泳池邊,沒一個人敢迴答歐靈的問題。


    歐靈的手,如同不聽使喚一般,不停的搖晃著醫生的身體,醫生一臉的糾結跟為難,似又有不忍,他停頓好一會兒,深吸一口氣,仿佛鼓足很大的勇氣一般,一字一頓:“夫人,我剛煎藥給老爺時,在陽台碰到池小姐,她問我說,藥端到哪裏,我說給老爺,她接了過去後,不知道怎麽的,她自己二話不說一口喝了進去。速度很快地,我……”


    醫生的話,說到這兒,猛地停住,他又咽了口水,一字一頓,“我都還沒來得及告訴她,老爺的藥是通經活血的。池小姐身體那麽差,而且又懷孕了!這藥……”


    不知怎麽地,喬墨陽感覺到自己遍體鱗傷的心髒,深處破了一個巨大的口子,疼痛感被快速的吸到裏麵,耳旁響起醫生的話,“有墮胎的效果。”


    話落,心也被掏空了。


    腦海裏,恍恍惚惚,燃燃徐徐的升起一抹怒氣,氣轉化成火,並且越燒越旺,燒到最後,喬墨陽感覺自己的生命被燃盡,他如同廢墟一般,硬是生涼的無所失措……


    是啊!


    昨天池月突如其來的“在一起”,平心而論,喬墨陽說不懷疑,絕對是說謊騙自己而已。


    自己做了那麽多事,池月不可能這麽簡單原諒自己。


    當時,自己被喜悅衝昏大腦,失去判斷的能力,一心隻想帶池月走遠他鄉,全然不去深究,她一下子改變態度的原因。


    可是……


    喬墨陽的肩膀狠狠地搖動兩下,他抬起下顎,仰著頭,凝望著陽台,一雙冷酷的眼睛,帶著寒川般的冰冷,瞬間刺痛池月的雙眼。


    -


    池月已經虛脫到連支撐也是一種奢侈,可是,她的心中惦念著那個人,她不允許自己暈倒,一分秒也不允許……


    喬墨陽沒事,太好了!


    池月的心中懸著的石,一下如同鬆懈下來。下一秒,她讀到喬墨陽眼底的冰冷,冰冷中有責備、有諷刺、有怒火,情緒複雜的幾乎讓池月全身震驚。


    他為什麽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


    “老爺,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阻止池小姐,所以才……”醫生說到這兒,歐靈按住他的手,瞬間失了力氣,醫生像是想到什麽,掙脫了歐靈,往前走了幾步,拾起已經碎成渣的碗,深怕在場的人不信一般,他拿著碎片,沒說任何的話,其實話裏的意思十分明確。


    池月想要喝墮胎藥,喬城池為了阻止,所以被池月推下了樓。


    一切……


    一切的一切都這般真實,由不得任何人不信,不是嗎?


    這一刻,歐靈跟發了瘋一樣,猛地抬起頭,看著趴在陽台上,隻露出一個頭的池月,滿滿都是恨意,下一秒,她直接往池月的方向跑去。


    “夫人!”


    “老板,夫人情緒那麽失控,恐怕池小姐會有危險。”


    “老板……”


    “……”


    池邊,阿二不管再怎麽喊叫,喬墨陽仿佛聽不見一般,他冷酷的眼神,凍結在某一處,那是……


    那是池月與他兩眼相望交匯著,暗潮洶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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