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聲落定,帶有濃鬱的哽調,沙啞卻朦朧。


    林初一麵色一頓,下一秒,她抬手,手掌在池月麵前揮舞兩下……


    隻見,池月睜著的眼珠子,一動不動。


    這是……


    “小月月,你的眼睛失明了?”林初一聽上去是疑惑,聲音卻萬分肯定。


    池月聽懂林初一話語中的意思。


    果然,昏倒之前,自己已經有所感覺。


    現在是得到肯定。


    “嗯。”池月迴答,隨後,想到什麽似的,小掌不自覺地落在腹部,“一一,這個孩子我不想要了。”


    沉澱的口氣,幾乎讓人有種錯覺,她的答案經過深思熟慮。


    可是……


    池月哪有時間思考,她已經暈迷八個多小時。


    林初一向來不是那種會說“你要想清楚”,“你好好考慮一下”類似這種話的人,她不喜歡以自己的想法,左右著別人的決定。


    “我去安排醫生。”


    說著,林初一的目光在池月的眼睛停留半秒,“不管怎麽樣?你的眼睛需要看看。”


    林初一的話,池月懂。


    她去叫醫生的空檔,其實是給自己思考的空間。


    有什麽好思考的!


    這個孩子不管從哪種意義上,來的都那麽的不被祝福。


    池月點了點頭。


    林初一望著她平靜的不可思議的臉,她抽過一旁桌上的紙巾,上半身微微傾斜,替池月擦拭著眼角的淚水後,纖細的手掌撫了撫她光潔的額頭,沙啞的聲調緩緩地開口,“等事情結束了,我帶你迴去。”


    “好。”池月點了點頭,目光空空洞洞的凝視的天花板。


    眼不見為淨,不是嗎?


    -


    林初一出了病房的門,迎麵而來的是喬林,她的腳步停留半秒,隨後開口:“喬林,小月月的眼睛看不見了,你跟南宮弦有百分之五十的責任。”


    說著,不等喬林反應,林初一已經邁腿,跨了一步後,她的腳步微微躊躇半秒,“當然,我不否認,我也有百分之五的責任。”


    說完,她跨腿,離去。


    林初一原本就打算去揭穿喬墨陽的身份,她的心底裏自然清楚池月會受傷,隻是……


    她做夢也沒想到,喬墨陽居然會是“先生”。


    這的確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事。


    想到這兒,林初一一直以為提到跟司辰時的往事,她自己會有丁點難過,想不到現如今連難過的感覺,她都沒有了。


    這幾年,時光的消磨,她再也提不起去愛司辰時的心。


    是啊,當年她愛他,愛的如此轟轟烈烈,蕩氣迴腸。


    現在她對他,沒有一絲感情。


    不會再有了!


    -


    喬林推門進去時,池月反射性的偏過頭,雖然看不見,不過……


    “一一,醫生來了嗎?”她想,林初一多少是了解自己的。


    她不會讓喬墨陽進來病房,絕對不會。


    喬林的目光在池月的麵龐凝滯半秒,隨後,他開口:“是我。”


    話落,他走進了她。


    喬林?


    “你怎麽會在這裏?”池月說著,想起什麽似的,“你出去,我不想見到你們這些人。”


    女聲的聲音滿是排斥,喬林本就蒼白的臉,一瞬間變的死白死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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