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吳彩鳳身裹濃濃的血霧,狂傲的大笑聲四處迴蕩。


    薑青竹還不死心,又朝著血霧甩手打出十幾個黑色的骷髏頭。結果不出意外,十幾個骷髏頭一碰到血霧便煙消雲散,連一點渣都不剩。薑青竹麵色一白,吐了一大口血,向著黑衣人大聲道:“大家一起上!”


    她不叫還好,這一叫倒是提醒了黑衣人眼前的魔頭是多麽的不可阻擋。黑衣人哪裏還肯白白送死,全都不約而同地一哄而散了。


    血霧中的魔頭冷笑一聲,輕蔑地道:“想跑?現在可晚了!”


    話音未落,空中的血霧開始劇烈地翻滾了起來,眨眼間便成了漫天的猩紅箭矢。隨著魔頭的魔爪輕輕一揮,密密麻麻的箭矢如飛蝗一般射向了四散的人群。


    紅毛山再次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哀嚎、慘叫,還未幹涸的坑窪再次有了新鮮的補充。


    歐陽家的一個中年人眼看自家人一個個倒在血泊中,有些焦急地向著空中的血霧道:“吳院首,別傷了自己人!”


    血霧迴應他的隻有冷笑。


    “閉嘴!”癱在地上的歐陽老祖厲聲訓斥道,“你見了她這個麵貌,她還會讓你活?”


    中年人聞言不由得全身一顫,仿佛被雷擊了一般。


    “哈哈,你們都得死!”天上的魔頭暢快淋漓地咆哮道。


    薑青竹望著歐陽老祖咬了咬牙,猶豫半晌,向著他拋去了一個玉瓶。歐陽老祖不禁雙眼一亮,心想這瓶裏裝的定然就是悠悠亡魂散的解藥,迴望了薑青竹一眼,對當年當年縱容吳彩蝶和歐陽輝出手害薑青竹的事生出了些許悔意。


    老頭心情複雜地伸出顫顫巍巍的雙手去接玉瓶,然而,手還沒碰到玉瓶,那玉瓶就被一道迅捷的箭矢給射了個粉碎,裏麵的藥丸也隨之煙消雲散。


    老頭麵如死灰,一下又癱倒在了地上。


    魔頭冷哼一聲道:“憑你們還想在我的眼皮底下耍手段,真是不自量力!”


    又道:“老頭,我本來還打算到最後再好好享受你的修為和鮮血,但是你主動找死,這可就怨不得我了!哈哈……”


    笑聲未落,老頭就被一隻猩紅的巨掌給直接握住,撈到了空中。巨掌比老頭的身體還要大上不少,握住老頭就像常人握顆棗子一般。巨掌甚是用力,攥地老頭全身骨頭咯咯作響,讓他不住地慘叫。


    鮮血從老頭的傷口和七竅之中狂湧而出,憑空流進了血霧之中,老頭和血霧之間仿佛多出了十幾條“紅繩”。紅繩的一頭是既暢快又享受的吐息,另一頭卻是痛苦不堪的哀嚎。


    血霧在不停地壯大,歐陽老祖卻越來越瘦小,越來越幹巴。一盞茶的功夫,歐陽老祖徹底變成了皮包骨。大手用力一搓,皮包骨便成了四散的飛灰。


    與此同時,箭矢還在大殺四方。不一時,地上能動的活人便不剩幾個了,真正是屈指可數。


    魔頭散去了身前的血霧,落到了薑青竹的身前,冷冷地道:“現在輪到你了!”


    又望了一眼吳彩蝶的屍身道:“彩蝶,你想做而沒做成的事,姐姐我都幫你做了!”


    說著,魔頭朝薑青竹舉起了魔爪,一隻巨大的紅色手掌在薑青竹的頭頂緩緩凝結而成,薑青竹在這個巨掌的麵前仿佛就是微不足道的蚊蟲。


    魔頭並沒有急於動手,為的是好好欣賞一下薑青竹這個弱小的人類在死前的掙紮、求饒、哀嚎、哭泣,然而後者的表現卻讓她有些失望。盡管後者也驚恐、不安、憂愁,但是卻沒有哀嚎,更沒有一字一句的求饒。


    “真是該死!”魔頭怨恨地道。


    薑青竹的倔強激怒了魔頭,魔頭狠狠地拍下了巨掌,巨掌勢如破竹,沒受到一點抵抗。不出任何意外的話,薑青竹眨眼間就會變成一灘肉醬。她顯然意識到了這一點,巨掌拍下的時候她索性認命地閉上了雙眼。


    “住手!”一道清脆又帶著些驚慌的大喝突然從魔頭背後響起。


    魔頭聞聲一驚,也顧不得薑青竹了,匆忙控製急速而落的巨掌憑空打了個翻兒,半空裏一兜直接拍向了自己的身後。


    薑青竹聽到叫喊聲,又感覺身上壓力倏忽輕了不少,便猛然睜開了雙眼,眼前的龐然大物果然已經不見了。隻是,餘威勁風卻依舊不小,薑青竹匆忙出手抵抗,卻已經有些來不及了,狂猛的勁風直接將其掃飛,砸到了石牆上,邪煞之力趁著她氣息不暢,順勢侵入她的體內。薑青竹感覺眼前一黑,便暈死了過去,昏倒在了地上。


    看到襲來的巨掌,禾妙音忍不住斥責道:“笨蛋!我的土遁術白使了!”


    風無塵知道自己這次又把事情搞砸了,不由得紅了臉。


    這半路殺出的程咬金正是風無塵一行人。生死存亡之際,靈兒終於聞香而動了,總算是醒了過來。這丫頭一醒,風無塵就讓她用蠱蟲牽製住了綠衣女子幾人。在這幾人手忙腳亂,大陣不穩之時,禾妙音趁機破開了大陣。


    眨眼間,血腥味撲鼻的巨掌便到了幾人的身前,向前直衝的幾人直到此時才發現原來自己根本就是避無可避。


    禾妙音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這個時候,一個略顯單薄的人影從她的身側掠了出去,直接迎著血掌衝了過去。


    “笨……”


    禾妙音一個“蛋”字還未出口就不由自主地瞪大了雙眼,憑她的見識,自然能看出這血掌不同尋常的邪異,而那個人影就這麽進入了血掌,不用說他肯定屍骨無存了!


    “色狼!”


    “笨哥哥……”


    “風無塵……”


    候濤三人雖然不知道這血掌的威力有多大,但是他們知道風無塵就這麽單槍匹馬地闖進去肯定是落不了好了。


    想著,他們紛紛祭出了自己最厲害的手段,也要往前衝。


    幾人剛要衝出卻被禾妙音攔了下來:“等一下!你們看,這血霧停了下來了!”


    經禾妙音這麽一說,候濤這才發現剛剛快若閃電的巨掌竟然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停了下來,驚疑不定地道:“色狼,你怎麽樣了?”


    血掌之上隻有濃濃的血腥味並沒有其他什麽異動,更沒有風無塵的應答之聲。


    禾妙音皺緊了眉頭,她的神識也進不了血霧之中,她現在也不知道風無塵是死是活。如此一來,她左手緊握的符籙卻也不能輕易使出了。要不然,這張符籙消滅的可能就不光是這巨大的血掌了,很可能還有風無塵的性命。她不明白為什麽這個風無塵會這麽笨,血霧這麽危險他還敢膽大包天地硬闖。


    在禾妙音猶豫之際,候濤祭出了一把明晃晃的飛劍,靈兒撒出了一把蠱蟲,白書拍出了幾個鬥大的符文,結果卻都如同石沉大海,丟了夫人折了兵不說,那血霧之上還沒泛起什麽波瀾。


    候濤三人的心登時就冰涼一片了。


    “風無塵……”素來靦腆、害羞的白書聲嘶力竭地大吼道。


    素來話多的候濤此時卻說不出話來了,靈兒早就哭了起來。


    “小心應敵,他還沒死呢!隻要我們殺了這個魔頭就能把他就出來!”禾妙音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什麽話。


    “姑娘果然見識非凡,那小子是有點能耐,不過,他也撐不了多久了!”魔頭身體一晃就出現在了禾妙音的身前,“隻是,姑娘你就這麽自信能殺的了我?就不怕你這金貴的命就此丟掉?”


    “吳彩鳳,你好大的膽子!”禾妙音冷冷地、霸氣十足地道,“竟敢對本姑娘下手!”


    “姑娘言重了,如果這個時候我的膽子再不大可就隻有死路一條了!不殺你我必死無疑,殺了你我反倒有一線生機,同仙會的人利利索索地為我頂了缸也說不定呢!”魔頭冷笑著道。


    說著,魔頭的魔掌一揮,血霧翻滾了起來。電光火石之間,上千把紅色的飛劍驟雨飛蝗般湧向了禾妙音。後者眼中寒光一閃,毫不猶豫地拍出了左手之中緊攥的符籙,一把十幾丈長的巨大銀劍陡然從符籙之中射了出來,與密密麻麻的血劍撞在了一起。


    尖銳、密集的金屬撞擊之聲此起彼伏,密密麻麻,不絕於耳,讓人頭皮發麻,渾身起雞皮疙瘩。


    好一會兒,這令人心裏發毛的聲音才徹底消失,血劍和銀劍也隨著聲音一起消失了。


    魔頭冷笑一聲道:“我倒要看看你還有多少張三階符籙!”


    話音未落,魔頭斜下裏伸出了魔爪,隨即一個巨大的血拳攜著翻滾的狂風,不可一世地砸向了禾妙音,其形狀就如人拳砸螞蟻一般。


    隻是,禾妙音即便是隻螞蟻,這螞蟻卻也不是好欺負的螞蟻,她兩手靈光同時閃亮,兩張符籙同時被祭出,左邊一隻雷光閃閃的綠豹剪尾咆哮而去,毫不畏懼地衝向了血拳,右邊一隻翼可遮天的火鳥衝天而起,向著魔頭猛撲了過去。


    一人一魔,一俏一獰,鬥的是昏天暗地、難舍難分。候濤三人在一旁看得傻眼,看得心焦,看得無可奈何。此時,候濤倍感無助,想救風無塵無從下手,想幫禾妙音又力不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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