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一說完,起身,將包好的紗布一圈一圈地解開,一圈一圈的紗布,如同一條越拉越長的線,落入司辰時的視線……


    他不介意嗎?


    不,他比任何人都介意。


    她是他唯一的女人,他唯一的女人跟無數的男男女女睡過,他怎麽可能不介意。


    他介意的同時也清楚的明白,造成這一切的人是自己。


    林初一那麽好的一個人,是自己毀了她,同時造就她一生的悲劇。


    司辰時看著自己剛才竊竊自喜的以為包紮很好的傷口,一點一點被林初一拆毀,他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氣後,閉上了雙眼。偏淡地唇,仿佛毒藥被救醒後的無力感,一字一頓:“初初,我不介意。”


    外頭的風雨交加,電視機的綜藝節目爆笑點不斷,林初一卻聽見男人清冽的聲音,緩緩地流淌在心底……


    一瞬間,澆熄了她僅剩的陽光。


    她以為,她以為他會說“我很介意”,哪怕沉默也好,可是司辰時的話,竟比這兩種更讓她誅心。


    他安排男人玷汙她,讓人給自己的身上植入有毒藥物,讓自己流產,自己因為他,變得不再相信愛情,所以過著這樣紙醉金迷的生活,她以為……


    她以為他再怎麽絕情,至少會念在自己曾把女人珍貴的第一次給他,他好歹也會在乎一下。


    可是……


    林初一的眼眶不知怎麽就紅了,她天生淚腺不發達,眼淚是一件奢侈過頭的事情。因為司辰時,好多次都紅了眼眶……


    司辰時瞧著她的神色,為什麽?為什麽自己說出這樣的話後,她沒有預期中的歡笑。


    難道是……


    “初初,你在感動嗎?”


    感動的說不出話嗎?


    “嗬”林初一突然嗤笑一聲,“感動?”她加重這兩個字,隨後開口道,“很抱歉,我書讀得少,我聽不懂這個字的意思。”


    “司少爺,大門在那裏,如果你不走的話,我走。”


    林初一伸手,指著大門的方向,司辰時聽著她決絕的話,他不明白,他已經放下身段開口示弱,她到底還在別扭什麽。


    司辰時的腳步沒動,他依舊保持著原先半蹲著的姿勢,林初一深吸一口氣後,她跨步,直徑往門口走去……


    她的背影決絕,不是在開玩笑。


    “等等!你留下,我走。”司辰時意識到這點,起身,快步走到林初一麵前,快林初一一步,穿了鞋,出門。


    “哢嚓”一聲,門被關上。


    林初一眼中最後的畫麵定格在司辰時的那臉,傷口很淺,其實……


    她折迴身,繞到沙發上,看著矮幾上他用過的碘伏,藥膏,以及剪刀。


    林初一突地像是想到什麽,四下看了看,茶幾上、沙發上、南宮弦讓池月送來的袋子空空無影。


    她恍惚了神色,下一秒,從矮幾上抽屜裏拿出一打煙,又拿出打火機,打開,點燃,一下一下的抽著,手背上厚厚的藥膏這般明顯……


    她抽的又狠又猛,煙霧繚繞著整個大廳……


    這麽一瞬間,她突然分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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