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觀其中船隻之離開,不一會兒,就有兵馬趕來,且迅速追逐而去。


    事實上,黛玉等人,並沒有走水路,而是走的陸路。


    之所以有大船南下,並一路往江南方向而去,自然是為了引開敵人。


    話說黛玉之屬,前往之地,也非是漢中,而是準備往河南府一帶,暫做安定。


    然後待局勢明朗,再攜這一大家子,往漢中匯合。


    至於途中,明教這些年,包括明麵上,新定會之勢力,足以應對絕大多數的困境。


    ……


    神京,便是天色大亮。


    也可見其中的多處城門,依舊處於廝殺之中。


    至於城內之所,徑直燃起了火,不論是東城西城,還是南城北城,多多少少都有波及。


    而在皇宮之內,李玄佑在將昌元帝,囚禁到永安宮後,其本人便處於禦書房內,一直傾聽著各方傳來的奏報之事。


    “朕的好皇叔們,果然不可小覷,竟然都有準備!”


    李玄佑在聽到親信匯報,告言有幾個王府之內,也生了大變動,甚至有人開始召集人馬,而來攻紫禁城,以解救為他所囚的另一些藩王郡王後,隨即惱怒道。


    原本以為,皇城內的變動,會在一夜之內,為投效他的禁軍們所平定,但到頭來,神京城內的混亂,依舊沒有太大改變。


    相反,在一些沉靜的王府發力之後,有大量手持兵器的壯丁,竟然敢來犯天下威嚴之所?


    若是一個王府,勳貴府邸,那直接能被拿下,可要是幾十個呢?


    紫禁城的宮城防禦,不言而喻,很是堅固。


    但這麽持續下去,若是各方的勤王人馬到達,那時候,就不是他所能控製的了!


    正因如此,李玄佑的內心,才是這般的擔憂。


    “現在情況如何了?皇城之外的叛軍可都清除掉了?”


    李玄佑看向他剛做任命的內侍總管申可孫道。


    申可孫麵上大有緊張,因為這五皇子因城內局麵之變,性情也轉為暴躁,這短短不到半日的時間,已經杖斃了宮廷裏的上百宮人!


    不論是他,還是其他人,一旦惹得五皇子生氣,都可能引來杖責處置!


    申可孫躬身道:“在左右武衛的大軍,從城北方向支援後,其中態勢,已經有了控製,內臣要說的是賈家事!”


    “賈家?怎麽,人都沒抓到?那廢妃呢?還有戴權那死太監,可是他受了命令,而做釋放?傳國玉璽,可在其人手中?”


    李玄佑連發數問,但為申可孫聽去,心裏那是越發緊張害怕,更不敢去看其人眼睛。


    “迴聖上,聖上料事如神,這賈家果然包藏禍心,於副統領率部而往之間,寧國府內,已然是眾人通過地道逃離。


    至於廢妃,還有戴權,並未有人看到,但依照內臣所見,廢妃,包括戴權出宮,能找到之人,行做救助者寥寥,大概是返迴了寧府……”


    “之後,副統領率眾,往城外追擊之,便如賈敬所居之玄真觀,皆是慢了一步……”


    李玄佑聽聞,一張頗為斯文的臉,頓時變得暴怒,仿若是一個發怒的獅子,道:“朕是怎麽說的,你們又是怎麽做的?如此所為,可還對得起朕的信用?朕就問你,賈家這些人,現在到了什麽地方,可能為朕攔得住?”


    於李玄佑之問下,申可孫一張臉,變得非常精彩,他不敢說能,更不敢說不能。


    啪的一聲,徑直跪倒在了地上:“請陛下饒命,依照宮外傳來的消息,在發現賈家之人,極其有可能創作船隻南下之後,副統領之屬,已經是讓人從河道上,趕往攔截,想來要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傳來!”


    “可能?什麽叫極有可能,朕要的是確切之答案!”


    李玄佑說話之間,一隻腳,徑直踢在了申可孫的屁股上,這位前王府總管,而今的皇宮總領太監,徑直一下倒在了地上,門牙更是變成了兩半,滿嘴之內,全都是血。


    “是,是,小人這就去,這就去查,一定要為聖上找到他們!”


    目送著其人離開,李玄佑處在原地,一動不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慢慢迴轉過來。


    隨之,他看向永寧宮的方向,道:“父皇,你可是真謹慎啊,竟然早一步就將傳國玉璽交給了太監手裏。讓我猜猜,你是打算在自己出了意外之後,讓誰去接替你呢?能同那賈子安交好之人,也隻有我那哥哥獻王了!”


    “可我那好哥哥,而今被關在宮裏,時下都自身難保,你又在期待什麽?不對,還有一個人……”


    李玄佑忽然想到了什麽。


    今次的太後壽宴,無論是皇子,還是藩王,大部分都要到齊,但有一個人是例外的。


    此人便是他的弟弟,九皇子李唐輔。


    李唐輔是諸皇子之中,最沒有存在感的一個人,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裏,都駐守在天津衛之地。


    而從之前的兵員改革之後,李唐輔便開始統領不到萬人的新兵。


    麵對李玄佑,李唐輔平時也顯得非常的敬重。


    對於這位九弟,李玄佑幾乎早就忘記了,源於這位九弟實在太過普通尋常,連平時說話,都顯得小聲小語。


    便是以前在宮裏進學的時候,九弟亦沒有他這麽聰慧,平時麵對先帝,也就是故太上皇的考教學問,亦是時常受罰之人。


    唯一的優點,可能就是因為普普通通,對各皇子沒有任何威脅,這才同眾兄弟的關係都不錯!


    “父皇便以為老九乃是最可靠之人?選擇老九,還不如選擇老二!”


    李玄佑心道,如此一想,且是對於昌元帝,更為憤怒有加!


    “我的好父皇,既然有些問題,你不願意去說,那就我親自來問!”


    ……


    天津衛。


    城外大帳內,迎著朝陽的升起,但觀所有攜帶火銃,另有可移動大炮的兵士,都整齊列隊,而做聚集之!


    在賈崢於遼東戰事間,通過己方之部,證明了新軍的戰鬥之能力和可靠性,其中之策略,在整理之後,昌元帝並不是沒有重視,且是直接依照賈崢的建言,而行改善。


    其中新兵之如訓練眾,則是直接從天津衛挑選出來的精銳之士!


    今日今時,九皇子李唐輔穿戴盔甲,正是站立於點將台上,且看著一眾兵士,再想到昨天半天時分,從神京方向傳來的緊急軍情,其人很是擔憂宮裏的情況。


    但按照上次麵聖,且見父皇之囑托,李唐輔還是忍受著悲痛,迅速調集天津衛之地駐兵,行做處置。


    “時下的神京,想來仍處於混亂之中,但我所率領的天津衛之部,也是時候行做出發了!”


    李唐輔心中如此思慮道。


    他很快調整了心情,平日方正寬厚的臉上,今日且多肅穆之態,看向左右道:“全軍準備,今天子於神京之內,且處於危難之間,又有反賊作亂,禍亂神州,我等今日,得受天子之命令,孤手中所持有,就是聖旨,以討伐不臣,而安天下!”


    李唐輔這話語聲錄下,能看到萬千兵士們,同時高喊“萬勝”!


    ……


    處於數千裏外的漢中之地。


    過了足足兩日,經過明教內部,最快的速度,才將消息送來。


    正巧賈崢趕迴來了南鄭城,待他看到那藥鋪的紅色標記,即知道是重要事情,並讓鐵牛做好偽裝,而去取之。


    但在打開著明教送來的密信之後,賈崢整個人,長出了一口氣,歎道:“大宋也好,大明也罷,多以內部原因,才導致衰敗而滅亡。我的預料沒有錯,大順同樣難免,若是再等上數年,我將漢中之地,經營的更好,許能更為從容的麵對。至於眼前,當做好萬全準備,一旦朝中有確切消息傳來,那我就不得不借漢中之地的力量,行做自立!”


    神京來信之所言,已經表明,賈家這次在劫難逃。


    既然如此,那就必須做出最壞的打算!


    雖然有點倉促,但賈崢並不是沒有預料。


    隻是對於昌元帝,賈崢感覺這位大順天子,左右是一個能人,絕對不會這麽簡單的讓權力落入到這宮廷之變者的手中,他更相信,於此其中,還存在一些變數。


    至於這變數,對於他來說,是有利,還是無利,那就兩說了。


    而隨著消息的傳開,便是傳到漢中之地,大概還需要兩三天的時間。


    這兩三天時間,足夠他來應對,並為可能到來的暴風雨,進行周密部署。


    “以黛玉等人,先居於河南,如果我處於漢中,能夠挺過去,自當接過來,如果乾清宮易主,其人能夠火速安定四方,就隻暫避之鋒芒了。不過,有了我這些日子,於漢中的安排,又有陳師爺在暗處出手,一切都會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賈崢內心,還是有些舍不得他新作設立的漢中新卒,但他知道,如果朝廷將賈家宣布為反賊,想第一個出頭,而借機反之,那無疑會死的最快!


    如此所思結束,心底有了決定後,賈崢迅速請來曹明中等府員,並做一些安排。


    隔日,漢中之地的總兵王鴻圖,也收到了賈崢的消息,可在看到賈崢的親筆信後,王鴻圖大吃一驚。


    “神京出事了?這賈子安竟然有收到神京的命令,讓漢中之部,暫時守衛好地方,防止山陝總督之屬,行做叛亂,波及地方?”


    王鴻圖之本人,實際是有些懷疑的。


    但他同賈崢早就是同一條船上的人,關乎賈崢受神京內的天子,大為信重,也不是什麽秘密。


    故而,帶著半信半疑,他還是按照賈崢的要求,守衛好了從關中之地,通往漢中之所的要道。


    直到兩日後,一則消息,傳入漢中,很多人才知道,原來神京真的發生了驚變!


    但關於賈家,並沒有詳細消息傳來,畢竟神京之於當日,無論前後,幾乎所有的豪門勳貴為了各自目標,都有參與其中!


    而說王鴻圖,在看到消息的那一刻,即認同賈崢之大部,其心道:賈子安先幾日得到消息,便是比驛站都要快上許多,足以證明他同宮裏,一定有著某種聯係!在這神京動蕩,各藩王,外有皇子,為那乾清宮的皇位,掙破頭的時候,我還是跟著賈子安,看看其人會怎麽做!這賈子安思緒周全,總不可能行做犯險才是!


    在王鴻圖的眼中,賈崢乃屬於前程無量之輩,對於事物的見解獨到,遠遠超過了他。


    因此,在關乎神京中事裏,他這地方總兵,且也是沒有資格參與,與其無頭蒼蠅一樣,按照賈崢的要求,保衛好漢中之地的安寧。


    即便以後出了問題,多少也有賈崢在頭上頂著。


    王鴻圖這麽思考,沒有太大問題。


    但他恰恰忽略,或是很多人都想不到,賈崢並沒有死忠於李順皇室的想法,他更想著關照百姓,讓百姓於動蕩之內,能有保全,並嚐試為神州,尋找出一條嶄新的道路來。


    話說就在神京消息傳來的當日,總兵王鴻圖剛剛安排人,行做守衛好漢中之地的各個關卡,即有一隊人馬,從長安方向而至,直接想要進入到漢中之地。


    那為首之將,且正是山陝總督劉任之部將王師夔。


    王師夔這次,是受總督劉任的命令,前來漢中,以將漢中知府賈崢給押送到長安之地,待神京傳來消息後,一道押送往神京而去。


    至於說劉任,又是從何處收到的消息,按照何人之命令,無疑正是五皇子李玄佑。


    這些年來,李玄佑明著開始保持低調,但私底下的小動作,卻是絲毫不比蜀王李秀少。包括同劉任的交情,實際已經有招攬了多年。


    再說劉任從神京收到的消息,乃是昨日半夜,而此間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從神京傳來,也正好是黛玉等人逃離神京的清晨。


    關於神京當下的情況,實際連劉任自己也不是多麽清楚!


    但於李玄佑的命令下,他還是按照要求,先一步將賈崢抓捕。


    對於賈崢,因前後之事,無論宮裏妹妹,亦或是兒子,他心裏一直都有些怨恨,此時所為,自然也有公報私仇的念頭於內!


    “打開城門,神京有令,漢中知府公然造反,我等且是前來,抓之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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