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妙音閃身到了黑霧邊上,盯著黑霧直瞪眼,卻也不敢貿然踏入。


    沉默片刻,她突然轉頭怒衝衝地向著風無塵道:“你,你這個笨蛋怎麽把她們給放跑了?”


    風無塵又成了受氣包:“我……”支支吾吾半天,他也沒想到什麽好的為自己開脫的理由。


    “他姥姥的,快來幫忙!”


    另一邊,候濤被四個骷髏頭追地上躥下跳,怎麽也不好脫身,形狀甚是狼狽。之前,一股腦有八個骷髏頭同時圍攻他,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滅了其中四個,而這剩下的四個他是真的沒力氣應對了,隻得求助風無塵幾人。


    這倒不是因為候濤的修為不如風無塵,相反,他的修為可是比風無塵還要高一層。隻是這骷髏頭過於邪門,一般的法器和陣法根本對付不了它們,而風無塵手中的玉尺對它們卻有無往不利之功,這才有了眼下這個局麵。


    就連修為最高的歐陽輝現在都還有兩個骷髏頭沒有解決掉,可見,有的時候法器要比修為顯得更有用處。


    有了候濤“挺身而出”的解圍,風無塵趕緊紅著臉逃了出去:“我去幫忙!”


    他心中對候濤那是千恩萬謝,感激不已。一加入戰圈,更是把心中所有的懊惱和煩悶都發泄在了幾個骷髏頭上,怒拍狠削,宛如戰神一般。隻幾息的功夫,四個骷髏頭就連一點渣都不剩了,讓一邊的候濤看得目瞪口呆,咂舌不已。


    歐陽輝也終於解決掉了圍攻他的兩個骷髏頭,若有所思地望著風無塵手中的玉尺,一臉的驚疑不定。


    便在此時,風無塵迴望了歐陽輝一眼,四目相接,歐陽輝自知失態,匆匆轉過了頭,仰頭望月,隻做什麽都沒發生。


    禾妙音向著歐陽輝道:“歐陽家主,那個婦人是你的舊相識吧!”


    歐陽輝恢複了往日的溫潤樣子,世故老練地道:“姑娘何出此言?”


    “歐陽家主,你就不要在這裏跟我‘鬥智鬥勇’了,剛剛你暗中跟那婦人傳音真當我們都一無所知嗎?”禾妙音高深莫測地道。


    歐陽輝對這姑娘心裏一點底都沒有,唯恐會弄巧成拙,不敢一味死扛,轉臉道:“姑娘果然好手段,難怪吳院首會如此敬重你!”


    他雖然承認確有其事,卻暗暗抬出吳彩鳳,希冀禾妙音不要過分深究。


    禾妙音卻毫不留情麵地道:“歐陽家主是不想據實相告了?”


    “這確實是小可的私事,還望姑娘不要苦苦相逼!”歐陽輝拱了拱手道。


    “好一個‘苦苦相逼’!”禾妙音冷哼一聲道,“我們好心為你解憂排難,到你這裏反倒成了苦苦相逼,好好好,真是好……”


    “看來,我們是出力也討不到什麽好了,我們會馬上走!”說著,禾妙音轉身就走。


    “姑娘息怒!還望姑娘能夠再幫扶一二!”歐陽輝雖然嘴上說地好聽,但卻沒有做出任何的讓步,而且腿上也沒有任何的動作。


    風無塵幾人全都站到了禾妙音這一邊,跟著她緩步而行。


    禾妙音冷笑一聲,頭也不迴地道:“歐陽家主,別怪本姑娘沒有提醒你,吳彩鳳知道我要是走了,多一刻她也不敢多待!”


    聽著她霸氣十足的話語,風無塵心中對她的佩服又多了幾分,也多了幾分憂慮。


    這邊禾妙音的話音未落,那邊歐陽輝已經畢恭畢敬地到了她的身前,躬身道:“姑娘留步!”


    “有什麽話說?”禾妙音不耐煩地道。


    “姑娘能否借一步說話?”歐陽輝麵有難色。


    “好!”禾妙音並沒有繼續難為他,跟著他緩緩走進了黑暗中。


    “他姥姥的,歐陽輝竟然跟那婦人傳音了,他們定然是認識的!”候濤匪夷所思地道,“這個老狐狸竟然裝的若無其事的樣子,險些就把我給騙了!”


    “你不已經被騙了嗎?”風無塵白了他一眼道。


    候濤也不計較,繼續道:“你們猜那老狐狸會跟禾姑娘說實話嗎?那老狐狸又究竟跟那婦人說了什麽?”


    “禾姑娘如此精明,應該不好騙吧!應該會得到些有用的東西吧!”風無塵心中滋味萬千,“小白哥,你說呢?”


    白書並沒有迴應,風無塵轉頭望向了白書,見白書有些呆呆的,輕聲道:“小白哥,小白哥……”


    “哦……怎麽了?”白書陡然迴過神來。


    “小白鼠,你在想什麽,這麽出神!”候濤也是略感詫異。


    白書遲疑了一下,道:“你們有沒有覺得那個婦人跟歐陽高有幾分相似?”


    “他姥姥的,有嗎?”候濤沒心沒肺地道。


    風無塵認真思索了一番道:“好像還真的挺像!難道他們是親戚?那婦人也是歐陽家的人?或者說是歐陽高母親那邊的親戚?”


    白書道:“那婦人應該不是歐陽家的人,她跟歐陽家的人長得不太像。”


    “他姥姥的,那就是說,那婦人很有可能就是歐陽高母親那邊的親戚……”


    “誰跟誰是親戚?”禾妙音從一棵大樹後轉了出來。


    “閑聊、亂猜而已!”風無塵一語帶過,望了望禾妙音的身後,“歐陽家主人呢?”


    “他已經先走了!”禾妙音揮了揮手道,“我們也走吧!”


    聽說歐陽輝已經滾蛋了,風無塵的心情頓時大好,搓了搓手,有些期待地道:“我們怎麽走?遁地?”


    “月色這麽好,遁地而行,豈不辜負這麽好的景致!”說著,禾妙音率先沿著小溪緩步走了出去。


    候濤趕忙跟上,一臉好奇地道:“禾姑娘,剛剛打鬥的時候歐陽輝跟那個婦人互相傳音了?”


    其實,這個時候他最好奇的是歐陽輝到底跟那個婦人到底說了什麽。隻是,他知道如果自己問這個問題,她極有可能不會迴答。


    風無塵和白書也都湊了上去,心中期待萬分。


    “算不得互相傳音吧!”禾妙音打了一個哈欠道,“歐陽輝跟那婦人傳音,那婦人卻沒有理會他!”


    “那婦人就是歐陽輝的仇家吧?”候濤進一步旁敲側擊道。


    禾妙音白了候濤一眼,道:“你不就是想打聽剛剛歐陽輝跟我說了什麽!”


    “濤哥,你這不是讓禾姑娘為難嘛!”風無塵馬上站出來為禾妙音說話。


    “你……”候濤望了望這個重色輕友的家夥,連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不過,風無塵這個時候也不在乎候濤的心什麽樣,他在乎的是禾妙音的心什麽樣。


    然而,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這次“挺身而出”的“仗義”行為完全是豬八戒照鏡子,把他鬧了一個裏外不是人。


    “我有什麽好為難的!”禾妙音滿不在乎地道,“隻要你們不隨便對外亂講,我完全可以告訴你們!”


    她也不待幾人“賭咒發誓”,又接著道:“那個女子確實是歐陽輝的舊相識,曾是歐陽家的丫鬟。”


    “不隻是丫鬟這麽簡單吧!”風無塵可不認為歐陽輝會為一個普通的丫鬟遮遮掩掩、故弄玄虛。


    “當然沒這麽簡單,這個丫鬟還為歐陽輝生下了一子!”


    禾妙音的這一句話陡然間在風無塵幾人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風無塵和候濤目瞪口呆地望向了彼此,白書的麵上瞬時沒了血色。


    禾妙音不無取笑地道:“有這麽大驚小怪嗎?”


    風無塵聲音顫抖:“她……她該不會是歐陽高的……生母吧?”


    “這個歐陽輝沒說,隻說她叫薑青竹!”禾妙音轉了轉眼睛道。


    “那就是了!”候濤猛拍了一下大腿。


    “原來她便是歐陽高的生母!”禾妙音也微感吃驚。


    “不是說歐陽高的生母已經歸天了嗎?”風無塵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


    禾妙音開口道:“從歐陽輝當時的形狀來看,他見到薑青竹也很吃驚。而據他所說,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薑青竹還活著,甚至他還有些懷疑這個婦人不是真的薑青竹,這才傳音相詢!”


    “這麽說,那婦人是不是薑青竹歐陽輝其實也不能十分確定?”風無塵多了些擔心,唯恐竹籃打水一場空。


    禾妙音瞥了風無塵一眼,沒好氣地道:“天下哪有那麽多十分確定的事!什麽事不得有一二變數?”


    說得風無塵無言以對,她又道:“從歐陽輝說話時的神色來看,至少他已經認定了八九分吧!十有八九錯不了!”


    “感謝禾姑娘!”風無塵暗暗鬆了一口氣。


    “如果,那婦人真是薑青竹的話,那歐陽家慘案的幕後真兇該不會就是她吧?她當年定然在歐陽家受盡了欺辱,這才決心要報複歐陽家的人!”候濤越想越是心驚,“他姥姥的,難怪會寫歐陽家的人都是狼心狗肺!”


    “現在下結論還太早!”禾妙音輕輕搖了搖頭,“我覺得那妖怪白貂應該是一隻仙寵,但看它的樣子似乎又不是薑青竹的仙寵!”


    “是啊!薑青竹的修為才築基期五層,修為還沒白貂高呢!要不是因為她們倆有那麽多詭異的骷髏頭,我們這次肯定就能把她們……”說到這裏,風無塵猶豫了起來,那薑青竹雖然手段殘忍,但她畢竟是歐陽高的生母,如果他們把她給擒住了,歐陽高很可能會恨他們一輩子吧!


    風無塵苦笑著搖了搖頭,還好讓她們給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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