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江火?顏宋的眼突然一亮,怎麽可能,她拉扯了玉乾的衣角,小聲問道,“殿下……段江火,好像,好像不在……”


    玉乾的表情並未很吃驚,仿佛他本就知道這裏不會有段江火一樣。段江火怎麽會消失?而且是在這樣的時候……


    玉乾緩緩走到那人的身邊,那人的眼神絕不是段江火所能夠表現出來的,因為犀利,因為謹慎,像是久經江湖的人。


    “怎麽樣,你自己說?”


    黑衣男子如今仿佛已經放棄掙紮,泄了力氣跪坐在地上,眼神則是微帶笑意地看著玉乾,“還是殿下說吧,我倒想看看殿下知道多少?”


    玉乾走上前,看著眾人,“那就先來說說,安衾遇害當天的情況。”


    玉德分析道,“安衾遇害當天大概快到子時了,李老頭上庵堂來找,隨後就是下山去李老頭家,大概過了子時才離開的。”


    “還記得李老頭說了什麽嗎?”


    “對了,子時安衾要離開的時候在和一個男人說話。男人,難道不是白日裏我們在樹林裏發現的殺手嗎?”


    玉乾輕輕點點頭,接著說道,“九弟,你這就又冤枉人了。”


    “我冤枉好人?”玉德指著自己委屈道,“難不成你還要為那殺手說話了?”


    “還是錯了,九弟你——的確沒有冤枉好人,因為,那殺手也並不是好人。”


    一旁的玉堯仿佛懂了,“殿下是說——那殺手並沒有殺害安衾姑娘,而殺害安衾姑娘的可能是今晚我們抓到的這個。”


    玉乾微微點頭,然後又白日裏的那種眼神看著玉德,輕拍了他的肩說道,“九弟啊!”


    玉德又立刻急了,說道,“喂!到底怎麽迴事啊!別總是拍我肩膀!”


    “好吧,那麽我們接著講。就從安衾姑娘的屍體講起,發現屍體是在河岸邊是嗎?”


    鎮民中有人說道,“是的太子殿下,是漁民發現的。”


    “可在周圍發現什麽痕跡沒?”


    “痕跡?”鎮民一時摸不清頭腦,“殿下要的是什麽痕跡,我們就看見安衾躺在岸邊,周邊就和往常一樣啊。”


    “要的就是和往常一樣!”玉乾突然走到安衾的屍首邊,小心將安衾的手從白布底下掏出,“大家都知道倘若一個人被按到在地上掐死,就一定會掙紮反抗,這是人的本性。河岸邊的地形我曾經讓人去勘察過,大多都是沙地,而安衾的屍體所在的位置卻隻有輕微的移動的痕跡。”


    玉德問道,“這能說明什麽?安衾不是被掐死的?難不成是被淹死的?”


    玉堯搖頭,手搭在玉德的肩上,卻被他一個眼神給又放下了,他說道,“安衾姑娘的確是被掐死窒息而死,但現場周圍沒有打鬥的痕跡,甚至連明顯的掙紮都沒有,實屬奇怪。”


    “除非一點。”玉乾說道,“兇手是安衾姑娘認識的人,而且還很熟悉。”


    “這麽說來——那老夫婦倆還是很可疑!將他們給我帶上來!”


    李老頭和老婦人又被捆了上來,跪在中央,眼神低垂著不敢說話。


    “殿下,這下總對了吧!一定是之前老頭和安衾在山上吵過一架,看著安衾好欺負,就掐死了她!我看你們這會兒還逃不逃得了!”


    玉乾還是搖頭道,“九弟,還記得那小尼姑說的話嗎?”


    玉德腦海中閃過之前安塵說的那些話,好像是漏掉了什麽重要的東西,突然間眼睛一亮說道,“你是說,那個男人,和安衾關係密切的男人!可——可我怎麽記得安塵當場指認過你帶來的那個叫什麽江火的人?”


    顏宋的眉頭也皺在一塊,難不成,這些真的會是段江火做的,但跪在地上的那個人不可能是段江火的。


    “殿下,可是段江火不過是個武功不精,做事還輕浮的小孩,他不可能會殺人的。”


    “武功不精?做事輕浮?你們好像都誤會段江火了!”玉乾緩緩走迴那個黑衣男子的身邊,將他的麵紗慢慢扯了下來,“你說是嗎?”


    那雙犀利眼睛的主人終於露出了廬山真麵目,但是,但是這實在太奇怪了!分明是段江火的臉,眼神突然一變,就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但可以確定的是,那個人就是失蹤了的段江火。


    在場的眾人都瞪大了眼,有些就連嘴也一時忘記合上。


    “段——段江火?”顏宋疑惑看向玉乾,“你怎麽知道是他?”


    “那就要迴到你方才所說的了,你說段江火武藝不精,做事輕浮,還是一個小孩?”


    顏宋點頭,“沒錯。”


    “是啊,大多熟知段江火的人都會這麽說,因為他總是拚命地出洋相。但事實上這句話說錯了?”


    “哪裏說錯了?”


    “都說錯了。”玉乾的眼睛一沉,看向跪坐在地上的段江火,“其一,他並非是武藝不精,他不過是刻意掩飾自己的武功,怕別人認出他的身份來。”


    “他的身份?他能有什麽身份?”玉德仔細看著地上的段江火,實在想不明白他的身份。


    “嗯,我想段江火有個特殊的身份,而且這身份他隱藏了幾乎二十年。”


    “那其二呢?”顏宋問道。


    “其二就是,他並非做事輕浮,相反他運籌帷幄,甚至還把我們耍的團團轉。”


    顏宋想起之前,確實是他說的宮鱗玉就在若水鎮,但他為了要將他們引來若水鎮呢?


    “那他將我們引到這裏來的原因是什麽?”


    “這就很明白了,我們來這若水鎮是來找一樣東西,但倘若這東西消失不見了,或是說提前被人拿走了。流風還有他都能從這件事中全身而退,而那樣東西他們也能占為己有。你說——是不是?”他的手指觸碰到段江火的下巴,緊接著一下收迴。


    段江火突然咧嘴笑了,就好像又變迴他平日裏那樣子,看著大家說道,“哈哈哈,我說你們也太認真了吧!我不過是想要幫大家抓個小偷,再說了,我要那東西幹嘛,我們不是還要這東西來救人的嘛!”


    “先別急著掩飾,還有其三。”玉乾的嘴角露出慘淡的笑,眼神突然間掃過他,“其三,段江火他根本不是個孩子,實際上,他應該和流風同歲。”


    “這怎麽可能?”怎麽看,段江火的個頭還有樣貌都像是個十五六歲的孩子,而流風應該已經有個二十了。


    “你隻是聽過他叫流風大哥,但他卻從未說過自己的年齡。”段江火依舊在原地傻笑著看著眾人,好像就是在看一出笑話。


    “所以,這個段江火到底是什麽身份?他幹嘛要殺人?”玉德實在忍不住問道。


    “這段江火——其實就是真正,徐福的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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