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經完全降臨,月光灑落在茂密的森林中,穿透枝葉之間,投下斑駁的銀色光點。空氣濕潤,帶著泥土的清新和草木的芬芳,伴隨著偶爾的輕風,樹葉沙沙作響,似乎在低語。這片森林仿佛擁有無盡的秘密,四周的寂靜中蘊藏著無數潛在的危險。


    陸允身形矯捷,衣袍的深藍色如同夜色中的幽影,幾乎融入了周圍的黑暗。他的動作極為輕盈,每一步都精確無誤,悄無聲息地踩過濕潤的泥土和枯枝,避免任何聲音的產生。他穿著一襲深色泛藍的衣服,衣料柔韌且輕薄,輕盈的布料隨風輕輕飄動,幾乎不帶任何痕跡。他的衣服在月光下顯得有些暗淡,但卻正好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隱匿了他的身形。袖口微微卷起,露出結實的臂膀,指尖緊緊地握住腰間的短劍,時刻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他緊跟著那兩名身穿黃色布條的男子,每一個動作都經過深思熟慮。他們的步伐雖不急促,卻每一步都顯得謹慎小心,時而停下,時而張望,像是在確認背後的動靜。陸允默默注意到,盡管他們並沒有直接察覺到自己,但他依舊沒有任何鬆懈,保持著足夠的距離,避免暴露。


    夜風輕輕掠過樹梢,發出低沉的嘩嘩聲。陸允微微皺起眉頭,感知到四周似乎隱約傳來其他人的氣息。他的感官異常敏銳,能夠察覺到空氣中細微的波動,仿佛每一片飄落的樹葉都在他眼中放大。前方,那個穿著黃色布條的男子輕聲說了一句,聲音低沉且帶著警覺:“停下,周圍有異動。”


    兩人迅速停住腳步,四下張望,眼中閃爍著警覺的光芒。陸允頓時停住身形,伏低身軀,身體幾乎緊貼著一棵粗大的樹幹。他將身體完全隱藏在樹影下,靜止不動,幾乎與周圍的夜色融為一體,連空氣中的流動似乎也成了他的一部分。心跳雖然加快,但在這片刻的靜止中,他的每一根神經都變得無比敏銳。


    月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落,照亮了他衣襟上的細節,微微泛藍的布料在銀白色光輝的映照下顯得更加深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保持著安靜,直到前方的兩名男子重新開始了行動。


    隨著他們的步伐漸漸恢複,陸允繼續悄悄跟隨。森林中的氣氛愈加壓抑,周圍的樹木像巨大的屏障一樣將所有的聲音吸收,唯一能聽到的隻是自己有節奏的唿吸和樹葉被風輕輕摩擦的聲音。時而有一兩聲夜鳥的鳴叫打破寂靜,但那隻是更加深了他對周圍環境的警覺。


    在夜色的掩護下,陸允的身影如同幽靈一般融入周圍的環境,悄無聲息地穿行在濃密的森林中。月光從枝葉間灑下,銀白色的光輝斑駁地灑在濕潤的泥土上,形成了幽暗的光斑。四周靜悄悄的,隻有偶爾傳來的風聲,拂動著樹葉,發出輕微的沙沙聲,仿佛是森林在低語。樹木高大挺拔,枝幹交錯,像一張張古老的麵孔,陰影中似乎藏匿著無數的秘密。


    和孫宇失散之後,陸允自忖孫宇修為之高世間罕見,尋常人威脅不到他的安全,是以他叮囑謝緣風等候孫宇,自己則輕身北上。至於東方詠,身為張角弟子、太平道中人物,還有誰能威脅到他?


    若非一人獨行,陸允未必能發現這潛行的兩人。


    張角創建太平道三十餘年,門生弟子遍布天下,高手眾多,即便主力都已經圍殺孫宇,但是仍有人向北而去。陸允遠遠綴在兩人身後,一路追蹤。


    他雖然出身士族,卻好獨行,一人南來北往、風餐露宿,早已習慣,是以以這兩位太平道高手雖然見識、修為都已不弱,卻尚未發現身後還有一個小小尾巴。


    陸允的腳步極輕,幾乎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他穿著一身深色泛藍的行衣,衣料柔軟而結實,適合在這種複雜的環境中潛行。深藍色的布料在月光的照射下泛出幽幽的藍光,與周圍的夜色相得益彰,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隻有腰間的銅鈴偶爾發出微弱的響動,提醒著他要更加小心。每一次踏步,陸允都會下意識地避開樹枝上的枯葉與細小的石塊,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唿吸淺而勻,心跳穩如鍾擺,仿佛整個世界都被他拋在了身後,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前方那幾道人影上。


    他的目光緊緊鎖定著那兩名帶領隊伍的男子,雖然他們看似毫不察覺,但陸允知道,隻要他稍有疏忽,就可能被發現。那兩人走得並不快,顯然是有意放慢了腳步,像是在等待什麽。然而,無論他們的步伐多麽緩慢,陸允卻依然能感覺到從他們身上散發出的危險氣息。這種氣息,像是狼群中的捕獵者,時刻警覺,時刻準備出擊。


    再往前便到了大河(黃河),大河聲浪濤濤,水汽翻騰,連帶此處也已經感到濕潤。


    到了黃河,陸允想再潛藏身形追蹤便難了。


    樹林中的氣溫比白天要低得多,寒氣在夜風中漸漸蔓延。陸允微微收緊衣領,將其緊貼在脖間,以抵禦刺骨的寒冷。他的手緊握著腰間的冷冥,雖然這場追蹤行動並未暴露危險,但作為武者,保持警覺永遠是最基本的習慣。


    林間的樹木密集,光線昏暗,陸允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地避開遮擋視線的樹木和灌木叢。偶爾,他會趴伏在一根粗大的樹幹後,屏息凝神,聆聽著前方的動靜。月光透過高聳的枝葉,灑在他身上,映出一抹清冷的光輝,他的身影變得若隱若現,如同與這片森林融為一體。


    樹間偶爾傳來一兩聲夜鳥的鳴叫,帶著些許孤寂和淒涼。陸允知道,這片森林中不僅有獵物,也藏匿著危險的掠食者。然而,對於他來說,這片沉默的森林並非最大威脅。真正的敵人,是他正在追蹤的那些人——太平道的高手們。每當他看到那兩人走近一些,他都會瞬間降低自己的身形,緊貼在樹幹旁,眼睛緊盯著他們,避免任何被察覺的機會。


    隨著他們深入森林,四周的樹木越來越密集,枝葉交錯,仿佛被夜色吞噬得更加沉寂。月光從稀疏的縫隙中投射下來,但漸漸變得更加微弱,林中黑暗幾乎彌漫成了一片無盡的深淵。空氣變得愈加濕潤,泥土和濕潤植物的氣息濃重,似乎連每一陣輕風也帶著幾分濕寒。偶爾,風吹過,樹葉微微搖動,發出沙沙的聲響,但這些聲音都被黑夜吞噬,仿佛在訴說著森林本身的秘密。


    陸允的步伐如同幽靈般輕盈,他的眼睛如鷹隼般銳利,耳朵也捕捉到森林中的一切細微聲響。這片寂靜的環境,對於他來說,仿佛成了與敵人對抗的最佳舞台。他本能地放慢了腳步,屏住了唿吸,暗暗集中注意力。當他發現前方的兩名男子停下腳步時,他迅速找準了隱匿的位置,一棵粗大的樹木的陰影成了他完美的掩護。月光通過樹枝灑在他身上,微弱的光線僅僅讓他衣袍的邊緣閃爍了一下,卻無聲無息地隱入了夜色中。


    他豎起耳朵,聚精會神地聆聽著前方的對話。那兩人的聲音低沉而帶著一種難以掩飾的緊張,顯然事情並不簡單。“馬上就要到達了,魏郡邊境一帶,我們的隊伍也該集合了。”其中一人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焦急,“那邊的人已經按計劃行動,我們必須盡快解救教主。”


    “別急,四麵八方都有我們的消息,這次行動,成敗與否都在這一刻。”另一個聲音平靜而冷靜,似乎在試圖讓對方冷靜下來,卻也透露出決斷的氣息。陸允感覺到這句話中的沉重,似乎某種無法言喻的壓力,正壓在這群人肩頭。


    陸允心中一震,這番話中的含義愈加清晰。他們的目標,不僅僅是一次簡單的營救,而是關乎整個太平道的未來。張角,太平道的領袖,掌握著無數信徒的希望與力量。如今,張角被困於廣宗城,四麵被朝廷的官軍重重圍困,生死未卜。這個決定性的時刻,顯然已經逼近。為了突破官軍的圍困,太平道的高手們正在集結起一股龐大的力量,他們要用最迅猛、最強大的力量衝破重重封鎖,直取廣宗城,營救張角。隻要張角安然無恙,太平道的火種便能繼續燃燒,但如果他死於城中,太平道的一切努力可能頃刻間化為烏有。


    夜色愈發深沉,月亮幾乎消失在烏雲背後,整個世界仿佛被吞噬在黑暗中。陸允心中清楚,這條路無論如何都會走到盡頭,黃河邊上的水麵一片沉寂,若他再往前走,就再也沒有迴頭的機會。


    他知道,太平道的行動已經開始進入最後階段,解救張角的計劃已經不容有失,而此時,唯一能阻擋他們的就是廣宗城外的大漢官軍。這支隊伍由魏郡太守孫原指揮,孫原與陸允之間的往來不多,但每一次見麵,陸允都能感受到那種溫潤如玉的氣質,既不同於傳統士族的鋒芒畢露,也不同於廟堂中的冷漠高傲。孫原手中的淵渟劍更是一把絕世神兵,與傳說中的冷冥劍有著某種神秘的共鳴。陸允對這柄劍極為好奇,甚至有些許敬畏,那種劍氣的波動似乎能透過空氣,讓每個細微的震動都顯得如同預兆一般深遠。對孫原的印象,他雖然不曾與其深入交流,卻有著一種莫名的親近感,仿佛他們之間有著某種隱秘的聯係。


    然而,這個局勢的危急程度並不容許陸允在情感上過多糾結。太平道的高手們集結在這裏,若不能打破官軍的封鎖,張角便危在旦夕。心頭的焦慮驅使著他必須盡快趕往鄴城,警告孫原一聲,提醒他可能即將發生的事。他已感覺到,魏郡的局勢正在悄然變化,甚至有一種不祥的氣息籠罩著這片土地。


    陸允獨自一人一路疾行,腳步飛快,穿越密林,越過一片片陰森的樹叢。


    眼前,黃河的波濤洶湧,水麵如同一麵巨大的黑色鏡子,吞噬著天際的每一道曙光。遠處的渡口上,幾乎沒有任何的聲響,但陸允憑借敏銳的嗅覺和觀察力,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動靜。


    他定神一看,隻見幾個人影已經在渡口周圍慢慢聚集起來,十餘人,身形隱匿在暗影中,目光銳利而警覺。陸允沒有急於出聲,他清楚,此地的動靜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懷疑。直到他看到一個身影站定,那人微微抬頭,目光迅速掃過四周,似乎在確認著周圍的環境是否安全。陸允心中一動,這無疑是太平道的人,能夠如此安靜地集結,必定有著非凡的經驗與紀律。


    他緊跟著觀察,果然,幾名身穿黑衣的身影正悄無聲息地走向停靠在渡口的一隻大船。陸允心中一震,他憑直覺判斷,這艘船絕非普通之船。在如今的戰時局勢下,大河上的所有大船都歸帝都的樓船校尉和河南尹管轄,而此時,這艘船無疑是太平道提前布置好的。它的存在,顯然有著某種特殊的意義。


    陸允在暗中觀察了一會,見到那群人快速而有序地登船,每一步都顯得謹慎而果斷。他的腦海中迅速運轉,分析著太平道此舉的用意——顯然,船隻是他們計劃中的一部分,黃河這一道自然屏障,將是他們突破官軍封鎖的關鍵所在。倘若他們能夠通過黃河,繞過魏郡的重重防線,便能迅速接近廣宗,直取張角所在的地方。


    陸允低頭深思,如果太平道的計劃順利進行,孫原定會在不久後得到消息,屆時若他決定采取行動,局勢便會更加複雜。孫原一向溫潤有禮,但陸允深知,魏郡的政治局勢動蕩不安,孫原若能及時獲得警告,或許能在關鍵時刻采取正確的決策,防止太平道的暗中操作。


    就在陸允思緒萬千之時,他的注意力再次被那艘大船吸引。船上的人已陸續登上,帆布開始緩緩升起,風聲微微吹動,伴隨著船身的輕微晃動,帶起一圈圈細碎的漣漪。陸允深吸一口氣,知道自己不能再猶豫。他整理好心緒,準備繼續前行——無論太平道的行動如何,他必須迅速趕往鄴城,才能為孫原及時解開困局,避免更大的災難降臨。


    月色愈加幽暗,夜風輕輕拂過,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仿佛是在為即將到來的暴風雨預示著什麽。陸允緊跟在前方那兩人的腳步後,宛如一隻隱匿的獵豹,步伐輕盈而無聲,暗中追逐著自己心中的目標。每一步,他都走得更加小心。


    夜色籠罩大地,黃河的波濤翻滾,水麵像一條巨龍在黑暗中翻騰,激起層層浪花,撞擊著岸邊,發出沉悶的轟鳴聲。此時的黃河,仿佛蘊藏著無窮的力量,每一波浪濤都帶著兇猛的氣息,充滿了不可預測的危險。水麵起伏,船隻的航行變得極其艱難,波浪不斷拍打船身,仿佛隨時都可能吞沒它們。


    陸允靜靜地站在岸邊,目光鎖定那隻停泊在渡口的大船。此時,船上的人正在迅速而有序地登船,而黃河的翻滾波濤給了他們一個僅有的機會——船隻能夠在此刻乘風破浪,一旦錯過這短短的一瞬間,他們便無法再在黃河之上安全航行。登船的機會極為寶貴,稍有遲疑,船隻就會被翻滾的波浪吞噬,船上的人也將麵臨極大的風險。


    陸允的心中一陣緊迫感襲來,他明白,這群人必須渡過黃河,才能完成接下來的計劃。他們此行的目的絕非簡單的渡河,而是勢必會在對岸展開某種行動。此時,黃河的波濤翻騰,正是他們唯一能夠突破的時機,如果他們成功越過黃河,接下來的行動必定會對局勢產生深遠影響。


    船隻的桅杆漸漸升起,帆布在風中微微振動,隨著一陣陣浪花的衝擊,船隻開始緩緩離開岸邊。陸允知道,他們的任務已刻不容緩,若不及時跟上,這場行動的成果將不堪設想。黃河的波濤仍在翻滾,仿佛預示著一場即將爆發的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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