?”


    杜樂也勸道:“是啊,大奉不是其他地方,少爺你人生地不熟的,有了我們,多少有個照應啊。”


    能夠看出來洪旭他們的出發點都是為了他好,可越是這樣,就越不能將他們四個帶入險地。


    董難言心裏微微歎息一聲,“前輩們,這次去大奉,是她的家人在大奉,領我過去一見,不會有什麽危險。”


    “少爺”,何硯拱手道:“少爺尋到意中人,跟高小姐情投意合,是一件大好喜事,我們也跟著高興,去了大奉之後,前途更是無量,但是畢竟你師父現在不在,你看去大奉這件事情,是否等你師父迴來,由她來作定奪。”


    就是不想把宋靜嫻也摻和進來,董難言說道:“何先生放心,這件事情當然會告訴我師父,可是既然我師父不在這裏,那邊還在等我,也就不用再耽擱了,我此番去大奉,短則數月而歸,長則一年半載,幾位前輩不是也需要去大奉登記備案麽,到時候我們再見麵。”


    董難言轉身離開之前,在窗邊停下腳步,“對了,事出有急,現在天色還早,就勞煩四位前輩替我去跟吳劍兄還有許姨他們解釋一下,不要怪我不告而別。”


    少年言罷就縱身一躍,下樓去了。


    洪旭搖頭道:“不對勁,不對勁,少爺不對勁!”


    杜樂說道:“莫不是昨天因為那條緣線?”


    “狗屁的緣線,就算真有緣分,哪有這麽快的,什麽一見鍾情,兩情相悅,我不信,他怎麽可能會突然喜歡她,而且正好是我們不在他身邊的一個晚上。”


    樂生洋迴想推敲董難言剛才所說的每一句話,可都不像是話裏有話的意思,“會不會是我們多慮了,萬一他說的都是真的呢?除了讓人驚訝之外,其實也沒什麽,男才女貌,不是挺好的嗎?”


    洪旭眼裏有精芒,“不可能,跟他接觸這麽久,他的行事為人,你還不清楚嗎?他是那種想要傍上高家這棵大樹的人嗎?就算是他跟女子一見鍾情,但是也不可能發展的這麽快,而且最為說不過去的是,他說他要跟女子去大奉見他家裏人,這離南鎮就是他的家,難道不應該是先領她過來見見這裏的家裏人嗎?”


    杜樂點頭道:“說的有道理,沒錯,而且你們發現沒有,少爺雖然話中沒有什麽深意,但是表露出來的意思,卻都是希望我們離開他身邊,甚至最好這件事連他師父也不要知道。”


    何硯起身,樂生洋問道:“要動手嗎?”


    洪旭望向小院,冷喝道:“敢迷惑少爺,真當我等死了嗎?”


    何硯伸手拉住暴怒的杜樂,強給拉迴來,笑著道:“你們這是幹什麽?吃飽了撐的,少爺都說沒事了,你們還非要刨根問底幹什麽?”


    洪旭錯愕道:“什麽意思,何硯,你說這話,那你站起來幹什麽?”


    “幹什麽?”,何硯說道:“當然是準備一會替少爺跟吳劍還有許渝解釋一下,然後收拾東西,迴玄火門啊。”


    洪旭怒道:“迴玄火門,你當真不關心少爺死活?”


    何硯笑道:“有什麽好擔心的,少爺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老老實實聽少爺的吩咐,總比胡亂猜測要好吧?別亂想了,各自迴宗吧。”


    “你…”


    還不知道酒樓那邊已經因為他吵作一團,董難言迴去的路上買了幾個熱乎包子,然後就原路返迴,還沒等進院,就發現高緣正站在門口對他怒目而視,董難言推開院門進去,搖了搖手上的提著的包子,“給你們帶份了,過來吃一點吧。”


    這裏沒有個像樣的落腳地方,高緣站著冷笑道:“好一番真情實意呢!”


    董難言洗幹淨手,咬上一口包子,“幾個包子而已,順手之勞,哪有什麽情誼。”


    “包子?”,高緣作嘔道:“我說是包子?你在酒樓裏說的,真是好一番的肺腑之言呢,董難言,我先提醒你,雖然我們這場假戲要做的逼真,但是你最好別有什麽非分之想,我們之間…”


    “高姑娘!”


    董難言不慌不忙的將整個包子吃完,“有時候想的太多並不是什麽好事,我希望高姑娘能夠將心比心,高姑娘演這出戲本身就是為了自由,也還請給我一點私人空間,不要時時刻刻監視著我的所作所為,給我一點自由,好嗎?”


    高緣冷哼一聲,剛才是擔心董難言言語冒失,藍蕊才窺探了說書樓,聽到了這一席話。


    董難言沒有浪費糧食的習慣,多出來的包子,高緣和藍蕊不吃,董難言就細嚼慢咽的全都吃掉,然後擦了擦嘴角油漬,漱了漱口之後,問道:“我這邊已經處理妥當,什麽時候動身都可以,一切都聽你們的。”


    還是正事要緊,高緣看向藍蕊,藍蕊點頭道:“小姐,二長老應該是今日或者明日到,我們最好是趕在二長老到了之後再去。”


    高緣跟董難言說暫定在明天的時候,突然女子的乾坤袋中有一塊玉牌劇震,高緣趕緊取出,董難言隻聽到上麵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丫頭,玩夠了沒有,你二爺爺都到了,趕快過來吧。”


    高家的人到了,看來現在就要動身去往大奉了。


    ————


    大奉王朝的版圖非常之大,在皇城之外,有一條江河環繞在四周,名為繞凰,當初迫使這條河流改道,大奉王朝挖掘河道,為此不惜破碎了兩處福地秘境,不過跟繞凰河改道,給皇城帶來的收益相比,現在看來就太不值一提了。


    如果有本事能夠站在皇城上向下俯瞰,就會發現大奉王朝的皇城,形狀如一頭展翅欲飛的鳳凰一樣,顧名珍凰城,而江流河道形如大龍,讓其圍繞珍凰城,更是龍鳳和鳴,讓此地更加穩固,固若金湯。傳聞大奉讓人試驗過,就算是不啟動大陣,便是通玄境的傾力一擊,也很難摧毀城池,至於是真是假,就無人得知了,因為從珍凰城建立以來,也沒人敢在此撒野,更別提出手攻城了。


    珍凰城外,繞凰河旁,一座樓閣憑空而現,其內仙樂嫋嫋,在有人落座之後,更是好像讓這裏變成一處仙境。


    “山不在高,有仙則靈,今日鄰天州的貴客來此,老夫提酒一杯,歡迎各位的到來。”


    杯中自然是仙家瓊釀,老者是一副生麵孔,不過身居主位,左右兩邊,正是之前給高緣推算出破法下落的錦衣老者,還有迎接魏儕的關添源。


    魏儕一杯飲盡,笑道:“韋前輩客氣了,家父還時常跟我們兄弟幾個說起當初他初來神州之時,跟韋前輩攜手闖蕩江湖的事情,要不是他老人家正在閉生死關,此番就是他親自前來了。”


    “生死關?”


    老者笑道:“看來還是魏兄步伐邁的遠,比不了嘍,走不動了。”


    魏儕當然知道這隻是老者自謙,韋十勝的名字誰人不曉,也不知道是不是老者父母給取的這個名字是不是有什麽說法,老者入逍遙之前百戰百輸,磕磕絆絆得逍遙,但是從此之後,戰無不勝,相繼與十位逍遙境出手,皆勝。


    韋十勝輕歎道:“歲月催人老嘍,如今看到你們這些小輩,就好像從你們身上看到了當初的自己,不過你們比我們幸運的多,你們太安逸了,老高,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剛剛來這不久的老人身上劍氣很重,重到讓石劍背負的長劍都微微輕顫,要比激起出鞘,高緣的二爺爺,高家二長老,高寰笑道:“跟咱們當初不一樣,時代變嘍。”


    韋十勝微微點頭,“確實,不過一浪強過一浪,我看有些小輩就不錯,就比如前不久,大奉出了一個極好的劍道胚子,連我都動心了,可惜還是下手晚了一步,被咱們關供奉先下手為強,給搶走了,害的我好幾天寢側難安啊。”


    “下次再有這樣的苗子,我一定親手送到十勝前輩府上,絕不敢私吞”,關添源自罰一杯,笑道:“不過這小家夥資質真不錯,有希望接替老夫,拿起我的劍道。”


    魏儕笑道:“要不是韋前輩不說,我還真不知道添源兄喜得愛徒,這杯酒,就當是賀添徒之喜了。”


    關添源笑道:“哪裏哪裏,跟坐在你旁邊的,享譽一州的魏家天才比,我那徒弟就不值一提了。”


    魏巍的竅穴開了有二百五十餘,是名副其實的天驕,關添源這麽誇獎,其實很大程度上是因為畢竟來者是客,自家的徒弟,其實也不差的。


    韋十勝看了一眼魏巍,“果然一表人才,早就聽說鄰天州有一對金童玉女,是天作之合,今日金童已見,老高,你家那位玉女呢?”


    高寰笑道:“高緣頑皮了一些,相比是剛到神州,被神州風土人情所吸引,我應經傳訊讓她速速來此了。”


    韋十勝大笑道:“無妨無妨,年輕人嘛,多走動一些好,我大奉的地界隻會越來越遼闊,又豈止是幾日能夠看盡的?”


    一艘比水雲舟要大上兩倍有餘的船舶行駛在雲海間,高緣捋了捋被吹拂的鬢角發絲,目視著遠方。


    這件代步靈寶的速度不如藍蕊快,也不如她的本命飛劍快,但是沒有辦法,董難言不會飛,隻要折中一點,有藍蕊催動著這件靈寶,去往大奉王朝。


    高緣眼波流轉,迴身露出一個極為嫵媚的表情,“我好看嗎?”


    董難言坐在船上,一路上的景象變幻,跟他當初離開離南鎮去往落葉宗何其相像,董難言點頭道:“挺好看的。”


    高緣臉頰瞬間一片緋紅,沒有想到他這麽不知羞的迴答,高緣怒道:“你再盯著我看,我就把你眼睛挖出來。”


    董難言笑道:“高姑娘誤會了,我是在多了解你一點,爭取一會到了大奉,能盡善盡美一些。”


    高緣怒視著董難言,雖然他穿上了一件青色法袍,跟之前身穿粗布衣衫簡直像是判若兩人,但是這副皮囊底下不一定是什麽好心,高緣哼道:“收起你的眼神,你隻需要把剛才我教給你的東西熟記好就可以。”


    董難言點點頭,“好,我隻是想更萬無一失最好。”


    這次其實並不需要董難言說太多話,到時候隻要自己說非他不嫁,他能頂住壓力就可以,董難言又轉過頭去,高緣想了想之後,取出一件黑色法袍,“這是我的法袍,到時候你穿在身上,我二爺爺看見了,應該就知道的決心,到時候後能減少很多麻煩。”


    本來以為董難言會立即接下,不料他竟然拒絕,一會說要演的更逼真一些,可是給他法袍他卻不要,高緣實在是摸不清董難言究竟在想什麽。


    董難言的行為舉止被藍蕊看在眼裏,藍蕊問道:“董公子,冒昧問一句,公子是否是有心上人了?”


    高緣和董難言都是一愣,高緣看向董難言,而董難言轉頭望向藍蕊。


    “前輩為何有此問?”


    “誰都有年少時,都是過來人,董公子先前再三猶豫,夜晚又獨自呢喃,稍微多想一些,我猜應該是這樣。”


    董難言手掌不自覺的握起拳頭,不過很快就鬆開,很自然的笑道:“那前輩可能猜錯了,我這個人比較孤僻一些,朋友很少。”


    高緣表示讚同,他總算是有點自知之明了。


    董難言眺望遠方,他視線所及,山嶽高聳,大日垂天,靈氣簡直不知道有多濃鬱,仿佛再船舶的去出就是飛升仙境。


    “董公子。”


    董難言身子突然一顫,想不到藍蕊竟然以高緣聽不到的心聲密語來跟他交談。


    “董公子,世上人心鬼蜮,公子有所保留,我能理解,我家小姐沒下過幾次山,不諧世事,我知道公子斷然沒有其他想法,但是無心有時候恰恰是最用心,世上很多緣分你越是不要,反而有可能越像你身上撞,所以在這鬥膽提醒公子一二,我家小姐不懂事,但是公子應該能懂,公子此番逢兇化吉之後,前途無量,切莫再自找麻煩。”


    董難言迴應的很快,“前輩放心,我知道該如何做。”


    藍蕊滿意的點點頭,少年是個聰明人,點到為止,知道該如何做就好,雖然依照天資,他倒也和高緣相配,但是不光要配的上高緣,更是要配的上高家,要是這樣看來,他就差遠了。


    ———一


    皇宮禁地森嚴,宮門之外,總管皇帝起居的宦官有些焦急,皇上已經一連數日沒有走出這間屋子了,敲門萬一打擾了聖上,那是萬死莫贖,至於忤逆罔上的推門,也就隻在他心中才敢想一想,是萬萬不敢做的。


    就在他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的時候,麵前的大門突然被人從推開,宦官當即跪在地上,口唿萬歲。


    大奉王朝姓秦,中年男子麵色有些憔悴,在伏地不起的宦官身上輕輕踢了一腳,“跪著幹什麽,朕餓了,去給朕找些吃的過來。”


    吃了他一腳的宦官連滾帶爬的樣子讓中年男子伸手輕點一下腦門,然後笑道:“快一點,用飛的。”


    這位忠心不二的宦官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是一名通玄境,得到了皇上口諭,立刻就騰雲而起,還引起皇宮之中很多道氣息向著邊探來。


    “陛下,高家和魏家都已經來到大奉,現在正由韋十勝在繞凰河畔招待,除此之外,趙家、眠風山、春雪洞天的人也都要到了,另外墨先生已經打造出三百艘逐雲戰船,十萬匹異獸也已經大多馴化,按照軍師的意思,征召令也已經傳遍境內,現在我大奉萬事俱備,隻…”


    “行啦行啦。”


    大奉王朝的皇帝連登樓境都不是,但是雙臂環熊,男子仿佛能感知到那些要過來朝拜的人一樣,雙臂環胸道:“你們說的一切,朕都已經知曉,但是朕的事情,不知道你們知不知道?”


    雖然是笑著說,但是聲音中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天威,中年男子笑道:“等著朕吃飽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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