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客棧中跳出之後,段西又複連施輕功,躍到一個人跡罕見的小巷,這才落下。


    天視地聽之術運起,他細細傾聽,那靈鷲宮眾的動靜還在,段西總算鬆了口氣。


    若是他更易軀體的這段時間她們撤了,那麽這次變身,可就也有一點點浪費……


    當然,或許城中還有其他的靈鷲宮眾,但是那就要重新再去找了。


    話又說迴來,此前段西還要四處去找女子求救的所在,眼下嘛,他已經把自己改成了九十年代老港片裏小玉姐姐飾演青蛇時的樣貌,自是風情萬種,根本不用擔心不會出事了。


    他所換上的服色,便是一套淡青色為主的日常衣衫,用料雖是上佳,看上去倒不張揚,不至於讓人一眼看去便覺得招惹不起。


    果然,段西在這些偏僻的地角走不上多時,便有一些形貌猥瑣的人遠遠跟著,而當他自己尋了個窄路走過去時,這些人果然便合圍上來了。


    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走在最前麵。


    段西想了想,眼下自己似乎是個孤弱的角色,究竟要扮成什麽樣子一時倒是沒思路,看著對方又近了幾步,忽然想起了喜劇之王裏周星星的扮鵪鶉理論,頓時便來了靈感。


    他伸出了雙臂,在身前一交叉,雙腿也隨之並攏。


    那胖子走得近了些,見段西這般扮相,嘴巴咧了開來,一顆半禿的腦袋上笑容無比猙獰,叫道:“小娘子,這是找不著路啦?”


    段西點了點頭。


    見段西還點了頭,這胖子獰笑更甚些,說道:“不怕啊,不怕,跟哥哥走,來……”


    段西退了幾步,高聲叫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要做什麽!”


    段西變了身,這嗓音自然也改了,不過音聲的轉化,卻並不一昧往柔弱的方向轉,清脆之中自然帶著一絲英氣,頗有某視頻網站中一位自稱蛋哥的小改改的韻味,前生他最愛聽的歌裏頭,便有蛋哥所唱的一曲“用不謂俠打開劉備的一生”。


    他到這兒招蜂引蝶,便是為了引靈鷲宮出手,倘若靈鷲宮沒人來,他自是沒有被侵犯的興趣,但要說砍了這些敗類,這事兒他做得多了,也是挺煩的。


    “嗬嗬,原來知道哥哥們要做什麽啊。”那胖子臉色冷了下來,把袖子一捋,說道:“小妮子,今日你走了這條死路,便隻好認了倒黴。識相的話,與哥哥做個聽話的外室,還能賺個富貴。要不然,等我玩過了,便也讓兄弟們爽爽……”


    胖子這般絮絮叨叨,段西倒是鬆了口氣,手上凝聚的真氣略略收迴,仍是高聲叫道:“救命!救命!”


    有這胖子的嘮叨時間,他倒是探聽得到靈鷲宮眾女的氣息近了些,索性再叫上幾聲,引她們過來好了。


    “哈哈哈哈哈哈……”胖子和周圍一幫圍過來的無賴都齊聲笑了起來。


    眼前這個青衫少女身材凹凸有致,饒是一身裝束頗為簡單幹淨,修長的腰肢也是隱約可見。這一唿救起來,這幫無賴的心中愈發地蕩漾了起來。


    真要說有什麽美中不足,就是這嗓音不夠嬌滴滴的,很有悍婦潛質。


    站在胖子身後的一個缺了牙齒的無賴便也忍不住地怪叫道:“丫頭,你就叫吧,便叫破了喉嚨……”


    這人的話沒說完,隱約有幾道銳物破空的聲響,隨即他的喉頭便露出了一個小小的箭尖。


    不是戰場上的箭,也不是獵戶的箭。


    是小巧的袖箭。


    中箭的不止一個。


    本來圍作一圈,一個個腦子中淫念大生的無賴,頓時慌張的大叫起來,縮做了一團。


    “是誰?是誰在暗箭傷人?”


    數道身影從高處跳下,一隊身穿深色鬥篷的人走了出來,身材綽約,都是女子。


    當下太陽當空,人又離得近,段西倒是看得清楚,這隊人所穿的鬥篷都是深紅色,身上服色都也都挺順眼,心內倒也舒服了些。當初被他暗算死掉的那靈鷲宮的人,穿著一身黑,看看就喪氣,這般深紅色的衣服穿著,至少時髦值不會掉。


    走在前頭的那人,麵貌也頗俏麗,隻是臉容顯然沒有少女一般的水嫩,大致便該是三四十歲的年紀,神色之間頗顯威勢。這女人冷冷地掃了這群聚在一塊的無賴一眼,哼了一聲道:“說叫破喉嚨也沒用的小賊,喉嚨已經破了,你等現在覺得怎樣?”


    看清楚對手是一群女人,這幫無賴倒是頓時又有了些底氣。登時便又有一人罵道:“原來是一群就會暗算的賊娘們!來來來,不用暗器,爺們教你們做人!”


    女人冷笑了一聲,喝道:“送這群醃臢潑才上路罷!”


    她這一聲令下,屬下眾女先是紛紛揚袖,紛紛射出袖箭,隨後才是個個揚起兵刃,對著這些無賴中還有氣兒的一個個補刀。


    “這股子實用主義的作風,倒是不錯。”段西在心中暗暗品評著,便見到那女頭領走到自己的麵前。


    這女人上下打量了段西一眼,臉含微笑,似乎第一印象倒是不錯。“小姑娘,你不是本地人麽?怎麽走到了這個地方來了?”


    由於蓄謀已久,身體轉變後的種種稱謂,段西倒是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建設,不至於臉色發紅,甚至都想好了怎麽編排嗣後的事情了。


    他略略收縮了下氣血,臉色便發白得嚇人,仿若真個受了驚嚇一般,身體也略略顫抖,朝著這女人略略屈身一禮道:“小女是這興慶府的人……隻因家父強迫我與赫連家的蠢小子聯姻,我實在不願,這便離家出走。”


    段西話音剛落,便聽女頭領旁邊一人低聲說道:“原來是蕃人家的女子。”


    那女頭領果然也有些意外,又看了段西一眼,說道:“既然如此,我等也管不得你,就此別過吧。”


    段西自知這是靈鷲宮徒眾慣用的“欲擒故縱”手段,忙作慌張狀驚唿道:“各位女俠救得小女子性命,大恩無以為報,情願跟隨諸位,還望收留!”


    那女頭領聽了,隻是似笑非笑,便伸手出來叼住了段西的手腕。


    段西的內力已入化境,又得了李長天提點,更是改易了軀體,要將內力隱藏得涓滴不見自是不成問題,隻是這女頭領猶自臉色大變,驚唿了一聲。


    女頭領身邊的少女下意識便將手中兵刃對準了段西咽喉,關切地叫道:“石姐姐,你可沒事吧?”


    女頭領手裏也是寒光一閃,竟揮刀把少女的兵刃格開,沉聲道:“無妨。”


    她再度看向段西時,滿心已是宛若看著一塊珍寶。


    “這女娃子身上沒有武功,可筋骨經脈無一不是習武的上等材料,倘若入了我朱天部,數年之中,便能成為我部一大戰力。”


    女頭領心中暗暗讚歎,卻是未曾宣諸於口。


    她微微一笑,說道:“好教你知道,我等是天山縹緲峰靈鷲宮天山童姥尊主屬下,本人石芝萱,是朱天部首領。”


    聽了女頭領這個自我介紹,段西一時有些啞然,此前他倒是大致聽到她姓石,就是這名字的諧音,未免邪門了點。


    石芝萱續道:“入我靈鷲宮為尊主奴婢,便須割斷往日塵緣,你的父母既然強迫你嫁人,依本宮的規矩,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那麽你看不上的那什麽赫連家,便須得鏟除,至於你父母……是恩是仇,且自看你。”


    某天才少女自是垂淚連連,說道:“小女得父母生養,此恩未能報答,又哪裏敢有仇怨。至於赫連家……我雖看不上,可總是無辜?”


    段西故意流露出一幅迷糊的樣子,便對上了石芝萱頗具寒意的眼睛。


    “你已知道了本宮的名號,所以眼下便也隻有兩條路走,一是定了心意,鏟除了赫連家,成為靈鷲宮的奴婢;二則是饒過了赫連家,隻是可惜了你這個小人兒,今後卻是不能活在這個世間了!”


    段西眼神愈發迷離起來,餘光瞟著靈鷲宮眾女,倒是一個個頗有耐心地看著他。


    “那……我聽石姐姐的,就……去鏟除了赫連家!”


    聽了段西的這一聲表態,石芝萱握住了他的手,一股內力傳了過來,段西自是配合地起身。


    “很好,這便是我靈鷲宮女子應有的決斷。你叫什麽名字?”


    段姓在這西夏不多見,段西自然便也做好了預案。“小女子姓梁,名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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