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試開始!”


    隨著風長寧一聲令下,空中的“白塔”化為一道道白光散了開來,其中一道白光便落到了甲午擂之上。這是一匹平常的?馬和一個黑發披肩、細眼、鷹鉤鼻的中年漢子,?馬落穩,中年漢子直接翻身下了馬,沒有任何的寒暄和囉嗦,直接道:“參賽子弟風齊豪、風無塵上擂!”


    話音未落,空中傳來了一聲洪亮的馬嘶,一匹?馬出現在了甲午擂之上,馬背上人影的麵孔也漸漸清晰了起來。這是一個俊朗的青年,身材修長,即便坐在高頭大馬之上卻也沒有絲毫的違和感,膚色白兮,柳葉眉,細長眼,目光炯炯有神,唇紅齒白,長發披肩如飛瀑,端的是錯生男兒身。


    來人正是在彩鳳福洲藍仙院學藝多年的風齊豪,他也是騎著?馬踏空而來,派頭很大,一出現現場便爆發了震天動地的歡唿呐喊聲,而且這聲音的中堅力量還是尖銳婉轉的女聲。


    有個穿著奇裝異服的女子指著天上,興奮地大叫道:“是風齊豪,是風齊豪!”


    另一個同樣奇裝異服的女子也跟著叫了起來:“風齊豪來了!齊豪威武……”


    顯然,這風齊豪很有女人緣。他有女人緣和他靚麗的外貌和出眾的修為有很大的關係,但還有一個原因不可忽略,那就是藍仙院的女弟子是五大仙院中最多的,而男弟子卻是最少的,風齊豪在藍仙院就是眾星拱起的月。這些個奇裝異服的女子便都是風齊豪在藍仙院的師姐妹們,專門從藍仙院趕來,看他的比賽,為他壯威的。


    風無塵聽著周遭刺耳的歡唿聲,又看到從天空中輕輕飄下的脫俗身影,不由自慚形穢,自卑了起來。


    “色狼,趕緊上場啊!”候濤一臉嫌棄地道。


    “加油!小心別被打趴下了!”獨孤洋撇了撇嘴道。


    得了候濤和獨孤洋的“熱心鼓勵”,風無塵“恩將仇報”地白了這兩人一眼,低聲罵道:“你們兩個就不能盼我點好!”說完,胸中的緊張卻少了幾分。


    “無塵哥哥,別聽他倆亂說!”霖兒出來打抱不平,“無塵哥哥定能旗開得勝,得個開門紅!”


    風無塵感激地望了韓霖兒一眼,不敢再耽擱,趕忙縱身躍起。然而,在身子探出一半的時候,腿卻被周遭擁擠的人潮給擠住了,也不知是因為周遭突然變得擁擠眾人身不由已,還是因為韓霖兒的出現眼饞了眾人,故意報複,讓他難堪,將他的腿給死死地鉗住了。


    風無塵掙紮了好幾下才勉強抽出腿來,險些把靴子都掙掉。不過,他的腳雖然抽了出來,但是用力卻有些過猛了,再加上他起身之時有意要在韓霖兒及眾人麵前賣弄一番身法,想跟風齊豪爭一番長短,腳上動作安排得過於繁瑣,剛抽出的右腳按計劃淩空一點,卻用力過大,捉力不住,直接踢到了自己的左腿上。結果,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向著擂台斜刺裏砸了過去,趕忙換招,又想要保住顏麵,不想讓眾人看出自己手忙腳亂,動作遲滯了幾分,力道也不夠,雖頭上腳下地落到了擂台上,卻捉腳不住,還是一個踉蹌摔倒在了擂台上。


    理想很美好,現實很殘酷,全場的呐喊聲頃刻間變成了滔天的笑聲。


    有人哈哈大笑道:“這小子該不會就是齊豪的對手吧?也太不堪了吧!”


    有人幸災樂禍道:“聽說他祖父還為他下了一百萬塊靈石的注呢?”


    有人調笑道:“賭他輸啊?”


    先前說話那人大笑道:“賭他贏!”


    有人一臉鄙夷道:“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鄉村野夫!”


    候濤和獨孤洋趕緊別過了頭,裝作根本就不認識台上躺著的那家夥,而台上躺著的那家夥麵皮紅得發紫,恨不得從周圍扒拉過來一大堆泥土把自己給深埋其中,但是很不幸這擂台是石頭做的,上麵也幹幹淨淨,一絲塵土都不存在。


    “哈哈……你這是現在就開始求饒了嗎?”


    一個甚為陰柔的聲音在風無塵的身前傳了出來,輕蔑至極。單聽聲音,一定會以為它的主人是一個傲慢的年輕女子。


    風無塵趕忙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眼前的確隻有一個中年執事和風齊豪兩人,心中驚疑不定,暗道:“這風齊豪是個娘娘腔?”


    中年執事上下打量了一番風無塵,又忍不住笑了笑,風無塵連一頭撞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風齊豪冷笑,繼續發著女聲道:“像你這樣的貨色還跑出來逞能,竟然還敢下重注,真是不自量力!”


    風無塵怒極,剛想迴嘴。那邊中年人強忍著笑,率先開了口:“比賽開始!”同時,一聲沉悶的號角聲在擂台的一角響了起來。


    “小子,出手吧!”風齊豪向著風無塵輕蔑地一擺手道。


    擂台下,炸了鍋一般。


    有個大臉小眼的女子大嚎道:“齊豪,不要用全力,可不要一下子就把這小子給打趴下了!”


    有個生的五大三粗的女子,聲音卻甚是尖細:“齊豪,留點手!可別一下就讓我沒樂子耍了!”


    風無塵雙眉緊皺,胸中湧上了一股怒火,雙掌一張,招出一對玉尺來,緊緊握在手中,怒道:“娘娘腔,有什麽本事統統都使出來吧!”


    “找死!”風齊豪沒想到這個鄉巴佬竟敢在自己麵前大放厥詞,用力一抖右臂,抽出一條白色的長鞭來,纖細修長,寒氣森森,擂台上仿佛一下進入了嚴冬。一看就知這長鞭必非凡品。


    風齊豪上前兩步,忽地一抖長鞭,向著風無塵劈麵抽了過去。風無塵急於證明自己,踏前一步,想要針尖對麥芒地跟娘娘腔血拚一場,一舉消滅所有的譏諷嘲笑,可轉念又想到那一百萬塊靈石,心中的衝動和焦躁立時便被澆滅了大半。這一百萬塊靈石他可真輸不起!


    一念及此,風無塵長出了一口氣,定了定神,決定還是穩紮穩打,先探清虛實再做打算。趕忙踏開逍遙步,腳尖在火離位上一點,險險避過長鞭,飛也似地閃向了水坎位。


    擂台下立時響起一片唏噓之聲。


    有女子不屑道:“我還當他有什麽厲害手段要施展呢,沒想到最後還是夾著尾巴逃了!”


    有女子緊緊盯著擂台,道:“那也得逃得了再說!風齊豪的冰鱗經可不是那麽好防備的!”


    擂台上。


    風無塵尚未站穩腳,突然眉頭一皺,趕忙再次全力運轉身法,身體打了個擺,使出鐵板橋,仰躺著,後背幾乎擦到地麵,向後急滑而去。


    “噌噌噌……”


    風無塵才然滑出,密密麻麻的亮光便從他的眼前疾馳而過,最近的距他不過寸許。風無塵細眼一瞧,認出這些亮光便是突然由空氣中的水汽凝結而成的圓月冰刀,薄如蟬翼,晶瑩剔透,刀刃上裹著湛藍的靈光,煞是好看,真如閃亮的魚鱗一般。


    風無塵雖然險而又險地避過了一簇冰刀,但冰刀激起的勁風,冰冷刺骨,卷起的靈力,洶湧力重,激得他全身生疼,趕忙運轉靈力將自己周身護住,這才略略好受一些。


    擂台下。


    候濤咂舌不已,驚道:“他姥姥的,看不出這個娘娘腔這麽厲害!”


    “厲害什麽,那是沒遇到我屠魔一劍!”獨孤洋滿不在乎地道。


    候濤知獨孤洋故意在韓霖兒麵前賣弄,他又豈能讓後者如願,調笑道:“遇到你怎的?要是遇到你,估計你現在已經不是屠魔一劍了!”


    獨孤洋知他嘴裏定然沒什麽好話,再加上自己也心虛,並不接他的話。


    韓霖兒卻好奇問道:“不是屠魔一劍,又會是什麽?”


    候濤正憋得慌,經韓霖兒這麽一問,頓覺暢快,不禁得意道:“還會是什麽!不就成了馬蜂窩了嗎?”


    獨孤洋先瞥了韓霖兒一眼,見後者強憋著笑,都憋出淚來了,遂惱羞成怒,喝道:“你這個死猴子又胡言亂語詆毀小爺!”


    候濤也不退讓,兩人一會兒便上了手,小孩子打架一般,你抓我耳朵,我揪你的頭發。韓霖兒怎麽勸都沒用。


    擂台上。


    風齊豪見風無塵竟然躲過了自己出其不意的一招,微微心驚,卻也沒太當迴兒事,畢竟剛剛自己也並未出全力。右手手腕一抖,手中的白色長鞭陡然間在空中翻滾了起來,如朵朵潔白的浪花一般。冷冷道:“小子,你要是隻有這些能耐的話,那我可就忍不住要把你打得滿地找牙了!”說這話的時候,左手快速地結了幾個手印,白色的浪花之上頓時便爆發出了密密麻麻的藍色符文,像是密集的雨點一般。


    一番交手下來,風無塵對風齊豪的冰鱗經已經有了點了解,心中略寬,並不十分畏懼,有意要跟這個娘娘腔硬拚一場。一邊放出神識,細察四周的靈力波動,以防娘娘腔再次施展冰鱗經,殺自己一個措手不及,一邊舉起雙尺準備硬接娘娘腔一招,也讓他和下麵那些人知道自己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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