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天色漸暗。


    碧仙院同心居,燈火一片片亮起。街巷中,人頭攢動,叫買叫賣聲不絕,甚是熱鬧。


    東南角,新近多出了一處特大的院子,確切地說,也不是新近才多出的,隻不過是把周邊的小院子都給打通了,將破舊的房屋翻修了一下,連成一片,整個弄成了一個大院子。


    此時,這個大院子人聲鼎沸,炸了鍋一般,一大片空地上,擺滿了桌椅,一道道香噴噴的菜全都擺上了桌。


    風無塵端上一道菜,轉身四處打量一番,頗感欣慰。如今,他們一大家人都住進了這大院之中,雖然略顯擁擠,卻也都是有家之人了!


    這麽一大片房子,將歐陽高母親薑青竹的院子也包了進來,這樣一來,大家彼此有個照應,可沒少花錢。風長誌贏來的那一百萬塊上品靈石愣是沒夠,還是白書和歐陽高又拿出二十多萬塊上品靈石這才勉強夠用。


    白書和歐陽高這二十萬塊上品靈石都是他們這次從仙馬山贏來的,除了最後一場,他們把把都押風無塵贏,把把都賺許多。


    風長誌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了風無塵的背後,輕輕拍了拍風無塵的肩,柔聲道:“這裏的確是個好地方!”


    風無塵撓了撓頭,道:“就是小了點!”


    風長誌朗聲笑道:“不妨,不妨,有了落腳之地,我以後天天督促他們修煉,讓他們好好接任務掙靈石,不出幾年我們便能再買下一片地來!到時,再好好建一處大院子!”


    風無塵重重點了點頭,心想:“以後我也要好好掙靈石了!”


    “上席吧!你看那隻猴子急的!”風長誌笑一聲,走向了主席。


    這邊風長誌剛走,那邊風無塵就聽到候濤大喊道:“色狼,快點過來,這邊,這邊!”


    風無塵轉過身,笑了笑,快步向著候濤、白書幾人走了去,坐到了候濤留給他的位子上。


    眾人坐定,紛紛望向了風長誌。風長誌清了清嗓子,先講了一對感謝的話,將在場眾人都讚揚了一番,然後又講了幾句振奮人心的話,最後,喊了一聲“開宴!”


    整個院子歡唿聲一片,風無塵幾人都高興得不得了,一口氣連幹了三碗。吃了幾筷子菜,風無塵端起一碗酒,向著候濤、白書、歐陽高、獨孤洋和鍾漠劍五人鄭重道:“此次,你們陪著我幾次三番險些喪命,從始至終沒人說過二話,大恩大德,我風無塵永世不忘,日後,諸位但有差遣,上刀山、下火海,絕無二話!”說了,一口幹了碗裏的酒。


    候濤幾人先幹了碗裏的酒,候濤道:“色狼,你這麽說就見外了,咱們出生入死的交情,這點小事老掛在嘴上,那就顯得見外了!”


    幾個人一邊說著推心置腹的話,一邊觥籌交錯喝著美酒,說不出的愜意享受。酒至半酣,風動端著一碗酒走了過來,候濤早已瞥見,卻裝看不到。風無塵給風動擠出一個位置,風動也不做,咬了咬唇,眼光閃動,似有淚珠,默了一默,痛聲道:“我先前做了錯事,對不起無塵,也對不起大家,一直十分愧疚,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們能原諒我一次嗎?”說著,眼淚滾滾而下。


    眾人都望向了候濤,風無塵向候濤點了點頭,候濤歎了一口氣,道:“東躲,桃樹會眾人皆是兄弟,小賤這麽膽小,尚且願與我們同生共死,你和色狼本就是親人,卻做出那等喪盡天良的事!我本打算一生一世也不原諒你,但看在你誠心改過的份上,便再給你一次機會!至於,能不能再次進入桃樹會就得看你的表現了!”


    “什麽表現?”風動既欣喜又緊張。


    “他姥姥的,今天隻要你把我喝倒,便能再入桃樹會!否則,免談!”候濤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啊?”風動瞬時便蔫了。


    “我來幫你!”風無塵倒了一碗酒道。


    “我也來幫你!”白書也倒了一碗酒。


    歐陽高和獨孤洋也默默地倒了一碗酒,鍾漠劍掃過眾人,尖著嗓子道:“你們不要看我,我可喝不了那麽多!”


    眾人也不再管鍾漠劍,紛紛與候濤鬥起了酒,其他桌都散了,他們幾個還喝得興起。幾個人一直喝到破曉,歐陽高、白書、風無塵、獨孤洋,就連一直淺飲的鍾漠劍都倒了,候濤這才倒下。風動鬆了一口氣,胃裏一陣翻江倒海,扶著牆吐了一陣,再也支持不住,晃了晃,倒在了地上。


    候濤直起身來,將風動背進了房中,又出來背風無塵幾個,卻見風無塵和白書已經把歐陽高幾人都抬到了另一間房中。


    候濤有些吃驚地望著兩人,打了個酒咯道:“你們,你們不是喝倒了嗎?”


    “就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我們不倒,你怎麽肯倒!”風無塵笑了笑道。


    候濤搖了搖頭,道:“他姥姥的,正好,你倆過來陪我再喝點!”


    白書也不推辭,重新坐下,開口道:“正好!我跟無塵有話要跟你說!”


    “什麽話?”候濤邊說,邊往嘴裏丟了一粒花生。


    “我倆想參加仙竹秘境的試煉!”白書的語氣有點傷感,卻又十分堅決。


    候濤沒有說話,端起一碗酒一飲而盡,沉默一會兒,挨個盯著風無塵和白書望了望,道:“你們鐵了心要去秦家當府衛了?”


    兩人點了點頭。


    候濤歎了一口氣,突然嘻嘻一笑道:“他姥姥的,好巧,我也正打算去呢!我們結個隊吧?”


    風無塵和白書先是一愣,繼而大喜,三個人歡歡喜喜地又喝了一輪,終於三個人都喝倒了。


    再醒來的時候,風無塵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天旋地轉,頭暈眼花,胃裏翻江倒海一般,說不出的難受。


    “你醒了?”江雲兒端來一碗溫水,沒好氣地道,“非要喝那麽多酒,自找苦吃吧?”


    “是!娘親,孩兒吃錯了!”風無塵感覺被母親罵也是特別的溫暖。


    “嬉皮笑臉,哪像個認錯的樣子!”江雲兒白了風無塵一樣。


    風無塵趕忙轉移話題道:“娘親,候濤他們呢?”


    “西市好幾家酒樓說鬧鬼,少了好些吃食,他們猜測定是靈兒幹的,去找靈兒去了!”


    風無塵暗歎一口氣,一邊喝水,一邊暗想:“靈兒還真不是省油的燈!要把她留在這裏還指不定鬧出什麽亂子呢!”


    ……


    躺了半晌,風無塵終於緩了過來,起身出了院門,兜兜轉轉來到了“三順賭坊”,找到了賭坊掌櫃的,這掌櫃上次受了風無塵的恩,倒還記得他,見了風無塵極是客氣。


    “許久未見,公子別來無恙啊!”掌櫃的躬身行禮道。


    風無塵趕忙還禮道:“安好,承蒙掌櫃掛念!柳姑娘現在賭坊嗎?”


    “正在上麵呢!”掌櫃的指了指樓上道。


    風無塵道了謝,趕忙爬上胡梯上了樓,走進最熱鬧的白煙閣,正好見到柳蔚然意氣風發地在那裏搖骰子。隻見柳蔚然右手將骰盅往外一拋,那骰盅貼著她的臂和背轉一圈一直轉到左手之中,眾人叫了一聲“好!”風無塵也隨著眾人拍手喝彩。


    柳蔚然向著風無塵望了過來,笑了笑,將骰盅往桌上一拍,道:“押了押了,買定離手!”


    風無塵看她一副市井賭徒的可愛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


    柳蔚然玩了一把,便退了出來,走到風無塵的身邊,用手指戳了戳風無塵,不滿道:“你是在嘲諷我嗎?”


    風無塵躲了躲,道:“我怎麽該嘲諷師姐,敬仰還來不及呢!”


    “聽說你這次出去差點迴不來?是不是特別精彩?”柳蔚然一副八卦樣,“走,找個酒樓,你好好跟我說說!”


    “還要喝酒?”風無塵現在一聽到酒就感覺胃裏一陣亂翻。


    “少囉嗦,趕緊走了!”柳蔚然拉著風無塵就往外走,兩人一起進到了一家小酒樓中,柳蔚然擇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了。


    在柳蔚然孜孜不倦的追問下,風無塵將自己在奔馬山和仙馬山的經曆說了個大概,柳蔚然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歎息,一會兒叱罵,一會兒喝彩,就著風無塵的故事連喝幹了兩壇酒。最後總結了一句:“真是太精彩,太好玩了,等會兒,我找個說書的,給你寫個本子!”


    風無塵剛喝進嘴裏的酒又吐了出來,急忙道:“師姐,你還是饒了我吧!就別請人繼續在嘴上折磨我了!”


    柳蔚然撇了撇嘴,神色有些黯然:“多好玩兒的事啊!要不是因為我來自白柳岸,不好插手你們的事,我定然也跟你一起去了!”


    “謝謝師姐美意,有你這句話就夠了!”風無塵跟柳蔚然碰了碰碗,一口將酒喝幹了,“我這次來拜訪師姐,”撓了撓頭,“其實是有事想找師姐幫忙!”


    “什麽事?盡管說!”柳蔚然十分豪爽地道。


    “我想為靈兒討一個仙竹秘境試煉的資格,不知道師姐有沒有辦法?”


    “應該不成問題!”


    “那我就先謝過師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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