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


    風無塵在陣法上吃了甜頭,便再接再厲,一邊“虛與委蛇”地跟風升鬥著,一邊靠著出眾的神識又暗暗布下了一個二階中品陣法,“刺竹穿空”。此陣一成,在風無塵的控製下,擂台的石板上不時便會穿出幾杆渾身帶刺,靈力凝造的鐵竹。雖不及十二天罡移形陣精妙,也及不上法術烈火彎月刀威力大,卻也能迫得風升稍稍分神應對。這麽一來,風無塵便占據了主動。


    剛剛,就在風升橫掃腳下突然刺出的鐵竹之時,風無塵抓住時機,從“天勇位”轉到風升身後的“天英位”上來,突施冷手。風升驚慌招架,比不得風無塵有備而來,雖然背後抖矛架住了風無塵的雙尺,卻被風無塵一腳踹在屁股上給踹飛了出去。直飛出五丈來遠,差點摔個狗啃屎。


    觀戰樓上。


    風長吉的臉不受控製地抽了抽。


    百豔紫更是目瞪口呆,愣了一愣,意知失態,趕忙用手帕半掩了麵。


    火兒無聲地拍了拍掌,開心地衝百豔紫笑了笑。


    樓下,風長誌嘴角含笑,心情突然變得特別舒爽,四處一掃,尋著一株老樹,抱著膀子,悠閑地倚到了樹上。心道:“臭小子,好樣的!你可比老頭可強多了,贏了這風升,你便是齊字一代的第一人,再沒人能壓得住你!”又轉念想到:“要是老頭沒被趕出去,你可能會更強,不光是這個小小的仙馬山,興許,在整個鴻鶴祥洲都有你的一席之地!”忍不住一陣唏噓感歎。


    擂台下,先是一陣陣驚唿聲翻過,接著又是一片片怒罵聲。


    有人道:“風升這個廢物連這麽一個鄉野小子都奈何不了,還敢號稱齊字第一人,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有人道:“風無塵這個混蛋實在是太狡猾,淨弄些歪門邪道出來,就應該讓主持長老直接判他輸!”


    此言一出,立時點醒了一眾惱怒之人,紛紛叫囂要直接判風無塵輸。


    候濤聽了,忍不住偷笑了一迴,心道:“他姥姥的,人要輸急眼了,還真是什麽都幹得出來!”


    白書暗暗搖了搖頭,麵上也輕鬆了些許,提著的心卻仍是沒有放下。他清楚地記得,上次風無塵也如現在一般,穩占了上風,眼看就要得勝,可是最後關頭卻被風升的符寶差點給殺死。往事在眼前一幕幕翻過,忍不住又打了個冷顫。這次風無塵有辦法應對風升的符寶嗎?


    這個問題,他在剛到仙馬山的時候就問過風無塵,風無塵當時麵色沉重地告訴他興許有吧,話說的十分沒底氣!昨日晚間,他又問風無塵有沒有應對的辦法,風無塵笑著告訴他已經有了。可他知道風無塵在騙他,他太了解風無塵了,風無塵一直都不是很會說謊,每次說謊的時候,目光總會有些躲閃,昨夜裏風無塵就是這樣。


    “無塵,你一定不要做傻事啊!”白書的雙拳不自覺地又握緊了。


    擂台上。


    風升惱羞成怒,猛地將手中的長矛晃了一晃,凝滯了地上的刺竹,又使了一招“龍盤虎踞”,一挺長矛,所有的符文迸發而出,將整個擂台都染成了一片綠色。


    風無塵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一邊防著風升的符寶,一邊施展全力與他相鬥。正打算施展烈火彎月刀先打個前戰,手點半空,抬眼望到高掛中天的烈日,突然心頭一動,有了一種異樣的感覺。昨夜那些晦澀難懂的陰陽句子,突然在他的心間變得明朗。心道:“機不可失!一直提心吊膽地提防風升的符寶,倒不如放手試一試,興許便可畢其功於一役,讓風升有符寶也使不出!”匆忙換了印法,左手捏訣,右手直指高掛在空中的烈日,暗暗喝了一聲“寒冰白陽輪”。


    風升鉚足了勁要給風無塵好看,全力使了一招“蛟龍入海”,手握一杆光輝耀眼的長矛,從天而降,宛如金甲戰神一般。便在他即將殺到之際,突然感覺背後一涼,全身發緊,側過頭來,眼角的餘光陡然瞥到一團耀眼的強光,從天上疾墜了下來,宛如天上的太陽突然降到了塵世。立時大驚,哪裏還有心思再去管風無塵的死活,匆忙停住身,調轉矛頭,換了一招“蛟龍翻浪”。


    矛頭寒光閃耀,綠光濃鬱,宛如實質,罩定那天上墜落的“金烏”,金烏慢了少許,形體變得清晰,強光之下是一小截輪刃。輪刃雖小,威力卻極為不凡,隻一出現,擂台之上便陡然冷了許多,四處寒氣直冒,仿若倏忽間便已經到了寒冬臘月。與其正麵相對的風升,雖有玄功護體,卻也感覺渾身冷得有些難忍,血液都有要凝固的跡象,連靈力的運轉都比之前慢了些許。而且,這殘缺的輪刃雖受了矛頭的影響,慢了些許,卻依舊威力不凡,仍然沿著原路殺將了過來。


    觀戰樓上。


    眾多自以為見多識廣的老頭,再次覺得自己的見識不夠用了。一個個都睜大了雙眼,死死地盯著那道強光。


    數中一個老者“嘖嘖”有聲地道:“這小子的法術還真是厲害,竟能集太陽之陽氣,化陽為陰,將極陽轉成極陰,真是厲害!”


    又一個老頭道:“長帆老兄說得極是!這法術很可能便是跟他先前使出的烈火刀法術是一套的,想那烈火刀便是化陰為陽,夜裏定然威力更增!而且,老頭我覺得因著風無塵那小子修為太低,尚沒有發揮這法術的全部威力!”


    被稱作長帆的老頭道:“長嶺老兄見的極是,這很有可能便是一個三階法術,威力發揮完全,很可能便是一個完整的輪刃!”


    又有人道:“想不到風長誌那老東西倒還真豁的出去,也不知他為這套法術花費了多少寶貝!”


    風長吉聽著這些人的言論,老臉抽搐的更是厲害了,四下搜尋風長誌的身影,整個腸子全都悔青了。


    而那風長誌此時正倚在老樹上發呆呢,自也是驚得合不攏嘴,風無塵今日的表現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讓他情不自禁地開始暢想風無塵的未來,想來想去,總覺得都配不上風無塵,最終隻能用四個字來總結,“不可限量”!


    擂台上。


    風無塵望著從天而降的強光,心道:“還真是僥幸!昨夜使了大半夜都沒能成功,沒想到在這裏卻成功了!”


    這道強光便是靈光斬法術的第二層,“寒冰白陽輪”。昨夜,風無塵驚喜地突破了修為,便想趁著這熱乎勁,把烈火彎月刀也給提升提升,努力使出四把或五把刀來,可試了良久都沒能成功。他又突發奇想,將主意打到了靈光斬第二層上,試了大半夜又是沒能成功。不曾想,就在剛才想要施展烈火彎月刀的時候,抬頭望到太陽,心境豁然開朗,昨夜裏的連篇鬼話陡然成了人言,一下全懂了。又大膽一試,竟然成功。雖然隻是小小成,卻仍然威力不凡,超出他的想象。


    另一邊,風升即將要對上那團強光,卻突然覺得心裏有些沒底,略一猶豫,匆忙騰出左手飛快地掐了個訣。華光一閃,一截枯黃的樹樁陡然從他的儲物袋中鑽了出來,石磨大小,上麵隻有七八根枯黃的根條,整個樹樁看起來死氣沉沉的,尋不出一絲生氣。


    就在即將撞上那寒冰白陽輪的時候,樹樁陡然“活”了過來,眨眼的功夫就由枯黃變成了翠綠,七八個根條猛然伸長,與風升的長矛一同點在了那一截輪刃之上。


    “轟……”


    靈力激蕩,罡風席卷,擂台之上的隔音罩立時便被頂破了。


    “唿……”


    風聲刺耳,激得人頭皮發麻,心緒難安,仿佛天突然塌了一般。


    良久,風聲才漸漸變弱。


    風升腳踏樹樁,傲然立在半空,怒然俯視著地上的風無塵,恨恨地道:“小野狗,這都是你自找的!”


    擂台下。


    眾人頓時亂作了一團,紛紛猜測風升腳下的是什麽。


    白書麵色慘白,歎了一口氣道:“風升果然用出了符寶!”


    候濤一驚,訥訥地道:“他姥姥的,難道這便是色狼口中的符寶?”


    獨孤洋又驚又疑,道:“怎麽可能是符寶,我聽師父說符寶可是稀罕的很,比那仙寵都要少!師父說,煉製符寶不僅需要金丹期的妖獸,還需要這個妖獸的‘配合’!”


    原來,符寶雖然帶了一個“寶”字,但是對妖獸來說,處境卻遠不如仙寵。因為成為符寵,妖獸雖然失去了自由,甚至成為一個奴隸,但至少還有自己的意識,還有自己的本性。而成為符寶則會喪失大部分意識,成為行屍走肉。


    但是對於人類來說,符寶可是遠比普通的法寶好用多了,因為符寶之中有不僅僅有妖獸的妖丹,還有妖怪的一縷魂識。雖然成為符寶,並不能發揮妖獸生前的全部實力,然操縱起來不但不需要耗費多少靈力,而且也更加靈活,無論是威力還是靈活性上都是普通的法寶無法比擬的。


    不過,符寶的煉製可沒那麽容易。因為煉製符寶需要的原材料乃是金丹期修為以上的妖獸,還得是活的,這種修為的原材料可是不好找,就是找到了,一般二般的人恐怕也捉不了。


    然而,找原材料還不是最難的,最難的是在煉製的過程中還需要原材料的配合,需要它主動獻出自己的一部分魂識。


    修為到了金丹期以上的妖獸不是特別特別的貪生怕死,不是有驚天動地的苦衷,誰願意成為異類手中的行屍走肉,是以符寶向來稀罕的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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