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德騎著馬帶著她,就好像上次那樣,隻不過少去了一些不自在。如今的他們都開始習慣了對方親昵的動作,就好像是真的夫妻一般,自然,他們本就是真的夫妻。


    馬蹄聲滴答滴答,踏在沿河岸的垂柳中,又是一年的初春,天氣愈暖,萬物複蘇。嗅著空氣中的氣味,都好像有著生的氣息,尤其好聞。


    “以後,我們要常出來,這外頭的風景實在太好了!”玉德拉著馬走到河邊看著河岸對邊的青山船隻,不禁感歎道。


    “殿下,你看河岸上那隻船,上麵好像有人唱歌……”玲瓏指著那處的小船,隔著河隻能微微地聽見女人高歌的聲音,時而婉轉,時而高亢。


    玉德幹脆席地而坐,也沒顧上玲瓏拿出來的布墊,將她拉到懷中,一同看著這青山綠水,好是愜意。


    “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麽嗎?”他的鼻息像是故意在她的耳邊環繞,讓她害羞臉紅。


    “不知,那殿下知道我喜歡你什麽嗎?”她突然一個轉身,鼻子離他的臉幾乎就要貼在一起,隻能聽著二人清晰的唿吸聲,耳根發紅。


    “很單純的一個理由,因為,殿下的名字叫玉德,而我喜歡阿德。”她說著這話,臉頰也不自主地紅了起來,她不會說情話,也不知真正喜歡一個人的原因。但她知道的是,她喜歡的隻有阿德,而麵前這人就是她喜歡的人就夠了。


    玉德將身子挪了挪,躺在她的懷裏,那種感覺真的好熟悉,好熟悉……他喜歡玲瓏的理由,大概就是因為這種感覺,能夠讓他卸下所有防備,安心躺在懷裏的感覺。對於她的所有都可以包容,他愛一個人,就決定會無條件地相信她,無論她是誰,她來到他身邊的目的是什麽?玉德隻想要這種兩人相擁的感覺,貪婪地想要永遠這樣下去。


    “如若我說,我總把你人成一個故人,你會生氣嗎?”他閉著眼,躺在她的懷裏,很是自在。


    她搖頭,自然知道那人是誰,自然也沒有生自己氣的理由。好像這樣的從始至終,陪伴在他的身邊,即便是以不同的身份,那也就足夠了。隻可惜,她不知道這樣的陪伴,還能持續多久,她突然想起了洛靈一,當初撞牆而死,而後被他淡忘。玲瓏不甘心這樣……


    “殿下,如若我說,有一天我也會像那位故人一樣離開,你會難過嗎?”


    他突然坐起身子,眼神陰沉下來,就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看向她,“不會!我會很生氣,非常生氣,所以你不能離開我。”他突然間將她緊緊抱住,雙手就好像是壁虎攀著牆那樣緊緊吸住,不肯鬆手。


    “答應我,無論如何,都不要離開我……”他的話語沉重,就好像是要將她緊緊包圍在中心,告誡著她,不能離開他,更不要背叛他,因為他再也承受不住背叛,再也承受不住愛的人離開。


    洛靈一的離開,沈全勝的失蹤,仿佛都讓這個本是無所事事的少年,一步步地成長,也一次又一次地開始恐懼。這個世上,能夠相守的人真的很少,他放過了很多人,眼前的這個人,他再也不肯鬆手。


    他的吻潮濕而又用盡力氣,仿佛是在這一片土地上留下他的印記一樣,他不允許玲瓏離開,不允許她再遇上另外的人。那種深情時而像春風拂過大地般舒適,時而又像暴風雨掠過樹林那樣肆虐。玲瓏突然慌了,在玉德的吻中突然不知所措,她就好像一個被支配的小貓,在他的一下一下的深入和深情中,慢慢將自己迷失。


    甚至開始忘記自己是誰,仿佛周圍的星辰突然升起,她自己是微不足道一顆,她的使命就是繞著太陽一直轉到隕落,但終於有天,她突然投進了太陽的懷抱,雖然炙熱,但那種全身燃起的感覺,讓她再也無法找尋到她自己,就仿佛她就是太陽,而太陽就是她。


    那個歌女越唱越歡快,像是這初春的雨點點滴滴地落在這河中,泛起一圈一圈的波瀾,美好雀躍仿佛都在這初春的湖畔,一點一點綻開,一點一點滲透。


    不知過了多久,她有些累了,全身卸了力氣靠在他的胸前,隨著胸前的一起一伏竟有些困倦地睡著了。


    夢裏,她還是那個大胖墩沈全勝,而他也不過就是沉迷柳巷輕浮不堪的九皇子。


    他們都迴去了,迴到了過去。她可以一把將他從地上拎起,而他卻喜歡在她生氣時不停喊著“全勝全勝”的那時候。


    ……


    “這樣,下次我帶你騎馬。我的騎術也不比沈將軍的差!”


    “還是算了,你想累死哪匹?”


    “恩……”玉德的手指在那些馬中來迴,最後,轉向自己,“這匹怎麽樣?”


    “我看……也行!”話音未落,全勝一躍,勒著他的脖子,讓他麵目猙獰地掛著她滿地跑。


    “沈全勝,你給我……下……來……”


    “不!”


    她竟靠在他的胸前笑著流淚,玉德感覺胸口潮潮的,看著她的臉頰泛著是幸福的滋味,也就沒有打擾她的美夢。接著,拿起身邊的一壺酒,然後看著歌女在船隻上繼續歌唱。隻是漸漸的,那艘船隻即將靠岸,而他們看上去有些狼狽不堪。


    “醒醒,有人來了……”他輕輕在她耳邊叫醒她,她睜開眼,那艘船真的朝著這裏開來了。隨著船隻到來的,還有那女子美妙的音色,像是叢林鳥才有的靈氣。


    女子緩緩而至,他二人慌亂地收拾起來,這場麵倒是從未見過的尷尬。她的歌聲終於停了,像是方才在那處已經長歌了好久。而此刻,女子也不過是蒙麵,根本看不清樣貌如何。


    但這一出聲依舊是驚人的悅耳,“小女子唐突,隻是這地方時常沒人來,今日難得見著有人,就將船開了過來。不會打擾二位吧?”


    他二人相視,臉頰都微微泛紅,這初春而已,竟讓她覺得有些熱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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