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相頭頂老者憤怒至極,頭發倒束,此番由他坐鎮雲海,請君入甕,本來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哪曾想,半路殺出一個張三!


    老者看了眼縮迴雲霧中的大手,站在金袍老者和女子中間的老嫗,沒想到,竟真是給自己釣上了兩條大魚,要不是方才自己出手,險些壞了大事!也罷,既然已經露頭了,那今日就別想活著離開此地!


    老者殺意滔天,雲海隨之翻湧擴散。


    手拄拐棍的老嫗歎了一口氣,“是雲有涯!”


    聽到這個名字,老嫗身旁女子麵露懼色,渾身顫抖。


    收到的消息中,隻說有幾個神子坐鎮此地,沒曾想,竟是無涯殿當代殿主的師弟親臨此地,看來今日真是在劫難逃了!


    不過中年女子看向山頂的黑袍男子,這個張三,竟是想破壞圓盤,難道他有叛離諸天的膽子?


    法相上,已經從雲海中現身的雲有涯怒喝道:“一個也不要放走!”


    腰係酒壺的男子持戈之手一抖,手中長戈震開紫衣。


    男子舉起酒壺喝了一口酒,將酒倒在長戈上。


    長戈透紅,隱約間有萬聲哀鳴!


    紫衣飄蕩,妖邪異常,有縷縷青煙填充衣間,匯聚人形!


    男子嗤笑一聲“鬼魅小道!”,血染般的長戈一掃,橫擊在紫衣腰間,戈中哀鳴聲暴響,震的紫衣內青煙渙散!


    男子用力一擲,雲麵向兩側翻滾,長戈破浪般一往無前,將紫衣釘在峭壁上!


    男子站在長戈上,喝一口酒,紫衣內青煙散去,血紅的長戈好像又多了一道哀鳴!


    獸首妖人與赤膊赤足男子打的最是酣暢淋漓,沒有半點花哨伎倆和神通法術,拳拳相交,雙方打的虎口崩開,渾身是血。


    擋下赤足男子一記重錘後,熊首眼中兇光閃現,挾萬鈞之力的一拳唿嘯而至,擊打在赤足男子胸口,男子溢出一大口鮮血,但是不退則進,一拳擊打在獸首妖人胸口!


    妖人熊口吐出一大口鮮血,露出血盆大口,大笑道:“爽快,就是要這般拳拳到肉,莫要學那花哨法術!”


    “啊!”


    三頭獸首麵露痛苦之色,那赤足男子收起左拳後再度側身一拳,貫穿獸首妖人腹部。


    赤足男子左拳沐浴著藍色妖血,雙拳成爪,生生將妖人從中撕裂!


    雲海上,灑滿藍血。


    赤足男子啐了一口吐沫“打就打,說那麽多廢話幹什麽!”


    被生生撕裂的屍體上獅子頭一分二,熊頭閉目,隻有一隻狐狸頭眼中充滿狡詐之色,兩截身軀合並,就要急速遠遁!


    赤足男子哪裏肯放過,邁步追趕。


    僅剩狐狸頭的妖人急忙開口,竟是女子之音。


    “前輩救我!”


    雲霧彌漫中,一隻毛茸茸的黑爪探出,就要將妖人救下。


    唳聲震天,驚空遏雲!


    青色神禽法相展翅唳鳴!


    宋致渾身青光驟起,有一盞青銅古燈緩緩升起,神禽法相在古燈上盤旋,化為燈芯!


    青銅為盞,神禽作芯的古燈輕旋,與毛茸茸的黑爪撞在一起,古燈迴旋,毛茸茸黑爪一擊之下,抓住獸首妖人縮迴雲霧內。


    狐狸首妖人鬆了一口氣,剛要向身旁的男子道謝,突然,劈裏啪啦的燃燒聲從身旁的男子體內傳出,不光如此,她體內也傳出了同樣的聲音!


    狐狸首妖人痛苦的跪在雲海上,感覺自己體內仿佛五髒六腑都在燃燒,自焚,無火自焚,在痛苦的尖叫聲中,狐狸首妖人率先化作飛灰。


    “離南神火!”


    雲霧遮掩中,感覺到傳來的劇痛,男子大驚失色,顯現本體,一隻黑色的烏鴉展翅,似乎要衝破雲海。


    頭頂古燈沉浮,宋致看也不看那遮掩的雲霧處,因為,那注定又是一灘死灰。


    趁著林凡鬆了禁錮,被鐵鏈纏繞住的撐舟男子吹了個口哨,撐舟竹竿一閃而至,抽打在鐵鏈上,要擊碎鐵鏈。同時小舟兩側幻化出兩隻蟹鉗,想要掐斷圓環。


    光柱下,圓盤外,林凡背後,藍、白、黃三色神環浮現,映襯的一頭赤發的林凡如謫仙降世。


    神環耀眼,小舟上的圓環越縮越緊,“小舟”痛苦掙紮,兩隻泛金色的蟹鉗捏住圓環,可三色圓環不斷縮緊,直到雲海上出現一隻斷為三截的巨蟹屍身。


    禦風而至的林凡,三色神環在背後閃動,撅斷竹竿,掐著撐舟男子的脖子,將其提起在空中,眯起眼睛笑道:“泛舟有雲海,你很愜意嘛!”,說完後隨手一扔,麵覆薄紗的女子輕輕一提鐵鏈,撐舟男子便被她吊起,身材妙曼的女子張開嘴,一口將男子吞下,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風情萬種,似乎有些意猶未盡。


    雲頭上,老嫗見大勢已去,將手中拐棍遞給後輩女子。


    “倩兒,你二人快走,今日有雲有涯在此,注定不能成事。”


    女子接過拐杖,臉色雪白。


    “老祖宗您不跟我們一起走?”


    老嫗握住女子的手,歎息一聲“倩兒,以後自己要多多保重。”


    老嫗一推手,將後輩女子和金袍老者推出浮海山,不是她不想走,是那雲有涯氣機鎖定住她,無論如何,今天也是走不出這浮海山。


    老嫗氣勢攀升,人生最後一戰!


    還沒等老嫗氣勢到達巔峰,下方雲海處,有一抹金光在老嫗推離浮海山的二人身上炸開!


    無堅不摧!


    手握一張紫弓,紫氣轉動間,才射出一支名為摧堅金箭的楚雲身前紫氣彌漫,冷眼看向浮海山上黑袍男子,要不是剛才身前的紫氣擋住了那道劍氣,恐怕就不隻是被劈進雲海那麽簡單了。


    氣勢攀升中的老嫗心頭一痛,感受到與她血脈相連的骨血被人抹去,老嫗痛苦至極,衝向雲有涯。


    “我與你拚了!”


    老嫗雙掌間碧綠光芒閃爍,一座山峰憑空出現在浮海山上空,轟然砸下!


    坐在白雲法相上的雲有涯輕蔑一笑,似乎覺得抬起兩條胳膊有些高看她了,萬丈白雲法相,一隻手輕輕托住頭頂山峰!


    方才伸出一隻巨手的雲霧中,一名孩童從雲霧中站出,看著接下山峰毫不費力的白雲法相,孩童咬咬牙,若是不與這個老嫗一起出手,等到老嫗死了,自己也必死無疑,還不如搏上一搏。


    返老還童的老人氣勢暴漲,從雲霧中衝到法相身前,雙手抓住法相,彎腰後仰,猛然一扛!


    “搬山倒海!”


    法相震動,返老還童的老人竟是真將萬丈法相扛起身!


    法相頭頂山峰上樹木瘋長,瘋狂向法相上纏繞!


    抱著必死之心的老嫗雙掌向法相頭頂上的雲有涯遞出。


    法相上,被無數根尖刺樹木纏繞住的雲有涯嗬嗬一笑,原來是他看走眼了,還以為是什麽大魚,原來就是隻有這般斤兩的廢物,那些老東西是真沉的住氣,讓一些小魚小蝦來送死。


    即將翻倒白雲法相右臂一支,擎住身子,左手向下一探,就要將那返老還童的老人握在手裏。


    身形倒退間,返老還童老人身後,一尊金身老者法相,同樣屹立在雲海,雙手交叉,一錘砸下!


    白雲法相不閃不躲,無視這那尊金身法相的傾力一擊,左手落下,砸的金身法相四分五裂!


    萬丈白雲法相大手一探,捏住無處躲散的老人,老人痛苦呻吟。


    雲有涯哈哈大笑,還行,紙糊的法相,但真身骨頭還算硬點。


    法相上,被樹木枝蔓包裹成一個團的雲有涯起身,手指從上到下在身前一劃,輕輕鬆鬆撕開一道裂痕,一腳將俯衝而至的老嫗踹開,被白雲法相另一隻大手握住。


    俯視著山頂上還在緩緩前進的黑袍男子,有些厭惡了的雲有涯用力一握,一滴滴鮮血從法相指尖流下。


    突然,有無數根銀線纏滿白雲法相,雲有涯順著銀線看去,搖頭晃腦的男子木偶渾身射出無數根銀線,卷向白雲法相,銀線緊繃,想要將這萬丈法相撕扯開來!


    早就失去了興致的雲有涯搖搖頭,法相一拳揮出。


    木偶男子掰下由金線打造的左臂,向上一拋,不同於上次,這次甚至可以刺破白雲法相的金線紮根法相上。


    看著一拳橫亙在麵前,不在動彈,停下來的白雲法相,右手握著金線的木偶男子冷哼一聲,剛要開口說話。


    法相頭頂,雲有涯嗤笑一聲。


    “這破線還是留著迴家給你母親織衣服吧!”


    無數根銀線金線繃斷!


    橫亙在木偶男子麵前的法相拳頭伸出一根食指,向木偶男子一按。


    轟隆隆!


    足足延伸到苦山腳下的法相手指將木偶男子按在指下!


    雲海湧動,一條條猩紅的、銀色的、藍色的閃電隨著雲海匯聚在白雲法相上,猩紅閃電若蛇般在法相手臂上蜿蜒盤旋,順著手臂向下方迅速掠去,一道猩紅閃電順著手指擊在木偶男子身上,法相緩緩收迴手指。


    灰飛煙滅!


    浮海山上,來犯的眾人都被一一擊殺,法相頭頂,雲有涯拄起下巴,低頭望向那個黑袍男子。


    “輪到你了,張三!”


    黑袍男子四周,拄劍的金甲大漢身上金甲鏗鏘作響,才飽餐一頓的妙曼女子眼神火熱,腰挎著葫蘆的男子喝了一口酒,赤足漢子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宋致頭頂古燈浮沉。


    林凡背後神環璀璨。


    紫氣彌漫間,楚雲冷聲喝道:“張三,莫要徒作掙紮,束手就擒吧!”


    黑袍男子置若罔聞。


    想到來浮海苦山路上遇見那個自稱是鎮海宗神子傅海的,也是這般喝向他喝問,“張三,你叛離神山竟還敢去浮海苦山,定是圖謀不軌,還不束手就擒,饒你不死!”


    結果呢?


    不過是劍下再添一道亡魂罷了!


    雲海上,一柄風雪長劍被男子握在手間!


    張三大步向前,浮海山下起了雪。


    劍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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