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林國皇城裏的人們臉上都帶著驚疑,就這麽短短一會功夫,大地已經是晃動兩次了,尤其是剛才這次,別說是人站不穩,就連一些結固堅實的房屋都在晃動中出現了裂痕,不少婦人都將家裏的孩子抱出門,站在空曠的地方,生怕一會又有震動發生。


    已經就快退出陶氏禁地,士兵包圍保護之中,邵煥沉著臉,對黃峰問道:“黃兄,咱們陶氏禁地裏,怎麽關著這種鬼怪?!”


    那個化作陰風逃走的老者好歹是操縱陣法才讓他的麾下死傷慘重,而對麵從桃樹下走出的老者隻是手掌一握,就是百十條人命,這讓邵煥如何不驚不怒。


    人活百歲,七十古稀,障林國的三朝元老黃峰搖搖頭,“聞所未聞,皇宮乃光明正大之所,天子所居,怎會藏汙納垢,有著這樣兇厲的惡鬼?”


    前方血氣滾滾,周予拉緊秀林的小手,說道:“先不管它究竟是何來曆,當務之急,是如何除掉他。”


    邵煥點點頭,“黃兄,周兄,秀林就拜托給你們了。”


    老者不再後退,上前一步,喝道:“眾將士聽令,步兵遲鈍在前,弓弩手在後,隨我協助那幾位小仙師迎敵!”


    另外,邵煥又從昏迷的祝山腰間一扯,將號令障林國軍馬的虎符信物交給身旁一位將領,說道:“你帶著一隊人馬,保護太師和丞相撤退,出宮後拿著它給我調動皇城外騎兵,來宮中支援。”


    將領知道身上肩負的重任,抱拳道:“我一定不負太傅重望!”


    正當將領要帶麾下保護黃峰周予等人撤出時,突然有人叫住他們。


    見到是一直跟他們待在後方的青衣少女開口,在得知這群小仙師是來自落葉宗後,邵煥不敢怠慢,恭敬道:“這位小仙師,可還有什麽吩咐?”


    叫住將領的宋皆宜說道:“吩咐不敢,邵太傅,沒必要讓騎兵入宮了,而且你和這些剩下的軍士最好也趕快離開這裏,出去疏散皇城內的百姓,另外再派一隊人火速去落葉宗求救,越快越好,不然可能就來不及了。”


    雖然障林國不怎麽與落葉宗打交道,但是這裏距離落葉宗隻有百餘裏,對於落葉宗的威名,老者可是一清二楚的。有了上一次的前車之鑒,如果早先聽董難言的,讓士兵從這裏撤離,就不會再折損那些人在這裏了,老者對將領點頭道:“按這位仙師說的去辦,你出宮後火速撤離百姓,另外派人去落葉宗求救,對了,你們的馬太慢,換上我的汗血寶馬。”


    吩咐完將領,老者對宋皆宜道:“仙師,都按你說的來,但是還是在這裏留點兵馬吧,不然隻剩下你們幾位,老夫一來放心不下,二來心裏有愧啊,就算是我們幫不上什麽大忙,但是有力出力,有命出命,總能幫上你們一些啊。”


    宋皆宜知道老者的好心,但是搖搖頭指著對麵道:“你看。”


    手掌一握,聞著新鮮的血腥味,鬼主麵露陶醉之色,對著地麵上流淌的鮮血一招手,頓時血液匯聚,成為一條血色長繩,被老者抓在手裏。


    宋皆宜對心底充滿驚慌的邵煥說道:“邵太傅,這頭鬼物剛剛從桃樹的封印中走出,實力大打折扣,你的這些兵馬,恰恰都成了他恢複修為的良藥,若不是再執意留在這裏,於事無補不說,此消彼長,反而成全了他。”


    心中充滿悔意,邵煥對陶氏禁地中的麾下喝道:“你們撤,出去疏散百姓!”


    偷眼看了手握血鞭的鬼主一眼,邵煥沒有撤離,站在宋皆宜身旁,“仙師,他們可以撤,但是隻留下你們在這裏,老夫有愧,而且這是我障林國的事,起碼得有一個障林國的人氏在場吧,老夫留下!”


    宋皆宜點點頭,障林國的士兵開始逐漸向外退去,突然,一聲叫聲從撤退的人群中響起。


    “放開我,我不走!”


    被黃峰幾乎挾在身邊的秀林努力掙脫著,唿喊道:“我也要留在這。”


    正當邵煥打算勸一下小男孩,告訴他這裏不是他該待的地方時,遠處鬼主桀桀道:“不想走?那就留下啊。”


    老者每向前一步,就有人身體不受控製,一頭栽在地下,在渾身抽搐中,七竅流血,大量的血液湧在地上,蜿蜿蜒蜒的像是一條條小蛇,向老者手中的血鞭上銜接過去。


    邵煥神色大變,心神震動間大喝道:“快走!”


    隨著老者越來越近,倒地的人數越來越多,鬼主已經鬆開手,任由那道有水缸粗細的血蛇自動扭曲蔓延。


    老者眯起眼睛,緊緊的盯住秀林,從他出來,障林國就已經宣告滅亡,這些罪奴的死亡,是早是晚,都掌握在手裏,他根本不慌,但是這個心中有些一尊金身佛像的陶氏餘孽,卻是必須要死,越早越好,老者可不想節外生枝。


    陶氏禁地內,明明淋風穀的風洪已經離去,催雲降雨陣已經不在,但是眾人卻如墜冰窖。


    腳步越來越近,鬼主嘴角露出一絲陰寒的笑容,聲音如同陰風,向這邊傳來,“不用折騰了,早死晚死,區別不大。”


    順著老者一指,不斷壯大的血蛇發出一聲低吼,迅猛的向前方掠去,像是對血液充滿吸力,血蛇下方的人群體內的血液直接破開皮膚,向著上空飛掠而去,融入蛇身。


    老者微微一笑,他對著障林國人氏出手,根本不需要費什麽力氣,這群罪奴體內有著他的奴印,除非他死了,不然始終會代代相傳,融入神魂血脈中,不管是過了多少年,都依然有效。


    突然眼前不斷壯大的血蛇被一道長虹攔腰斬斷,腥氣撲鼻,血花四濺中,老者目光閃動,笑道:“我還以為你不會出手呢。”


    金色法袍發出刺眼的光芒,將血水阻攔在身外,一劍斬斷這條血蛇的董難言右手握拳,隔空對著老者發出一擊。


    “砰!”


    隨手的抽開帶著雷聲的光華,鬼主輕咦一聲,“你這小家夥,悟性倒是不錯。”


    從隻是施展藏華,藏雷,到將藏華應用於幽草劍上,再到現在變成拳罡隔空打出,一目目看在眼裏的老者笑道:“可惜了,你是落葉宗之人,不然,若是肯認主於我,倒是可以免於一死。”


    血蛇隻不過是針對障林國人氏隨手施展的小法術,此刻修為已經恢複到登樓四境的鬼主嘴角帶著一絲冷笑,慕然間向地麵一砸。


    “轟!”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傳出,地麵上出現無數裂紋,這些裂縫痕跡瘋狂蔓延向董難言腳下,然後整個炸裂開來,好似旋風一樣在董難言四周飛揚。


    注意到鎖定住他的這些亂石頭碎塊,董難言小心仔細的左右環視,不過好像是將他束縛在這裏,這些亂石碎塊隻是圍繞著他懸浮在空中,並沒有什麽攻擊跡象。


    與董難言擦肩而過,鬼主笑道:“悠著點,別亂動,不然雖然你身上穿著的那件法袍品質不低,但是想要從這裏走出來,你得搭進去半條命。”


    老者不屑的瞥了眼幽草和秋色,砸吧嘴道:“這兩件法寶放在你手裏,真是可惜了。”


    先前老者動用登樓四境的修為擊打大地上,被震碎而起的每一塊石子裏,都含著一份陰冷鬼氣,雖然登樓四境的修為之力被這些石子分散開來,削弱了不少,但隻要被困在其中的少年一動,那麽每一顆都相當於登樓境一擊的石子,就會在一瞬間將少年射成篩子。


    說到底,還是少年太弱了,當初馬由衷催動紫雲山的鎮山之寶紫雲壓山印,都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更何況是凝神境的董難言來使用這兩件上等法寶呢。


    要知道,在這神州偏僻之地,像幽草和秋色這樣的上等法寶放在外麵,可都是需要打生打死爭搶的,就連現在聲勢如日中天的森骨域,也隻是白骨娘娘白露有著兩件靈寶,除此之外,也沒聽說誰有。


    一股股血色氣息從那些倒地的人身上流出,在鬼主的唿吸之間,鑽入口鼻,讓老者舒服的呻吟一聲。


    這些血脈裏蘊含著奴印的罪奴,對老者的修為恢複,大有幫助,每吸入一道血氣,老者身上的氣勢就更強一分。


    見到董難言被老者拘禁住,葉芷眉毛一沉,對著鬼主喝道:你跟我落葉宗開山鼻祖有過節,但你若是有本事,你去落葉宗叫囂啊,在這裏欺負一個你比年少千百歲的小輩幹嘛?!”


    真是被封印的久嘍,難以理解現在外麵的世道,鬼主冰冷無情的雙目中極為少見的露出一絲笑意,搖頭譏笑道:“你這小丫頭,老夫的這身修為是一次次生死搏殺,承受著鬼冥花之痛,九死一生,辛苦修來的,又不是大風刮來的,怎麽到你嘴裏就成欺負人了?難不成要我把修為壓製到凝神境跟他一對一廝殺,就叫公平了?真是可笑,尤其是這句話竟然從你們落葉宗嘴裏說出來,更是讓老夫覺得惡心,難道你們千百年前縱橫無敵的開山鼻祖靠的不是修為和神兵,而是講道理?”


    老者對著正欲跟他辯解的葉芷冷目一掃,語氣如寒冬之雪,冷聲道:“況且誰說老夫不敢去落葉宗叫囂?”


    老者向前輕輕一踏,麵前空氣出現陣陣漣漪,下一刻他直接出現在葉芷身前,桀桀笑道:“知道老夫為何不殺你的小師叔,甚至也不殺你嗎?”


    老者腳下一跺,跟圍困住董難言時一樣,不過又有所不同,隨著老者口中吐出一道血光,被震起的碎石開始變化,化作一條碗口粗細的,頭上長著長角的紅色小蛇,兩個尖牙閃爍著詭異的光芒,抬起頭顱,雙目中露出嗜血之光,圍繞著葉芷腳下旋轉。


    “世間最傷人的,果然是時光,我和我的大兄,應該已經八百年未見了,小丫頭你別急,等我處理完這些罪奴,就帶著你們幾個,親自去你們落葉宗拜訪拜訪!”


    捋了捋長發,鬼主笑意盈盈的向著秀林所在的那個方向走去,陶氏血脈,今日一定要滅個幹淨!


    突然間,老者腳步一停,遠處有人道:“我們落葉宗開山鼻祖縱橫無敵靠的是修為和神兵?你被封印的八百年裏是不是一直靠著幻想度日啊,對付你,還需要我落葉宗鼻祖動用靈寶劍?真是笑話,你騙得了我,騙不了你自己!”


    聽到被困在碎石陣的董難言發出的質疑之聲,老者勃然大怒,竟是返迴走到少年麵前,對董難言說話中語氣中的仇恨程度絲毫不比障林國罪奴少,“你是說老夫在瞎編?”


    老者激動地甚至一隻手探進碎石中扯住少年的衣領,怒聲道:“當年她已經壽元將盡,突破元嬰無望,若不是靠著那柄神兵,我和我大兄會輸?”


    憤怒讓鬼主一瞬間想到八百年前的那一天,當時他和他的大兄,兩位渡海境的鬼物稱霸一方,坐鎮這片鬼蜮,隻是沒想到,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的隔壁鄰居,竟然一人仗劍,殺進了鬼蜮!


    那一日,整個鬼蜮都算得上是天翻地覆,兩位鬼主大打出手,集結眾鬼之力,在自家地方上大戰那個驚才絕豔的女子,早就有所耳聞,女子即將坐化,果不其然,雙方一交手,他和他的大兄就意識到今日不光不是大禍臨頭,反而有可能是一場造化,隻不過一開始占據上方的兩位鬼主在女子拿出那柄靈寶劍後,這才意識到,剛才所想,隻是一種幻想。


    靈寶劍在手的女子,哪裏像什麽行將朽木的坐化之人,戰力之強,簡直讓人匪夷所思,那具由萬鬼冤魂打造出的至寶鎧甲,被女子一劍就斬破,為何障林國山水迷障眾多,那是因為他坐下那頭淩虛境幻獸血濺當場,魂魄散入山水間!


    隻不過不知為何,仗劍獨闖鬼蜮的女子隻是抓走了他的大兄和另一頭幻獸,反而是放過了他,他不是沒有想過複仇,隻是一百年後修為恢複八九成的他,沒想到竟然被該死的罪奴們找到機會,趁機反叛,鬼蜮亂做一團。正當他想要出手把一切撥正的時候,天上掉下一塊符牌,直接砸在了他的腦袋上,將他鎮壓在地下,直至今日。


    老者頭頂都像是被氣冒了煙,怒吼道:“不用那件靈寶,她算什麽,早就被我們倆打碎金丹,魂鎮鬼蜮了,小東西,你知道些什麽,竟敢在這裏口出狂言,真以為你們開山鼻祖那個賤人有多了不起嗎?”


    “她?賤人?”


    故意這麽說,想要從鬼主口中知道一些關於開山鼻祖信息的董難言心中一驚,落葉宗的開山鼻祖,竟然是一名女子?


    想從老者嘴裏知道更多,少年反笑道:“哼,你真是胡言亂語,我們落葉宗裏記載過,說當日我家老祖根本沒有動用靈寶劍,隻是憑借著一雙拳頭,就把你們這些打的四分五裂,潰不成軍,怎麽,如今我家老祖坐化了,你就在這裏胡言亂語,亂改事實?”


    “狗屁的記載。”


    鬼主直接把董難言從碎石陣中拎出來,指著遠處一座一分為二,被障林國人們稱作相望山的地方說道:“氣煞我也,你們落葉宗真是不要臉,瞪大你的狗眼瞧一瞧,你眼前的這座山峰本是一體,就是那個賤人一劍斬成兩半的。”


    “你一口一個賤人,我們家老祖打敗了你,你被賤人打敗了,那你算什麽?”


    董難言喝道:“我家老祖即將坐化的時候,你們都打不過,直到千百年後才敢出來吹噓,你也就這點本事了?”


    注意到鬼主臉色越來越陰沉,董難言知道老者正在氣頭上,趁機問道:“你可知我家開山鼻祖出自何處,就敢這麽對待我落葉宗弟子,一旦惹怒上宗,降下雷霆,你承受得起嗎?”


    董難言從葉淨那裏知道,落葉宗的開山鼻祖是因為與師門長春宮的大道相違,所以才走出師門,另立山門,創下落葉宗,但是事情隔了這麽久,如今的落葉宗連祖師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所以少年想趁機問一下,開山鼻祖真是向落葉宗所說那樣嗎?眼前這個老者,肯定知道的更多!


    “嗬,你們家老祖不就是出自…”


    在董難言的期待中,老者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徒然住嘴,笑道:“你在詐我?”


    “詐你?你開什麽玩笑。”,董難言毫不慌張,鎮靜道:“不知道就說不知道,換我來告訴你,我家老祖出自長春宮,乃是長春宮最得意的弟子,一旦你…”


    反著來說,想看看老者表現的董難言被重新丟迴碎石陣,鬼主冷笑道:“小東西,別試探了。”


    活著千百年,什麽沒經曆過的老者輕笑道:“你不就想知道那個賤人的來曆嗎,我告訴你,她確實是來自你說的長春宮,聽說也是那裏最得意的弟子,隻不過,就算是我殺了她,我滅你了落葉宗,那座仙家福地也不會來找我的麻煩,說不定,還會對我重重有賞,賜下賞賜也不一定。”


    老者笑容玩味道:“你想知道為什麽嗎?”


    董難言默不作聲,老者反而來了興趣,“小家夥這麽詐我,不會是你們落葉宗真不知道吧?”


    見到少年的反應,老者簡直眼淚都要笑出來了,“笑死我了,你這個落葉宗弟子,該不會是想通過我了解一下你們的開山鼻祖吧?”


    本來想著拖延一會老者,順便在從老者口中炸出一點關於開山鼻祖的信息,已經知道一些的董難言笑道:“是又怎樣?,你還不是已經說了。”


    老者冷冷的掃了一眼董難言,“無妨,無妨,隻是你倒是讓老夫來了興趣,你們落葉宗究竟衰敗到什麽程度了?竟然連開山鼻祖的信息,都要從我這個敵人口中得知?”


    充滿好奇的老者右手一揮,竟然有一道還未消散被拘禁在陶氏禁地中的魂魄被老者握在手間,將這個長相酷似韓風華的魂魄一口吞下,鬼主略一掐指,然後閉上雙眼。


    片刻後,老者笑著睜開了眼睛,望著董難言,眼中嘲諷譏笑之色更濃,“你們落葉宗,竟然衰敗到隻有淩虛境坐鎮?”


    心裏簡直笑開了花,這趟破開封印,於情於理,老者都是要去一趟落葉宗的,不管是解救大兄,還是報當年之仇,老者都要讓落葉宗化作鬼蜮,本來以為哪怕那個賤人死了,落葉宗也至少應該有渡海境坐鎮,怎麽也不會太輕鬆,不曾想,原來落葉宗竟然已經衰落到這步田地了。


    鬼主心中野望漸起,從韓風華的魂魄中,他得知到如今這周邊以森骨域為尊,而且森骨域跟落葉宗之間,似乎仇怨比他隻多不少,那麽是不是說,他可以聯合那位渡海境的白骨娘娘,滅掉落葉宗,讓自己的鬼蜮疆土,再次擴大?


    尤其是在知道那個白骨娘娘隻是初入渡海境後,老者心中更是想著,等到他去落葉宗解救出他的大兄,那麽他們兄弟兩個聯手,那個初入渡海境的後輩,還不是任他們宰割?


    那個賤人雖然用靈寶劍在鬼蜮大殺四方,但是人家是金丹境啊,一個憑借靈寶才能跨進渡海境的白骨娘娘,比那個賤人,可是差遠了。


    不過老者暫且按下心中對落葉宗的嗤笑和對靈寶的貪念,轉身對董難言笑道:“小家夥,你就老老實實欣賞接下來的殺戮盛宴吧,但是別緊張,就算是眨眼睛也沒關係,因為接下來,在落葉宗,你還會欣賞到的,我會讓你看個過癮的。”


    再度向障林國人群中走去的老者迴頭道:“另外,看在你讓我知道了不少東西的份上,我也告訴你一件事,那個賤人提前坐化,衝擊元嬰失敗,不是因為別的,正是因為長春宮出手,她才身受重傷!”


    在董難言瞪大雙眼,心神皆震中,老者身子一晃,直接出現在秀林身前!


    本著擒賊先擒王,解決了陶氏血脈,斷了這般罪奴念想的老者輕輕一拍,保護在秀林身旁的眾人和三位老者就翻滾出去。


    看著老者一指摁向秀林眉頭,周予直接驚得昏了過去,邵煥掙紮著想要起身,但是怎麽能快過鬼主,眼看指頭已經要摁向秀林眉心,黃峰閉上雙眼,哀歎一聲的時候。


    一道青光突然亮起,有人將秀林攬在身後,同時一拳遞出,對上老者一指。


    身形後退,老者對著身前的青衣少女問道:“你是誰!”


    雖然不再藏著掖著,身上青衣如水,但少女好像是習慣了,對著遠處努努嘴,道:“我是他的侍劍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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