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妙音望了望靈兒手裏的蠱蟲,一臉的嫌棄,死活不願意對那些小蟲子下口,風無塵正想解勸兩句。突然“嘭”一聲響,陣障轟然而碎,兩扇朱漆木門登時灰飛煙滅。


    一團黑煙湧入房中,發出陰森恐怖的笑聲:“桀桀……”


    “小女娃,你的那些走狗都已經死光了,接下來就輪到你了!”聲音陰陽怪氣,又尖利刺耳,讓人忍不住渾身起雞皮疙瘩。黑煙陡然而起,直衝秦妙音而去。


    “快攔住他!”風無塵手持雙尺,疾迎而上。那黑煙隻微微扭了一扭,陡然伸出一根黑色的觸手,快若閃電,風無塵猝不及防,一下被抽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板壁之上,一連砸穿了四五麵,又在地上滾出十幾丈遠,這才勉強停下來。


    “笨哥哥……”


    “無塵……”


    “色狼……”


    靈兒三人既擔心又著急,匆忙出手。候濤剛跨出一步,又迴過頭來,向著秦妙音道:“秦姑娘,趕快走,帶上色狼!”話未說了,靈兒和白書也已經被抽飛了。候濤又驚又惱,憤然出手。


    “啪”的一聲脆響,候濤竟被抽成了兩截。


    秦長鏡兩人驚懼不已,相互使了個眼色,二話不說,轉身就逃。


    秦妙音冷哼一聲,眼前的世界陡然變化,黑影消失不見,一切恢複如初,風無塵、候濤四人好端端地出現在了精武堂之中,秦妙音也變迴了最初那副英氣勃發的樣子。


    秦長鏡兩人在門口一臉錯愕地停下了身,風無塵四人癡愣愣地望了望自己,又望了望對方,最後全都將目光停留在了秦妙音的身上。


    “這……”秦長鏡兩人有股不好的預感。


    “丟人現眼,就你們這種貨色也配姓秦?”秦白楓大步流星地從門口走了過來。


    秦長鏡兩人把頭埋到了胸口,不敢言語。秦白楓越過兩人走到秦妙音的近前,拱手道:“還是小姐料事如神!沒想到這四個人真的能通過最後這幻陣的考驗!”


    秦妙音笑道:“楓老過獎了!”望著風無塵四人,“他們四個我還是了解一二的!”


    秦白楓向風無塵四人一翻手掌,四塊玉牌直直地飄到了風無塵四人眼前,道:“這是你們的衛牌,從此時起,你們便正式成為‘天音府 ’的府衛了!”


    風無塵四人感慨萬分,誰能想到剛剛那麽真實的廝殺景象竟然隻是一個幻陣!風無塵偷偷瞄了風無塵一眼,見她果真一點事兒沒有,暗暗鬆了口氣,仔細地打量起了眼前的玉牌,晶瑩剔透,內含一片翠綠的竹葉,外雕神武的奔狼。又想向了,靈兒的玉牌,雕的是一隻蜜蜂,候濤和白書的則是猴子和靈鼠 ,原來跟獸甲都是配套的。


    秦長鏡兩人看著風無塵四人收了玉牌,既是惱怒不甘又羨慕嫉妒不已,相望一眼,同時道:“八姑姑,我們……”


    秦妙音打斷兩人道:“你們哪裏來就迴哪裏去吧!”


    “八……”兩人似乎還想求情,可話才剛出口,那邊秦白楓手掌輕輕一揮,兩人便倒飛了出去。


    “啊……”


    秦妙音麵不改色,輕喚了一聲:“婉兒。”


    一個白衣女子滿臉堆笑從外麵跑了進來,邊跑邊道:“小姐,剛剛飛出去那兩個是什麽東西?怎麽看著跟兩個人似的?”


    “不就是秦長鏡兩個嗎?”秦妙音隨口道。


    婉兒偷偷瞄了秦白楓一眼,不著痕跡地撇了撇嘴。


    “時候不早了,你帶他們四個去他們的住處吧!”秦妙音指著風無塵四個道。


    “是!”婉兒衝風無塵四個招了招手,抬腳便往外走。風無塵幾個跟了上去,隨著婉兒七轉八繞,行了一頓飯的工夫都沒能走到目的地。


    候濤憋了一路,忍不住開口道:“婉兒姑娘,怎麽還沒到?還有多久能到?”


    婉兒迴過頭瞥了候濤一眼,不冷不熱地道:“你這人真不知好歹,我都沒不耐煩,你倒先不耐煩了!”


    “我……”候濤本打算據理力爭。


    “讓你說話了嗎?”婉兒野蠻地打斷了候濤,“在天音府就要守這裏的規矩!不知道自己什麽身份嗎?本姑娘說話的時候,哪裏有你說話的份兒!虧得我好說話,要換個人,輕則拔了你的舌頭,重則讓你小命不保!”


    越說越生氣:“你們知道在仙竹秘境有多少人因為說錯話而喪命嗎?”不屑地望了四人一眼,“量你們也不知道,也不怕嚇著你們,但是幾個宗府,每天少說也有幾十個!尤其是‘風林 府’!”


    白書突然停住了腳,愣在了原地。


    婉兒望了望白書,麵上多了幾分得意之色:“現在知道怕了吧?要想活得久點,首先就要管好自己的嘴!有問才有答,沒有問,一句話也不要多說!否則,怎麽死的你都可能不知道!”


    “小白哥,沒事吧?”風無塵扯了扯白書的手臂。白書搖了搖頭,隔著麵具,也不知他是個什麽表情。


    候濤隻說一句話,卻被這丫頭訓斥了這麽久,也不敢多說話了。靈兒卻全然不以為意,自顧自地開口道:“野丫頭,有沒有東西吃?我都餓了!”


    婉兒一下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靈兒口中的“野丫頭”竟然說的是自己,不禁勃然大怒,指著靈兒喝斥道:“你……你再說一邊!”


    風無塵一陣頭大,暗道:“你這小姑奶奶還真能給我惹事!”趕忙拉過就要開口的靈兒,賠著笑臉道:“婉兒姑娘息怒,她剛剛是在跟我說話,我的綽號叫‘架豆’架子的架,豌豆的豆!”


    “閉嘴!”婉兒雙眼噴火,依然指著靈兒,“小丫頭,你剛剛說什麽?”


    靈兒絲毫不懼,哼一聲道:“你這野丫頭好是蠻橫,比那毒丫頭還蠻橫!”


    “找死!”婉兒腳尖輕點,閃身出現在了靈兒的麵前,雙掌一措,猛然一掌拍向了靈兒。這婉兒有著築基期八層的修為,出掌毫不留情,掌下靈力磅礴渾厚,著實不好對付。


    風無塵趕忙出掌相迎,這邊才抬起掌,冷不防身邊陡起一隻飛腳,直接將他踹飛了去。“翱翔”之時,隻見靈兒高抬著一隻腳。不用說,剛才那記黑腳就是這姑娘的手筆。


    風無塵縱身一轉,落到地麵之上,那邊靈兒已經和婉兒戰到了一起。婉兒的修為雖然比靈兒高,但是靈兒的力氣大,怪招多,各種各樣的蠱蟲各顯神通,婉兒似是顧忌身份,有些托大,隻是赤手空拳,也不施展法術,一時半會兒婉兒非但沒能傷得了靈兒,反倒被靈兒弄得手忙腳亂。


    兩人鬥得正酣,黑暗中突然傳出一聲輕叱:“住手!”閃出一個人影,正是秦妙音。


    靈兒不管不顧,繼續出手,婉兒卻是咬咬牙,有些不甘地逼退靈兒,跳出了戰圈。靈兒還待要打,風無塵趕忙閃身將她攔住。


    秦妙音歎了口氣,道:“就怕你們兩個丫頭在一起會打架,沒想到你們還真是一點不讓我失望!”


    “小姐,都是這小丫頭,她竟然口出狂言,羞辱我,罵我是野丫頭 !”婉兒憤憤不平。


    “她還罵我毒丫頭呢!”秦妙音一臉無奈地道。


    “什麽?”婉兒幾乎驚掉下巴,“這丫頭口中的毒姑娘說的竟是小姐?”


    秦妙音點了點頭。


    婉兒一臉怨憤,惱道:“那小姐為何不好好教訓教訓這個無禮的蠱丫頭?”


    秦妙音沒有迴答,隻擺了擺手道:“你先迴去吧!我帶他們幾個過去!”


    “小姐,還是讓我去……”


    秦妙音揮了揮手,打斷了婉兒的話,向著靈兒道:“蠱丫頭,快走吧!”靈兒哼一聲,並不動彈,秦妙音接著道:“你就待在這裏吧!那一桌子酒肉,我們可就享用了!”


    “什麽?”靈兒立時來了精神,兩步趕到秦妙音身邊,“毒丫頭,你沒騙我吧?”


    秦妙音笑而不語,自顧自地往前走。靈兒緊緊跟著,一步也不肯落後。風無塵和候濤、白書跟在後麵,心裏都有些不是滋味。三個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成了獸甲衛,卻沒想到這獸甲衛的地位如此之低,每個人都能任意訓斥,好不失落、淒涼。


    尤其是風無塵,之前時時刻刻都盼著這開府之人能是秦妙音,可真是秦妙音的時候,他卻又後悔了。身體是離得近了,可是心卻感覺離得遠了。


    秦妙音將靈兒幾人送到住處,一個幽靜的小院子,堂屋之中果然準備好了一桌子酒菜。秦妙音並沒跟他們一起吃,將他們幾人送到,她就轉身離開了。


    飯桌上,隻有靈兒興高采烈地一邊喝酒,一邊吃肉。風無塵、候濤和白書三人卻各懷心事,誰也沒有多言,隻是喝悶酒。


    酒過三巡,風無塵三人便離了席,各自迴房睡去了。風無塵躺在床上,翻身打滾,無論如何也睡不著,越睡不著,越是感覺心亂,越是心亂就越睡不著。躺著都感覺甚是難受,心下著惱,索性也不睡了,翻身起來,閃身上了房頂,候濤和白書也在,盡是長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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