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軍究竟在找什麽人?其實就連靈山軍內部的人,都不曾真正清楚。隻是聽著上頭的指令,抓人,找人,然後殺人。像是毫無意義的一連串動作,但可幸的是,靈山軍終於找到了那個改變局勢的人。但要說能改變這時局的人竟然是顏宋,誰人也相信不了……


    軍帳之內,玉恆坐在中央正處理西北的大小事務。西北雖說地方不大,但正值戰亂,不少百姓流離失所,倘若他不有所作為,即便之後成了這西北王也無法立信於民。


    辰安榮匆匆進帳稟告,“恭喜主上,賀喜主上,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讓我們找到她了。”


    他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奏書,看著跪地滿臉喜色的辰安榮,問道,“辰老爺那般激動,是找到什麽不得了的東西了?”


    “主上可還記得,上迴老夫說起的上官月謙的後人?但凡得到那本兵書,便可以稱霸天下。”玉恆蹙著眉頭,分明那時已經讓他放棄這個念頭了,辰安榮竟絲毫沒有聽進去,“屬下派人找了許久,終於在玉都城外的郊區找到了這個人。屬下可以確認,這個就是真正的上官月謙的後人,絕不會有錯!”


    “玉都城……”玉恆思量了一會兒,再次問道,“你是如何判斷那人就是上官月謙的後人?”


    “迴主上,上官月謙有家族遺傳的心悸之症。但凡聞到稍許的血腥味或是情緒極其激動時,就會覺得心髒如同炸裂一般難受。雖說那時的感覺生不如死,但上官家族也因禍得福,能在此後獲得神奇的力量,無人能敵。”


    “無人能敵?這話是什麽意思?”


    辰安榮見他還是難以置信的樣子,便吩咐道,“陳守信,將那人給我帶上來!”


    門外有人應聲,隨後三倆個人將一個女子抬到了帳中央。玉恆見是個女子,更是輕笑道,“辰老爺可是糊塗了,一介女流和上官月謙扯上關係。心悸之症,或許隻是這女子身子骨太過柔弱了,從小體弱多病罷了。”


    “主上,切勿隻看她是個女子,她方才可是一人躲過了萬箭齊發啊……”辰安榮則是又氣又惱,將那女子的頭發抓起,樣貌才慢慢浮現,他一眼認便出這人是誰。


    “快給我放開!”他從位置上一下站起,神色也立刻緊張起來,“沒聽明白我說的嗎?!快給我鬆手!”辰安榮有些沒摸著頭腦將手鬆開,她的頭又立刻耷拉下去。更為奇怪的該是玉恆的舉動,竟直接從座椅上衝了下來,將她抱起。


    “是誰人將她傷成這樣的!?”


    辰安榮支支吾吾,實則還沒搞明白情況,“這,這是靈山軍都尉陳守信帶迴來的人,說是在玉都城郊外發現的……”


    “將陳守信給我關進地牢內!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來……”


    “這……主上這事……”辰安榮露出難色。


    “沒聽明白嗎?”他的眼睛如寒潭冰冷,掃過辰安榮,“靈山軍的戰士生生世世,祖祖輩輩不會背叛,難道你想要違背我的意思嗎?”辰安榮自然不敢,立刻將陳守信給關進了大牢內。


    尋了好幾個西北的大夫,這軍中的軍醫大多本事都不夠,隻能去旁邊的小鎮抓了幾個來,為她診治,但一個個的都說她急火攻心,無法醫治。隻有一個從邊城來的大夫,倒是說有法子救,隻不過,這個法子太過詭異。


    “用主上的血?這……”養賢還是難以置信那大夫所說,“哪有人用人血來做藥引的,主上,這大夫的話不可信!”


    玉恆此時哪還聽得進去勸,伸手抽出匕首往自己的手臂上割上一道長長的口子,頓時要多少血有多少血。


    那大夫驚唿道,“隻需主上一滴血便可,不需要那麽多。”但血已經流了,傷已經有了,這能有何辦法,隻能讓那大夫又為他重新包紮了一遍。不過,說來也奇怪,那血做的藥引確實對她那奇怪的心悸之症有幫助。


    臉上的血色恢複了不少,甚至嘴邊還開始喃喃自語起來。玉恆湊近腦袋仔細聽她說的話:玄七,冰糖葫蘆,肉煎餅……一連串聽不明白的話,讓他滿腦袋霧水,她究竟經曆了什麽?為何會出現在玉都城的郊外,是誰帶她去的?


    “主上,這顏姑娘看樣子是沒事了。牢內的陳守信,辰老爺托我來問,是否能夠放出來了?”


    “放了他?”他兩側的拳頭捏的死死的,輕笑一聲說道,“之前林德的事情本來是想給他們一個教訓,誰知他們屢教不改,殺人屠村,弄得腥風血雨,這陳守信,不能輕饒!”


    “是。”養賢其實也看得出,是這陳守信運氣不好,傷了睡不好,偏偏傷的是顏姑娘,他的主上必然是為之大怒,“不過主上,辰安榮曾說過,顏姑娘是上官月謙的後人,不知此話可不可以確信?”


    是啊,辰安榮當初那般興致勃勃將她帶上來,更是說明顏宋就是當年那個大叛臣上官月謙的後人。辰安榮沒有理由撒謊,他根本不認識顏宋;但顏宋,又怎麽可能同上官月謙扯上半點關係呢?


    “此事,看來還需再調查一番,不能確信辰安榮的片麵之詞……”他思慮片刻,想起了玉都的事,“玉都現在如何,聽辰安榮說起,玉乾被我們的人打傷了?如今可有找到他?”


    養賢搖頭道,“應該是被宮中的人接迴去了,不過如今宮中確實出了大事情。”


    “出了何事?”


    “皇後顧氏被太後杖責,顧家人本是玉乾也不敢明著去招惹,可太後如今卻明著麵地打了顧氏,分明是不把那顧氏放在眼裏。而太後也因此被罰去南山寺靜思其過……”


    玉恆淺笑道,“看來此舉之後,顧家必然會減少對皇室的支持,時機已成熟,聯絡辰安榮,一切按原計劃進行。”


    “是。”養賢匆忙退下,這一場無法避免的戰役必將進行著,而這絕不隻是他與玉乾的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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