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秦妙音問了風無塵許多林雪的事情,風無塵都備細講了,聽完之後,秦妙音的神色變得有些怪異,盯著風無塵上下打量了好幾番,好奇道:“你的身上到底藏了什麽東西,竟讓那魔女打上了你的主意?”


    風無塵麵上一紅,有些結巴道:“我……我不知道!”


    “那你自己可要小心了!”秦妙音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小心女魔頭發起狠來把你給吃了!”


    風無塵想到韓霖兒可愛的樣子,怎麽也不信她能幹出這麽殘忍兇狠的事來。


    兩人又聊了一些閑事,快到破曉時分,秦妙音告辭而去。風無塵雖有不舍,卻也無可奈何,隻盼白日裏戰馬山能夠再見。


    轉眼又過了兩日,風無塵又輕鬆勝了兩個對手。隻是,這兩日不管他怎麽搜尋、禱祝,都未能在戰馬山上尋到秦妙音的身影,又唯恐她要找自己找不到,下了戰馬山便一直待在營地裏,很少出門。


    可是,秦妙音也並未登門找過他一次。自那晚一別之後,他再也沒見到過她,就是連她一絲一毫的消息都沒聽到過,這讓他甚是失落。


    期間,風齊嬌倒是也再未來找過他的麻煩,也不知她是沒機會,還是放棄了,打算擂台上光明正大的算賬。


    這一日,時近破曉,天上突然降下大霧,整個世界都被裹在了濃霧之中,霧氣翻滾,萬物皆是若隱若現,朦朦朧朧,宛如仙境一般。


    辰時,風無塵走出自己的“狗窩”,抬起頭來,隻能望見遠處各峰峰頂的輪廓,心情有些沉重。伸了個腰,緩緩走到河邊,蹲下身子掬起一大捧清涼透徹的水來,用力洗了一把臉,試圖將臉上的汙垢連同心中各種煩亂的思緒全都一股腦洗進這奔騰的河水之中。


    然而,並沒有什麽用處,隻感覺精神稍好了一點點,還是感覺很累,身心俱疲。睜開眼來,一方芳香的手帕已經如往常一般出現在了麵前。接過手帕,道了一聲謝,隨意地擦了一把臉,又將手帕還給了花瑤。


    “無塵哥哥,多加小心!聽說那風齊嬌擁有天級下品火屬性靈脈,一直在紫蝶盛洲的離仙院修行,名氣很大,而且本身手段也十分了得,據說已經將仙馬山‘三典’中的‘火鳥典’練到了第三層,築基期七層的好手都不是他的對手。此外,傳言她的花招還特別多,為人又奸詐的很,極是難以對付!哥哥,你玩玩不可輕心!”花瑤含情脈脈地道。


    花瑤說的這些,風無塵前日裏已經從風齊柳的口中得知。正如花瑤所說,這風齊嬌還真是不好對付,的確得需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風無塵點了點頭,又客氣地道了一聲謝,心情複雜。不知花瑤做這些,說這些,是當真出自真情為自己考慮,還是僅僅在利用自己?更有可能還是後者居多吧!


    待得候濤幾人出來,風無塵跟花瑤告了別,一行人直奔戰馬山而去。風無塵還是興致不高,跟落了榜的秀才似的。候濤幾人這些天也都習慣了他這萎靡不振的樣子,也都不怎麽放心上了。


    幾人來到戰馬山上,一如往常的擁擠,隻見濃霧之中人影綽綽,全都看不清麵目,宛如一個個遊蕩的鬼魂一般。


    風無塵深吸一口氣,鼓了鼓勁,硬著頭皮擠到了丁卯擂一角,一路還受了不少的白眼和冷言冷語。


    濕淋淋的銅鑼一響,風無塵握了握拳,縱身跳上了擂台。另一邊,一隻火鳥劃破長空,氣勢洶洶地落到了擂台之上,“嘭”的一聲,震得擂台都跟著晃了一晃,流火四散。主要向著風無塵,風無塵冷笑一聲,隨即劍指在身前一點,三道“火光”從天而降,宛如烈日突然落到了凡塵,繞著風無塵急轉,將那漫空的火團全都吸納到了其中。


    另一邊,火光完全散去,顯出一個身著紅衣的女子,身姿曼妙,隻是臉色有些鐵青,正是風齊嬌。


    風齊嬌冷哼一聲,不屑道:“好不要臉的野狗,雕蟲小技也敢在姑奶奶的麵前賣弄!”


    風無塵剛想迴擊兩句,卻聽主持的長老喝道:“你這小子好不懂道理,哪有沒報家門就動手的!還不快收手!”


    風無塵冷冷瞥了主持的長老一眼,暗暗罵了一句:“蛇鼠一窩!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劍指一轉,暫時收了這靈光斬的法術。風齊嬌一臉的得意。


    又是一聲鑼響,風無塵與風齊嬌兩人報了家門,主持的長老一聲令下,比試開始。


    風齊嬌卻不動手,暗暗向風無塵傳了個音:“怎麽樣?主持的長老也是我這邊的,你根本不可能鬥得過我!現在認輸還來得及,要不然,姑奶奶我就讓你竹籃打水一場空,什麽都落不下”


    風無塵也不傳音,冷冷道:“廢話少說!有什麽本事就全都使出來吧!”


    “找死!”風齊嬌氣急反笑,玉掌一翻,其中便出現了十八麵紅色的陣旗。


    見到這一幕,擂台下頓時亂成了一片。


    “風齊嬌還是一個陣師嗎?”“不知道,從來沒聽說過,也沒見她布過陣啊!你知道嗎?”“我也不知道……”


    風無塵也是有些始料未及,麵上也多了幾分沉重。雖然他也能布置一些陣法,也可以勉強稱得上是一個陣師,但是他一直對自己的陣法成就並沒有什麽信心。


    當然,這也是有原因的,一是因為他並不認為自己在陣法方麵有什麽天賦,二是因為他對自己的陣法師父候濤已經過了盲目崇拜的階段,已經沒辦法再平心靜氣地跟這個沒點正經的陣法師父學習陣法了。


    雖然,他對布陣沒什麽信心,但對陣法還是有些了解的,深知高階陣法布置成之後的威力。。也正因如此,他才對陣法特別忌憚。


    眼見十八麵陣旗出現,風無塵心想風齊嬌定然是要布置一個威力巨大的陣法,不敢有任何的托大,當即便抽出一對玉尺毫無風度地向著她攻了過去,勢如猛虎,想要逼得她自行放棄布陣。


    而風齊嬌卻並沒有被他這種“不破樓蘭終不還”的氣勢給嚇到,一邊不慌不忙地在擂台上閃躲了起來,一邊趁機甩出一麵陣旗。


    不過,風無塵的修為比風齊嬌略高一些,身法也比她精妙不少,所以他總能在陣旗還沒落地之前給捉到手裏。一番追逐下來,風齊嬌的手裏隻剩下了三麵陣旗,而風無塵的手裏卻多了十五麵陣旗。


    拿著這麽一把陣旗,風無塵的心終於踏實了許多,正當他要長出一口氣之時,卻見麵前的風齊嬌突然露出了一個陰險、狡詐的笑容,一種不好的預感頓時襲上了他的心頭。


    這時,風無塵眼角的餘光正好落到一個上躥下跳的人影身上,這人影一臉的焦急,嘴裏似乎大喊著什麽東西,兩手也正在不停地亂指,一會兒指白書,一會兒指獨孤洋,一會兒指風玉兒,一會兒又指風動。


    這個異常活躍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候濤,看到他這個樣子,風無塵的心更緊了,他現在已經可以完全確定自己中了什麽圈套。隻是,他還是不知道自己到底中了什麽圈套,自己明明已經把風齊嬌扔出的陣旗都收到了自己的手中啊!


    “要是擂台上這兩天沒新加隔音罩的陣法,要是候濤的聲音能傳進來該多好!”風無塵有些無助地想到。


    “不對,候濤指的是地!”風無塵這時突然間想明白候濤指的是什麽了。他趕緊看向了地麵,隻見原本光滑的青砥石之上多了一些繁奧複雜的紅色線條,“這是靈粉!”


    “已經晚了!”風齊嬌冷笑道。說著,她的雙手快速結了一個手印,嬌喝了一聲,“火蛇妖舞陣起!”


    隨著她的喊聲落下,擂台上那些紅色線條頓時全都爆發出了耀眼的火光,頃刻間便籠罩了整個擂台,已經跳到了擂台邊上的風無塵終於還是沒能逃出風齊嬌的陣法。


    直到這時,風無塵才知道為什麽風齊嬌會這麽有恃無恐地使用陣旗在自己的麵前布陣了。原來,這些都是她故意給自己下的餌,故意用這些陣旗來吸引自己的注意,然後她再暗中使用靈粉來進行布陣。


    “看來還是自己太大意了!”風無塵不無後悔地想到。不過,他明白現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現在應該做的是趕緊破了這個陣,要不然可就有的自己受了!給一個陣師留時間,那可就相當於是給自己找大麻煩。


    麵對百十條三尺來長的火蛇同時來襲,風無塵咬了咬牙,發了發狠,直接運起身法使了一招“晚來風急”。隻見兩根玉尺在他的手中完全化成了兩片密實的白光,毫無畏懼地同那些吐著蛇信、露著獠牙的火蛇鬥在了一起。


    凡被白光掃到的火蛇全都散了形體,變成了四濺的火花,絢麗綻放。


    眼見陣法的第一波攻擊就這麽被風無塵給輕鬆地破掉了,風齊嬌皺了皺眉,暫時停下了繼續播撒陣旗,騰出雙手快速地結了幾個手印,然後抓了一把紅色的靈粉放在自己嬌豔的紅唇之前,用力一吹,靈粉便全都在空中飄蕩了起來,起初如一團紅色的煙霧,然後慢慢扭曲成了一條丈許來長的火蛇,火蛇全身血紅,嬌豔欲滴,麵容猙獰。


    風齊嬌又往火蛇的身上拍了幾個手印,火蛇登時便活了過來,身體一縮一伸如箭矢一般射進了火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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